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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簷春秋上方看去,幽藍詭日高懸天際,日光投映下,彷彿四周一切全被染作湛藍色,觸目所及不論白雲、高山、黃沙、綠水,悉數只剩下一片藍色,使人心旌搖搖,難以自安。 不勝細數的妖魂,順著風勢湧至,先於天妖大軍朝風簷春秋衝來,所幸造幻師居中架起了白虎法相陣,借天星地脈幻化出的七頭白虎,只要妖魂一接近,便同時作吼,將妖魂阻擋在三丈開外,保住風簷春秋不受侵擾。 然而妖魂雖被阻下,但那不過約略天妖的一、兩成功力而已,真正的威脅還在後頭,滿山遍野的人影密密麻麻無有空隙,動作一致地向風簷春秋靠近,人人眼中閃爍詭譎藍光,他們都是在天妖全身降臨後被妖魂附身控制的平民百姓,在妖魂的控制下,紛紛變得力兼數人、動作矯捷。 大軍之後,還有為數不少的身懷武功之輩,正縱身起伏參與攻擊,他們便是讓天妖用妖魂控制住的武林高手,天妖並沒完全奪去他們的心智,因此武功反應全與平時一般,冷封塵、夜凌等即為其中的傑出之士,再加上如段忍、夜孽噬影或妖刀界的能鬼、飛梭空渡等是心甘情願臣服天妖的武人,天妖大軍的攻勢有如黃河氾濫,勢不可擋。 但在邪能境軍師中無君的設想裡,這都不是真正的危機,因為要比大軍,邪能境也不差,又有術法陣圖的優勢;要比高手,有了中原高手加盟,風簷春秋一方只強不弱,實際上能使中無君憂心的,始終是天妖。 而天妖,他依然穩坐在大軍主帳裡,並未加入攻擊,也沒投身遠在百里外大荒山的另一處戰局。 「就算是戲,也需演得逼真。」中無君手持羽扇,開始調兵遣將,頭一個便喚:「海殤君中路戰局勞你主持,率同黑白郎君、左丘刃、殷雷杭特、情劍喬飛、白馬雕龍、天忌等,冷封塵為對方中路主帥,合該由蟻天對付,應付段忍之法我已告知任飛揚,天忌你可適時將他放出棺木,此軍直搗中央,旨在策應左右兩路,不可擅攻,必須維持陣形之完整。」海殤君點頭表示明白,便接下命令。 中無君又道:「右路兵馬勞煩號崑崙前輩主持,率柳無色、洛子商、三魔靈、上官尋命、苗飛飛出擊,敵方左路的夜凌拳勢強橫,號崑崙前輩正好破之,妖刀界五將可盡誅之。」號崑崙應命接令,這一路可以放手大殺,所以一些年少氣盛之輩都安排這這路兵馬,又用最為先天的號崑崙為主,足可約束他們,以免孤軍深入 中無君點了兩路兵馬後,接著又道:「左路由青陽子領兵,相煩劍子仙跡前輩配合,連同絕鳴子、認吾師、北川飛鴒、葉小釵、亂世狂刀、劍君十二恨、瑤琴巧韻,此路所應敵人多為受制妖魂之人,戰法以纏為先,不急傷敵,中路兵馬必須隨時注意支援,以免不測。」天妖這路從主將末蒼雲到其下副將都是被妖魂控制者,所以中無君特地安排一些老成持重之輩,他們在江湖上打滾經年,武功能收能放,可以將死傷減到最低。 中無君最後說道:「風簷春秋內,另有造幻師前輩與東無君、神堪鬼齋主持陣法,其餘人等與我一同守護,出陣眾人需當注意,對方來攻接仗便是,不可跨越陣法範圍以免有失,若遇天妖親出,能退就退,萬不可戀戰。」 邪能境、中原聯軍聆得中無君面命,不論身份地位均允諾應是,眾人皆曉此回爭戰不比一般,乃是以對付天妖為首要,當下號炮三響,三路兵馬沿循風簷春秋三條道路依勢防戰。 三路交戰、三路煙塵,風簷春秋內外除了主帳未動,其餘戰力皆毫無保留投入沙場。 ◎◎◎◎◎◎◎◎◎◎◎◎◎◎◎ 大荒山頂,兩條人影踏峰傲立,一者乃佛中修羅、嗜血神者;一者乃行俠狂魔、諸邪之君,兩人手中兵刃俱非凡品,兩相告罪後,出手搏戰卻似不死不休,儘管風大足可撼松柏,但數十下交手所傳出的掌氣刀風呼呼作嘯、四方迴響,威勢更勝許多。 因陀羅手持刀劍,威若明王降世伏狂邪;九曲邪君魔兵在握,氣勝刑天猛志反神帝。因陀羅率先動手爭了主動,可是九曲邪君也非凡庸,右刀左拳聲威赫赫,煞神舉起架住對方右手的佛牒後,九曲邪君猛然暴喝:「虛藏萬象。」立時運起武痴絕學掌功朝因陀羅胸膛印去。 因陀羅右手使勁甩開煞神刀鋒,刀劍交叉於身前成乂字形,擋住九曲邪君這掌,言道:「舉手投足皆有淨化之力,無虧為最強的驅魔人。」說完他即縱身躍起。 「啊!」因陀羅大喝一聲,身形如流星下墜,左手邪之刀同時往九曲邪君腦門劈落,九曲邪君反手以煞神上拒,兩件至極邪兵相擊,鏘地一聲,兩人手臂同時劇震,同時心道:「果然無法在勁力上壓住他。」因陀羅兩手都有都有武器,登時回手再一劍刺向九曲邪君。 眼見佛牒刺來,九曲邪君握緊空手的左拳,與之硬碰硬地強攻,拳頭砸在劍身,兩人內勁互激,各自退了幾步,才又重新戰上,鬥到一盞茶後,已過十來多招,不論因陀羅還是九曲邪君頭上都是一條如線香的白煙直竄。 此時九曲邪君眼裡閃過一抹紫光,運起看破虛空之眼欲窺因陀羅死角何在。 一瞧過後,九曲邪君立時想起寧闇血辯的某段記載:「嗜血者本出於阿修羅道,故神級嗜血者方稱修羅王,達此境界者,死角內藏於臟腑中,唯至高無上或有可能傷及。」 「佛劍的死角,藏之心竅,果然不易攻破。」九曲邪君雖看出了因陀羅藏在體內的死穴位置,但要擊破他內力積修最厚的中丹田,著實困難。 藏身山下林間觀望此戰的雪舟神無月見九曲邪君跟因陀羅戰上戰下,氣勢轟天擊地,看來哪有半分如中無君所預料的佈局,心頭疑問叢生:「是假戲?還是真做了?」 「此戰過後,九曲邪君與閣下,將擇一選出能對抗天妖之人,萬望真能因此收服天妖,我倆之鬥方不致淪為自相殘殺。」九曲邪君無奈言道,但因陀羅只是眉頭一皺,並無回應,旋即側身攻上,九曲邪君也飛身向左回擊。 神無月又想起此戰前九曲邪君特別高聲凸顯的言語,心道:「九曲邪君所言,此戰勝者能接受敗者功力一事,何以我不曾聽中無君提起?怪哉!」 「九梵落。」因陀羅再度使動刀劍,揮出九道殺氣組成一個卍字壓落,直劈九曲邪君。 九曲邪君也不甘示弱,言道:「豈容閣下獨展威風,傲殺王侯。」一刀橫出,水火風雷齊動,至精至專的一刀逆上揮斬,傾刻間瓦解了「九梵落」,刀中餘勁直撲因陀羅。 「這招,還無法傷我,大輪天指。」因陀羅右手三指合攏金光法輪轉出恢弘指力,雖無法卸盡「傲殺王侯」的刀氣,但抵銷泰半後,殘餘的刀氣在因陀羅身上所留傷痕,卻在數秒後便痊癒。 原本在因陀羅右掌裡的佛牒,讓他灌滿真力,御氣破空飛斬,趁著九曲邪君專神注意自己如何抵禦「傲殺王侯」時,一劍疾砍腰際。 因陀羅滿心以為此招必能得手,未料佛牒砍中九曲邪君之時,僅擦出數點星火,並未傷到他,九曲邪君哈哈笑道:「閣下可是忘卻本邪君的無竅之軀了。」 「嗯……我確實大意了。」因陀羅順手一招,佛牒重新飛回手裡,兩人再度恢復對峙的局面,雙眼緊盯對方。 在旁觀戰的磊公武藝平常,只是憑藉意識能所聚的分身窺探,雖然瞧得瞠目結舌,但卻看不出門道,說不所以然。至於功力與兩人在伯仲之間的神無月,心下甚是震驚。 神無月尋思道:「單說兩人此時所展現的實力,已非我所能勝,當日九曲邪君一招混沌已讓返無失效,歸一要對上這等不死不傷之身,能有多大效果實在讓人擔憂,更何況九曲邪君還練有天妖屠神法,看來這次我中原之行的見聞,真田龍政絕對有明瞭的必要,否則一子錯則滿盤落索。」 「耶!那是?」神無月低頭沈思過後,正要繼續觀戰,意外瞟到山邊另一頭,有團幻影也在注視。神無月心想:「或是天妖麾下或他分身,跟去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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