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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魂燈 「嘎!嘎!」大鵬鳥繞著草堂屋簷飛轉,叫了兩聲。 「回來了。」漁叟步出草堂,抬頭看著自家的上空,大鵬鳥正捉著少陽飛翔。遠遠望去,少陽一身狼狽不堪,像具死屍由鵬鳥抓著。 「嘎!」大鵬鳥一見有人出來,雙爪一鬆,漁叟還來不及多作反應,少陽已像斷線紙鳶筆直的向下掉。 「小心!」危險呀!漁叟蹬腳一跳,從空接住少陽。而少陽就像軟泥一樣沒知覺的倒在漁叟手中。 「呼!還好還有氣。」漁叟一落地,便先檢測少陽的氣息與脈動,見少陽還活著,這才安心。不過這鵬鳥也太不盡責了,居然用扔的把人給丟下來,漁叟抬頭,欲給這隻大鵬鳥些教訓,誰知這鳥還逃的挺快的,一溜煙的時間就不見了。「算你跑的快!」對著沒人的天空,碎念了一聲。 扛著少陽走進草堂,大伙早騰出空位,並於地板上鋪了層席子。漁叟將少陽平擺於席上,眾人這時全靠了過來。乙空已準備妥當,備好藥材於一旁。 乙空先將擰過水的巾子交給漁叟,再覆指於少陽頸側探量脈動。眾人不敢打擾,靜靜的看著。 漁叟細心的擦去少陽頰上、唇邊、頸側沾有黑血之處,擦至頸下之時,忽然停頓,尷尬的開口:「這個,你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視線瞄向百靈、齊夫人、玉竹與淨瓶。 「嗯。」百靈等人這才想到,畢竟男女有別,只好避一避,轉過身子。 在場已無女性,漁某繼續未完的工作,大方的為少陽解去衣物,擦拭一翻,為少陽換上乾淨的袍子,順便檢視有無他傷,所幸除了內傷,外傷並不嚴重。 「好了。」漁叟對著百靈等人喊。百靈等人一聽,皆匆匆的圍過來,大伙憂心的程度一樣重。 「乙空,如何?」漁叟從一開始到現在,都還沒聽見乙空說話,不耐煩的摧問。 乙空沒回話,搖搖頭,情況不樂觀。 「乙空,你倒是答話呀!」搖頭是什麼意思?是沒事還是沒救?漁叟急的跳腳。 「乙空。」百靈也急了,催促著乙空。 「少陽真人強使真氣導致五臟受創,而後又在自身施下寒霜凍脈法,六腑更是損害非常。」乙空將少陽的手腕放下,改由頸到腰摸了一遍少陽的身子,又言:「骨骼也移位了。」說完,又是一陣搖頭。「內傷得慢慢療養,急不得。另外……」 「還有另外?」乙空慢條絲理的說話方式真是急死漁叟了。 「依照少陽真人所散出的氣看來,少說也失了千年基業。」至於能不能救回這些功力,乙空不敢妄言。 「我們回來了。」金凌子帶著元休走進草堂。而此刻的眾人仍忙著關切少陽,只是朝著金凌子點頭示意,並未起身寒喧招呼。金凌子本不是小度量之人,自然不會在乎繁文縟節。 「喔?少陽已救回,嗯……古雲果然厲害。」走近眾人身邊,沒問少陽傷勢,反之先是讚賞古雲的安排一番。 「唉唉,雖然少陽沒死,可功體卻損了大半。」漁叟搖著頭,為少陽的千年基業嘆惜。 「人沒死已是大幸。」金凌子不同於眾人的愁眉深鎖,輕鬆一笑。 這一笑卻引來漁叟白眼,「你和古雲真是一個樣。」 「哈!這算是褒還是貶?」唉,其他人不談,這漁叟怎說也和古雲有上千年交情,怎一點也不了解古雲的性子,古雲會下這步棋,必留後步。 「金凌子,這回前去,可有收獲?」不想見漁叟與金凌子再抬槓下去,乙空開口轉移話題。 「有。」金凌子出手,怎能無功而回。 「發現了什麼?」漁叟急問。 「等眾人皆回再聊。」故意與漁叟作對,金凌子賣關子一笑。 「你……」鼻子一哼氣,吹動鬍子輕飄。 手裡抱著煌,古雲慌忙的衝入草堂,沒瞧眾人一眼,自顧著跑進房裡,讓煌躺在褟上。 看著古雲匆匆而去,這舉動著實令眾人不解。 第一次見到古雲原身的玉竹,傻怔住。明明是同一人,卻因回復原身,氣質大變。冷峻不帶感情的眼神、邪魅的外貌……絲毫不像平時仙風道古的仙人,反像是……涉世禍胎! 「金凌子。」乙空忙著為少陽調息,由於少陽體內灼氣與寒氣相衝,因而致使氣血大亂。可乙空心中真正擔憂的卻是古雲,見他如此匆忙,神色這般難看,加上他手中之人……似乎命不長矣,無奈暫時分不了身去關心古雲。乙空低喚金凌子一聲。 「嗯。」會意的點頭。金凌子留下休元,後腳跟著古雲而入。 「古雲?」明白古雲不是輕易現原身的人,而今卻是以原身帶回一人,肯定是出事了。金凌子跟著來到房裡,看了一眼褟上的人,這是狐妖?傷的頗嚴重,混身浴血,且……這身子乾的有些不尋常。「需要幫忙嗎?」體恤的不問原因,此時的古雲應該沒時間解釋吧。 「幫我擋住鬼差。」明白煌應該撐不過去了,現在唯一能救煌的法子,就是續命燈。古雲仍忙著給煌渡真氣,說話時連頭也沒抬,續命燈未備,便不能讓煌死,要是三魂讓鬼差勾去,要救就難了。 「嗯!」金凌子點頭,這並不困難。旋身步出房間。 有了金凌子的幫助,古雲心緒穩定許多,不似方才的慌亂。伸出手指用力一囓,血珠立刻湧現,以自身的血點住煌的眉心與七竅,再於天靈劃了一道符,避免煌於彌留狀態時三魂七魄亂跑。 跳下褟子,得準備續魂燈。 「小元。」金凌子揮手招來休元,「去做幾個草人來,大約……就做五個吧。」 拍拍休元的頭,金凌子得忙自己的事了。 「金凌子,古雲他……」漁叟關心的問。 「嗯,沒事,你們先救少陽吧,這邊我來處理。」給了一個放心的笑,漁叟半信半疑,但少陽傷重,實在沒時間再去管古雲。 唉,真是多事之秋呀!齊翁望了一眼少陽,又看了一眼金凌子。 「漁叟,這些藥我已調好,你直接餵食少陽真人即可。」乙空交待,並將手中的石砵遞給漁叟。少陽乃是仙體,無法以一般靈術治療,只能靜待自己復原,調息也只能為少陽真人整理內氣,非是治本之道。 「乙空,你?」漁叟看著砵皿中的綠色汁液。 「我去看古雲,你們照顧少陽應該夠了。」責任已盡,乙空急急起身,奔入古雲房內。 奔進房裡,乙空險些與迎面而來的古雲相撞,古雲一個閃身,這才避過。 「乙空,你來的正好。」發現來者是乙空,古雲抓過乙空的手,轉身又回到床前。 「替我照顧他。」指著床上的煌。「我得去辦點事,這給你。」古雲由袖中掏出一粒銀丹,道:「要是我沒來的及趕回來,用此丹先為他續氣。」 「好!」不猶豫的答應。只是……此人究竟是何人?居然會讓古雲拿出銀丹,這銀丹是古雲費了五百年時間尋找藥材,五百年時間煉化,才得這麼一粒的神丹。 「嗯!就交給你了。」古雲再次離房。仍是以原身行動。 「古雲!」像風一樣呼嘯而過,沒理會百靈等人的叫喚:「等等!古雲。」 「嘖嘖,又跑掉了。」漁叟望了一眼人去樓空的大門。 「讓他去忙吧。」齊翁像是明白什麼,淡淡的丟下一句。 「我們回來了。」玄兒一進門就見廳堂中央受傷的少陽與眾人,依眾仙臉上鎮定的表情,看來大伙早已發現三人偷溜出去的事。 「玄兒,你們可回來了,還好你師尊又出去了,不然呀……」漁叟又道:「等會兒你師尊回來時,什麼都別說,現在時機不對。」要是這個節骨眼上讓古雲知道玄兒偷溜出去,說不定會發頓火,古雲向來是依心情做事的人。 「是的。」玄兒點頭。時機不對?不明白漁叟的話意,但是聽漁叟的,應該不會錯。果然,由漁叟的話看來,眾人都知道了。 「嗯?」齊翁眼睛一瞄,不對勁。「玄兒,你們去那了?」行雲仍揹著流水,流水則是一臉的難受。 「這……我們到嵩山去了。」據實以告。 「嗯,你們途中可有遇到怪人或怪事?」齊翁雖是和玄兒對話,可眼睛卻盯著流水瞧,看流水的氣色,像是中了毒。 「嗯!我們遇上一個老太婆。」玄兒概略的敘訴一番:「她叫弔刑婆,養了一堆的喪屍。」 「原來是喪屍。」齊翁眉頭一擰,是屍毒。 「行雲,揹著流水隨我來。」淨瓶也看出來了,這女兒家中毒,怎麼說也不方便讓齊翁、漁叟等人醫治。 「行雲,來吧。」見行雲還楞楞的沒反應,百靈也開口催促,順道跟著走進房內,只讓淨瓶一人,恐怕會忙不過來。 「姥姥……」見百靈也跟著要進房,玉竹猶豫著要不要也跟去。 「玉竹,妳也來吧。」算是個實習的機會,百靈點點頭,同意讓玉竹跟著。 「是。」走在百靈右後方兩步,進房時還不忘對玄兒扮了個鬼臉,誰叫玄兒偷溜沒約玉竹一起。 「玄兒,你們可知偷跑出去的嚴重性?」齊翁口氣嚴肅,不出事則矣,現在這般出了事……誰能負責? 「我們……是我們錯了。」確實是自己的錯,玄兒不敢辯駁。 「唉,流水她中了屍毒,所幸你們回來的早,要是再晚一步……」齊翁大搖其頭,也是自己的疏忽,得負一半的責。 「屍毒?」行雲剛把流水放在床上,就被淨瓶給趕了出來,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聽見齊翁說流水中屍毒,驚恐的神眼中含著悔意。「流水她……她不會有事的,是吧?」行雲奔至齊翁面前,焦急的詢問。 「暫時不會有。你們呀,下回別再貪玩了。」漁叟替齊翁接話。 「這……當時中了喪屍毒液的,只有行雲師兄,而弔屍婆也為師兄解了毒,怎麼師姐也會……」實在讓玄兒想不通了,抓抓頭,是什麼時候中的毒?中了喪屍毒理應也拖不了太久,為什麼回到草堂還未病發。 「傻孩子。」齊夫人抿嘴一笑,「流水她非是直接中的毒,你本身修有仙氣,而行雲乃是純陽童體,對於喪屍的陰寒屍氣皆能抵抗,可憐流水一個女孩兒……怎受的住屍氣呢?」 「是我糊塗了。」聽完齊夫人的解釋,玄兒低眉,要是多三思,就不會讓流水陷入現今的困境。 「不,是我不好,我不該提議去的。」行雲也是面有愧色,與玄兒兩人爭著認錯。 「好了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漁叟揮揮手,本就沒追究之意,現在看兩人皆有悔意,反倒是漁叟自己不好意思起來。 一時間,草堂便多了三個病號。一是少陽,一是煌,一是流水。 「淨瓶……」百靈與淨瓶褪去床上流水的衣物,本應是雪白的胴體,如今卻呈現暗青色。 「嗯,毒氣已傳遍全身了。」淨瓶點頭,「所幸只染上毒氣,未中毒液。」肌膚上沒有青斑,意識也還算清醒,証明淨瓶的想法沒錯。 「玉竹,去麻煩漁叟準備個大木桶,就說是要烤出屍氣的。」百靈吩咐道。屍氣乃是陰寒之氣,只要以火氣除去即可,當然……還得用幾種藥方中和才行。 「是,姥姥。」含首,玉竹立刻就辦。 百靈、淨瓶在裡頭忙,漁叟等人也在外頭忙,忙著把少陽搬進房間。當然金凌子與乙空亦沒閒著。 「嗯……」看著煌身上的水氣流失,乙空一度想渡氣到煌身上,這才想到,妖氣與仙氣不相容,古雲為仙魔合修,體內並存魔氣與仙氣,而自己要是冒然渡氣給煌……怕只會加速煌的死亡,也難怪古雲要把銀丹拿出來了。 「啊!有了。」乙空一個靈光,「哈!這古雲肯定是急暈了頭。」 視線不敢離開煌,乙空只好對著外頭大喊:「來個人呀!」 「乙空道人?」玄兒一回房就見乙空嚷嚷著。而床上,像是還有個人? 話沒喊完,玄兒已進房,乙空大喜,「玄兒,來。」招著手,玄兒自然是聽話的來到床邊。 「玄兒,這床上的人是你師尊的朋友……」應該是吧。「這個你拿好。」乙空改將銀丹交給玄兒,「我得去尋找石淚回來救人,要是我來不及回來,而床上這人撐不下去了,就把銀丹餵了,明白嗎?」 「是的,玄兒明白,只是……」玄兒停了一停。 「只是?」乙空問道。 「若乙空道人急著要石淚,可到環雲山取,師尊的煉丹房裡有許多。」希望能派上用場。至於此人乃是師尊的朋友……擅取石淚來救這人,師尊應該不會怪罪。 「原來古雲真有這東西,好!玄兒,這就交給你了。」時間緊迫,乙空也不走正門了,一跳便往窗外跳出。 拿著枯樹枝,金凌子繞著草堂外走著……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太極圖,將草堂包圍住。嗯……希望這陰陽太極陣派不上用場。 手一灑,將朱砂倒上陽極,一個翻身,越過草堂屋頂來到草堂後方,取出一約鼻壺大小的瓷瓶,倒下墨斗的墨液於陰極。 「小元,好了嗎?」金凌子畫完太極圖,朝著草堂屋頂喊,沒法子,要編草人就需要草……而方圓最近的草……當然是草堂屋頂。 「好了。」休元聽見金凌子的叫喚,飛快的滑下屋頂,手中不多不少,正好五個草人。 「嗯,做的好。」獎勵的摸摸休元的臉蛋,金凌子拿過草人,走進屋去。 「玄兒,換你顧了?」金凌子從容的來到煌身邊,剪去一撮狐毛。 「前輩。」玄兒尷尬的抓抓臉,金凌子應該也知道先前自己溜出去的事吧。 「嗯,辛苦你了。」笑著看了玄兒一眼,金凌子忙著把狐毛塞進草人裡。 將塞好狐毛的草人置於煌的胸前,金凌子雙手平擺於煌的胸上,一陣施法,將煌的氣染在草人之上。 「前輩?」這看來不像是五行借命術呀,卻又有異曲同工之妙,玄兒好奇的看著金凌子拿回手裡的草人。 「呵,我先去忙了。」沒時間說詳細,金凌子只是一笑,便出了房門。 這次來到大廳,金凌子將手中的五個草人排成圓,放在廳中央。「呼!」一吹氣,五個草人全直直的站起,定在地板上。 又回到房裡,金凌子挺忙的樣子,進進出出……玄兒掩起嘴偷笑。 「咦?玄兒,我這可是在救人呀……」眼一瞥就看到玄兒嘴角微揚,金凌子立即反應。 「是的,我不該笑。」被發現了,玄兒臉上一陣躁熱。 「無妨。呵。」跟著一笑,化去僵掉的氣氛。不過正事要緊……金凌子手拿著三張紙符,啪啪啪!一一貼在煌的天靈、胸前、腳底板,大功告成。 金凌子又跑出去了,坐在廳中等候鬼差的到來。玄兒獨自一人待在房裡,這符……原來是用來封氣的,被封住氣的煌,加上微乎其微的呼吸,沒有起伏的胸膛,乍看之下就像死了一般,差點把玄兒嚇暈,這人要是被自己顧到死了,那可怎麼交待才好。 古雲沼沼千里來到東海赤竹林,整遍的赤色修竹,搖曳的葉聲沙沙,徐徐涼風,令人渾然忘我,可古雲沒半點心思欣賞,攀了幾枝中意的竹幹插在腰上便走。 「大膽!」唰的一聲,一竹葉如飛刀般由古雲耳邊掃過。 古雲回頭一望,射出竹葉者乃是身著一襲白絹之女子,白色的絹衣,無任何多餘的飾品,連烏黑秀髮也只是以白絹隨意束起。女子站在赤色竹林中,顯的格外醒目。 「你是何人?竟敢來犯!攀了咱家的赤竹就想走?」與南海紫竹林相對,東海赤竹林中的赤竹亦非凡竹,若說紫竹充斥浩然正氣,那赤竹便是蠱邪之物。 「環雲山雲塵棧,古雲。借妳兩枝赤竹用用,改日定當奉還。」古雲不想多談,也不想浪費時間打鬥,快速的報上名號。 「奉還?你能拿什麼來還?赤竹一旦使用過,就如路邊枯木,就算你還了,也沒用了。」感覺古雲並沒誠意,女子口氣自然不善。 「唯小人女子難養也!」不想再說,古雲直接舉步離開。 「放下你手中的赤竹!」唰唰!又是兩片竹葉。即使背後沒長眼,古雲一個閃身,輕易躲過。 「妖物,不放下你手中的赤竹,休想離開。」以古雲的形貌而定,女子肯定古雲為狐妖,那額上與面頰的青紋便是証明。 恨恨的轉身,古雲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沒耐性了。 一語不發,古雲於腰上的赤竹枝幹上摘下數葉,一甩手,手上的竹葉飛嘯出去,眨眼功夫,竹葉已然劃破女子面容與雙襬,嚇的女子花容失色,這才明白,兩人實力之懸殊。 「古雲呀,怎麼到了赤竹林也不進來坐坐,還出手傷了我門下弟子?」竹林中捲起一陣怪風,吹的赤竹跟著搖動,待風一停,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出現在女子身邊,兩道白眉都長到下巴了,頭上無毛,一片光禿。 「瘟鬼,我沒時間瞎扯,原來這不識好歹的女子是你門下?多有得罪之處來日再解釋,先借你兩枝赤竹用用。」依古雲的談話內容,應與這老頭頗為熟稔。一拱手,沒再多談便飛離赤竹林。 「師父,他……」女子喚為師父之人,正是古雲口中的瘟鬼,以用毒聞名,故有病老頭之稱,可古雲總愛戲稱為瘟鬼。不明白師父愛護赤竹有加,怎會任那妖物帶走赤竹?女子欲開口詢問,卻見病老頭想事想的出神。 「斷月,妳沒事吧?臉上的傷,等等記得敷藥。」唉,斷月與古雲還是見面了,該來的……真的沒法可避嗎?病老頭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晃著腦袋,對斷月的話充耳未聞,只是兀自的說完話,轉身回洞府。 取得了赤竹,古雲並沒回草堂,站在長江三峽的江畔上,眺望著江中湍流。 是那裡!盯著一處暗流,古雲跳入江中漩渦,沒入湍急的水流之中。 潛入江底,織天女應該就在此處附近。閉息游著,水流的強大勁道對於古雲完全構不成威脅,憑著遙遠的記憶,古雲尋著女羅宮所在。 胡亂游動,卻也讓古雲撞見昔日的女羅宮密道,加快速度,古雲鑽入水中密道內…… 「呼!」浮出水面,古雲吐了口氣,果真是女羅宮!自水潭中跳出,立於石地上,看著女羅宮內部,距今百餘年,卻與舊景無異,絲毫沒變。 通往外界的密道,仍是一潭無遮欄的池水,再看四週,灰黑的岩壁沒半點粉飾,以術法造出的光球維持亮度,角落擺著零散的天仙衣與護甲。 「古雲,這次又有何事?」女羅宮中唯一的主人,織天女,以織紡各式天衣、護甲為任,所織之物皆非俗物,各具功用,每當天衣、護甲造好,放入水中漂洗,便會引的長江江水波淘洶湧。織天女身著蟬翼薄紗,手中的動作沒停過,欲將雪白的羽毛搓成線。 「織天女,古雲客套話不多說,來此只為一事。」古雲邊說邊走近織天女身旁。 「停停停!古雲,你混身是水,要是把我這雪雕羽弄濕了可怎辦才好!」織天女趕忙阻止古雲的腳步,只見古雲走過之地處處水漬。 「失禮了。」發現自己的唐突,古雲扇子一搧,身上的水氣立刻消散,這才又朝織天女走去。 「嗯……」點點頭,見古雲身子回復乾適,織天女也不再阻止。「百年不見,一見面就是有事相求,也罷,說吧,是何事?」 「想跟妳要塊布。」這事說難並不難,說簡單,卻又只有織天女辦的到。 「只是要塊布?這好辦,你要什麼布?」織天女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原來只是要布,一笑,將手中的羽線放下。 「噬元天巾,現在就要。」能織出噬元天巾的也只有織天女了。 「現在?」織天女一陣怪叫,古雲難道不知織塊布要耗多少元氣嗎?這可不是平常百姓家的粗布,而是法器的一種。 「就是現在,我趕著救人。」催著織天女,害怕晚一步回草堂,煌就會魂歸西天了。 「救人?古雲,這噬元天巾是邪物,只能用來殺人,可沒聽過能救人。」織天女一臉不信,一般而言,噬元天巾皆被拿來當攻擊用途,還沒聽過可以救人的。 「一時間我也難說清,妳先織吧。」要是讓織天女知曉這布是用來救狐妖,並要將妖煉化成魔,織天女肯定不會幫忙,古雲避重就輕的一語帶過。 「好吧,我織,但……」織天女一時玩心大起,「有個條件,我要你的狐尾。」 「狐尾?這太強人所難了。」古雲將寶貝的尾巴藏到身後,煌的性命重要,可這尾巴同樣重要。 「一條狐尾救一命,你自己考慮吧,噬元天巾需花我元氣織造,要你一條尾,應不過份才是。」織天女把玩起手中的絲線,等候古雲的回答。 聽完織天女所言,古雲即刻回道:「好,我換,妳織吧……」是呀,織天女這項要求確實不過份,古雲沒時間考慮,只有忍痛答應了。 「呵,捉弄你的,看來此人對你而言不簡單,好好好,我織,你先等片刻吧。」話才說完,織天女便著手織起噬元天巾,手動著紡紗機,拿著梭子……由指尖處牽出一條金色氣線與梭上的細線交纏,金色氣線為織天女之元氣,得將元氣也織進去才能做出一塊好布。 待噬元天巾拿到,只剩一物便能回草堂了。古雲靜靜的等在一邊。 忙了一陣後,「拿去。」織天女將手中的噬元天巾交給古雲。織完天巾,織天女氣色略顯虛弱,「不送了,你去救人吧。」揮揮手,織天女累的閉目養神。 「嗯,多謝。」接過天巾,簡單一謝,古雲匆匆跳入女羅宮中的水潭,順著水潭中的密道遊回長江,若非有要事在身,古雲也想好好答謝織天女,想到這,古雲不由得愧疚。 浮出長江水面,古雲順著水流浮沉,心中盤算著最後一物該如何取得。一個飛跳,古雲爬上雲端,幻化成白蓮,飛往落日坡。 可這次古雲並不如之前急速前往,反之放慢速度,一邊飛著一邊觀探四方。 嗯……是樹精。總算讓古雲發現欲尋之物,飛的如此之慢,便是為了這目的。白蓮飄落,停在千年老榕樹前,此樹高約三層樓,樹蔭有十丈見方。 白蓮回復人形,古雲鼻子輕嗅,妖氣果然濃厚,是個好目標。 「是古雲對不住你。」只說一句話,古雲十指化成利爪,扣入樹幹。 「啊啊……」古雲十指的插入,引來一陣慘叫,鮮紅的血液自樹幹中潺潺流出,濺了古雲一身刺目。 「唉……」口中嘆著氣,但古雲的力道並未放輕,十指一屈,慘叫聲更為淒厲。 樹精痛的難受,老榕的氣根盤向古雲。可惜老榕的道行沒古雲高,氣根一接觸到古雲的身子全都著火燒成焦黑。 「同為精怪出世,古雲就給你個痛快吧。」反正樹精終究難逃一死,這麼下去也只是折磨,臉色一獰,古雲十指將樹幹挖出一個窟窿。 啪喳一聲!血由窟窿噴湧出,腥臭迅速擴散,慘叫聲轉為寂靜。 扔掉手裡的木塊,望著手上的斑斑血漬,孽呀! 「別裝死。」古雲沒就此罷手,手再一刺,鑽入窟窿中……掏著樹幹內部。 「你……為何……要殺我?」死也要死個明目,老榕怨毒的開口問道。 「為救人。」將手快速抽出,濃稠的血紅牽出數條細絲。隨著古雲抽回的手,千年榕樹瞬間化成枯木……葉落滿地。「為取你的內丹……救人。」補充說道,奈何老榕再也聽不見。 攤開掌心,手中多出一顆青色圓珠。 依珠色而定,古雲推判此珠算中等內丹,如此一來,還得需要一顆。 古雲小心的將樹精內丹置入腰間的白玉瓶中。 還來不及擦拭身上的血漬,彎下腰,利爪往土中刺入……拉出一隻鼠精。 「你你…你要幹麻?」親眼目睹方才古雲殺掉樹精的經過,如今落入古雲手中,鼠精嚇的口齒不清。 「借你內丹一用。」本不想再殺生,時勢所逼。古雲口氣輕鬆,像在說件芝麻小事。 「借借借你內丹,我我…我不是死定了嗎?」鼠精不知打那來的勇氣,衝著古雲頂嘴。 「是呀……」內丹一失,必死無疑,古雲闔了闔眼,繼續說道:「要怪,就怪你剛才不逃吧。」氣掌一震,震的鼠精頭暈腦脹,毫無反擊能力,古雲接著持扇往鼠精胸膛打去,鼠精一咳,內丹就這麼吐了出來。 順手接住,嗯……丹色研判,為劣等內丹,聊勝於無,將鼠精內丹一同放入白玉瓶中。 內丹被奪,鼠精身形逐漸透明……一直到消失。 古雲撫著白玉瓶,感觸良多,裡頭裝著兩條命……卻是要拿去換一條命,以二換一,自己這麼做,真的沒有錯嗎?唉…… 多愁善感無用,古雲飛奔往落日坡。 「來了。」沉重的鎖鍊拖地聲,是索命鬼差勾魂與攝魄。金凌子望著門外,鎖鍊聲愈發響亮,代表著鬼差的愈趨接近。 「金凌子……」這鎖鍊聲,齊夫人一聽便知是鬼差,怎會招惹上冥府? 「我會處理的,請放心。」朝著齊夫人一笑,金凌子答應古雲的事,赴湯蹈火也會完成。 鬼差緩著腳步前進,鞋踏地而不沾塵土,兩隻鬼差一隻手持閻王令,一隻手握催命索,五官皆畫著鬼面譜,身著黑衣,陰沉而詭異。 鬼差筆直的朝著草堂大門而來。陰陽太極陣感受到鬼差陰氣,兩極發出赤光與玄色…… 陰陽太極陣本就是對付陰魂邪靈專用之陣法,故鬼差並無發現異狀,一腳便踏進太極陣中。金凌子嘴角揚起笑。 一入太極陣,勾魂與攝魄只覺腦袋一陣暈眩,可不消片刻,又恢復清醒,以為是自身多疑,沒再費心注意,鬼差步入草堂。 要是使用別的陣法困住鬼差,讓冥府發現事有谿翹派兵來援,那可就難收尾了,倘若要與鬼差打一架,和冥府鬧翻,也不是件好事。 最好的解決方式便是…… 兩隻鬼差一入草堂便看見五個長的一模一樣的煌,頓時嚇了一跳。 「五個?我們要收的是那個?」勾魂看著攝魄,要是勾錯,就糟糕了。 「這五個定定的站在這,怎看也不像是要死了……我們這次真的是要攝他的魄嗎?」攝魄眼中的五個煌有說有笑,個個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 「這五個生的一個樣,嗯……」勾魂認真的思考起來。 「連氣也一樣,這要怎分?」攝魄拿著閻王令在五個煌身上掃過,沒想到閻王令對五個煌都有反應,總不能五個都抓回去讓閻王選吧? 「是這個了!」勾魂指向右內側的煌。「五個之中他的氣最弱,就是他了。」 「嗯,有理,就捉他吧!」欲亡之人,氣總會比一般人弱,攝魄同意勾魂的推論。 拿著閻王令往右內側的煌頭上一拍!右內側的草人便往地上倒下。催命索一甩……草人的魂便被勾魂給勾住。 「回去交差吧。」勾魂拖著草人的魂與攝魄步出草堂。 這經過讓金凌子看的好笑,兩鬼差勾走的那是什麼煌的魂呀?分明只是附在草人身上的氣。由於鬼差經過太極陣,因故兩鬼差腦袋皆呈混亂狀態,無法分辨事實。恐怕等他倆回閻殿被訓了一番還不知自己做錯了啥,非得等到明日陣法法力退去,才能知曉自己做了什麼傻事吧。 而當閻王發現勾錯人,再次派鬼差回來之時,只怕古雲也把煌救活了。 金凌子撿起地上的五個草人,做的不錯看,可以留下一個當紀念。 總算來到落日坡,這處與其說是坡,不如說是險峭還比較合適些。看著陡峻的岩面,古雲並不打算下蓮花,就算下了,也沒地方可穩穩的立足。 這最後的一物,便是錦胎。錦胎可遇不若求,若遇的到,便與赤竹一樣容易取得,若遇不到……就又要費時間找代替品。古雲由上而下,順著險峭巡視。 在那!峭上一朵孤立的五瓣紫紅花,開的燦爛耀眼,盛開的花瓣使整朵紫紅花大若圓盤。 古雲驅雲來到紫紅花旁,運氣真好,這百年才開一次的花還未被同道中人採走。望著花蒂,可惜果子還不夠成熟,奈何古雲沒時間等果子自行生長了,逕自咬破手腕,古雲將身上帶有魔氣的血澆灑上紫紅花瓣。 紫紅花一接觸到古雲的血,即刻產生反應,像是棉花,貪婪的吸收古雲的血,一滴也沒落入土中,而紫紅色的花蒂亦是愈趨脹大。 隨著花蒂中的果子轉為成熟,紫紅花瓣開始飄落,古雲的血也漸漸染紅塵土。 待花瓣全凋零於地,銅鈴般大的果子出現眼前,古雲這才為自己止住傷口。取下紫紅花所生的果子,錦胎到手。 古雲轉回草堂。 乙空來到環雲山,直接停落雲塵棧後院,匆匆奔向洞府內,就在欲進煉丹房之際,卻被一堵氣牆給擋下。 「這……古雲怎偏選在這時候精明?」平時糊里糊塗的,怎麼赴眾仙會時還記得設術法封住煉丹房。 救人的石淚就在眼前,偏偏乙空被困在房外,不得其門而入。 「好吧,只有這樣了。」乙空打算遁地潛入煉丹房,仙氣一動,腳一踏,身子就像踩在流沙上,向下沉去。 但是不一會兒……乙空又冒了上來,手中仍是空空如也。「啐!連地面也封住了。」這可怎辦才好呢?乙空苦惱的來回在丹房前跺來跺去。 「嗯?」忽然想到,這術法,會不會有什麼機關?古雲向來不是個勤勞的傢伙,會鎖上這門,應該是有簡易的機關。乙空東張西望,若是機關,應該就設在丹房門口附近才對。 手沿著丹房外石壁摸索著,沒料到這誤打誤撞之下,真的讓乙空摸到了什麼,一座黏在石牆上,向外凸出的石蓮燈座。 「找到了!」燈座?哈!乙空偷笑,這雲塵棧中的光亮全是由術法造出的光球來維持,怎會需要燈座這東西。 且看這燈座,又是蓮花,哎哎,這古雲真是個蓮痴。乙空研究著這燈座要怎麼轉,才能啟開氣牆。試著左右轉動,可燈座卻牢牢黏在石牆上。 好吧,那試試上下扳動,可石蓮仍是不為所動,乙空一個用勁!啪!石蓮應聲從石牆上被拆解下來。 「哎呀!這這……原來不是這燈座。」乙空趕緊把石蓮燈座用術法沾粘回去。繼續找著其他疑似機關的物品。 「應該是這了吧?」回到氣牆旁再找一次,這次讓乙空看見不尋常的地方了,氣牆旁有塊凸起的石塊,雖然不明顯,但應該就是它了,必竟機關不能太明顯。乙空以腳尖輕踢石塊。 果真是它!氣牆嗖的一聲化開,乙空快速的跳入煉丹房,取了石淚便走。 金凌子任務完成,得先毀去証據才行,免得閻王再來拿人,發現是自己搞的鬼,到時就難交待了。 金凌子走到門口,腳尖往地面一蹭,四周捲起一陣風,將地上的太極陣吹散,大功告成。接著與休元閒著腳步來到房內,沙沙沙的撕下前不久貼上的三張符。床上的煌氣色越來越差,身子也隨著時間過去,越顯乾枯。 「前輩,他還撐的下去嗎?要不……先餵了他吃銀丹吧?」玄兒攤開掌心,露出銀丹。 「嗯……再過半刻看看吧。」接過玄兒手上的銀丹,金凌子一看便知非是等閒物。不到最後關頭,還是別浪費的好。 「是。」玄兒順從的點頭。 「玄兒!人沒事吧?」乙空趕了回來,第一件事便是衝回房內探視煌。 「乙空。」金凌子坐在床邊,看乙空的表情,應是床上之人有救了。 「金凌子,咱等等談,讓我先餵他喝下石淚。」乙空扶起床上的煌,一面取出一酒壺,將壺嘴貼在煌的唇邊,細心的餵著煌嚥下石淚。 「乙空道人,喝下這,就能好了嗎?」玄兒看著乙空一點一滴的餵食床上乾癟的人喝下石淚,好奇的問著。 「嗯,這石淚雖是水,可它是山林奇石吸收日月精氣所結成的,所以……並不屬於水氣,若真要算起來,應是屬於土氣。」如此一來,喝下石淚可保存煌體內的水氣,不用擔心水氣受寒泉靈法力影響散去。 「原來如此。」玄兒用力的點著頭,又學到一樣東西了。 「那你懂了嗎?小元。」金凌子也趁機機會教育,問著一邊呆站著的休元。 「是的,我懂了。」休元也跟著玄兒用力點頭,看不出是真懂還是裝懂。 「再來就等古雲回來了。」乙空扶著煌躺回床上,這石淚只能暫時治標,不是治本之法,一旦石淚排出體外,煌又會因為缺水而生命垂危,要再補充水氣……這石淚也不夠他喝。 「說人人到。」金凌子可以感覺到古雲的氣正接近中。 「總算回來了。」乙空也查覺到古雲的氣,飛快的往草堂移動。 話還在嘴邊,古雲的身影已然出現。 「辛苦各位了。」古雲奔進房裡,先是探了一眼煌,還有氣,幸好!且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這是?」 「我到你煉丹房中取了些石淚,先餵了他。」古雲話才問一半,乙空已知古雲想問之事,自動為古雲解答。 「謝謝。」感激的報以一笑。古雲取下腰上赤竹,也順手拿出懷中錦胎與噬元天巾放予桌上。 而這三樣皆是邪穢之物,乙空與金凌子不禁訝異。 自古雲一回到房裡,玄兒袖裡的五顆石子便開始騷動,漁叟提醒過,現在還不是自首偷跑出去玩的時機,玄兒急忙壓制住袖中的石子,心裡緊張的不得了。 「古雲……」乙空喚了一聲。 「我得救他,他來不及修成仙,只有入魔,才能活命。」古雲將熱氣聚於掌上,搓著赤竹,並將赤竹塑成圓燈籠骨架。 「古雲,你要煉魔?」金凌子也不甚同意古雲的作法,插手介入。 「是,這是最快的方法。」入魔容易、修道難,若要入魔,只需一念,若要修道,可能花了幾百年還沒個基本道行,且修道還得看本身有無仙骨。古雲拿起桌上的噬元天巾,蓋上赤竹做成的骨架,一個簡漏的燈籠就這麼做好了。 「古雲,想清楚!」要是煉出的魔物不受控制,擾亂蒼生,後果不堪設想呀。乙空再次道:「三思呀,古雲。」 「不會有事的,煌的本性純良,相信我。」古雲將續魂燈掛上床頭。 「我信你,也信你的朋友,可是……」自古入魔者無數,而為害生靈,有的也不是他們的本意,實在是體內魔性難擋,意識被魔性反噬導致。乙空仍是不放心。 「我了解你的意思,我到時會與他在白玉瓶中合修,化解他的魔氣。」古雲向金凌子與乙空保証,兩人這才不再阻止。 「好吧。」金凌子無奈的點頭,乙空也不再勸說,古雲的心意已決。 「嗯。」古雲向兩人含首。隨後走向煌的身前解開血印,旋之一手鉗住煌的下顎,一手提氣由煌的丹田向上推。 煌早已呈現彌留狀態,解開血印後,再經古雲的催動,元神便從口中飛出。 古雲劍訣一掐,指著元神,將元神渡入續魂燈內。元神一入續魂燈,古雲劍指於燈上畫了道符。 靈肉若是分離過久,對於肉身與元神都有損害,肉身可能會因此腐壞,而元神也會日漸消弱,但是存入續魂燈中,便能保存元神的靈力。 至於肉身,煌的肉身受到寒泉靈的法力影響,留著也沒用了,古雲並不打算保存煌的肉身。 「呼……玄兒,將這屍體抬出去埋了吧。」古雲揮揮袖子,玄兒一臉的古怪,但古雲已沒心思去多猜測。 「是的,師尊。」袖中的騷動還是沒緩下,玄兒正想找機會溜出去,這下子正好如意,拖著沒有元神的屍體便往外跑。 煌的元神存在續魂燈中,吸收著燈所散出的邪氣,再經古雲的符力加持,很快便魔化了。古雲滿意的一笑,這麼一來……元神便不在是妖怪的層次,不必受寒泉靈威脅。 「嗯?金凌子,可否借你腰上草人一用?」古雲本想學太乙真人以蓮花替煌做個身子,可現在有個現成的草人,就不用大費周張了。 「這個?嗯……拿去吧。」金凌子解下欲留著當紀念的草人,遞給古雲。 古雲將草人拿在手中,等著煌魔化完全。 「好了。」古雲將煌的元神引入草人身體,草人馬上有了自己的意識,動了起來。 古雲輕慢的將草人放在床上,對著草人說:「煌,現在感覺如何?」 乙空與金凌子也觀注著草人變化,要是發現草人有異,就一掌打死他。 「嘿!感覺挺不錯的,又能走動的感覺真好呀!」草人一面說話,一面擺動著手腳。 是煌的聲音,這個性完全沒變,古雲大喜於色,拿過桌上的錦胎放在草人面前,「煌,把錦胎吃了,如此一來,你就又有身子了。」 「錦胎?這個嗎?」草人小小的身子,抱著眼前的錦胎,大口大口的便吞咬下肚。 咬不到幾口,草人的身子發出一道紅光,漸漸變大,長出骨骼、十二經脈、血肉,轉而回復成煌的原貌,但卻多出了本不存在的魔氣。 「煌,再把這個給吃了。」古雲倒出白玉瓶中的樹精內丹與鼠精內丹。 「好。」不加思考,煌一口吞了兩顆內丹,內丹一下肚,煌便覺得精力旺盛,氣也提升了幾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 「古雲?」金凌子疑惑,古雲搶了別人內丹? 「是樹精與鼠精的。」古雲解釋,要是奪了善良人的內丹,金凌子與乙空一定會大發光火,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嗯。」金凌子為自己方才不信任古雲感到抱歉,歉疚的揚起唇:「對不起。」 當然明白金凌子為了何事道歉,古雲無所謂的一笑:「沒關系,別在意。」拍了拍金凌子的背,金凌子報以笑容,也回拍了幾下古雲的背。 古雲沒忘了正事,轉向煌道:「煌,你現已魔化,我得幫你除去魔氣。」 「什麼意思?」煌不解的動動狐耳,屈在床上看著古雲。 「我們到瓶子去吧。」古雲指著白玉瓶。 「這麼小瓶子,怎麼進的了?」煌戳戳白玉瓶,又看看古雲。 「來吧!」扣住煌的手,古雲與煌一同飛入白玉瓶。 還搞不清楚狀況,煌已經進入白玉瓶。 「煌,跟著我做!」古雲逕自盤腿,煌不敢有議,跟著盤起腿。 「把手給我。」古雲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教,煌便一個步驟一個步驟跟著學。古雲握住煌的雙手,開始藉由掌心,傳送氣給煌,並教了煌簡單的修氣方式與口訣。 「懂了嗎?」古雲問。 「嗯!懂了。」煌咧嘴一笑,經過方才古雲的調教與合修,雖然時間不久,但煌卻魔氣全消,看不出是入魔之人。 而古雲卻因為渡了過多的氣中和煌的魔性,顯的疲憊。嚴肅的交待道:「煌,修行不可中斷,別偷懶,知道嗎?」 「好好好,我不會的,放心!」看不出古雲的虛弱,煌正沉浸在精氣提升的喜悅中。 見煌已經沒有被魔性反噬的危險,古雲鬆了口氣。帶著煌雙雙離開白玉瓶。 「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煌。」飛出白玉瓶,古雲一邊將白玉瓶繫上腰際,一邊為三人互相介紹。「這是金凌子,這邊是乙空。」 「多指教!」煌露出善意的笑容。金凌子與乙空也報以微笑。 金凌子與乙空相看一眼,有默契的互相交會眼神。 「煌,我帶你去認識一下環境吧。短時間內你還得先學著修練體內的魔氣,就別急著回去了。」乙空領著煌往外走去。 「那就麻煩你了。」煌沒心機的跟著乙空往外去,反正古雲的朋友不會是壞人。 看著乙空與煌相偕出房門,金凌子口一呼氣,房門應聲關上。 「古雲,你呀……」金凌子不在多說,將原本放在玄兒那的銀丹還給古雲。 「哈!沒大礙的,讓我休息一會兒吧。」古雲端坐在床上,調養精神。 「我幫你吧。」金凌子說完,便為古雲調息。 見古雲回復元氣,金凌子帶著休元離開房間,讓古雲安靜休息…… 來到少陽所在的房間,果然漁叟等人也在,「漁叟,今天就先休息吧,有事等明日再談,如何?」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要今晚談,恐怕大家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也只有這樣了。」漁叟點點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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