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系際杯棒球賽(一)

這個週末，由於和尹大姊約好在新竹拿土地權狀以及相關文件，我先打電話告訴家裡在星期五的晚上會回去。

公司成立運作一個多星期來，資金已經累積到新台幣50萬了，以一週平均50%的高比率值在成長，相信不久的未來，公司絕對令業界驚喜、令人稱羨。

星期五下課後，我直接去搭火車，回到新竹已經是晚上7點半了。媽媽特地為我再燒幾道菜，在外頭，無論是一餐20多元，或是一餐1千多元，還是家裡的老媽煮的菜好吃。我在家吃飯，基本上是不用碗的，因為一般的碗太小了，小時候一邊吃一邊看電視，沒多久就要去添飯或夾菜，不方便；因此，我家幾個兄弟都是拿碗公吃飯的。

1個碗公約麼可以裝2碗半的白飯，上頭再放菜，常常是菜裝到與鼻子同高，電視節目的廣告間隔約是10分鐘，這一碗公是夠的了。(別罵我們懶，也因為這樣子經年累月的訓練，我們幾兄弟的左手腕力都比一般正常右癟子的左手來得強韌些，夠優秀的吧！)

老爸今晚沒班，正在看電視，我也拿著碗公坐在他身邊，陪他看電視。

老爸說：「怎麼樣？學校還好吧！錢夠用嗎？」

我嘴裡嚼著飯菜回說：「學校的生活適應就好了，沒啥困難。錢還夠用，而且我準備在課餘打工。」

老爸楞了一下回說：「打工？也好，讓你自己去體驗體驗賺錢的辛苦，不過話先說在前頭，課業影響了，不管一個月賺多少錢，都得停掉！學生就是應該以學業為主，賺錢那是畢業以後的事。」

我心理直嘀咕：「自己真是多嘴，錢偷偷賺就好了，還講出來，沒事惹來一陣叮嚀。」

老爸話鋒一轉：「聽巷子後面的鄰居說，我們對面那一塊空地已經賣掉了，好像是賣了250萬，一個在台中的公司買去，不知道要買來幹嘛？大家都在猜，小商店？樓房？補習班？甚至還有人說是蓋酒家？不過，希望不是蓋大樓，否則我們家的採光就被遮住了；更別說是蓋風月場所，那就遭透了。」

聽了這一番話，我差點將嘴巴裡的飯菜噴了出來，還「酒家」勒？

到底是那個三姑六婆沒事放的謠言，明明就是我買的，還什麼「聲色場所」？

我趁機問了老爸一下：「如果對面的地是我們的，你會怎麼蓋？」

爸爸想了一會兒說：「那裡足足有一百多坪，可以蓋3間不錯的店面式的或是2間田字形的，蓋三合院也可以，不過庭院是小了點。」

這樣說，好像還是沒給我答案。

我窮追不捨地說：「老爸，我是說，如果地是你的話呢？」

爸爸說：「如果是我的話，2間地坪各約45坪左右的田字形，蓋2層半，最邊邊留個停車場，可能是最恰當的。」

「好的，老爸您既然說了，就按照您的意思吧！」當然，這是我心裡呢喃的。

不過要蓋房子得等到暑假，我比較閒的時候，而且在那時候，手頭可用的錢比較多，才可以盡情而且精心規劃。

隔天中午，我在火車站前自尹大姊的手中取得我要的資料，至此，看著土地權狀，心裡頭才踏實地認為自己的的確確是那片土地的所有人，雖然上頭寫的所有權人是「林劉投資顧問股份有限公司」。

在謝謝尹大姊後，我直接走進火車站，坐上內灣線的列車回家。這是我故意做給她看的，讓她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哪裡人？特別在這次交易後，我馬上進火車站搭車，最好是讓她懷疑我是台中人，那這個秘密就可以保留久一點。

這次回家，除了要從尹大姊手中取得相關的文件外，另外一個重要的事就是回家拿棒球手套和幾顆棒球，這時候大家常用的還是「拖普」球，是紅線球外的一種硬式棒球，投手的操控性較佳，比較能投出大幅度的變化球，也是我的最愛。紅線球在這時後比較貴，打沒幾次縫線就會脫落，不像「拖普」球，可以長時間重複使用，壽命撐得久，是Cost Down的選擇。

小時候，可能由於兩個原因訓練出自己不錯的臂力與腰力。第一個是「扛穀包」，這是農家子弟必須學習的伎倆，一包50公斤重的穀包一次上肩或是由旁人幫忙扛上肩，搬到穀倉或是載運車上，是任何一個農家子弟都會被操到的。

另外一個則是歸功於我老家種的「芭樂」樹太多了，總共十幾二十棵，每每在寒暑假或是平常假日時，十幾個堂兄弟姊妹按照早中晚三餐各巡一次，不好吃的就丟掉，一天仍個幾十顆芭樂是跑不掉的，或許這才是我棒球投得不錯的真正主因。而且芭樂腐爛後的養分對田裡的農作物應該有不錯的滋補，也難怪我家的稻穗總是結得比鄰居家的紮實多穗，如今才恍然大悟，看來真正原因在這啊！真是一舉多得。

下週開始要進行系際杯棒球賽，本來是跟我不相干的，話說有一天，我閒著沒事騎著單車經過「雲P樓」前的草地，剛好碰見機械系的學長和同學們正在練球，又非常湊巧地，一個界外球滾到我的車邊，「營營沒歹誌」的我將車停好，彎了身，撿了球，右手食指和中指緊緊扣住球，雙手抬高過頭、擺腿、壓身、就把球給投了出去，對象當然是捕手囉。「正中直球進壘，Strike！」(這是捕手後頭戴著面罩當裁判的學長喊的)

就因為這樣的因緣，就被學長叫來參加比賽。當然，國小、國中和高中是有在打棒球，特別是在新J中學時，還常跟竹D高中以及新J高工對拼，那時候的球速在130km/hour上下，雖然不是頂尖的，但也不差了。

在高中時代，為了訓練準度，偷偷跑到隔壁國小的司令台後方，用粉筆畫了九宮格在練習，有幾個寒暑假的清晨都是在那裡磨練自己的，所以控球也是當時訓練出來的。

現在自己的個頭長高、身體狀況極佳，再加上修練了一些古武術，在用力使勁的技巧上更為成熟，也許新一代的速球王即將嶄露頭角了。(臭屁中)

打擊更是不在話下，雙眼2.0的眼力，擲鐵餅的腰力，打桌球的反應及腕力，都是我勝任優秀打擊手的條件，雖然已經好久沒打球了，不過花個幾天時間應該可以將感覺抓回來的。

為了抓回對棒球的感覺，傍晚，找了大弟到國小邊的小廣場，練習傳接球，熱身後，大弟換上捕手手套，說起這個M牌的捕手手套，二年前，可是花了我存半年的零用錢，再三考慮後才下定決心購買的，兩千多元，心疼了好久。

取出「米達尺」(捲尺)，從本壘開始往前量出18.4公尺的距離，拿粉筆畫了一個投手板大小的長方形，搞定後，準備投出暌違已久的第一球。

第一球，當然是丟直球囉。右腳踩著投手板，右手以龍爪功的指法抓穩「拖普」球，食指尖和中指尖扣住球的上緣，雙手晃上頭頂交會後，移至胸前，左腳擺腿後跨步向前伸，腳尖朝向本壘，右手由身後晃臂再用力前甩，一顆球夾雜著我身體迴旋力再加上指力、腕力、臂力以及腰力的組合，衝向本壘，雖然才用了七分力，聲勢也不差。

球往前衝的同時本身也在自轉，以投手的觀點來看，球是朝下轉的。此時，就力學分析而言，球向前行進，有來自於空氣的阻力，在球的正上方，球本身的切線速度是朝後的，空氣阻力，對球正上方的切線速度而言，是會產生正加速度的，增加上方的切線速度；而球正下方的切線速度則受到負加速度，會減速，根據「白努力」定律，球的下方速度慢，壓力大；上方的速度快，壓力小，這股壓力差會將球往上推。但是，偉大的地球重力則將球往下拉，當兩個力幾近平衡時，棒球就會沿著直線前進，「直球」由此而生。

若讓球自轉的力道夠強，上浮力比重力來得大，則會形成所謂的上飄球，或一般人常說尾勁極強的直球。

所以，很簡單的道理，出手時，把球向下轉，就成為下墜球囉。

話說此球一出，大弟勇敢地以手套堪堪把球接住，然後馬上興奮地跳起來說：「大哥，你的球速怎麼變得這麼快了？這一球我差一點就不敢接，而且還有尾勁上揚！你剛量投手板到本壘的距離是不是故意縮短了？」

有沒有搞錯啊！我是你大哥呢？我是那種人嗎？不過，剛剛這一球也讓我自己嚇了一跳，我估計球速少說有每小時140公里以上，最最主要的是，這只是我的七分力而已，若是盡全力一投，那不是要破紀錄了？

要大弟繼續蹲好，我試著投曲球、滑球、甚至伸卡球都能順利按照自己的意思投出，最後是自己獨門的單彈指球，這是以直球的投法，但是食指彎曲指節，以食指指甲背及第一個指關節抵住球，並在出手的瞬間將食指前伸，目的是讓球往下轉，達到下沈的功用。這種球與指叉球同樣具有在本壘板前、打者身側會造成急速下墜的情形，比一般的下墜球、香蕉球來得有威力些。(註：現實生活中，自個在大二的時候，於一個偶然的機會裡，曾經與T中縣T平國小的教練與投手在中S大學的田徑場邊分享過自己的心得，據說那年T平國小獲得全國少棒冠軍，王牌勝利投手，也就是那位小兄弟接連刷新單場三振紀錄，用的正是這個球路，個人頗有榮焉。暗爽！)

由於這種單彈指球的投法與直球無異，無論是投姿、出手都很難看出差異，再加上快速下墜的特性，常是兩好球後三振對手的利器。此時的這一球，控球欠準頭，掉得太快了些，剛好在捕手的手套放在地上時接到，否則大弟早就跳開了。

接了我幾十球，大弟跑來問：「哥，有何訣竅？我記得去年你在大學聯考前還沒有這麼厲害，怎麼才去大學念了半個多學期，就進步這麼快，可以去打職棒了！」

是啊！老劉和衍勳都已經開始修練內力，不傳授給自己的親弟弟就太說不過去了，不過在這個當下，因為考量大弟過幾個月就要參加大學聯考了，我還是等到七月份以後再說吧！否則真擔心他的興致一來，書也念不下去，每天只知道跌坐入定，我肯定會被老爸K死的。

對於大弟的問題，我當然只有含糊帶過。不過，中華職棒是在今年要開戰，我若沒記錯的話，職棒元年是在今年3月17日下午7時10分，於台北市立棒球場開打，由統E獅出戰兄D象。

從76年12月31日在兄D飯店負責人洪T勝先生的極力促成之下，「職棒推動委員會」成立，由當時棒協理事長唐PP兼任主任委員，為台灣棒球的職業化催生。並於78年10月23日，「中華職業棒球聯盟」才正式成立，元年共有「W全」、「統E」、「S商」、「兄D」等四隊，依照計畫，兩週後，也就是3月17日將開始四隊的廝殺。

那是台灣的棒球盛事，我還沒法參與，但是，下週二的系際杯第一場比賽，對手是「農產運銷系」(簡稱農銷系)；而我們系上是有兩位學長打棒球校隊，再加上愛好者頗多，多到每次都可以分成兩隊來練習，而且還是裁判、教練不缺喔！少說就有30人，實力應該不差。(沒有一起打過，不清楚，純猜測。)

系隊長特別交代在本週日必須提早回校，下午四點準時在球場練球。為了此事，我只得提早回到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