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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異想】--【七國戰記之聖劍行者 】-- 作者:歸繭 |
| 第二章 王國篇_第七節 自由之翼 |
魔物獨有的血腥味順著南風吹入城中，逐漸把空氣染成微濁的顏色。眾人忍受著這股味道，惘惘盯視著眼前的遠古戰場。
戰禍並未如預期地席捲而來，他們卻沒有因此喜悅呼叫，恐懼依然緊緊揪著每一顆心，那是來自心底深處，對於遠比自己強大的暴力的本能畏懼。
那些怪物，那些「鬼東西」，正用踩碾過無數村莊，撕碎過無數同胞的巨大爪牙相互攫殺嗜血。
這景象卻更使人憤怒─若是在一場死傷無數的慘烈大戰後終於取得勝利，還比較使人欣慰。因為不論是誰都想為死去的同袍報仇，然而又有誰有能力辦的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可惡魔物自顧自地走入毀滅的結局。
這代表什麼？代表當這一場宛如鬧劇的屠殺結束後，人們就只能承認自己就像蟲子一樣，被獵食、屠戮，或許試著竄逃，總之，毫無抵抗能力─毫無尊嚴。
所以，城緣內側聚滿觀戰的人潮，像是非為了在其他地方死去的人們作出見證一般，每副盯視的眼神都綻放著近乎詛咒的忿恨不平。
「…終究，還是不能放著不管哪。」
天馬騎士看著守城士兵的眼神，了解到這場戰爭非由「人類」自己來終結才行。
腥風縷縷飄揚，仍然滌不散空中的烏雲。
在安排好天龍騎士的醫療後，天馬與芙可休回到了最前線，決定待這批遠古巨獸殺出個結果，就出兵收拾善後。
其中當然也委託了亞穆爾兩人幫手。天馬表面不作聲色，其實暗自對這兩名高手的實力十分驚訝，甚至一度想勸說兩人加入王國軍。
憑這兩人，說是足以抗衡其他騎士的一股助力也不為過。
當然這份念頭在得知亞穆爾的身分後就不得不作罷了，不過對於身為自由獵人的奇，天馬仍抱持著值得觀望的態度。
「不過騎士老兄你也夠帶種，居然敢一個人面對沙夏那傢伙！」亞穆爾一面維修著大劍，一面對天馬騎士投以讚賞眼光。
「過獎了，」天馬騎士笑道：「反正我跑的夠快，要是情況不妙，大不了翹頭就是。」
「哈哈！」
兩人年紀相近，膽子也都大，所以沒兩下就聊了開來，沒注意到一旁的芙可休似乎正為亞穆爾缺乏尊敬的口氣不滿蹙眉。
奇則沉默地坐在旁邊，將王國軍提供的上好箭矢一一改造成慣用的型態，為接下來的惡戰作準備。
突然一聲尖亢的嗷叫從天空傳來。往上一看，是一群大型鳥獸，盤旋於城池上方。
奇和亞穆爾還以為是附近的魔物趁機掠食，正立身準備開戰，卻看到天馬眾人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是放心微笑。
數以千計的藍黑色鳥翼圍繞成圓塔型，拱著頂端一對翼狀的光芒，燦爛奪目宛如天使降臨。
就在奇與亞穆爾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中央的光翼逐漸下降，跟著一道人影從上面跳了下來，逐漸清晰。
啪嗒兩聲，一名藍髮青年翩然落地。見他身穿黑色皮甲，面貌英俊，卻在臉上刺了許多妖異的妝紋，星般眼眸透露出特立獨行的自由氣息。
「天翼騎士大人。」
天馬恭敬行禮。身為最資淺的一人，面對其他騎士時依然得保持對上位者的尊敬，算是不成文的規定。
天翼騎士卻是五人之中最不喜歡繁文縟節的。他嘴角微扭，笑道：「不是跟你說了，平常不用稱我什麼大人，叫我本名就好。」
「是，奇普安迪爾大人。」
聽到自己的名字，天翼騎士顯得很滿意，「嗯」了兩聲，再一揮手，把旁邊芙可休等人的行禮給擋了下來。
天馬騎士道：「軍報的事，我還要多謝你呢，要不是來的及時，恐怕便救不到天龍騎士大人了。」
「唉呀，職責嘛、職責。」天翼毫不在意地回答。竟連天龍騎士的狀況也沒見他關心，於戰線危急之刻這種態度未免也太輕鬆了點。
天馬向他介紹了亞穆爾兩人，又報告了戰況，很快便開始分配戰力─
天馬騎士領主要部隊，對殘存的巨獸使用游擊攻勢，天翼騎士負責消滅雷雲巨鳥等空中魔獸，芙可休領火槍輕騎，在陸上戰場的外圍進行掃射。
奇與亞穆爾兩人，則自願對付最可怕的火神。
「沒問題嗎？或許等我軍的主要戰力來再動手比較好喔。」
天馬憂心地詰問兩人，本來他是打算把火海祈神交給還未抵達的天劍騎士負責的。
「除非把沙夏那傢伙放出來，然後用刀抵在他脖子上，威脅說：『喂，臭老頭，快把她恢復原狀！』，否則應該是沒有其他辦法啦。」亞穆爾用排演短劇般的口吻說道：「但…我想沒有人願意冒這個險吧？只好先想辦法把她困住了，希望能撐到『那傢伙』來到吧。」
「嗯…既然堅持，那們你們就自己小心了。」天馬轉頭問道：「天翼…奇普安迪爾大人，天劍大人還有多久才會抵達？」
天翼騎士仰頭望向遠方，正估計著空中魔物的戰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快了吧。」
天馬騎士早已習慣了他的那過份隨性的脾氣，無奈點點頭，又問：「托倫客，沙夏的狀況怎麼樣？」
「好像…好像不是很妙啊。」托倫客像隻瘦羊似地趴在地上，用借來的白粉筆在地面塗寫著除了他沒人看的懂的繁雜式子。
「怎麼了？已經困不住了嗎？」
「不…比那更糟。」托倫客滿頭大汗地道：「陷阱裏面完全沒有任何力量衝擊的跡象，沙夏他…根本沒打算去突破這個陷阱。」
「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托倫客愣愣望著筆下的凌亂算式，在最後的等號後面一片空白。
托倫客•艾以朋─凡卡羅爾皇家圖書館總事，是畏事怕生的懦弱青年，也是王國難得一見的年輕天才。
算式就是一切─不論推導出來的結果是好是壞，他都能立即設計出最完美的應對機制。
就如之前用賭約來迫使沙夏上當的計畫，表面看上去似乎充滿運氣成分，實際上全在他的計算之中。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次連他都沒有辦法預估出來─沙夏究竟打算如何？
儘管不安定的因素太多，接下來的攻擊卻絕不能擱置。
當巨獸殘殺完畢，必定會淘選出最強大的統一種族，屆時也只會再度朝人類的領地攻擊，龍城將回到之前的命運而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天馬閱兵整隊完成，天翼騎士也回到坐騎天空之主上；奇與亞穆爾兩人則是各自乘騎，將由一隊王國軍護衛掩護前進，前往面對滾騰空中的灼紅巨星。
「殺！！」
一聲令下，兩萬餘騎的王國軍再次由城門衝鋒殺出，頓時塵沙如海浪般迅速漫揚開來，蹄聲震破天地，不愧是最精銳的王國軍隊，他們的氣勢從頭到尾沒有衰減過。
而當軍隊浩蕩出征，眾人再也按耐不住，龍城上下頓時爆出了驚心動魄的吼聲。
「騎士大人！殺光那些怪物，替我們王國的子民報仇！」
「對！對！！我哥哥一家人全在金由村死了，都是那些可惡的魔物幹的！」
「快衝啊、快衝啊、騎士大人！要為我們這些受難者報仇！！」
數萬人的混亂嘶叫直竄天聽，連天空中的軍隊都聽的見這悲苦激憤、充滿仇恨的夙怨。
「對死者的悲愴，對災禍的慍怒…唉。」
天翼騎士以瞬間即消逝於風聲中的聲量呢喃著，他嘆了口氣。
「身為尊貴的人類，就是無法忍受自身的弱小對吧？但當你們迫害外族、獵殺珍貴野獸時，又什麼時候想到『受難者』這個字眼了呢？」
即使心中不以為然，身為騎士依然有它的職責所在，那就是保護這些人。
天翼騎士呼吸著高空的冰冷空氣，一聲令下，以鳥獸騎兵組成的天空騎兵團於雲霧間疾翔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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