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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然!」鬼智靈童方恢復神智,太學主尚未向他詢問九章夫最後的交代,卻先聞太史侯朗聲喊著太學主的名諱,直往九章夫的房間闖來。 「太學主有令,誰也不能進入。」守在門外的夜孽噬影擔心自己又落到被太學主整治的命運,橫劍攔下太史侯的去路。 「小小蝠人,竟敢在我面前放肆!」太史侯抬掌就打,而夜孽噬影更非善類,一聽他污辱自己血統,怒火燒心,右手所握血劍,隨手腕扭轉向外,喝道:「冷噬斬!」 夜孽噬影以外門剛硬的力道由肩至腕疾發,劍鋒似是化作一道紅色閃電般,往太史侯掌心刺去,大有一往無回的氣慨。 「劍法狂野,倒還不差。」太史侯公允讚道,卻不認為夜孽噬影的劍法有傷及自身的可能性,身影猛晃,閃過劍尖,同時變掌為指,右手中指微屈輕彈,正是學海絕學辟神指中的一招:「群邪辟易。」龐然勁氣聚而成束沿劍身破入夜孽體內,使他胸口如被鐵鎚敲中,張口噴血向右邊飛出。 「太史侯果然練有辟神指。」鬼智靈童但聞太史侯念出招名,已確認三分。而饒悲風則是心想:「畢竟夜孽噬影是太學主舉薦入學,辟神指強橫凌厲,中招者仍受餘勁糾纏,夜孽阻他乃是太學主命令,太史侯此舉未免霸道了些!」 太史侯這指力道,不但震退夜孽噬影,餘勢未休直接撲向九章夫的房間,擊在兩扇房門,木門正中出現如蛛網般的裂痕,當場寸寸破碎,一臉怒容的太史侯順勢跨足邁入房間。 「直呼太學主之名、未獲命令擅入此地又打傷夜孽,禮執令,你僭越了。」太學主神色自若地說。 太史侯就像沒見到饒悲風跟鬼智靈童一樣,滿臉通紅,怒髮衝冠,不客氣地質問道:「為何未經吾之同意,便調動四儒官擒捉逸君辭?逸君辭又犯了何罪,需要勞動太學主親自下令捉拿?」 「勾結邪靈、顛覆學海,罪其一……」太學主甫說出第一項罪名,太史侯便不屑冷哼,打斷他的話,搶白道:「勾結邪靈!哈!文浩然,你想笑掉誰的大牙,截喜憂悲是誰引入學海?門外的蝠人,又是誰帶入學海?」 太史侯語氣剛直,自認在理,但太學主卻不理會他,繼續說道:「殺害師首左朝陽,罪其二……」太史侯聽說左朝陽死在逸君辭劍下,傲然說道:「除去邪靈潛伏學海之輩,逸君辭何來之過?」 「偽造禮執令文書,盜取攝業戒集,罪其三!」太學主言語才落,太史侯暗自一凜,問道:「你說什麼?」 「央森!」太學主身不動,以真氣傳音遠處,央森聽見叫喚不敢延誤,立時化光而至,恭聲說道:「太學主,我還沒找著那女鬼,就把我找回來,是另外有事嗎?」 太學主道:「女魂之事暫且按下,我已另請高明協助,晚間便會到達學海,我要你先跟太史侯回答一事,九章夫遇害當夜,逸君辭是否拿著太史侯的書信向你討取幾本書?」 「嗯?突然問起這事?為啥?」央森不解反問,太學主道:「你說就是,何必多言!」央森摸了摸頭,知道太學主有點不耐煩了,連忙答道:「是啊!有啊!逸君辭最近常拿太史侯的書信來向我借書,都說是替禮執令借的。」 「這點小事,值得一提嗎?你說他盜走攝業戒集,有何憑據?」太史侯已經察覺有些不對勁,但沒有事實擺在眼前,他還無法相信。 「上官靈智,你跟夜孽噬影當晚隨逸君辭入寰宇密閣後,發生的事情,說一遍給禮執令知悉吧!」太學主頷首交付道,鬼智靈童便一五一十把逸君辭書單上有攝業戒集書名以及他利用夜孽噬影找出此書的經過都講得十分仔細。 「據我調查,左朝陽拿去攝業戒集後,被逸君辭追上殺害,而逸君辭背後,乃是滅境邪靈梟雄,未來之宰。」由於利用小邪靈說探知的事項不便公諸人前,太學主托詞是自己查出。 「證據呢?」儘管心下暗驚,但太史侯仍不願相信自己寄望甚高的愛徒早已背離,不到黃河心不死,沒見著確切實證,依然掩耳盜鈴,相信逸君辭的無辜。 「太學主之言,你還不能相信嗎?」鬼智靈童才聽完太史侯的過往不久,對他惡感未消,對他遲遲拒絕承認逸君辭是臥底的態度略生不滿。 太史侯皺眉道:「說來說去,不過是你們的一面之詞,若無確實證據,馬上將逸君辭釋放。文浩然,莫忘了執掌刑儀,乃我身為禮執令的權力,按照學海教條,學員犯事,由我先行調查審理,若有疑問,先召開六部公審,再有疑問方由教統或太學主出面仲裁,請太學主別隨意干涉。」 「嗯!按照學海教條,確是如此。」太學主表面應付著,但心中暗道:「一旦將逸君辭釋放,定是縱虎歸山,此罪勢必連累太史侯。」腦中急思學海各式法律、教條,擬出一套反駁太史侯的說詞。 太學主還沒想好說法回應太史侯前,鬼智靈童忽然說道:「若你不是禮執令呢?」太史侯冷冷望向鬼智靈童,道:「我怎麼不是禮執令?你懷疑我是喬裝前來的假貨嗎?」說話同時,手指凝氣,顯然要是鬼智靈童沒個好交代,打算馬上給他些教訓。 鬼智靈童見慣大場面,哪會懼怕太史侯的的威脅態勢,回頭向太學主請示道:「太學主,你想知道在我進入數執令的意識後,數執令向我說了什麼嗎?」 「說吧!正好太史侯、饒悲風也都在場,都一同聽聽九章夫最後的囑咐。」太學主想說鬼智靈童或許知曉些什麼,讓他直言無忌,一心二用在聽鬼智靈童轉述時,急思可以駁倒太史侯的方法。 「數執令,對我說了……」鬼智靈童把九章夫死前所悉一股腦兒全說出來,等若直接指控太史侯為求地位、殺害情人的罪名。太學主越聽越感奇異,想道:「多虧九章夫這話,我不用多花心神去想了。」 饒悲風在聽聞九章夫著意把數執令一職傳給自己,而且他急切在死前尋回伏龍先生,也是要替憐照影申冤,而非偏心伏龍先生,心中頓時有種雲開見月明的感懷,思道:「原來,一切、一切,種種比較,全是我自己想多了啊!」 饒悲風有種弄清誤會後的失敗感產生,但那是種很痛快的徹底敗北,一向疼惜自己的九章夫,從未忽視過自己,只是自己一直都弄錯了,過去的心防瞬間瓦解,使饒悲風垂下頭顱,卻不顯悲傷,握起九章夫書桌的筆桿,馳想以往回憶,突然覺得師傅更加可親,同門伏龍也非那樣矯情。 可時仍有一人氣得跳腳。 被揭開醜事的太史侯戟指鬼智靈童,道:「一派胡言,又是一派胡言,不過是你自己編造出的謊話。」 「但上官靈智,說得若是謊言,他怎麼知道禮執令你有練辟神指?還知道……」央森還想多說,太史侯如虎猛瞪,使他一下給懾住,沒法說下去。只聽太史侯辯解說:「上官靈智方才看過我使用辟神指,因此斷言有何難哉!稱我與青樓女子牽涉情愛……」 太史侯講到一半,扭頭望著太學主說:「文浩然,你應該很清楚,練有辟神指的人,絕不可能與女子談情說愛的。」 太學主不言可否地說:「練有辟神指的人確實不可能自找麻煩,但推想時間,你當時恐怕也才剛著手修練,此事難言啊!論起嫌疑,你確有之,當先行收押,暫奪禮執令之位。」 「文浩然,你!可惡啊!君古辟陰流。」太史侯這一招並非真要擊殺太學主,而是藉勢抽退,再圖謀後計。 殊不料,太學主的高明遠超預計,伸出五指抓住至陽至剛的辟神指之力後,身如大雁飛起,左手單掌化出漫空掌影,有如烏雲蓋頂,由上往下籠罩太史侯。 太史侯大吃一驚下,全神應付,提指如劍反身倒戳太學主,太學主人在半空卻在呼吸間放開右手接下的辟神指勁,利用指力衝擊使自己在徒然改換方向,不但避過太史侯搠胸擊來的指功,還閃至他左側,揮掌拍中期門、天池、肩井三穴,使力一沉將太史侯壓倒落地。 這幾下兔起鳧舉,太史侯便讓太學主制住,他驚訝呼道:「文浩然,這些年來你展現人前的本事,原來從不及你真本領的七成。」 「太史侯,你錯了!」太學主頓了一頓,才說:「是不足五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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