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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簷春秋內裡,中無君與青陽子統領眾人來到與造幻師會合,飛狼視聽能力超越常人,而且天性剋制妖力可保自身,因此由他飛出打探,約莫幾刻後飛狼回轉,通報軍情道:「敵方大軍足有上萬之眾,暫停於十里外,正向西緩步推進。」 中無君追問道:「天妖可有親自上陣?」飛狼點頭答應道:「大軍四周都是妖魂,幽藍日光隨照,天妖該在陣中。」 中無君疑問道:「照理說,天妖該從茶裡王處得知嗜血者與驅魔人的相剋,卻仍親身督軍至此,難道他不打算趁虛而入收拾邪君與佛劍?」 青陽子卻不這樣想,大笑說道:「非也,照我看來,正是天妖大張旗鼓,越顯得他有意對付邪君,中無君你當局者迷啊!」 青陽子一語驚醒夢中人,中無君恍然大悟說道:「幾番布置有變,倒令我患得患失,我能虛張聲勢,天妖也能。」 青陽子解釋道:「空城計正是我大哥的拿手好戲,不過這空城非空,就我從龍腦裡得知,無敵戰龍擁有轉瞬間飆颺千里之能,恐怕天妖是親身來此,又讓人監視邪君動作,一旦有機可趁,便遠走急襲。」 「是說要假意掩護邪君他們,我等是否該先行攻擊做出誘敵深入的態勢?」青陽子提出一針見血的建議, 中無君道:「我也想過,但造幻師有言,待陣法立起,無人可以自由進出,連靈體也不例外,若要行此謀,必有人犧牲,我才棄而不用。」 「這也是無奈啊!」青陽子理會此事,因而感嘆。 「為防妖魂亂我軍陣,也該請造幻師出手了,鬼智靈童。」中無君一聲令下,鬼智靈童即利用意識能力將消息傳去給造幻師。 「嗯!收到,按照中無君的要求,東無君、神堪鬼齋與我配合。」造幻師高舉手裡的十字杵,杵上的銘文發出耀眼白光,杵身正中碧藍的貓眼石射出一道光束入地。 東無君與神堪鬼齋分在左右,東無君仗劍開壇,腳踏天罡步,唱道:「天翻地逆,混沌倒施。」東無君旋身而起,手裡木劍生風將天地之氣逆轉,使風簷春秋的地底靈脈與夜空裡西方白虎七宿一起浮現,與造幻師十字杵的光芒相映。 至於神堪鬼齋也施展巫術神通,祭起神輿寶鏡催化地勢靈相,唸道:「神堪封解、鬼齋之法,地靈護元真。」鏡中映出白虎之相,地氣應合天上白虎星宿之力,形成喪門法功。 造幻師見東無君跟神堪鬼齋已經完成準備動作,身子一晃,已到天中,雙手合握十字杵,閉目沉吟:「弁天之功、化地之能,七煞犯上。」造幻師凝聚天地間兩種異源卻似的白虎之力,將十字杵當成筆桿,當空臨摹,畫出了七頭神情各異的白虎,個別成雙鎮守在通往風簷春秋的三條通道,最後一頭白虎則與內處的白虎之石合二為一,平地拉起一片白色的光罩,借用白虎的煞氣去抵禦妖魂。 ◎◎◎◎◎◎◎◎◎◎◎◎◎◎◎ 天邊一角,黑色雷霆穿雲際,蓋世修羅雙腳踏上大荒山之頂,傾刻間山飛石走,將大荒山北移三尺,四野生塵,就在修羅王站定之後,忽有黑風掃開雲層,月光照映下,九曲邪君立在峰頂另一端,足底默運真力,竟將大荒山向南重新移回原位。 背地裡兩雙眼睛也都在山邊盯著此戰,雪舟神無月跟著九曲邪君同來,卻先落在東首,並未跟因陀羅照面。至於在西邊,被天妖收為麾下的磊公,不敢太過接近,手持森羅天眼,遠遠使出類似森羅魔神的意識分身,讓實體攻擊無法損害的分身靠近去觀察,再同步將戰況傳給天妖。 「原來,最強的驅魔人,就是你,九曲邪君。」因陀羅看著眼前來人,是意外也在意料之中。 「此戰,不能避免嗎?」九曲邪君拱手問道,又補充說道:「天妖之禍在即,我等實不該自相殘殺。」 「我有同感,可惜,來自體內最深層的戰意,正在高張,你也有相同感覺才是,你的身體該告訴過你,此戰無可閃避吧!邪之刀。」因陀羅揮揚衣袖化出武器,言道:「亮出你的兵刃,九曲邪君。」 「就算勝者能吞噬對方一切,但也不代表便能因此勝過天妖啊!無奈,煞神。」九曲邪君提起魔兵上手,邪氣赫赫驚鬼神、刀光熠熠耀紅塵,冷對面前強敵。 因陀羅聽了邪君言語,又見煞神魔威,心頭一震,左手張開又祭佛牒入掌,正邪兩種神兵利器同握,言道:「今朝,且看誰更勝一籌。」 「因陀羅並未否認九曲邪君的話,莫非他倆之爭,最後真是合二為一,那可不太妙啊!要趕緊讓妖皇知道才行。」磊公用分身窺得這項機密,連忙用意識能力傳去給遠方的天妖。 天妖正在督軍向西發進,行至中途,已經發覺白虎煞氣直撼天穹,五色雲彩迷離,派遣斥侯出去果然探知中無君一干人等在西武林的風簷春秋布陣抵抗。 天妖坐鎮中帳,思索著敵方動向,想道:「我之出兵是趁九曲邪君對上因陀羅時,先集全力撲滅邪能境,再除天妖傳人與嗜血者,好收殲滅兩方之效,但是……」 天妖考慮更深,思量著:「邪能境有死幻樓城之險,卻是棄而不用,改在西武林抵禦,原因為何?是分兵埋伏的誘餌,還是推延時間的空城計好掩飾九曲邪君跟因陀羅的戰事?」 這時,磊公的消息也已傳來,天妖接收此訊後,登時醒悟,道:「聲勢浩大的防禦戰是為遮掩這兩人之戰,好培養出一名足以與我對抗的強者。」 「但,真是這樣嗎?」天妖眼睛半瞇,好似瞭望千里,透視著九曲邪君跟因陀羅的戰局,言道:「玄空島受襲,難說此戰是否弄假為真,是要引我遠離,再將我之麾下全滅,折我羽翼,又或者當我遠離此戰後,即落入另一個局中,需當小心合計才行。」 摸著下巴,天妖心想:「有如墜入五里霧中啊!」遲遲未能做出萬全的決策,讓天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幸虧按照他的實力,主動權依然穩穩握在手裡,但這是從天妖擁有素還真的智慧以來,最為不安的一次。 就在天妖分神苦思戰局時,段忍入帳稟報道:「妖皇,已經能見到風簷春秋了,可要下令全軍進攻?」 天妖雙唇緊閉如貝,並未說出命令,兀自沉吟,始終難以決定,考慮了好段時間,天妖下達一項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決策:「圍而不打。」 「一動,不如一靜,以九曲邪君跟因陀羅的實力,一晝夜間勝敗難料,既然戰局混沌,那我就等他明朗。」天妖這麼告訴段忍。 段忍凝視著天妖,他是明白天妖鯨吞邪能境計畫的,不論是當頭的九曲邪君還是下屬的龐大兵力,一舉擊潰後,震懾天下勢力,而天妖允諾幫助段忍成立新的段家劍門的時間點,也就是在這項目標達成後。 「若是此時不戰,一旦天妖離開再發動,恐怕此處實力難以支撐。」段忍清楚上回在雲渡山、儒門天下遭遇的中原高手已經全進入了邪能境,要是不趁天妖坐鎮時發起攻擊,最後只剩他們必定是慘敗收場。 「段忍聰明是聰明,但畢竟不精謀略,這種心理戰術,終究難與之言。」天妖這樣思量著,表面上說道:「我意已決,勿再多言,就依照地勢將全軍分成三路,你跟夜孽噬影、金蛾人跟著冷封塵守住中路,隨時注意我的傳令,讓左右兩軍配合攻防,左路由夜凌為主,妖刀界的兵馬都歸他統領,右路交給末蒼雲,那些被妖魂控制者都由他率領。」 「妖皇……」段忍還想再言,但天妖已經揮了揮手,說道:「還不按照我的安排將軍令傳下去。」天妖說得不客氣,段忍不敢再說,但是離開主帳後,心裡不禁抱怨:「天妖的作法分明不顧我們這些手下人的安全,而且……」 「近來透過妖魂,天妖手下增添了不少大將,甚至有幾人都還在我之上,令我的地位一落千丈啊!」段忍想起在天妖的安排裡自己居然連一路主將都當不上,立感嘔氣。 「既然如此,我也要為自己做打算。」段忍做出決定,便將軍令傳了下去。 越發接近風簷春秋的天妖大軍,將風簷春秋圍得水洩不通,但是與天妖的安排不同,本該圍而不打的局面,因為中路軍的攻擊而生變,第一個動手的人,赫然便認定是夜孽噬影。 只因段忍對他說道:「此戰不採攻勢,你的希望又落空了,我不是不想儘速通知你出戰時機,而是妖皇不准啊!」 但是連場戰事,死傷甚微,無從取血餵養蝙蝠,因此在段忍授意下,夜孽噬影抓了幾個「自己人」走到稍遠處宰了取血,大批蝙蝠飛下進食,在蝙蝠圍住夜孽噬影,視線不明的情況下,段忍趁亂搖旗喝道:「敵軍圍住了夜孽。」引數名兵士前去。 「快去幫手救出夜孽噬影。」段忍同時跟冷封塵這樣說,段忍向為天妖傳令者,冷封塵才聽前方有動靜,不疑段忍有他意,馬上出陣救援。主將一動、全軍齊動、中軍一動、三軍齊動。 「你說,是敵方先行挑釁。」天妖聽了冷封塵派來的傳令者解釋,何以不遵天妖號令而出動的原因,這將天妖帶入一個誤區:「敵方故意挑釁求戰,掩護的用意昭然若揭。」 最後的一戰,在段忍的小動作下,終於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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