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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三才戰陣的耶雲騎百夫長叫做達威,他不只拿手於指揮佈陣,對審時度勢更是精擅,耶雲騎兵開頭表現出來的悍勇,就像肥美的餌,一旦讓賈斯特看到了,想不乖乖上勾都不行,看到目的達到,達威讓部隊後撤,留下幾十死士斷路 那半人高的大盾,被一支支重劍從後頭撐住,挺立在地面,後撤的部隊只帶上了輕便的單手劍和環手小盾,賈斯特看到那後撤的隊伍,眼睛裡頭彷彿是要冒出火了,可是錯雜的障礙物,亂做一團的骷髏部隊,卻塞在了這個狹隘的山谷 糅著額頭考慮著要不要把巨槌部隊放下去清理一下前頭的障礙,不過看到那群環繞在他龐大坐騎旁邊的魔物,只能打消了念頭,巨槌們如果下去只會讓擁擠的情形更嚴重 還好,骷髏戰士們雖然殺紅了眼,還知道周圍的是戰友,沒有胡亂砍殺一通,只是等到大盾完全被去除時,隊伍已經拉的老長,許多耐不住性子的,繞過了障礙隻身追擊去了,而後頭的魔物,看到障礙一被除去,更是爭先恐後,隊伍雜亂冗長 就是在快的馬恐怕也追不上那蝗蟲一樣的詭異坐騎,何況是人的雙腿,很快的,達威的部隊就出現在骷髏戰士那隻綠色瞳孔的視線範圍 不過,這些人類並沒有出現意料中的驚慌,他們好似早已擬定計畫,整齊的反身列陣,又是那個令人頭疼的三才陣 當魔物們進攻方陣時,耶雲騎卻向兩翼分開,中間留出空隙,骷髏士兵乘機尖刀刺的插入,深入之後想再往兩翼席捲,卻發現人類的方陣又向中間合攏了 三才陣一開一闔間的衝殺踐踏,讓這一小股一小股來到的魔物們全遭擊殺,接著繼續開陣讓出空隙,讓魔物再進一批加以圍殲 賈斯特遠遠就看到了這種情況,不過一點都不惱怒,他興奮的發現獵物不但沒有走遠,還保持著旺盛的鬥志,看到那頑強的戰鬥力,腦裡子想著如何讓這群人死後繼續為他效命 帶領連環馬隊的百夫長叫做達剛,達威的哥哥,第一個效命於渥凱爾大殿的人,渥龍境內人口族群複雜,交通的不便,生活環境的困頓,外在因素的壓縮,讓這個貧瘠的國家為了生存衍生出了許許多多的種族,獨自的生活在山澗,谷溝,沼澤 他們臣服於渥龍,卻不能心服,只是單純的把渥龍當作一面盾,保護著自己弱小的家園,弱小的種族,渥龍可以保護他們不受外力的入侵,卻不能給他們繼續存活的生機,雖然沒有侵略者屠刀的威脅,但缺乏食物的沉默,卻讓這些渴望生存的人們漸漸失去了反抗死亡的意識,直到天降神子,直到渥凱爾的來臨 所以達剛兄弟離開了族人,前來守護這個希望,他們都知道自己的性命不足惜,更知曉族人的希望不可滅 他下了馬朝著東方國都忘情的五體投地,一個又一個的磕下頭去,看著後頭無數將士紛紛下馬,捧著火油罐子微微顫抖的雙手突然停下了顫抖 「兄弟們,萬事拜託了」 嘶吼一聲,在眾人錯愕注視之下,他將一罐火油倒在了自己身上,懷裡抱著一罐,一躍上馬,驅著十馬一體的連環馬陣,向著魔物中軍衝去 千軍廝殺之中,弟弟指揮若定,萬馬奔騰之際,哥哥勇膽過人 這連環馬陣不似三才陣需要指揮,他們的任務就是打亂這淌混水,這些人本就必死,這必死之心都被達剛點燃了 亞肯達遠遠看到了達剛渾身著火,如同一顆光耀無比的太陽,發出了生命中最後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那火人手裡抱著火油罐子,見到魔物便是前撲,這火,來的猛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達剛自豪的仰天長笑,他是站著,笑著死的 斜坡上突然響起了無數訣別的聲音,不僅是連環馬陣,騎兵們用燃燒著的身體當作武器,撲向了一群又一群的魔物,舉身自焚 賈斯特目瞪口呆的站了起來,他的房間位於蝗蟲怪物的頭頂,那隻綻放邪異綠光的瞳孔裡頭,就像是個瞭望台,台前是一木製聖座,端坐其上,宛若君王 作為一個合格的統帥,他低估了對手潛在的實力,作為一個優秀的獵殺者,他低估了不知名的獵物可能帶來的反撲 亞肯達的心弦被那沖天火光撼動,身形則是越發迅捷,就像是一陣風,掠過了許多混亂,那巨型蝗蟲的腿幾乎快要有三人環抱的巨木一樣粗大了,腿上不規則的突起,就像是用來登天的階梯,亞肯達幾乎是三步併做一步的往上衝去 他知道,過了今夜,六國裡最強悍的軍隊將不再是南國彪悍無匹的影衛,不再是北方高祖亮手底下的精銳戰車,只要有這五百人,天下大可去得 ============================================= 小木屋裡,前世的穆德沉默的等待著 那一年遇上銘磬,讓這遊戲人間的浪子開始有了牽掛,他的無心安排,只求博取銘磬歡顏一笑,卻讓賽亞有機會成為六界之主 其實他心底對此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當銘磬為了他灰飛煙滅的時候,他聽到了旁人的指指點點,那些人嘴裡的銘磬,就如同紅顏禍水,罪有應得,眾神們沒有責怪穆德,他們怪的是那隻水性楊花的妖狐,沒有那條妖狐,穆德就不會為賽亞出謀劃策 那句句不堪的耳語彷彿當頭棒喝,緊握著那曾是銘磬纖纖腰肢的塵埃,他眼裡已哭出了血,前世的穆德頭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責任,他不能讓銘磬背上這種禍害人間的罵名,他要替她擔,即便永世不得翻身,這條路他不會再讓她一個人走.. 只要能幫她洗脫這一身債,他不在乎用哪些手段,所以他利用了米格拉斯,利用了輪迴的轉世,利用了神祗們的無知,為了幫助今生的穆德培養足以對抗軍神,足以運用末日的軀體,他留下亞般四人,為了讓他擁有王者靈魂,擁有王者的霸氣,他留下羅德之塔培育了賢者魯依涅 他知道今生的穆德不會不答應的,他留下的記憶裡頭,特別加深了賽亞的殘暴和強大,而自己之前讓他進入的智慧考驗,更會讓今生覺得這力量是非取得不可,這機關算盡,為的只是要讓銘磬一路走的安心 只要他取得了新的軀體,同時有了神兵末日,那他就有把握跟賽亞一博,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儘管這樣做,會讓眼前這只是外貌相似的人,從此靈魂被監禁,他不曾有過猶豫 因為他真的了解賽亞是個怎樣的角色,那已經不是英雄無敵可以形容的了 穆德同意了,看著眼前的靈魂,淡淡的問了句 「只是,你確定你能夠勝過賽亞?」 那靈魂似乎被這句話震撼住了,這顆棋子難道有了自己的意識? 身在局中,卻也能明暸這棋局的走勢? 前世的穆德似乎被這話問的有點措手不及 穆德的手放在地域之眼上,那靈魂靜靜的看他作著這一切,不論如何,這棋子還是照著棋局的安排繼續走了下去,他的靈魂開始剝離,將抽出體外,進入地域之眼成為那永恆的能量,成為打倒軍神賽亞的一張王牌 穆德第一次聽見自己骨頭的呻吟聲,彎曲的四肢關節已經不能夠再支撐肌肉來發出力量,只有任憑四周血肉不斷地擠壓 身體每一個部位間的空隙都沒有了,而周圍的壓力仍然還在增加 體內的血液首先無法忍受這種虐待,從鼻腔裡薄弱的血管找到突破口,以逃出生天的喜慶從裡面衝了出來,而眼睛好像也受了鼓舞,努力要掙脫眼眶的束縛,肺已經把最後一點點空氣擠了出來,正努力把自己也擠出來 已經感覺得出自己身體的變形超越了肉體的範圍 這種情況已經沒有任何鬥志和毅力表現的餘地,無論你怎麼想怎麼衝動,手腳仍然是在那裡絲毫動彈不得 四周的壓力還在增加,不只向中間壓,還在左右上下的搓揉 身體的肌肉骨骼都已經開始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腦子裡浮現出這一生的種種過往,歇斯底里的恐懼立刻像野火一樣蔓延充斥進腦海的每個角落,和痛苦交融在一起在身體內左衝右突 閉上眼,穆德突然就進入了平時冥想的那種神遊的狀態,外界的一切他都感覺不到了,腦海裡失去了所有的想法,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體內部,感官變得無比明銳,每一個器官都可以感覺到在脈動,在互相配合,血液從心臟中被壓迫出來,帶著能量滲透進每一個最細微的地方 那是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一股無比火熱卻絲毫不灼人的力量從每一個骨骼每一塊肌肉每一滴血液中自然生出,隨著血液在體內不斷地循環,把身體每一個部位都用熱力穿透,原本體內纖毫畢現的清晰感被這股混沌強大的力量淹沒了,所有的身體部位似乎都溶成了一個整體 他閉著眼睛,卻看得見自己身體中已是一片金黃色的耀眼光芒,彷彿太陽就在自己的身體中 那片金黃烈焰般破殼而出,灼熱地撕開了他身上每一寸血肉,嘩啦嘩啦,深黑色的惡臭驟然傾瀉落地,穆德的意識豁然開朗,他的眼睛似乎看到遙遠山林的深處,他的雙腳彷彿結實地踩在柔軟的泥土上,他深深一吸,胸口感到暢快的清新,不再是污濁的血腥 感覺慢慢地重新回歸平靜,逐漸消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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