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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武俠】--【七星 】-- 作者:aawen |
| 「魔王」- 賈斯特_ Chapter III |
夜很靜，靜得仿佛可以聽見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聲音
沒有人，沒有聲音，紅塵中的喧嘩和煩惱，似已完全被隔絕在屋門外，只不過世上一些最危險，最可怕的事，往往就是隱藏在這平靜中
夜風在窗外吹了起來，落葉一片片打在窗戶上，就像是一只疲倦的手，在撥弄著枯澀的琴弦，雖然有聲音，卻比無聲更沉悶
窗外一對嫣紅的眼珠，正對著宮殿裡頭張望著，那是亞肯達，在經過一個日夜的疾奔，他們趕到了這座死城，騎兵們衣不卸甲，逕自分做五個百人隊，按照來時亞肯達的吩咐，分立四處城門作接應支援，另一隊則為連絡溝通
亞肯達隻身進了城，這不是衝鋒作戰，騎兵們的勇猛派不上用場，他四下搜索著可能殘存的活口，可是濃厚的血腥味，卻讓他無法分辨活人和死人的氣味
死城，荒街，高掛天際的是一輪圓月，但亞肯達的心卻似缺了一角
從進城到現在過了一個時辰，亞肯達實在無法想像這災禍是怎樣發生的，那長街上的高樓大戶，就像是一座座被盜墓賊挖空了的墳墓，街旁一塊木板招牌被風吹的吱吱響，隱約還可以分辨上頭的字，那是墨足雪麟，獸人享譽六國的坐騎販賣中心，神駿天足也是從這買到的
這本應是很體面的一塊招牌，現在卻是殘破不堪，就像是老人的牙齒
賈斯特已經離開了，來的時候像個幽靈，去的時候自然沒有聲音，亞肯達有點不知所措，即便他遇上賈斯特只有死路一條，總也好過眼下這樣漫無目地的遊蕩
不過遠處耶雲騎兵不斷靠近的馬蹄聲卻讓他有了頭緒，迎面而來的風帶了點涼意，他知道這群部下不會無故抗令，連忙湊上了前來報訊的傳令兵身旁
賈斯特帶著冥界魔物在接近傍晚的時候離開了，離開的方向，似乎是獸人城邦第二大城，春喜
這消息是方才四面圍城時，逮到了一個盜賊公會前來摸點油水的小賊，從他那打探到的，那小賊本想趁著水亂好摸魚，誰知進城容易出城難，賈斯特故意讓人進城刺殺他，卻招來了無數冥界魔物，打算來個守株待兔
那小賊進了城才發現人大半都死透了，他想搜點財物走人，但街上充斥的幾乎都是些沒看過的魔物，幾次想出城都徒勞無功，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傍晚，賈斯特似乎想化被動為主動，帶著大軍朝著西北春喜大城而去
他忍了許久，一直到夜深才敢摸黑離去，卻在城外撞見了耶雲騎兵，差點以為小命難保，一時難以自禁，尿濕了褲襠
夜裏的涼風，更急了，跟著那五百鐵騎一同呼嘯
賈斯特的冥界大軍沒有走遠，龐大的部隊，詭異的兵種，減緩了前進的速度，不過他不心急，除了那兩樣寶物，賈斯特還頗為享受這種不知道下一刻可以看到誰前來送死的感覺，就像釣魚的時候那種引頸企盼魚兒上鉤的心境，真的釣起來那刻反而帶點失落
從獸人皇都往西北而去，經過一馬平川的沒落平原，穿越不適合大隊人馬通行的荊棘谷地，就是獸人城邦第二大城，春喜
冥界大軍的組成很複雜，在地上奔跑的坐騎，樣貌像是猙獰的蝗蟲，體型卻和一輛四馬並套的馬車不相上下，這怪異的坐騎上，是長相更形怪異的戰士，他們像極了不死軍團的骷髏戰士，連身漆黑的鎧甲，被鮮血漆上了一遍一遍，手裡妖異的長刀，似乎拘役著無數冤魂
骷髏般的臉上，卻有一隻散發著綠色光芒的眼眸，在他們的額頭上綻放著令人膽寒的綠芒
旁邊雜湊前進著的，許多像是百足蜈蚣的怪物，只是體型可以比的上幾台馬車，那上頭站著一個個尖耳禿頭的尖耳怪，手裡的短刀嘴裡的尖牙，不知讓多少獸人戰士命喪刀下，讓多少無辜婦孺魂斷家園
這些怪物並非活物，但卻又存在著自己的意識，它們不必進食，不用呼吸，它們殘存的意識，只為了讓它們更擅於奪取生命而存在，它們會學習，會進化，和敵人對立的時候，它們吸收敵人的優點，將自己塑造成典型的殺人器具，這就是賈斯特更勝過卡萊爾之處
卡萊爾或許可以自由在生與死的天秤上面來回，但賈斯特卻掌握了這個天秤，名符其實的審判者
魔物隊伍中最顯眼的，無疑是賈斯特的坐騎，那已經算不上坐騎了，十足一座移動城堡，那怪物長的其實和地上那群奔跑的蝗蟲無二，只是它聳然入天，一步跨出，就是十呎之遙
它的氣囊氣室，早就被賈斯特改成了一個個房間，裏頭塞滿了混沌巨槌，一群移動緩慢的巨型戰士，即便是身材最為龐大的熊族戰士，在他們面前也等同嬰孩
對於亞肯達來說，唯一可以慶幸的，或許是這裡頭沒有什麼遠程攻擊的部隊存在，這也許是那該死的賈斯特刻意的安排，比起一箭封喉的血腥刺激，這種近距離的肉搏廝殺，更令這心理變態的陰陽師感到快慰
不過他還是要感謝賈斯特這種近乎變態的嗜好，這不斥大幅增加五百鐵騎完成任務的可能性
這平原看似一望無垠，可其實錯落著諸多巨岩大石，鐵騎繞道而行，隱匿行蹤，不到一個時辰就將那冥界大軍拋在腦後，趕到了荊棘谷地
一輪明月已然西斜
亞肯達算了算時間，要耶雲騎兵們趕緊把握時機下馬歇息，眾人拿出乾糧飲水一頓飽食，將剩餘的草料食水，都給那千匹駿馬做一頓吃了
明月半落，日頭還沒升起，混沌未明的感覺彷彿是要吸盡所有光芒，碧幽幽的磷光黯淡隱諱，這世間能夠決定對錯的，就只剩下強與弱了
亞肯達手裡那柄黑色兵器又出現了，不過這次看起來，卻像是一把劍，那劍熱的發燙，彷彿和他那渴望復仇的心一起跳動著
「好哥們，你等著，兄弟這就來陪你了..」，他默默在心底嘶吼著
冥界大軍轟隆隆衝向前來，一時間泥塵飛揚，撲天蓋地，悶雷也似的呼嘯聲中，夾雜著尖耳怪的狂野呼喊
兩支五十人隊分了出去，這支騎兵不愧為渥凱爾的親衛，武器配備一應俱全，坐下駿馬更是精挑細選，百中無一，那騎兵配備的不但有衝鋒用的長槍，砍殺用的重劍，下了馬搖身一化，便是重裝步兵，難怪這部隊總是一人雙馬，一馬乘人，一馬載物
這兩支五十人隊帶走了所有坐騎，組了連環馬陣，一人十馬，凡馬術過人者都加入了連環馬陣，馬鞍旁架了飛梭銀槍，迎面望去，猶若半月鐮刀，怵目驚心
另外四百人分作三隊，擺的是三才陣，卻又有長蛇陣的味道，誘敵深入，擊首則尾至，打尾則首撲，擊中則首尾並刺
領隊的不是亞肯達，若論單兵作戰，他足以睥睨眾生，但要帶領這數百人迎擊大軍，無疑自曝其短，他只給這支隊伍下了死令，誘敵深入谷地，火攻，他要趁亂潛入，刺殺賈斯特，接著他便離開了隊伍，潛匿了行蹤
幾個百夫長自發的擬定了策略，這五百鐵騎，當初各各來歷不凡，不僅單兵能力過人，行軍佈陣更有一套本事，進了耶雲騎，彼此切磋久了，心裡自然選了幾個佈陣領戰能力最為出眾的，這些人也不矯情，便當上了百夫長領著各自手下替渥凱爾效命
只是這五百人就算個個英雄無畏，領隊作戰的即便是戰神附身，也難敵數萬冥界大軍，這勝敗早是天定之數，好在賈斯特天生嗜血的變態癖好，仗著冥界大軍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他就愛跟敵人硬碰硬，看著敵人從悍勇無畏到血性盡退的畏縮模樣，始終樂此不疲
連環馬隊上了谷地斜坡的高處隱匿，等待著時機縱火騷擾，三才陣裡頭半人高的大盾安滿谷地之間，刻意讓整條通道窒礙難行，士兵的重甲都拆開了給馬披掛著，現下身上穿著的都是輕皮甲，谷地深長，他們必須保持動作輕便，才能誘敵深入，製造混亂
真正的生死相博爆發了，那群骷髏士兵乘著坐騎迎面撞上了大盾，就像洶湧的浪潮在礁岩上激起的浪花，只是它們還沒回過神來，後頭一波又一波湧上的魔物們，就把這浪花淹沒在腳下
沒有絲毫的手軟，只是幾刀下去，耶雲騎兵身上就已經被魔物的血浸透了
戰陣中的殺戮和搏鬥是完全不同的，飛舞著的武器四面八方砍殺過來，敵人也不停地朝你接近，根本沒有去思考動作和招數的空閒，幾乎只能夠憑藉著戰鬥本能躲閃開，再把刀朝每一個接近自己的軀體砍下去
從手上傳來那種刀刃把肌肉撕開，骨頭劈斷的感覺，立刻就和眼睛看到的嫣紅，鼻子中的血腥味，耳朵中的喊叫慘呼融合在一起
一種原始嗜血的獸性充斥在賈斯特的腦裡，像是要把所有的理智排斥在外，那種興奮的感覺又從身體裡面升起了，他沉浸在這種殺戮的瘋狂中，這情緒正感染著周圍上萬魔物，促使他們瘋狂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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