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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武俠】--【封靈(山水天境) 】-- 作者:境天 |
| 五靈亂世_(拾參)冤家路窄 |
泰山，就近在咫尺了。
有妖氣？少陽緩下雲速，望著不遠前的泰山山巒，竟發現山腰處不尋常的沖天妖氣，那妖氣瀰漫的程度，就算剛習法的小道士也能察覺。究竟是何方妖孽？能夠擁有如此強勁渾厚的妖氣。
少陽伸出五指，屈指一算，不好，今日有大劫，該視而不見眼前的妖物還是為救蒼生斬妖伏魔？少陽真人一下子陷入矛盾之中。
且看這妖氣，少陽能肯定此妖物道行頗深，再反觀自身體內的傷勢不淺，實在沒把握能一舉戰勝……可要是留此妖於人世，多一天便多一份災難。唉……
向來路見不平必行俠仗義的少陽真人，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貪生怕死嗎？害怕戰敗之後魂歸九天？少陽自嘲的一笑。可莽撞行事也實非勇夫所為，於兩難之中，少陽一時間困住了。
就在少陽仍做不出一個決斷之際，此妖果然不是泛泛之輩，早已在少陽真人靠近約五十公里時發現少陽真人的行蹤。
仙氣？蛇精一動也不動的繼續盤石而坐，一方面修練著自身的混元邪法，一方面觀探泰山不遠處的少陽動靜。
混元邪法還在修練階段，若沒必要，蛇精不想妄動精力。細看蛇精面容，已有兩道黑紋，只差最後一道黑紋浮現，就是邪法完成之日。
也罷！辦正事要緊，除妖這事不如五靈重要。下了決心，少陽真人撂過山腰，直飛山顛。
踏雲降於一處山峰之上，此山峰地勢高聳，可觀群山眾嶺。高聳的山峰狹小，只容一人站立，少陽真人站穩腳步，足下雲霧立即消散。俯瞰泰山景色，山靈水秀的景色讓人心曠神怡。只可惜此趟來訪泰山並非是來逍遙山水，而是身負重任。
少陽真人一甩手中的拂塵，劍指立於雙目之前，天地的靈氣各有不同，只要依循木靈靈氣甚重之處找尋，應會有發現才是。少陽真人指尖凝氣，以氣試氣，此法一出，所見之處的木靈靈氣一道道匯聚於少陽真人身畔。
少陽攢眉，雖然沒有齊天大聖的火眼金睛，可一般靈氣的辨識倒還不至於難倒他。這次是將仙氣凝於雙目，眨眨雙眼，眼前所見之物多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碧綠光芒，如翡翠般的碧綠，光芒匯集於劍指上，旋而環聚全身。這碧綠光芒正是木靈靈氣。
一眼望去，眼下景色以一處山谷中的靈氣最盛，就是那了！心念一動，足下雲霧再起，駕著霞雲，少陽便往山谷而去……
扇睫微動，感覺泰山外的仙氣已往山顛而去，看來這股仙氣並無威脅，蛇精橫於丹田前的雙手反轉，放心的繼續凝神修法。
只是……這股仙氣似乎似曾相識，可惜卻遲遲記不得是在何時何地遇上。吐了口氣，想要凝神淨念，誰知蛇精思緒全繫在那股仙氣上，始終無法進入冥思狀態。時間一長，不由得心生煩躁，索性跳下盤石，不練了。
來回在石洞中走著，一邊靜心找尋有關這股仙氣的記憶，究竟是在何處遇過這股令人厭惡至極的仙氣？
繞著約五輛馬車大小的石洞走了三圈，「啊！」驚呼一聲，瞠眼。蛇精總算想出這股仙氣的主人正是五百年前封印自己的那位道人。「可恨！」沒想到這道人還存活於世，蛇精恨恨的咬牙，黛眉深鎖。
此仇不報怎能平復心頭之恨。雖然邪法未成，可蛇精已不想再等，奔出石洞直追仙氣去向。
蛇精足尖點地，一躍而起，輕踏石壁、樹尖，疾飛於山林之中。途中玉手伸出，捻過一葉片，置於雙唇間，口吐蘭氣，吹出幽幽之響。
少陽真人停於山谷上空，往下看去，只得一條小溪穿谷而流，溪畔是乾枯的河床，一顆顆大石參疊其中，而木靈之氣順著小溪流貫山野。
先下去一探再說，少陽真人縱身一跳！身形急速往下掉……雙腳觸地之時，卻是既輕又巧。
且看這溪流流向與木靈靈氣來源，不難推斷，木靈應就在水流源處。
少陽拂塵一揮，點水於溪上，履沾水而不溼，如踩冰石之面，逆流而去，找尋水流源頭。
如燕般敏潔的躍動，忽地！心神一凜！妖氣！少陽跳至岸上，眼觀八方，耳聽四面……是山腰那妖物？！
「少陽真人，久未蒙面，近日過的可好？」已被查覺，蛇精也不再躲藏，巧笑的現身，與少陽對視。
「是妳？」沒想到這妖物竟就是從白駝山逃走的蛇精，少陽頗為訝異，可訝異的神情一閃即逝，隨即回復往常的肅嚴。「哼！我沒找妳，妳倒是自己來送死了。」少陽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
「哈哈哈哈哈……大話！是誰該死，還未知呢！」蛇精話語一畢，少陽腳下石縫猛然磞裂！身粗如腕的黑蛇一竄而出。
少陽見狀向後彈開，豈料四方不知從何地一股腦的鑽出數百條黑蛇，或大或小、或粗或細，隻隻張著毒牙，不留情的直逼少陽真人。
不好！少陽見地面已難立足，不假思索的向上跳，躍上三丈高的空中。腳一離地，雲氣即刻聚於足下。觀看溪谷之中的黑蛇，少陽不著痕跡的嘆口氣，此皆為生靈，少陽實不想殺害它們，這些黑蛇全屬無辜，應是受了蛇精的妖法所惑，才會攻擊自己，罪魁禍首只有一個……那便是蛇精。
「哈！逃的了一時，你能逃一世嗎？」蛇精見少陽往天上躲去，氣的朝天際咆嘯。
「少陽不逃，天不收妳，還得由少陽來代勞。」少陽慢條絲理的說著，看似氣定神閒，實則是在調養內息，還是太勉強了，體內現正灼熱的似火在熬。
以少陽目前的狀況，若要運功平息體內的灼熱，便會讓敵人有機可趁，但若置之不管，能忍受這股灼熱多少時間，連少陽也沒個想法。
唉……形勢所逼！也顧不得接下來的所為會使數千年功體受損非常，少陽催動仙氣，逆其道而行，將寒霜凍脈法施於自身。
只瞧見少陽真人不知玩什麼把戲，全身上下散出白霧，臉色瞬間蒼如白蠟。這？裝出虛弱的模樣，想讓自個兒上當嗎？蛇精多疑的猜想，仍摸不透少陽在搞什麼花招。
「少裝神弄鬼！吃我一招！」蛇精不是沒腦子的妖物，看的出少陽的不對勁，只是不敢肯定虛實，於是虛發了一招，只用三成功力打出一氣掌。
「喝！」文風不動，少陽真人不閃不躲，只是拂塵一劈！掃出另道氣旋，化開蛇精的氣掌，又直往蛇精門面掃去。
沒想到這氣旋威力十足，蛇精快一步的挪開身影，眼睜睜的看著氣旋掃向溪岩，活活劈出三尺深的細縫，果然虛弱的外表是裝出來的嗎？發出的氣仍是渾厚有力。
感覺的到灼熱已退去，少陽此時自在多了，可經脈也受損大半，短暫的戰鬥不成問題，麻煩的是日後的調養……
體內灼熱之氣與逆脈的寒凍之氣硬是相抵去，任誰也能猜出後果。
「得意也只有此時了！」一上一下，在地面對敵於己不利，蛇精張大嘴吐納妖氣，跌足而起亦爬上雲層，與少陽同個高度。
「當日見妳天數未盡，才沒將妳趕盡殺絕，今日再戰，少陽決不留情。」少陽真人嚴陣以待，這五百年時間說不長卻也不算短，想不到蛇精會進步如此神速。
「當日你不殺我，今日你將後悔莫及。呵。」蛇精自傲的一笑，信心十足。
「廢話休提！」蛇精美眸一眨，眼波傳情，直勾勾的望著少陽，眼底漾著異色光彩。
「如此媚魂術就想贏我？秋春大夢。」少陽不屑的語氣，一語道破蛇精預謀，引的蛇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此媚魂術可說厲害，未受創前的少陽也許有法抵擋，但目前的少陽絕無餘力抵抗，所幸少陽因方才經脈受損，視線已微微模糊，瞧不見蛇精的眼神，只能看見那媚魂術的特徵……異色光彩，才能躲過一劫。
「哼！」媚魂術被視破，蛇精也只好改變戰法，傾身往前攻去！
少陽真人仍是不動，只是舉起拂塵橫於胸前。來了！蛇精近少陽伸手約一丈遠之時，少陽拂塵奮力一甩！同時，蛇精亦口吐紫色毒煙！
糟！少陽趕忙抽回拂塵，手腕急轉，塵尾跟著轉圈，製出一道又一道的氣流，將眼前的紫色毒煙一吹而盡。
就在少陽忙於驅散毒氣之時，蛇精匆容退開，明白近身戰不利己方。
「休走！」少陽塵尾轉向！如綑妖繩逕自伸長直追蛇精。
與五百年前同一招，蘊含雷電的塵尾！五百年後蛇精不再上當，看你的塵尾能伸多長！蛇妖直往後退去。
「可惡！」少陽見蛇精只閃不攻，低咒了聲，這番混戰下去，只怕拖延久了，形勢會越來越偏向蛇精，少陽回收塵尾，改向天一甩。
上回與古雲比試，因在陣法之中，故不能招雷引電，這回可不同。「天雷！」頓時風雲變色，所有妖精皆怕天雷，想必蛇精也不另外。
剎那，天雲變色，狂風驟起，上一刻仍是晴空萬里，這一刻卻已雷嗚隆隆。
由於少陽傷勢過重，故無法以仙氣引雷，只得以一甲子功力為代價強喚天雷。悶哼一聲，少陽臉色由白蠟轉成暗黑。
「天雷？」蛇精大驚，沒想到這少陽居然會喚天雷！這下恐怕也逃不了了，偏偏邪法未成！蛇精惱怒，好吧，那就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與你個少陽同歸於盡，要死也得拉你一塊死。
思及至此，蛇精雙手相合，交疊一起，將氣全引至掌心，一掌推出！氣力之大，蛇精也不由得往後退去。
只看氣掌的形貌，便能知曉這不是虛招，應是蛇精八成功力。但若在此時躲開，恐怕就會失去最佳時機以天雷劈妖。快速衡量輕重，少陽立於原處，逕自念咒，拂塵一指！「雷破九天！」
同一時間內，天雷擊中蛇精……「啊……」悲淒的嚎叫。「啊！」少陽也中了蛇精氣掌，黑血終於抑不住的嘔出！「噗！」汙漬染濕衣襟。
迷矇的視線，看著蛇精身形化成飛灰，卻有一道不尋常的黑煙自飛灰中竄出，鑽入地面消失不見。可恨！蛇精元神未滅，強喚的天雷，果然威力不足嗎？本想再追殺，給予致命一擊，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
蛇精一逃，地面的黑蛇也跟著四散。
再也站不住，少陽身子搖擺，一個暈眩，直墜地面……眼前一黑，意識全失。這一摔，必是粉身碎骨。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大鵬鳥由林中飛出，縱身一抓！準確救起少陽，雙爪扣住少陽雙臂，鵬鳥往草堂方向飛去。
小石子再展仙術，圍住玄兒三人轉圈念咒，將三人安然送回樹林中。
「你們有找到你們要找的東西嗎？」一顆黃石耐不住好奇的問。
「是的，我們找到了。」玄兒輕點頭，語氣含著憂心，不如之前輕朗。「謝謝你們幫助，我們得回去了，後會有期。」玄兒躬身，拜別璟瑤族的五顆黃石。
「你們要回去那裡？我們也去。」、「我們也去。」、「讓我們也去吧。」……聽見玄兒要撇下自己離開，這群石子又開始跳著吵著，不放玄兒等人離開。
「這個……」見石子又提出這等要求，玄兒苦惱的一笑，這件事真的不是自己能決定。
「玄兒，我們就帶上他們吧。他們也幫了我們這麼多忙。」流水於一旁說情，這些石子長的挺可愛的，流水也捨不得與他們分開。
「嗯，玄兒，帶上他們應該不礙事，就帶上吧，反正咱回去後還是得稟告詳情，他們總會知道咱偷溜出來，就算帶回去，也沒差了。」若是此行一無所獲，那就得裝作沒出來過，自然不能帶回草堂以外之物，可現在情形不同了，三人查到異常現象。
「好吧。你們上來。」既然大伙都這麼說了，玄兒雙手一伸，石子們一個個鑽入玄兒袖中。
「妹妹，我揹妳吧。」流水的情形依舊沒轉好，看樣子讓她御劍而飛也是危險，要是不小心掉了下來，後果可不堪設想。
「那就辛苦哥哥了。」雖然不好意思，但流水自己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
「漁叟，別晃來晃去。走的人不暈，看的人也暈了。」乙空好笑的揶揄漁叟，地都快被踏出一個洞了。
「嘖嘖，你是真的不擔心還是假的裝放心？」漁叟報以白眼，腳步還是沒停下來。
「呵。」沒正面回答，乙空指指天，意思即是：好壞皆由天意注定。
「唉。」齊夫人微微嘆氣。「希望少陽真人能渡過此劫才好。」
「嗯，五百年來的大劫，但願他沒事。」百靈也默默祈禱。
「姥姥，為何少陽前輩有劫數，你們還是讓他出去了？」玉竹從方才聽到現在，大致上也能聽出個一半，眾仙早算出少陽有劫，卻沒阻止，玉竹大為不解，悄悄拉了下百靈的衣角，低聲詢問。
「此劫不可解，能過便是福。我們只能緩緩劫數，並無法化去，倒不如……讓少陽早點面對。」百靈淡淡的丟下這句話，便沒再多做解釋。
「何必如此憂心，別忘了，還有古雲呀。」齊翁插話，提醒眾人。
「古雲派去的大鵬鳥？」漁叟搖搖頭，這隻鳥能有什麼用，不過是一般凡物，那時還以為古雲想到什麼絕妙好計，沒想到，只是派出一隻大鵬鳥，倒不如讓青歧去還比較有勝算。
「古雲他神機妙算，漁叟，你對他也太沒信心了，他會這麼做，必是有其目的。」乙空苦笑，都認識幾千年了，怎麼漁叟還不信古雲嗎？
「我就是對他太有信心，才會現在後悔。」漁叟停下撫撫長鬚，又開始走動。
「哈哈，你這話要是讓古雲聽了，他一定不會輕易饒你。」話一說完，乙空像是想到什麼，眉毛輕動。「也該是時候準備一下了。」
「嗯？」漁叟挑挑眉，看看窗外，嗯……是該準備藥材了。「你先去忙吧。」
「那乙空就先離開了。」拱手，乙空步離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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