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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盡晝來,天色薄涼,佛劍分說執冷艷色領路一路往西南而行,就在晨昏交接之時,佛劍分說帶著冷艷色闖路一頭豹子棲身的樹洞,佛劍分說放手讓冷艷色竄進洞中大快朵頤,將頭精壯的公豹吸剩成枯屍一具。 趕在日光灑下前,冷艷色也縮好身子,選定一處整天都不被陽光照到的樹洞一角安眠。但他才闔上眼,一直沈默看著冷艷色用餐的佛劍分說突然開口問道:「你們不一定需要以人類的血液為食?」 冷艷色已有憊意,不有好氣地回應他道:「精緻的白飯與勉能入口的糙米,你會如何選擇呢?這種問題,不論人類還是嗜血者的答案都一樣。」 佛劍分說也不與他多辯,待冷艷色睡去,要便取出公豹的屍體另行安葬,在佛劍分說操持時,明顯看到冷艷色的手指動了一動,佛劍知道冷艷色有意反撲,這些日子以來,冷艷色多次想要反擊佛劍,甚至用上自己能夠操弄時間的意識能力,可惜僅僅相差一瞬間,並無助冷艷色縮短與佛劍分說這等高手之間相差甚大的實力距離,因此冷艷色均以失敗告終,最後才達成佛劍幫他補食與守眠換取冷艷色安靜替他帶路前往冰城封印的協議。 對冷艷色,佛劍分說當然不會大棘棘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只聲稱希望得到不死之身和嗜血者的幫助來對抗近日即將逞兇的葉口月人及暗處的天妖,冷艷色本身就是用心靈上的自由為條件,換取不死之身與尊嚴,正是人同此心,所以才相信佛劍分說這番說法。 在佛劍分說把公豹安葬在十餘步外後,對著埋著公豹的黃土堆,雙掌合十默唸往生咒,祈禱將這公豹昔日的殺業全歸己身。 然而佛劍的往生咒還沒唸完,他已經察覺到有人正欲接近冷艷色所處的樹洞,佛劍對冷艷色並無好感,但現下還需要倚仗他找出嗜血者中的王者,所以佛劍分說隨即站起,用內力束音成線送到暗處的來襲者耳中:「出來!」 佛劍分說聲音不大,但內中蘊含的真力卻非同小可,立時震得慘綠色跟人形師耳鼓刺痛。前番慘綠色遭到魔龍祭天算計,險些被坤靈界與孟德文伏殺,當時就是人形師將他救走。 在人形師表明自己擺脫嗜血者的體質獲得慘綠色信任後,為了防堵嗜血者大舉出關,兩人合作的第一步就是擒抓冷艷色,因為當人形師恢復後,流落在封印之外的嗜血者只剩他一人,離嗜血者恢復力量還有段時間,而最後讓他們不能自由行動的術法也推延不了多久若讓冷艷色進一步連這些術法都打破,嗜血者勢必重新恢復生機。 「僧人,我們的目標不是你,是樹洞裡的嗜血者。」慘綠色從那聲內力中自知不敵,於是從樹叢中掠出身形。佛劍分說見到他模樣,言道:「你就是冷艷色提到過的慘綠色!」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他的同盟者?」慘綠色聽佛劍提及自己的名字,登時一驚,隨即升高戒備。而人形師輕擺手裡的藍玫瑰,低語道:「羽刃藍泓。」玫瑰散出無數花瓣,一陣香風透化成好幾道無形風刃朝佛劍分說砍去。 「術法,也是武功,特別的招式。」佛劍分說別過來,將劍盒憑空飛轉,擋下了銳利的風刃,並言道:「你們不需要將佛劍分說當作敵人。」 人形師老練如鬼,聽出佛劍話裡有話,才悠然走出,欠身一禮問道:「需要小生封印那人的五感嗎?」人形師左手食指點向那樹洞,佛劍分說也不言語,只是緩緩點頭。 「五星閉鎖,去!」人形師在樹洞周遭設了個法陣,使內中的冷艷色完全無法知覺外界。 佛劍分說看人形師施法完畢後,才言道:「你們是趕來消滅此人?」 慘綠色應道:「不止,除了抓回冷艷色,我們還要恢復對闍城的封印,大師實力超群,可願助我們一臂之力。」 「對不住!」佛劍分說道了聲歉,言道:「我與你們作法不同,佛劍必須打開闍城的封印。」 「你說什麼!」慘綠色臉色瞬變,怒道:「大師以為嗜血者的力量都只與冷艷色相若,可就大錯特錯了,闍城一開天下勢必生靈塗炭。」 佛劍則道:「但我等也需要嗜血者的力量防止蒼生走上生靈塗炭的道路。」 人形師越聽越奇,疑問道:「大師此言怎講?」 佛劍分說知道光憑隻字片語,絕難取信兩人,因而挑出詭日傳中與嗜血者相關的章節內容,言道:「詭日傳有記,第六年七月,血堡教父茶理王,嗜血者兩大王者之一,囂張霸氣不失正義感,與冰爵提摩聯合向天妖尋仇,乃因西蒙、四分之三均為天妖所弒,兩人失敗,提摩當場慘死,茶理王失蹤,嗜血者頓失龍首,十天之後天降新王,名喚因陀羅,統合兩派嗜血者加入中原陣營對抗天妖。」 「你在說些什麼?」慘綠色跟人形師聽佛劍突然唸起一段記載,而且還論及嗜血者中幾大強者的死亡,人形師不知嗜血者的底蘊倒還好,聽在慘綠色耳中,已非用震驚兩字可以形容。 慘綠色難以置信地說:「西蒙、提摩被天妖所誅滅,這有可能嗎?」 人形師則是意外地說:「大師所言的詭日傳,又是何物?」 佛劍分說沉聲說道:「那是一本來自未來的預言書,預言了從現在起即將發生的一切,而我正意圖改變它。至於天妖,他將造成未來人間最大的慘劇。」 「哈!哈!哈!」慘綠色莫名尖笑,言道:「利用一場慘劇防堵另一場慘劇,我不禁欽佩大師的突發奇想啊!」 「我將導正嗜血者的方向讓他們在最初始便走上應該走的道路,使傷害減到最低。」佛劍分說聽出慘綠色心裡的不滿,因而緩緩出言解釋。 「導正嗜血者的方向?」慘綠色宛如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又是一陣大笑,捧腹言道:「大師,你可知道西蒙是何等的邪物?嗜血者的生性又是怎樣的卑劣?你竟然想導正他們?」 人形師看慘綠色有些失態,油然對佛劍說道:「我這位朋友對嗜血者深惡痛絕,因此對大師失禮,可是抱歉了。」 佛劍諒解說道:「無妨,我瞭解他的意思。」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但我的作法與他所想可能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的意思是,反噬西蒙、篡奪王權。」佛劍分說毅然決然說出自己的計劃,慘綠色與人形師一時同感錯愕,慘綠色聽到佛劍的想法,隨即正色說道:「大師,這不可能。」 「九曲邪君曾經順利反噬變作嗜血者的陰陽師,佛劍分說同樣有成功的希望。」佛劍提出九曲邪君的前例,但慘綠色還是搖頭,言道:「我對反噬瞭解不多,但這位九曲邪君能夠殺害陰陽師,是利用白日的陽光,對吧?」 佛劍分說並不知情九曲邪君如何消滅陰陽師,只好一語不發,不過人形師倒是身歷其境,接話說道:「不錯,九曲邪君確實是利用陽光讓陰陽師煙消雲散。」 慘綠色道:「那就對了,但是對西蒙,這一招沒有效,因為他根本不怕陽光,他是目前所知,唯一不畏懼日光的嗜血者,也是最強的嗜血者。」 「有法便有破,真無消滅西蒙的方法嗎?」佛劍分說原本只想依樣畫葫蘆去對付西蒙,沒想到西蒙竟然不畏日光。 慘綠色搖頭說道:「如果我知道,當年便不會採用封印,早就想方設法將他消滅,不過大師你說的反噬,倒是讓我另有想法,也許可以去問問那個人,他說不定有法子。」 佛劍分說疑道:「你是說?」 「血堡教父,茶理王。」慘綠色說出佛劍也在心中想到的名字,言道:「我知道他的下落,當年也是他指點我如何封印闍城,他身為嗜血族碩果僅存的長老,又是兩大王者之一,或許理解箇中玄機。」 這時人形師也看向樹洞裡的冷艷色,言道:「佛劍大師,莫非你原本是要利用冷艷色帶你去找嗜血者。」佛劍分說點頭稱是。 人形師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言道:「不論如何你都可算是要對付嗜血者,或許我可以陪你一同混入嗜血族,畢竟我也可以算是他們的其中一員,心智淪為奴僕的冷艷色終究是不能相信的人。」 慘綠色見佛劍分說有些疑慮,解釋道:「人形師曾淪為嗜血者,陰陽師就是被他咬成嗜血者,不過他已經利用術法排除嗜血者的力量,恢復成人身。」 佛劍分說正要請教,人形師以猜出他的問題,搶先說道:「這種能力,我只能用自己身上,無法幫其他人怯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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