【玄幻武俠】--【封靈(山水天境) 】-- 作者:境天
五靈亂世_(拾陸)因緣
因緣

「啊……妳妳……妳在做啥?」婦人驚恐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娃。

女娃不明白婦人的驚恐為何,張著大眼,天真的望著自己的娘親,「娘,這龜好可憐呀,被困在殼裡,我幫牠把殼打開,這樣牠就……」

啪!未等女娃把話說話,婦人一個耳光賞在女娃頰上。錚!隨著婦人的巴掌,女娃手裡的剪子掉入地面的血泊之中,濺起血水,剪子也被染的腥紅。

女娃瞠著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婦人看,眼底因頰上的疼腫發熱而泛起淚光,無辜的眼神一時之間令婦人手足無措。

婦人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一個五歲的女娃拿著剪子,硬是撬開一隻十年陸龜的龜殼。

陸龜因皮肉分離,綻開的肉讓血流滿地,一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而那殘忍的女娃正是自己的女兒。

「呼……」婦人深呼吸一口氣,安慰自己那女娃只是年紀小不懂事,才會做出這麼可怕的行為。

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婦人溫柔的開口道:「月兒乖,把剪子撿起來給娘。」婦人伸出手,欲接過女娃撿起的剪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不住的顫抖。

「娘,妳瞧……那鳥兒在籠裡亂蹦亂跳的,真可愛呀。」女娃手撐著下巴,伏在窗口上觀視著自家的鳥籠,籠中的雀兒活潑的跳去蹦去。

「傻孩子,那鳥兒是被關在籠裡悶的慌,才會蹦來蹦去。」婦人撫著女娃的髮,愛憐的陪伴女娃逗鳥,這娃兒是喪夫後,自己唯一的親人。

「悶的慌?娘,有我陪牠,牠怎麼會悶?」不同意婦人的說法,女娃抬起臉反問婦人。

「妳看這鳥兒,牠有雙翅膀,想飛出去而飛不出去,自然會悶。」婦人無心的一句回答,卻令女娃暗暗做下一個決定。

夜裡,女娃睜開雙眼,躺在一旁的婦人已熟熟睡去。

女娃躡手躡腳的溜下床,取過針線盒中的小剪子……

「月兒!」婦人大喊,語氣裡含著怒意與不解。

聽見婦人的叫喚,女娃慌慌張張的跑到婦人跟前,「娘?」小心翼翼的喚著。

婦人想克制心中的怒氣,可雙肩仍因激動而顫抖不矣,婦人咬著牙,指著鳥籠問:「月兒,這是不是又是妳幹的?」籠中的鳥不在亂蹦,身上的翅膀已被剪去,籠底未乾的血泊,訴說著昨夜的一切,鳥兒早以斷氣多時。

「娘,剪下牠的翅,牠便不會一天到晚想飛,如此一來,就不會覺得籠裡悶了。」女娃理所當然的訴說自己的想法。

聽見這般的回答,婦人真感到痛心,為何會教出這樣小孩,情緒激動的道:「妳從小沒爹,是娘含辛茹苦的帶大妳,可憐咱孤兒寡母的,為何老天爺還要這般折磨我?讓我把妳教的如此殘暴!」

「娘?」女娃挨近婦人身邊,拉住婦人的衣襬。從小到大母親沒這樣生過氣,現在見婦人發怒,女娃心中既是不解,也是害怕。

「別碰我!」婦人一把推開女娃,還在氣頭上,一時口不擇言又道:「老大爺呀!你這樣對我,不如讓我死了快活。」婦人仰頭大喊。

雖只是氣話,可聽在女娃耳裡卻是心裡話,女娃楞楞的開口問:「娘,妳真的想死嗎?」

沒預料女娃會如此問,婦人更是氣極,「對!我不如死了算了!」話說完,婦人再也忍不住悲傷,奔進房內後便痛哭失聲。

翌日清早……婦人被村民發現橫死床頭,喉上插著一把剪子,婦人驚嚇的表情,像是死前見著了不可思議的情景。而平日婦人相依為命的女娃,若無其事的枕在婦人身上沉沉睡著,身上滿是血漬。

「月兒!月兒!」村民急急忙忙的搖醒睡夢中的女娃,女娃撐開睏倦的雙眸,看著擠滿房間的村民,抹抹臉,乾涸的血塊沾在臉上,讓女娃臉頰發癢。

「月兒,妳娘死了。」隔壁的大嬸語氣哽咽,害怕女娃無法承受這麼的結果。

「娘……」女娃順著村民的話,看了眼床上的女屍,表情平淡。伸出手一把拔出屍上喉頭的剪子。

「啊……」村民皆倒抽一口氣。

女娃撫著屍體的臉,「娘現在一定很高興……娘說,她活著不如死了快活。」這話一說,村民立刻明白昨晚發生的事,殺了婦人的兇人,正是這娃兒。

「太可怕!這女娃一定是惡靈轉世!」隔壁的大嬸退了兩步,害怕靠的太近會招惹穢氣。

「她……她怎麼下的了手?」村民指指點點,這和平的小村子,還從未發生過血案。

「要把她關起來!」、「一定要燒了她!」……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

一群人做下決定,將女娃綑綁先關入村長家的倉房。

女娃靜靜的縮在角落,不吵不鬧,身上的血衣還沒換過,倚在倉房的牆角,這黑暗讓她感覺寂寞,卻不害怕。

「啊……」女娃訝異的看著眼前的白毛狐狸,不偎不懼,只是好奇這狐狸什麼時候跑進來的?「小狐狸,你怎麼進來的?」

狐狸當然無法回答女娃的問題,可卻像通人性,走到女娃跟前……張嘴一呼。

女娃就這麼睡去。

「古雲,你沒事抱這娃兒回來做啥?」病老頭看著床上的女娃,長的挺靈秀。血衣已被古雲換過。

「這娃兒並沒錯,你忍心看著她死嗎?」古雲反問。

「殺了自己的娘還算沒錯?」病老頭不予置評的挑眉。

「她只是少了個心眼……不算她的錯。」因為少了心眼,所以沒有一般人的七情六慾,不懂得悲傷、難過、不捨……

「喔?照你來說,是老天爺的錯囉?」少賜給了這娃兒一個心眼,所以是老天爺的錯。

「哈哈……現在不是談論責任的時候。」古雲巧妙的轉開話題,「這女娃的命運也算可憐,就勞煩你照顧了。」

「我照顧?古雲呀,這麻煩是你撿回來的,怎麼會是我照顧?」病老頭可不想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是給你機會積福呀。瘟鬼,你這生做過什麼好事?現在有機會讓你做回善人,何必拒絕的如此快?」古雲扇子輕搧,看似好商量,實則不容病老頭有議。

「收了她……要是那天她拿刀也把我殺了,我不就得自認倒楣?」病老頭一個人日子過的好好的,就算嫌洞府大,也不想找個人回來填。

「不會的。」古雲一笑,「你知道為何狐狸精總是見一個愛一個,三心二意,毫無定性嗎?」

「嘿嘿,別以為我不是狐狸就不懂,這是因為狐狸只要修成精,再經過幾年的修練,就會比別人多出一顆心,自然會三心二意了。」病老頭不明白古雲怎會問這問題。

「哈哈……幾年?是幾百年。」古雲搖搖頭更正,這老頭以為心這麼好練嗎?只要幾年就能多練出一顆心。

「好吧好吧,幾百年就幾百年。」病老頭不想為了這事浪費時間。

「嗯……而我現在體內也有兩顆心。」古雲以扇柄指著自己的胸口。

「兩顆?古雲,沒事練那麼多顆幹麻?」難怪這古雲個性那麼難捉摸。

「哈,我是修道人,就算有十顆心,也不怕自己見一個愛一個,多練幾顆又有啥不妥?」古雲輕笑。

「好吧,你愛幾顆就幾顆,怎麼?提這要幹麻?」病老頭疑惑,這古雲不逼自己收養女娃了嗎?

「這女娃少了個心眼,我分她一顆,她便能如常人一般,到時候還辛苦你收養她了。」古雲說完,便運氣施法。

「等等!古雲!你可知你這麼做……對這女娃會有什麼影響嗎?」病老頭急急阻止。

「我知。」古雲當然了解後果,「沒了心便如行屍走肉,不如我先賜她一顆心,讓她過著常人的生活,以後的事……再說吧。」不顧病老頭的反對,古雲還是賜了一顆心給女娃。

「瘟鬼,你是用藥之人,這女娃要是醒了,因為有了心,她一定會為自己做過的一切感到懊悔不矣。」弒母……是多大的罪孽呀。「還請你除去她的記憶。」否則有了心,只是加深孩子的痛苦。

「嗯,我會的。」病老頭明白古雲心思。

「那我先走了。」古雲幻化成蓮形,飛向洞府之外。

「喂!古雲呀!這孩子叫什麼名?」都忘了問了。

「斷月!」古雲沒回頭,只是一喊。斷月……斷去妳過往的一切,重新妳的人生,月兒。

回想前塵往事,都已經過了二十年。

**************

病老頭沉浸在回憶裡。

「師父……」斷月輕喊。自從今天那妖物來過之後,病老頭便一直處於恍神的狀態,痴呆的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斷月呀,有事嗎?」病老頭由回憶中醒來,看著這個與自己相處了二十個年頭的丫頭,心中滿是不忍,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知道這丫頭的命運。

「師父,您沒事吧?今天見您總是恍神恍神的。」斷月關心的問,從懂事以來,一直只有師父這麼一個親人,要是師父有個閃失,斷月真不曉得怎麼活下去。

「沒事,倒是妳……妳還好吧?」問的不是傷勢,而是……心。照理來說,斷月的心,真正的主人是古雲,所以今日的相遇,心應該會有所感應。

「我?我很好。」斷月撫著自己的臉,以為病老頭是擔心今天的傷會在臉上留下疤。

「嗯……很好就好……」病老頭拍拍斷月的肩,這樣的日子還能再過多久呢?

「師父,今日那妖物,他是誰?怎見您與他似乎熟稔。」斷月提出心中的疑問,是什麼樣的人,會讓師父忍心割愛,讓他不打一聲招呼就取走赤竹。

「古雲。他不是妖物,他是仙魔合修的狐仙。」且是妳的救命恩人。後面這句話,病老頭說不出口,斷月的記憶已除,自己也編了段謊告訴斷月,她是自己在山腳撿到的娃兒,又何必讓她在二十年後承受曾經弒母的記憶。

「古雲……古雲……」斷月在口中喃喃念著這個不曾聽過,卻在心裡起了莫名波瀾的名字,而古雲的模樣,也深深烙在斷月腦海之中。

現在斷月的模樣,比病老頭還恍神。

淨瓶師太與百靈合力將流水放入裝了少許水的木桶裡,蓋上木桶蓋,流水只露出一顆頭在外面,腳踝泡在水中。將藥汁溶入水裡,淨瓶施法燃起桶底的木枝,隔著水加熱木桶,不然這烤……就要變成煮了。

百靈與淨瓶輪流顧著火,只怕一個沒注意,熱度太高,會把流水烤熟。

觀查著流水的面色,留意桶內的溫度,還得兼顧火勢大小。

在百靈、淨瓶與玉竹的細心照料下,流水自口中呼出青黑色的氣,臉色恢復常態。

「嗯,差不多了。」淨瓶取過乾淨的衣裳,準備等會兒為流水換上。

「啊……嗯……好悶呀……」流水一有了精神,就直喊悶,扭著身子想推開木桶蓋。這桶裡不算太熱,卻悶的難受。

「不急不急,再悶一會兒,忍著點。」淨瓶壓住木桶蓋,要是讓藥氣散去,功效就沒那麼好了,為了確保萬一,還是多悶一下,有益無害。

「流水,你就再忍一下吧。」百靈邊說邊為流水擦去額上的汗珠。

百靈的動作讓一邊的玉竹看的醋勁大發,言道:「大伙為妳忙上忙下,悶一會兒又不會少妳塊肉,裝什麼嬌嫩。」此言一出,流水不敢再說話,靜靜的坐在藥桶中。

「玉竹呀。」這話說的過份,可百靈疼玉竹也不是一兩天的事,看了玉竹一眼,也不再責備。

淨瓶一出房門,行雲便衝上前去詢問:「師太,請問流水她……」

「放心吧,沒事了。」安撫的一笑,這對兄妹感情可真好。「不過她今晚得在我房裡休息,她還需要人照顧。」

「那就有勞師太了。」行雲行了一個大禮,心中的感謝難以言訴。

一切全都回復平靜。該救的救了,該醫的醫了,休息的也休息了。卻還有兩人仍在苦惱中。

一是玄兒,袖中的石頭騷動未停,不敢進房,一是漁叟,少陽的功體受損,漁叟為少陽可惜,卻無能為力。

晚上的天氣甚好,星光閃閃,徐徐微風吹來……讓人遺忘一天的辛勞波奔。乙空安頓好煌之後,不自覺的朝著草堂外閒步而去,吹著晚風,觀賞月色,回想今天可真是熱鬧,像現在這麼悠閒的時刻得好好把握,明日又是一場硬戰。

嗯?有人?一陣唏唏唆唆的聲響引起乙空注意。

是玄兒?見玄兒一人站在樹下,不知和誰說話,口中念念有辭,神色略顯慌亂。這讓乙空更是好奇了。

「你們不要再吵了!要是讓師尊發現……我就糟了。」玄兒對著袖子說話,這五顆石子不知在興奮什麼,一直亂動個沒完。

「讓我們出去!」、「他的氣和你的氣一樣。」、「那個人是誰?」、「他是恩人,你也是恩人?」……

五顆石子像發現了什麼大事,一時之間平靜不下來。提了一堆問題,說了一堆話,可玄兒一句也不懂。

乙空移步來到樹下,許是玄兒太過專注,一直未發現身後有人。

「玄兒,和誰說話呢?」查覺玄兒並未發現自己已來到身後,乙空不想偷聽玄兒說話,出聲喚道。

聽見乙空的聲音,玄兒一驚,趕忙壓住袖子,回頭傻笑著道:「乙空道人,我沒和誰說話,這裡沒人,我能和誰說話呢?」大概是緊張過度,玄兒佯裝的並不成功,乙空一眼便看出有異。

瞄了一眼玄兒的袖子,乙空直視玄兒的眼睛。

被乙空看的心虛,玄兒不禁低下頭。

「玄兒,把頭抬起來。」乙空輕聲叫著。玄兒不是壞孩子,既然他有難言之隱,乙空也不想鬧的所有人皆知,可玄兒是古雲的徒兒,要是玄兒真有麻煩,乙空亦不想看玄兒獨自煩惱。

「乙空道人……」順從的抬頭,一手將袖子捏的更緊。

果然那袖裡有問題!「跟我進來吧,外面天涼,進屋裡談。」不容玄兒拒絕,乙空已先行一步。

「能告訴我嗎?」乙空鎖上房門,拉了把椅子讓玄兒先坐下。

「這……」玄兒思索了一陣……

乙空沒催促玄兒,只是靜靜的等待。

「乙空道人,你看看這。」玄兒咕嚕咕嚕的倒出袖裡的石子,「師伯說現在還不是告訴師尊我偷溜出去的時機,可這五顆石子一直亂吵,要是被師尊發現……」

「他的氣比較弱。」、「他不是我們的恩人?」、「是他是他!」、「那他是誰?」、「他又是誰?」五顆石子被倒了出來,無視眼前的玄兒與乙空,仍顧著談論先前的話題。

「這些石子……是璟瑤族的?」雖然乙空並不了解石子在談什麼,但他立即判斷出這些石子的來歷。

「嗯,好像是吧,記得他們曾說過。」玄兒點點頭,沒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就是璟瑤族的。

「呵,拿去給你師尊看看吧,之前不是時機,因為煌受傷,你師尊心急會導致脾氣不好。現在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師尊不會氣你的。」乙空拍拍玄兒的肩,哄著他自行去跟古雲認錯。

「謝謝你!乙空道人。」聽見乙空這麼說,玄兒總算放下心中大石。攬過倒出的石子,奔回房間。

「師尊!」玄兒自小就沒啥事會瞞著古雲,除了偶而偷跑出去玩除外。

有事不跟古雲誠實,玄兒總會像做了天大的虧心事一樣不安。現在能坦白告訴古雲自己偷跑出去,並不讓玄兒害怕古雲責備,反而高興自己不用再彆住了。

「玄兒……一天沒見你,過來讓師尊瞧瞧。」古雲自冥想中睜眼,見到玄兒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雖然才一天,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竟讓古雲覺得有一個月之久。這樣的心情,讓古雲無視於玄兒懷中石子的騷動,只是想靜靜的看一看玄兒。

「師尊,我……對不起,我沒聽你的話,偷跑出去。」古雲溫柔的語氣,聽在玄兒的耳中居然鼻酸的想哭。

玄兒緩步來到古雲身前,小鼻子上還懸著兩道鼻涕,眼眶紅通通的。

「嗯,知道錯就好……重要的是……你平安。」古雲將玄兒擁入懷裡。今天煌的濱臨死亡給古雲太大的震憾,原來自己不是無慾無求之人,面對親人、好友的死亡,還是無法節哀順便。

「師尊……」重要的是……你平安,古雲這句話一說完,玄兒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作者閒談:有沒有覺得……因緣這篇和之前的風格有些差別?嘿嘿,說好聽是感性,不過或許有人應該會覺得這篇比較拖吧|||,在此劣者先道歉,純為劣者個人因素,心情不好,導致寫的東西……

如果比較難接受,留下意見,劣者會改進。))

**************

「呵……哭什麼呢?師尊又沒責怪你,別哭的像個女人一樣。」古雲拍拍玄兒的臉,取出帕子拭去玄兒的淚。說是嚴師倒像是個慈父。

「師尊,玄兒太壞,讓師尊操心了。」吸吸鼻子,玄兒都忘了自己是來幹麻的。

「好了,不哭了。讓師尊看一下你撿了什麼回來。」將玄兒抱上床,與自己並坐,古雲轉了個身,對面玄兒。

「是石頭。」玄兒坐好,鬆開懷中的石子,石子蹦蹦的掙脫玄兒的懷抱,一個一個跳出來,站在古雲與玄兒中間。

「是他是他!」、「他才是恩人!」、「找到了找到了!」、「恩人!」、「恩人呀!」……

石子們跳到古雲面前,激動的喊著叫著。

這可就怪了,這些石子不是在之前才認玄兒是恩人嗎?怎麼一轉眼……恩人又成了古雲。

「是你們呀,璟瑤族的。」古雲挑眉,沒想到這麼久的日子,還能再與這些石子重逢。「呵……過的好嗎?」扇子輕動,古雲換了個姿勢坐著。

「師尊?」師尊竟然會認識這些小石子?玄兒不可思議的看著古雲……

這麼說來,這些石子一開始就認錯人了?但……這些石子是照氣來判斷玄兒是否為他們的恩人,這又該如何解釋?難道兩個人住久了,氣也會變的相似?若非如此,又是怎麼回事?

「玄兒,我與這些石子是老朋友了,呵……」簡單的解釋,這故事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

「別叫我恩人了,叫我古雲吧。當日救你們,純屬機緣,不必掛心。」恩人恩人的這麼叫,在道學來說,也是折福。加上不習慣這詞,古雲被叫的怪彆扭。

「原來恩人的名字是古雲。」、「當日來不及報答,讓我們報答你吧!」、「古雲,讓我們跟著你吧。」、「古雲古雲!」、「跟著你!」……

「呵,如果你們想留下,也是可以。不過……」被石子吵的頭發暈,要是留下他們,這往後的時間,恐怕沒好日子過了。

「不過什麼?」、「你說呀你說呀。」、「我們要留下!」、「留下!」、「古雲!」……

「不過你們得安靜些,哎哎,你們吵的我頭暈呀。」古雲故做頭痛狀,騰出一手揉著額際。

「這個簡單。」、「簡單簡單。」、「看我們的。」、「安靜!安靜!」、「我們不吵!」……

五顆石子一邊喧鬧,一邊圍成圓,圓圈越拉越小……石子越跳越近,最後疊在一起。

像冰溶化一樣,五顆石子化成一顆,約饅頭大小。

「這樣就安靜了。」饅頭大的石子在說話之際,變出了五官,眼睛又大又圓,占了石面的一半面積、鼻子不明顯,嘴巴又占了約二分之一的石面。

「嗯……」見狀,古雲沉吟了一會兒,續道:「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或者該說……你們?」

「我……沒有名字。」被古雲這麼一問,石子尷尬的回答,沒有名字,因為從沒想過這問題,且也沒人為他們取過名字。

「好吧,那我幫你取個名字。」璟瑤族、黃石……女媧補天……「取個順口點的吧,璟石,如何?」

「古雲……」石子聽完不發表意見,只是看著古雲。

「不喜歡嗎?那我再想想。」想名字真不是個簡單的差事,古雲拿著扇柄輕敲床板,腦子轉著十幾個名字。

「古雲!」沒預警的璟石衝入古雲懷中,這一撞……力道可不輕。古雲微皺眉,說不痛是騙人的。

「我喜歡這個名字!」璟石大概忘了自己是石頭吧,在古雲懷裡又跳又叫的。有了名字的喜悅,令璟石既是感動,又是歡喜。

古雲急忙抱下璟石,再讓璟石這樣跳下去,只怕會得內傷。「嗯,喜歡就好。」摸摸肚皮,還隱隱發疼。

一夜的促膝長談,玄兒將雷母蠶、血瓊絲拿給古雲觀視,詳細的稟告了在洞中所見一切,以及弔刑婆和帶回璟石的原由。

「玄兒。」古雲拉下臉,這次的事雖然對玄兒而言不算什麼,以玄兒的能力應該能應付,可古雲不悅的是……要是行雲、流水出了事,古雲該如何向兩人的師父說明。

「是。」當然知道古雲不高興,自知理虧,玄兒低下頭。

「下次可沒那麼好運了。」手指輕彈玄兒額頭,又言:「你雖看似比他倆人年紀小,但事實上你自己明白,居然還陪著他們胡鬧,可別再有下回。」

「是!不會有下回了。」玄兒保證。

「嗯……」古雲滿意的點頭,拿起血瓊絲細看,這下事情沒原先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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