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異想】--【天神無名 】-- 作者:深藍海
第五集 _第二十五章 東海龍王三皇子

雖說冥界大軍會被拖在人界而不能完全吞下人間界,可是這其中是不能包含人類的動向,人類是一個『未來不確定性』的重要因素,尤其是曾『紅彩之石』附身的天后—李蘭月,李蘭月的身體裡還沉睡著一顆『超級不定時炸彈』,無名為了它所付出的犧牲實在不得不說很巨大,但是也只能讓它拖延些引爆時間。

「但是天后殿下卻不會坐視不管……」

榕樹精忽然想起她的管轄內的另一位大人物就一陣嘆息;論起李蘭月的個性,他實在很難想像她一旦親身遭遇冥界大軍入侵的情況時精神不崩潰,更麻煩的是在她精神崩潰之前,她體內的『紅彩之石』就會先甦醒……

「『紅彩之石』是決對不會放過這機會的……或許這個地球空間在不久的將來也將回歸於虛無。」

『紅彩之石』的事情無名早就已經納入他的預測之中,那是無名的預測中最壞的結局之一,雖然現在有很多方法能讓這『可能性』排除,例如,讓蘭月陷入冬眠狀態直到這宇宙末日(幾百億年後)來臨,還是帶著蘭月穿梭時空到另一個宇宙(平行空間理論)那裡,雖然紅彩之石肯定會甦醒,但此舉可以拖延一些它破壞地球的時間,只是人間界依然會被毀滅;只是對於無名這類與宇宙共生的生命來說,這宇宙遲早會被毀滅,這是逃脫不了的,畢竟有生必有死、有開始就會有結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但是榕樹精沒有像無名一樣想得這麼遠,他依然有充分的理由憂慮眼下的事情,冥界是否會對『紅彩之石』動上歪腦筋?這是無法忽視的問題……

「若是冥界也知道紅……」

榕樹精的擔憂無名也是很清楚的,但是他比榕樹精更加相信冥界的智慧,他可不懷疑冥界會狂妄到自以為能完全控制『紅彩之石』:

「不要小瞧他們。事實上,他們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們也不敢打“他”的主意,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讓紅彩之石再度甦醒,會被毀滅的不會只是人界……而是這整個空間包含著其他四界。冥界並不是笨蛋,所以他們是不會犯下這種愚不可及的錯誤。」

無名口氣強硬的直接打斷榕樹精的話道;雖然冥界幾千年來一直搞亂人間界,但無名對冥界的某方面還是相當的信任,無名沒有敵視冥界,但同時也時時刻刻警戒著。無名說完喝了一口茶,隨意地向四周看了看,四周兩三位婦人手提菜籃子互相談笑走過,心中突然感慨了起來:“這世界何時才能恢復到以前,那段和平無爭的時光阿……”

「我接下來還有事情必須離開,妖精族長會議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無名用柺杖撐起轉身就要離開,聽到無名的說辭榕樹精也不好阻攔。

「既然天神殿下另有要事,那麼老朽就不再挽留天神殿下。」

同天近午時分,大陸上海的一棟商業大樓內,一位留著披肩長髮的美男子正坐在沙發椅上,美男子正是近年來新崛起的商業鉅子,但他還有一個秘密的身分—東海龍王的第三位兒子敖申,敖申面容慵懶地聽著他的副官說無名最近的動態;天神無名最近的舉動只可用一句話輕輕帶過,那就是『毫無異狀』。副官雖然很想破解無名的想法,也曾經用了很多得時間和精力去分析無名從五千年前到現在的一舉一動,可惜還是有很多事情弄不清楚無名的本意。

「皇子殿下,屬下有一事不明。」

「說吧。」

敖申揮了揮手意示著副官不用客氣。

「那就請容屬下詢問,天神殿下想必早已知曉是我們策劃刺客襲擊他的,但為什麼天神殿下卻好像沒有意圖攻擊?」

按照無名的睿智與以往的習性,無名早就獲知是誰想對他的“繼承人”白雪不利,且早就找上門來,但是自從無名第二次(這次)來到台灣以後就變了……與其說是不問世事,不如說是好像對人間界完全失去興致,陷入遁隱狀態(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這種情況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安,好像無名在計畫著他所難以想像的大謀略。聽見副官的問題,敖申突然冷笑了起來:

「這就是天神殿下與眾不同之處阿。他的眼睛所見的、他的心裡所想的,就連我也只能勉強猜出。天神˙無名的確是一位眼光獨到的偉大存在,他所想的一切都是為了平衡這五界,因為唯一能讓五界永恆存在的辦法就是五界勢力達到某種程度的平衡,為此最為弱勢的人界必須由他或有像他一樣能力的人才頂替他才行;但是天神殿下實在是無人可比,不論在哪一界都沒有能在各方面比肩的;要是在平時的話,那位根本不必煩惱這問題,但是現在……他自己認知自己已經衰弱到不足以保護人界的天神,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培養出他的接班人選,所以在無奈之下只好以自己為餌,他實在是太有責任感了。」

與其說敖申是在稱讚無名,倒不如說是在“諷刺”無名;無名為了自己的妻子,不惜把這人間界的未來也賠上,甚至連自己都快要死了,但是即使如此也不忘培養繼承人來替他保護人間界;只不過要是無名真的有這麼強烈的責任感的話,當初為什麼不犧牲天后,這樣才不會造成後續這麼多麻煩,如果他是無名,為了人間界,他一定會選擇與無名不一樣的路走。犧牲一人可救天下,何不樂允乎?保有江山,美人何缺焉?

「但是……」

副官雖然也聽出了敖申的嘲諷,不過他還是弄不懂無名之所以不找上門的原因,換作是以前的無名,他早就單獨找上門了。(無名曾說過:誰人敢攻擊他的所有物,就是與他為敵,為敵者必殺無赦。)

敖申雙手交疊、把身體調整成另一個姿勢,接著說道:

「別急阿,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說,如果你是天神殿下的話,面對這種情況時會怎樣?」

「如果是屬下的話,應該會聚集其他四界之王共同商論人界之王的適合人選。」

副官想了許久,才回答道;事實上,四界之王幾乎不曾聚在一起過,無名也不曾召開五界會議,而四界各王也曾經換過人(魔界現在是第二代王;冥界現在是無王狀態,暫由十殿閻王/十長老共掌;神界還是初代王,仙界是每萬年輪換制),所以很難有能互相信任的王共同與會,而且四界垂涎人間界久矣,這種情況下會商量出結果那才有鬼!

「這也是方法之一,但絕非是最好的方法。其他四界之王都各懷私心,人界是一塊他們垂蜒已久的上等肥肉,他們怎麼可能會甘心給另一個人呢,因此爭奪必在所難免,缺乏天神那絕強力量的制約的他們,是會彼此鬥得你死我活,你想天神會願意看到嗎?」

敖申就把副官的想法毫不留情面地打了回票,並且說了原因;其實假設四界王真的商量出一位人選,到時人間界還是會有人反對,而他自己或許也是其中之一,這不是什麼深奧的原因,而是人間界並非沒有人才,相反的就是因為人才很多,各個資質、實力也只是伯仲之間,這情況下誰都不會服氣誰,如果被外人決定誰是下任人界之主,相信也很難讓人信服,而四界王他們也應該會很樂意見到人間界分裂……而無名是不可能沒有考慮到這點,況且人界之主不等於就是五界共主,只是恰巧無名一人身兼這兩職罷了,選人界之主乃人間界內之事不關其他四界之事,其他界若插手管了那就是干涉他界內事,是很嚴重的犯規事件。

「是屬下思慮不周。」

副官細想了一下自己也覺得自己的答案是不可行的方法,連忙告罪。

敖申笑容可掬地揮了揮手表示沒關係,並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沒有怪你。依我的猜測天神是準備要在妖精之中選出一個適合的人選,不是神族、不是魔族、不是冥族,更決非是仙族或人類,而是妖精族。」

不論是神族也好魔族也罷,這兩者其一得到人界,另一方必對它方出手;萬一是仙族或冥族得到人界必定壓迫神魔兩族,因為後兩者是不必要存在,也是多餘的大麻煩,除去他們更好。而無名根本不想讓他們(四界)內耗,因為這宇宙並非只有地球有高智能生命,萬一別的星球生命入侵,他們(四界和人界)也要合力對抗的。所以無名在這考慮之下,他只能找尋人界內的自界族群—妖精族,無名身邊之所以總會有個妖精侍奉,這就是原因。敖申早已想透無名的本意,所以才會甘願臣服於無名,因為他也是妖精(蛟龍,未成仙之龍)。可如今原本應是永生的無名卻快死了,他(敖申)怎麼能放棄承繼無名為人界之主的機會,雖然他可能沒有能力與機會成為第二位五界共主,不過『人界之主』也夠了,他雖然有野心可決不會被野心所吞噬。

「難道是因為……」

敖申說得這麼明白,副官再笨也聽明瞭他這位上司的意思;天神無名果然是一位心思縝密的主宰。

「恩哼,你也想到了阿。不錯,唯有人界的妖精族才是唯一沒有其他四界的勢力影響又比人類更適合的存在。所以天神殿下他老人家給了人界全部的妖精一個試驗、一次必須要賭上性命的考驗。失敗者死,勝利者將為他的接班人,『成王敗寇』阿,從人類的歷史所學習到的結論也用上了,真是了不起。身為人界妖精一份子的我又怎麼能辜負他老人家的好意呢?」

敖申很有自信地站起身來,這時的敖申渾身不自覺地散發出唯有霸主才會擁有的霸氣,深深地震攝副官的內心,他不期待自己未來能得到多少的容華富貴,只期待敖申這位英才皇子登上人界之主的那一天到來。

副官默默地看著眼前的敖申,跟隨在敖申身邊多年的他知道敖申還有接續的話要說。

「『要超越他,否則至少要跟他一樣』這就是天神殿下他老人家所要求的條件,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在他之後制止其他四界的入侵?不……或許,制止入侵還只是本分而已,他期待的是五界的永遠和平,為此制止入侵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因為分配不公而讓五界全都在爭戰狀態中,自行毀滅。」

敖申不自覺地把自己的想法融入無名的本意中,無名並沒有說“要別人超越他”,也沒有說過“要跟他一樣”,事實上無名早已選定好人選,只不過敖申自己不認為對方會比自己適合承繼無名的位子。實力不足的繼承者與實力充足的野心家,這兩者自古以來就是互為天敵,只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敖申話剛說完便自發地狂笑了起來,勝卷在握的他哪會把白雪看在眼裡。

「天神殿下……」

「他……『那位』所下的挑戰書,難道你不覺得很有趣?我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要超越他』……這人界除了我還有誰比我還適合?」

之所以敖申會想要繼承無名的位子,除了白雪的實力以及人望不及他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白雪並非無名親自培養成精的妖精,換句話說白雪跟他的“身分”是差不多的,如果玉妖(青)還在,那麼青繼承無名之位他沒話說,也不敢說什麼,更不會有野心爭奪人界之主,因為青有其“血統”、正當性足夠,他若硬要搶那就得與全人界族群為敵;但是今天不是青而是白雪,那就有很大的爭議性;“為什麼是她而不是我?”這個疑問不只是敖申才有,只要是有心爭奪人界之主的大位的妖精們皆難以不產生這疑問。

「皇子殿下……」

副官面露憂心地看著越發狂放的三皇子,當年龍王太子就是因為太狂妄(調戲良家婦女)而被挪吒殺了,難道三皇子也會步其後塵?

但是敖申很聰明,也記得這血淋淋的歷史教訓,所以他雖然放蕩卻也不過分,心機深卻不彰顯,平時為人謙遜有禮,處事公正卻不強硬。只見敖申看到他的副官一臉憂慮,便再度放聲大笑,但這次不再是放肆狂笑,而是有些收斂的笑:

「哈哈哈哈。你擔心嗎?這些總歸是我的猜測罷了,事實是怎樣的,只有天神殿下一個人明白。不過,我卻懂了天神殿下的大戰略;五界之中人界最弱,而冥界最強,神界次之,所以天神殿下是想要聯合神魔兩界,控制仙界,壓制冥界,保護人界。想要控制仙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大量的妖精使之儘快飛昇成仙送往仙界,因為目前五界,天神殿下控制最為薄弱的地方就是仙冥兩界,冥界不用說,他們是反抗最強烈的地方,所以仙界才是天神殿下的重點目標,培養屬於他的勢力妖精送往仙界,在那裡形成一個大勢力,這樣一來就可以完成天神殿下心中那五界和平的大戰略。可惜,這一個堪稱完美的戰略計畫卻因為自己的力量突然減弱而變得有點遙不可及,所以看透天神這一戰略的我,才是最適合的接班的不二人選,你說是嗎?」

無名雖說是五界共主,但是總歸是“外來者”,免不了被“地球原生生命”(仙冥兩族)所排斥,即使無名掌控多年,處事公正嚴明,深得妖精們的擁戴,又是神魔兩族的創造者,但是總歸是不是本地原生的,多多少少有些話柄給仙冥兩族抓著,這也是無名的最大心病。

所幸無名無法製造與他相同的新生命(無法產生血親後代),這讓仙冥兩族鬆了一口氣,只要等到無名退位或離開,這人間界終歸會回到他們的掌握之中;這原本是不太可能的夢想(因為無名的壽命近乎永恆),可如今卻是可以提早實現的未來,這是對仙冥兩族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誘惑或許也將是最大的滅亡陷阱。

敖申處在如此關鍵時代,他擁有最佳的優勢,他也有相對的野心,這讓敖申的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波濤駭浪,前進並克服它將獨得名為“人界之主”的獎賞或是死亡,退後並旁觀它,或許仍可保有目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權勢與生命,他該怎麼選擇?是英雄推動時代?還是時代選擇英雄呢?敖申自信地選擇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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