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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武俠】--【封靈(山水天境) 】-- 作者:境天 |
| 五靈亂世_(拾肆)水”寒泉靈” |
一朵白蓮飄落恒山土地，蓮瓣觸地便如霧消散開來，霧氣之中人影再現。古雲吸著甚涼的清風，攤開手中的扇子，嗯……寒泉靈，在那呢？
「古雲，真是你！」聽的出聲音主人的歡喜，古雲緩緩轉身。
「呵，可不是我嗎？」扇子輕搖。與聲音相同，眼前的人亦是滿臉歡喜，與古雲同高，也同樣生的俊逸，直長的褐髮披在肩上、背後，沒做任何髮髻與束綁，一席素衣，約二十來歲。唯一突兀的是頭上那雙狐耳。
「我遠遠看見那朵在空中飄著的蓮，就在想，那是不是你。見到你來真高興。」來者走上前，熱情的擁住古雲，輕拍兩下古雲的背，才鬆開手。「這次咱一定要好好聚聚。」
「你的耳朵，怎又露出來了。」古雲笑著扯扯來者的狐耳。
「哎哎，痛，別扯，我只要一高興，這耳朵就會不聽話的冒出來。嘿嘿。」揉揉被扯的疼痛的耳朵，來者仍是笑著，一點也不介意古雲的無禮。
「哈！都幾百年了，你這毛病還是改不了。」古雲晃著腦袋，這般要是到了村莊，不小心露出狐耳，不把村民嚇死。
「不談這個，你怎這麼久不來找我？」忍不住抱怨，來者一臉的不快。「真是不夠朋友，虧我還把你當兄弟。」
「你呢？又忙什麼，怎不來我環雲山坐坐，我一直等著你來，正算著要過多久，你才會主動來找我。」沒想到過了幾十年，仍不見好友上山，還以為煌忘了自己。
「別提了，我幾次想去找你，但……」煌欲言又止，尷尬的抓抓狐耳，才又道：「唉，只怪我道行沒你深，幾次下山都遇道人，被當成妖物打了回來。」怕古雲不信，煌逕自拉開衣袖，露出長長一道燒疤，是法器所傷。「你瞧，還有呢！」撥開額前的髮，又是一塊黑印。
「好友，是我誤會你了。」古雲扯出一抹笑，沒想到這煌為了見自己，受了那麼多苦。依古雲對煌的了解，知曉這傢伙雖是狐狸，卻無半點心機，自然不會懷疑煌所言。
「好了好了，今天總算讓咱兄弟重逢，不提不開心的話，到我的窩裡聊聊吧！」煌拉住古雲的手，直往前走去。
「等等，好友，我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待辦。」古雲反抓煌的手，停下腳步。
「怎麼？你不是來找我的？」煌失望的放開古雲。
「哈，是來找你，順道辦點正事。」古雲解釋，煌這才又笑了開。「只是……我得先辦完這事，恐怕要讓好友等等了。」歉然一笑。
「哈！原來是這樣，無妨，你要辦啥事？我幫你吧！」煌豪氣的一拍古雲的肩。
「嗯。」古雲點頭，邊走邊續舊也未嘗不好，反正不礙事。「那就一起吧。」
「你還沒說，來辦啥事的？」煌的狐耳輕動，古雲辦的事，肯定有趣。
「五靈。」古雲先是神秘一笑，才將詳情敘訴一遍。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煌一興奮，連狐尾都跑了出來。「那現在要去哪？」
「不知。目前只曉得寒泉靈在恒山上，至於正確位置……」啪的收起扇子，從沒見過五靈的真面目，古雲正想著要如何找尋。
手掌一翻，古雲聚集山林水氣於掌中，不過片刻，掌中一泓清水飄浮，形成一面水鏡。
「古雲，你要做啥？」煌望著古雲手中的水鏡，不明白古雲意圖。
「照出寒泉靈所在。你也來看。」拉過煌與自己並肩而站，古雲再運息於掌，水鏡顫動，漣漪至水鏡中心一圈圈擴大。
待漣漪散去，水鏡平息波動，模糊的影象自水中浮出，漸轉為明朗。
水鏡映出一處幽潭，冰冷的湖面上籠罩一層薄霧，齊天般高大聳立的古柏密密圍著碧湖而生。湖中央矗立一座巨大的石刻玄武神像，而神像背上一顆玄色靈珠飄浮。
「這就是寒泉靈？」煌看著水鏡擠眉。原來寒泉靈不過是顆不起眼的珠子。
「嗯。」古雲點點頭，將水鏡映照的角度拉遠，方便了解找尋方位。
「我知道這裡。」煌指著水鏡照出的幽潭。
「你知道？」沒想到煌知道寒泉靈所在，這麼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古雲手指一動，水鏡又化回水氣消失。
「嘿嘿！是呀，我知道。」煌狐耳一拍，神氣的一笑，露出皎潔的皓齒。「就在那。」手指向一處山峰。「過了這山頭，下座山山峰便是了。」這恒山怎說也是自己的地盤，雖然那山峰只去過一次，可當水鏡一照出那景色，煌立即便連想到那地方。
「煌，太謝謝你了！」古雲展開手中的扇子，一朵白蓮自地上冒出，而古雲與煌正站在蓮心中央。「走吧。」白蓮冉冉上升，飛向煌所指的方向。
「哈哈，你這朵蓮花還真是好用。」煌將手搭上古雲的肩，一邊欣賞高空望去的恒山風光。
「那邊！往那飛。」煌在蓮上比手劃腳，為古雲引路。「從那下去。」看起來比古雲還忙碌，古雲不禁失笑出聲。
「古雲，笑什麼？」煌動動狐耳，看著古雲。
「沒什麼，我們下去吧。」古雲說完，蓮花便快速降至煌所說之地。降至地面，蓮花沉入土中，古雲與煌站在地上。
「這不像水鏡所照之處。」古雲看著四面的荒蕪，並無參天古柏，只有幾棵矮松。
「當然不是這了，別急別急。」煌邊說邊跑開，卻發現古雲沒跟上，回頭大喊：「喂，跟上來！」
「好！」古雲這才邁開腳步追上去，看看煌的葫蘆中在賣什麼藥。
煌跑至一棵矮松旁，蹲下身子，瞧著地面，不時回頭看古雲跟上了沒。
「嗯？」地洞？古雲蹲在煌身邊，也看著地上的地洞。洞中闃黑無光，難以推斷有多深。古雲隨手拾起地上的石子丟入洞中。
等了頗久，仍是不見回音。
「從這裡下去，就能找寒泉靈了。」沒預警的，煌說完便拉著古雲的手往下一跳！
「煌！」古雲被拉進地洞，腳一離地便反手扣住煌，並以氣流漩身，一股氣將古雲與煌包圍住，使兩人得以飄於空中。
「哈哈，別擔心，下面不深，上回我掉進來時也虛驚了一場。」話還沒說完，古雲便以嚴利的眼色看著煌。
「你再仔細瞧瞧。」古雲指著地底，確實不深，但……
「怎麼？」狐狸是天生的夜行動物，加上古雲與煌都有基本的道行，因此即使是在無光的環境下，仍能辨識左右。「這！我上回來時並沒有這冰柱呀。」煌瞠眼，清楚的看見洞底一根根尖銳的冰柱對準他們。
古雲沒答話，只是搧動手中的扇子，將冰柱化為一灘融水。見危險清除了，這才與煌順著氣流而下。
「古雲，你聽我說，我上回來的時候，真的沒有這些冰柱。」煌的臉色又驚又恐，害怕古雲會認為是自己陷害他，急於澄清。「上回我是不小心掉進來的，那時這裡什麼都沒有，是真的。」
古雲放開拉住煌的手，不急不徐的說：「我相信你，況且，若你當真以為幾根冰柱能傷的了我，也太小看我了。哈哈。」輕鬆一笑，化解煌的尷尬。「走吧。下回呀，我可不敢保証能救你，別再衝動行事了。」
「嗯！好兄弟，我欠你一次。」煌一笑，重重的捶了下古雲。
「帶路吧。你欠我的可不止一次了。」古雲笑著搖搖頭，對這好友實在沒法子。
「過了這地道的最盡頭就到了。」煌領在前頭先走，像匹識途老馬，走的又快又輕鬆，其實他不過也只來過一次。
這地道有兩人高，寬約三人張大手臂，地面平敞堅實，走起來特別輕鬆，除了濃厚的濕氣令人不自在。
「煌。」怎麼方才的教訓又忘了嗎？古雲停下步伐以扇柄輕敲煌的肩。
「怎麼不走了？就快到了，前面便是。」煌指著盡頭。
「唉，罷了。」古雲兀自拿起扇子再一搧。嘩啦的水聲伴著水流自兩人眼前落下，水流一碰地，激起朵朵水花，回音貫滿地道。「好了，走吧。」
這回換古雲領在前頭，地道中沒有叉路，暫時不用煌帶路，也為了避免煌受傷，方才的一切……似乎不尋常，這地道中的氣溫並沒特別低，為何頂上結成的冰柱連一滴水也沒流下？再加上不高的地洞，為何石子扔下時並沒聽見回音？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聊著近況與舊事，不知不覺已來到盡頭。
一潭水？這就是煌所說的盡頭嗎？
「就是這？」古雲以扇柄指向水潭。
「嗯，就是這，這潭水通向外頭的碧湖，從這邊游出去就是了。」回想上次掉進這地洞，一時好奇潛入水中，沒想到能通到外頭去。
「是嗎？」古雲不是不相信煌所言，只是，若依煌的敘訴，那麼這不冷的天，為何……「煌，你上回來的時候，這水潭可有結冰？」古雲跨步站上水潭，堅硬的冰面，不像一日之寒所結成。
聞言，煌大力的搖頭，「沒有，連剛才的冰柱也沒有。」想了一下又道：「不知是上回沒注意還是……似乎濕氣也沒這回重。」煌亦發現弔詭之處，神情也跟著古雲正經起來。
「現在呢？」煌看著結冰的水面，要再繼續走下去嗎？
「煌，你要一起嗎？」古雲自然不會退縮，但是面對未知的危險，不敢擔保能平安而退。
「哈哈，走吧。」煌知道最壞的結果，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給了古雲一個明白的眼神。
「嗯，那就走吧。」話畢，古雲腳跟踏了兩下冰面，冰面馬上整個融開，古雲撲通掉入水底。
煌見古雲潛入水中，毫不猶豫的也跟著往內跳去。
秉息划著水，兩人上下平行的游著，冰寒凍體的湖水刺激著兩人的體膚，古雲與煌運氣保暖，雙腳不住的踢著水。
「嗯嗯嗯！」游了約半刻，煌閉著嘴發出怪聲吸引古雲注意，指著上方，古雲順著方向抬起頭，看見上方露出的微弱光芒，是該往上游了。
「嗯！」古雲點頭，轉個方向，與煌一同向上游去。
越是游近，光線就越亮，眼看著湖面就要到了，古雲心中暗叫不妙！為時已晚，湖面已結成厚實的冰。
古雲與煌不敢相信，這不是一般的自然現象，那必定是人為，有人施法？
煌掄起拳頭試圖敲破湖面冰石，卻是徒勞無功，冰面堅硬難摧。一層一層的冰又結起，逼的古雲與煌往湖底退。
古雲與煌改向下游去，但游不到十尺……兩人又停住了，這回冰由湖底往上結去，分明是要斷兩人後路。
這麼下去，就要被冰封了！古雲游向煌的身邊，扣住煌的手臂，運氣往上衝去！古雲身體周遭生出一層護罩，遇水隔水、遇冰融冰，兩人竄出冰面，直飛空中。
古雲與煌立於空中，方才才從水中飛出，可兩人身上卻沒見半點水漬。
由上看去，這裡確是水鏡所照之處，寒泉靈就在碧湖中央。
古雲與煌一脫出水面，碧湖便一改平靜，波瀾大起。以湖中央的玄武像為點，捲出一圈又一圈的漩渦。
感覺四週沒有氣，再貫通眼前情形，古雲立即了解，原來不是有賊人作惡，而是五靈本身的問題。
「煌，上去！」古雲將煌往上一拋，一朵白蓮憑空生出，迅速接起煌的身子。對手是五靈之中的寒泉靈，此仗非同小可。雖說五靈本身並無實質法力，但卻能操控水氣，古雲不敢大意。
「古雲！小心點！」煌憂心的提醒，伏在蓮花中觀注著古雲。
古雲沒回頭，也沒回話，只是手低舉，代表聽見了。
隨著湖中波瀾狂作，剎時陰風慘慘，連天色也在短時間變暗，滿天的烏雲遮去大半的陽光，大好的晴天一時變成欲降驟雨的陰天。
四週的水氣開始產生變化，凝成滴滴水珠，一時之間同時飛向古雲，如細雨般，從四面八方往古雲飛來！只是飛來的不是雨水，而是針針細如毫毛的寒冰。
古雲沒展開攻勢，扇子一合！上空載著煌的巨形蓮花花瓣的也跟著合起。
「古雲！」這蓮花要是合起，就見不著古雲了。焰抗議的大叫。
「煌，我會沒事的。」古雲沒給煌再說話的機會，即使煌不滿這樣的安排，蓮花還是合起了。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到煌。
冰針攻向古雲，可一接近古雲三尺近時全被彈了開，古雲安然無恙，自若的搧著扇子。
「寒泉靈，爾本天地靈珠，理應恩澤萬物，何故作惡？」古雲對著寒泉靈喊話。
寒泉靈本就是靈物，故具有一定的靈性，聽完古雲的喊話……玄色靈珠震動兩下，閃爍異色光芒。一股聲音由古雲心中發出，確實是由心發出，耳邊仍是狂風呼嘯與湖水波瀾之聲。
寒泉靈利用心靈相通術與古雲對話：「吾本天地靈珠，萬世千載皆負使命恩澤萬物，何故今日神洲子民上拜天庭、下敬幽冥，獨獨忘卻吾等之功？汝輩無情，休怪吾等無義！」平靜的心音，越說越是激動，古雲可以感受到聲音散發的憤世嫉俗。
「天地靈珠是為天地靈物，超脫凡俗，怎可囿於世間名利？即時回頭，尚可挽救。」古雲再做勸說。
「住口！」靈珠聽完古雲的話，剎時勃然大怒。不再多言，天雲急下大雨，可惜雨水全都繞道而行，一滴也沒沾濕古雲。
玄珠異光一閃！古雲竟開始全身發冷。是體內血液中的水氣開始結冰所致，古雲臉色發青、嘴唇發白……身體不住的顫抖。古雲立刻憑空盤腿打禪，以自身仙氣對抗體內冰寒。
一呼一納之間，總算暖活一些。此處不可多待，至少在寒泉靈平靜之前得先離開，目前準備不足，不宜衝動。古雲向天上退去，遠離玄色靈珠。
退至白蓮旁時，忽的唇上一陣疼痛，古雲反射性伸手摸去，濕的？細看手指，原是乾裂的嘴唇已滲出血漬。這次是以吸收水氣為攻法嗎？古雲輕舔裂開的唇，吁了大大一口氣：「呼……」身體發出青光，雪白的狐尾一露、雙耳也自髮中冒出，額上的青色圖騰印與右眼下的三道青紋再次浮現。
化為原身，此時的古雲屬仙體而非凡胎，就算寒泉靈打算吸收水氣，也治不了古雲。
這般一來，就能全身而退，古雲揚起得意的笑。
「古雲？」在蓮花中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要是古雲有難來不及相救……煌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偷偷扳開蓮瓣一角，古雲也太小看自己了，當真以為這蓮花困的住他？嘿！
煌偷偷的探頭一瞧，沒想到古雲就在蓮花身邊，外頭的強風大雨打亂煌的一頭褐髮。
「煌？」古雲一驚，怎麼煌會跑出來？「快進去！」怒咆一聲。心知煌未修成仙果，若沒了施有仙法的蓮花保護……
被古雲這一吼，煌嚇的又縮回白蓮，只是一切已然太遲，寒泉靈發出一道異光直射煌的身子！
「啊……」痛苦的低鳴。頓時煌的臉頰凹陷、雙手枯萎的像老太婆。
「煌！」還是連累了好友，古雲跳進白蓮抱起煌，運動仙氣驅著白蓮急飛離恒山。
「啊……啊……」陣陣的呻吟從煌的口中傳來，古雲一邊飛著一邊注視煌的變化，看著煌體內的水氣一滴一點流失，身子慢慢乾枯……
「煌！撐著！我不準你死，也不會讓你死！」喚著煌，不讓煌的意識模糊。
「古……古雲，我……我不怨你。啊……」才說一句話，乾渴的喉頭已發不出聲。
「煌，快到了，沒事了。」見煌不再說話，連呻吟也沒有聲音，古雲更是心慌。
「唔！」乾燥的體膚因水氣的流失裂出一道道的縫，已是虛弱無力的煌，這時更是血流滿身。佈在臉上的皺紋全變成了血痕。古雲一急，贊了煌一掌，掌心貼住煌的丹田，厚重的真氣傳入煌的身子，這才緩和了水氣的消散速度。
微弱的氣息，煌已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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