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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鎮天舉起手裡的開山刀,指著蔣皓文道。 這時的蕭鎮天已經知道這裡已被蔣皓文的人重重包圍著,經過剛才與鄰幫和陳澤行的兩番惡鬥,他早已疲憊不堪,要不是自己的意念一直支持著自己的話,恐怕已經體力透支,倒下來了。 蕭鎮天也不知自己究竟可以捱多久,他只好把黑道中的規矩說出來,希望以道中單對單的對決,把蔣皓文擊退。 蔣皓文聽罷,笑了笑,像是取笑蕭鎮天般說道﹕「你認為,我會這樣做麼﹖」 蕭鎮天把頭抬起了些許,雙目血紅的盯著蔣皓文,彷似房內的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樣,說道﹕「你會的。」 蔣皓文又是哈哈的大笑了幾聲,可是之後沒有再說話,就這樣帶有笑意的瞧著他。 蕭鎮天也不求甚麼回答,只見他把手裡的開山刀緊緊的握了握,接著便小步的向著蔣皓文走去。 縱使蕭鎮天的步伐是那麼的慢,可是房內的人無不感到那股令人喘不過氣的殺氣,任誰也不敢小覤這個也許只比蔣皓文大上一兩年的傢伙。 蕭鎮天小步小步的向前走著,可是蔣皓文就是沒有動過,彷似根本就與他沒關係一樣,輕鬆的瞧著。 蔣皓文有這樣的本領呆著,其他人可不比他這麼有耐性。只見身後的謝嘉祺最早忍不住,抽出自己的片刀,上前叫道﹕「讓我來會會你。」 與他一起來的藍浩然可沒這麼魯莽,他眼角瞧了瞧蔣皓文的眼色,只見他的臉上輕鬆自如,談笑用兵,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眾人沒有得到指示,倒也不敢亂來。 而這時的謝嘉祺,已經提著刀,擋在蔣皓文的身前,冷眼的瞧著在自己面前的蕭鎮天。 謝嘉祺一臉囂張的樣子,在他的眼裡,他根本看不起眼前的蕭鎮天。 而這刻的蕭鎮天也因剛才的連番激戰,身上滿是鮮血和傷痕,這顯得他活像將死的戰士般,勉強的把性命延長著。 這刻的蕭鎮天在謝嘉祺的眼裡,甚麼也不是。 謝嘉祺冷笑一聲,還沒等蕭鎮天走近,伸手就是一刀,向著蕭鎮天的腦袋劈去,務求儘速解決對手。 謝嘉祺出手很快,也很狠,以致房內大部份的人都認為謝嘉祺的這一招將把勝負定了下來。 而謝嘉祺的心裡也這樣的認定了,雖然手上的刀使得很快,可是他的嘴角已經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他甚至認為,這一刀不只定出了勝負,也要定了蕭鎮天的腦袋。 可是,他錯了。 而且錯得很。 有些時候,有些過錯可以是致命的。 而剛巧,謝嘉祺這次所犯的錯就是。 就在謝嘉祺的刀子即將劈中蕭鎮天的頭頂之際,蕭鎮天動了。 沒兩秒,謝嘉祺的身子急速的往旁邊的牆壁處飛去,眾人還沒有看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謝嘉祺已經撞在牆上,身子軟軟、沒知覺的倒了下來。 眾人都在驚訝於蕭鎮天怎樣出手的同時,房內只有蔣皓文、藍浩然、古倩茹與陳澤行等行內的高手,才能真正瞧清楚剛才的動作。 蕭鎮天雖是較遲出手的那方,可是他的動作卻絲毫不比謝嘉祺的慢,甚至是更快。只見他右手一舉,後發先至,用刀把謝嘉祺的一刀輕易的格開,左手往謝嘉祺的胸口一探,便把他揪了下來,膝蓋往上一撞,便把謝嘉祺飛得老遠。 蔣皓文等人看得清楚,雖然蕭鎮天的動作很普通,可是他們心裡都有個底,要把謝嘉祺的一刀擋住、揪下、撞開,這一切於力度、速度上都要拿得非常準。只說擋住謝嘉祺的那一刀,要是遲了半秒出手,又或是手上的力量不夠的話,恐怕倒下來的要是蕭鎮天自己了。 房內的其他人還沒有回過神來,蕭鎮天則繼續小步的向著蔣皓文走去,彷似甚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時,站在謝嘉祺倒下旁邊的陳澤行揚起了手中的刀子,擋住了蕭鎮天的去路,說道﹕「剛才,我倆還沒有分出勝負呢。」 蕭鎮天斜著眼,血紅的盯著陳澤行,問道﹕「是麼﹖」 陳澤行一步一步的走到蕭鎮天的面前,把手上的開出刀揮了揮,側著頭說﹕「該繼續我們的決鬥了。」 蕭鎮天冷冷的盯著他,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過了好幾分鐘,他終於開口問道﹕「看來,在我要殺蔣皓文之前,必須先過你這一關吧﹖」 陳澤行沒有答話,只是微微帶有笑意的瞧著他。 只見蕭鎮天垂下頭,說了一聲﹕「好﹗」 那個好字還沒有完,蕭鎮天的身子已經如同子彈般往陳澤行處飛去。 蕭鎮天的速度的確很快,虧是陳澤行看過了剛才謝嘉祺的那一下,加上早前與蕭鎮天拚了幾下,心裡早有準備,可是依然未能把蕭鎮天的動作瞧清楚。 只見往著自己衝來的身影上帶著點點的閃光,陳澤行心裡暗叫一聲糟,他知道那是刀子,可是二人的距離本就不遠,加上蕭鎮天的速度確實很快,快得自己沒有舉刀擋住的機會。陳澤行沒有多想,身子往旁一側,把這來勢洶洶的一刀避開了。 陳澤行的身子還未站穩,甚至還沒有回頭看清楚,蕭鎮天的第二刀已經劈過來了。陳澤行這次甚至連刀光也沒有瞧見,只是憑著自身的感覺感受到刀子的氣息,腰子往前一彎,俯身狼狽的避過這一刀。 雖然是狼狽,可是當中的驚險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得到,上身還沒有完全彎下,蕭鎮天的刀已經揮到,陳澤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把背部再縮低了兩分,卻也被蕭鎮天把衣服剖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這邊的蕭鎮天可沒管陳澤行兇險與否,手上的刀招可沒有慢下半點。手中的開山刀又在空氣中劃了兩下,便繼續向著陳澤行出刀。 這時的陳澤行,不知甚麼時候回過身來,可是手中的刀子還沒有舉上來,蕭鎮天的刀又來了。只見陳澤行左閃右避,腳步不斷向後移,把蕭鎮天的刀招都避過了。雖然看似自己避得輕鬆,可是對手完全沒有放鬆,甚至沒給機會自己提刀相迎,其實自己一直處於下風。 蕭鎮天雖然不斷地出招,可是並不是魯莽盲目的出招,只見他的攻擊一浪比一浪來得快,一刀比一刀狠,完全壓著陳澤行來打。 蔣皓文這時正站在原地冷眼的看著蕭鎮天與陳澤行的相鬥。雖然陳澤行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可是這不表示陳澤行沒本事。陳澤行的本領,蔣皓文還是清楚的,被對方壓著來打,只是因為對方的實力實在比他高出許多,這不怪得陳澤行。 而且打了這麼久,雖然陳澤行還沒機會還手,可是陳澤行每次都能夠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把蕭鎮天的刀子閃過,又或是躲過,這當中所需要的本領也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到。 只見陳澤行閃避著的同時,腳步不斷的往後退,可是就在這時,他失了平衡,倒下了。 他並不是因閃避蕭鎮天的刀招而倒下的,而是被地上的屍體所絆到的。 陳澤行一直專注著蕭鎮天的刀,可就沒空留意自己的四周。 只見陳澤行腳子一絆,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 在那一個瞬間,陳澤行的雙眼突然睜住,好像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一樣。 一直出手的蕭鎮天當然不願放棄這個機會。 霎時間,他的雙眼閃爍著一下通透的血光。 蕭鎮天深深的吸了口氣,就要把手上的開山刀往陳澤行的腦袋處斬去。 手裡的刀與平時一樣的速度刺下,眼見陳澤行倒在其他身子上,沒幾秒,就將會跟他們一樣,再也站不起來,永遠的站不起來。 這時的陳澤行正倒在那堆身子上,眼睜睜的看著蕭鎮天手裡的刀子往著自己刺來。這時的他,就這樣的看著,身子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般,完全不能躲開又或是閃過似的。 在刀子的後方,他能夠看到蕭鎮天那染著血跡的長髮,他甚至能夠在蕭鎮天那紅色的眼睛內看到自己的倒影。 在這一刻,他感受到死亡。 他感受到死亡,原來跟自己這麼近。 他甚至體會到蔣皓文所說,在生存與死亡之間的,究竟是甚麼。 終於,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準備親身的體會蔣皓文所說的話。 閉起雙眼後的,是黑暗。 是自己所熟悉的黑暗。 可是,這熟悉的黑暗,一直沒有離去。 「怎麼了﹖」蕭鎮天的聲音冷冷的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陳澤行深深的吸了口氣,睜開雙眼,想看清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只見自己的面前,架著兩把刀子。 一把,是蕭鎮天的。 陳澤行呆了呆,順著另一把刀子處瞧去,看清楚究竟是誰救了自己。 這個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感情。 甚至是冷酷無情。 可是,陳澤行心裡知道,這個人的身手,絕對擋得住蕭鎮天。 那是藍浩然。 終於,也要出手了麼﹖ 陳澤行轉個頭,瞧著蔣皓文,他知道這絕對是蔣皓文使藍浩然把自己救回來的。 假如剛才謝嘉祺是因輕敵而敗下陣來的話,那麼陳澤行所敗的就是實力上的差距。 蕭鎮天這時把目光放在藍浩然的身上。其實他早就留意到一直站在蔣皓文身旁的這人,也早就察覺到他的身手與其他人不同,可是他萬萬想不到藍浩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自己的身前,把自己的這一刀格住。 在蕭鎮天打量著藍浩然的時候,藍浩然也一直盯著蕭鎮天來看。 蕭鎮天在藍浩然的身上,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 可是最令他留神的是,藍浩然雙眼裡若隱若現的藍光。 本來他一直以為只有自己的雙眼,才會閃爍著這種奇怪的光,可是眼前的藍浩然卻就這樣的帶著那幽幽的藍光,架著刀站在自己的身旁。 藍浩然笑了笑,簡單的道﹕「來吧。」 蕭鎮天聽罷,沒有遲疑,就要把刀子抽回來出招。 可是正當他想把刀子抽回的時候,他發現兩把刀子已經黏在一起,他知道藍浩然手裡使了暗勁,把刀子黏著。 蕭鎮天的手加了把勁,試著把刀子抽出來,可是他發現到當他暗中加勁的同時,對方亦同時加勁引起自己的刀子,使兩把刀子黏得更實。 蕭鎮天一聲冷哼,左腳抽起,便往藍浩然的臉上飛快的踢去。只見藍浩然從容一笑,左手一舉,放在臉頰與蕭鎮天的腿之間,手指微微屈了起來,準備抓住蕭鎮天的腳。 可是蕭鎮天卻沒有把他的抓放在心裡,他只在意手中的開山刀。他乘著藍浩然的這一個動作,把力都使在手上,使勁一抽,終於把刀子抽回來。 沒等藍浩然反應過來,蕭鎮天便抽回踢至一半的腿,把手中的刀往藍浩然的臉上劈去。藍浩然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又或是表情,只是手腕一轉,把手中的刀子迎上格住了蕭鎮天的一刀。 那知蕭鎮天的這一刀只是虛招,刀子還未至一半已經改變了方向,急往藍浩然的左脥刺去,這倒使房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只見藍浩然不慌不忙,左手成抓,便欲空手抓住蕭鎮天的刀。 沒有武器,還怎樣鬥下去﹖ 這邊蕭鎮天也是臨危不亂,手中的刀子進退自如,眼見刀子就要被藍浩然抓住的時候把刀子迅速的收回,沒有被藍浩然抓個應著。 可是藍浩然見抓不住蕭鎮天的刀,沒等他收回,便提刀往蕭鎮天的肩上斬去。 這刀使得極快,刀招乘著刀勁劈來,又狠又快,蕭鎮天的刀又未收回來,他可不敢像藍浩然般徒手接下這一刀。只見蕭鎮天左腳向後一踏,左肩往下一溜,躲開了藍浩然的這一刀,伸手一抓,意欲抓住藍浩然握著刀的右手。 藍浩然冷笑一聲,手腕一扭,把劈空的刀子往蕭鎮天的腦袋斬去。 可是這時蕭鎮天也已收回刀子來,舉刀一擋,把這刀格住了的同時,另一隻手也抓住了藍浩然握著刀的右手。 藍浩然沒有理會被抓住的右手,左手一拳往對方的胸口揮去,左腳則往蕭鎮天的雙腳掃去。 蕭鎮天不得已鬆開抓住藍浩然的手,身子往後一退,避開了藍浩然的一腿一拳。 藍浩然的刀子重復自由,揮了兩揮,便欲上前再鬥。 「然﹗」蔣皓文的話,把藍浩然喝住了。 蔣皓文徐徐的走到藍浩然的身旁,揚起手,使得本來打得正激烈的蕭鎮天與藍浩然都停了下來。 藍浩然本就是接過蔣皓文的眼色才把陳澤行救起,再與蕭鎮天打起來的,這時蔣皓文叫住,他也就沒話的停手了。 對面的蕭鎮天退開兩步,也在冷眼的瞧著蔣皓文,等著看他究竟在搞甚麼花樣。 蔣皓文伸出手來,還沒說話,藍浩然已經從旁遞過手中的刀子給他。 蔣皓文從藍浩然的手裡接過刀子,二話不說,右手一揮,把刀子飛往蕭鎮天的身處。 只見長長的開山刀如電光般飛去,不偏不倚的插在蕭鎮天的正右方,噹噹的震著。 蕭鎮天低過頭,瞧過飛射過來的刀子,又回過頭來,瞧著就站在自己兩步之遙的蔣皓文。 蔣皓文把頭微微抬高,目空一切的道﹕「你有兩個選舉﹕一,你提起身邊的那把刀子,走過來殺死我﹔二,你拾起那刀,跟著我打天下。」 蕭鎮天笑了笑,道﹕「為甚麼呢﹖」 蔣皓文把頭側了側,滿臉從容的道﹕「要是你殺死我的話,我相信,這裡的人絕不會讓你活著的離開。」 說罷,轉過頭來,瞧了瞧藍浩然。 蕭鎮天心裡一怔,也不得不否認蔣皓文的話。 就眼前的這個藍浩然,在剛才的一進一退之間,雙方只是打成平手,可見這人有與自己相若的實力﹔跟在蔣皓文身後那美麗的女生還沒有動手,看她與藍浩然一起跟在蔣皓文的左右,這人的身手絕不會比眼前的這人差﹔再者,自己也不清楚外面有多少人,而自己經過之前的兩番激戰與剛才跟陳澤行與藍浩然的那番戰鬥裡又花了不少力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還有足夠的力氣殺出去。 蔣皓文並沒有理會蕭鎮天的心裡在想甚麼,繼續道﹕「當然,你沒有第三個選舉。」 蕭鎮天紅著眼,沒作聲的瞧著蔣皓文。 的確,把其餘的選舉綜合起來的話,最後所得出來的,也不外乎這兩個結果。 蕭鎮天盯著蔣皓文的雙眸,問道﹕「那我為甚麼要跟著你呢﹖」 蔣皓文哈哈大笑起來,彷似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過了好久,蔣皓文終於停了下來,笑著的盯著蕭鎮天,道﹕「就憑我。你要的,不外乎是一個T市﹔我要的,是全世界,是全世界外的另一個世界。我想就憑這一點,你會有興趣跟著我的。」 蕭鎮天一直聽著蔣皓文的話,一直盯著他來看。 對啊,自己一直所追求的,究竟是甚麼﹖ 一個T市﹖ 還是一個省﹖ 是用之不盡的金錢﹖ 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使得蕭鎮天不得不認真的思考著蔣皓文的話,一直的想著。 想著的同時,他一直盯著蔣皓文的雙眼看著。 在蔣皓文的雙眼裡,是那麼的黑溜溜,卻又是那麼的深不可測。 可是他在這雙不可思議的雙眸裡,找到了他最想找的東西。 也是他一直沒有的東西。 信念。 人,只要有著他的信念,那他就能一直堅持著,為自己活下去。 也只有信念,才能夠真的驅使人活下去。 因為這東西,使蕭鎮天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而蔣皓文走出這房間的那一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已經改變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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