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用收神符可以護氣、釘靈法堪為定神,但終究不是長久之策。」刑天師進入密室再度查探金少爺的身體後,發現他身上金光散離的情況越發嚴重,不禁擔憂地嘆道:「唉!你不詳辨好壞就隨隨便便答應別人的條件,雖然發身回原樣,但體內元氣也被抽調一空。」 行天師接著說道:「好在,你先前練過邪能心法,補充了體內元流,這才讓你又多拖了這段時間,你實在被騙得厲害。」 金少爺緩緩地說:「多謝兩位天師,但當時我所求乃是以金少爺之姿再見父親,也不能說是完全沒實踐我的願望。」 刑天師聽他還有對夏雪河童維護之意,一巴掌掃過去,罵道:「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就是在說你這種人。」 「老刑啊!這麼多年你還是動不動就對人動手動腳,真是沒涵養。」行天師搖頭嘆道,然後繼續審視金少爺的靈體,言道:「幸虧老刑施在你身上的法印得保不失,但你的元氣在這樣散下去也不是辦法,依我計算你的壽元只剩七天,就算收神符、釘靈法雙管齊下也只能延長三日時間。」 聽師弟這麼說,刑天師油然道:「那你還不動手?」行天師明白其意,苦笑言道:「法筆尚未回到我手裡,我怎麼施印?」 「連師尊所留的法筆你都能隨便丟,我真是服了你。」刑天師也趁機向師弟挖苦,行天師惱怒地說:「你夠了嗎?」金少爺看兩人似乎又要吵起來,連忙打圓場說道:「兩位天師息怒,我的父親還在一旁安睡,請兩位稍安勿躁。」 想起葉小釵正在休息,刑天師不好意思再吵下去,就拉著行天師說:「走!走!我們去翻法本清源,看能否找到方法挽救。」行天師心想也是,法本清源是正一天道不傳秘書,可能真有方法也說不定,帶著刑天師的靈體前去翻閱。 三人都沒注意到,臥睡一邊的葉小釵雖然仍緊閉雙目故作安眠,但是眼角已經垂下數滴淚水,順著臉龐滴落床沿。
九曲邪君與滅輪迴收兵回到邪能境,馬上被陰陽師尋去廣邪清法殿,一踏進大殿,陰陽師劈頭就說:「五殘弔客身歿,五部眾傷亡慘重。滅輪迴,我期待你對此戰結果的交代?」 滅輪迴與九曲邪君同時心想:「陰陽師打算借題發揮。」滅輪迴隨即出言答應:「我確實中了四無君的計策,在戰術上輸了一籌,沒想到西無君跟北無君會來護衛他,又安排刀王伏擊。」 陰陽師依著某種節奏踱步言道:「錯誤的主因,你找到了嗎?」面對陰陽師沉聲質疑,滅輪迴不慌不亂地說:「過度看重四無君,是嗎?」 「四無君的計策確實是天嶽強盛的主因,但天嶽支柱非只他一人,聖主炎熇兵燹、刀王冰川孤辰也皆是難纏的對手。」透過黑龍劍魅眼的觀察,邪能境與冥界天嶽一戰始末,陰陽師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兩人雖然厲害,但皆非用智之輩,單論武功九曲邪君一人便足以抗衡……」提到這點,九曲邪君面沈如水毫無反應,陰陽師心生疑慮:「九曲邪君的武功,怎麼會練到這種地步?連戰南無君、炎熇兵燹與冰川孤辰三名高手,毫無疲態。而邪眼飛蹤……」 而滅輪迴也續道:「四無君若去,天嶽頓失謀主,單憑戰力交鋒,絕非對手,而且四無君如今也只剩下十日光陰可活。」 聽說四無君將死,除了早知內情的九曲邪君,包括陰陽師在內,整個邪能境成員全露出訝異神色,陰陽師連忙追問:「此事是真是假?」 滅輪迴智珠在握地說:「中我奪壽之法,四無君元氣大傷,必死無疑。」陰陽師也習有咒殺之法,亦明白滅輪迴所言咒術,當下信了八成,便道:「如此甚好,去了四無君,滅輪迴可堪將功補過。」 然後他又轉向九曲邪君詢問:「邪君破解南無陣後,可曾見到邪眼飛蹤?」九曲邪君已聽中無君交代過說詞,言道:「我只見到他橫屍陣外,身受強悍拳力震斷周身經脈,是誰行兇,毫無頭緒。」 這番說法半真半假,邪眼飛蹤確實死在陣外,死法也如九曲邪君所言,他所掩飾者只有兇手一節,在白馬雕龍再現武林前,誰也難懷疑到他頭上,陰陽師與九曲邪君目光對視,看他眼神不似作偽,點頭言道:「或許是天嶽埋伏在陣外的伏兵所為。」 此時陰陽師心中卻是想道:「為何九曲邪君絲毫不受影響,怪哉?」隨後他又託出這段期間寒凌霜曾組織中原游離派門來攻一事,九曲邪君聽到寒凌霜的名字,脫口而出:「必是天嶽細作,挑撥離間之策。」 陰陽師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而且透過聯盟之中的無上天師證實了此事。」他見眾人皆不識無上天師其人,便說道:「他就是正一天道的尚天師,也是過去我在天道學藝的師兄。」 瑤琴巧韻這時拱手進言道:「正一、邪能終究相逆,邪之主與正一天道還是保持距離得好。」陰陽師聞言一笑,解釋道:「正一天道尚有大用。別忘了,比起對抗邪能境,正一天道的正職是擒抓邪鬼惡靈。」 「你的意思是……炎熇兵燹……」九曲邪君聞絃歌知雅意,既然當初只有正一天道有辦法對付牟尼上師,如今要消滅炎熇兵燹自然需要藉助其力。 陰陽師笑道:「不錯,而且我已經在正一天道中做好安排。必要之時,他們將成為邪能境剷除天嶽的最好幫手。」
高三甲過世後,雙龍背就要替高三甲收埋,好不容易才挖了個人身長寬、深兩尺的大坑,「高三甲,你就先在下面替我準備吧!我依然會去找零,說不定很快就在黃泉路上跟你相見。」 雙龍背站起身子回過頭看,血豔蝶已經立於背後的山崖上冷冷看著他的舉止,「高三甲死,我就已經準備好了,來吧!」 「蝶舞殺招、無垠破滅。」血豔蝶持著雙刀張開平舉兩臂,各成蝶翼幻影,雙刀猛然交會胸前合成圓環狀,隨著圓刀不停旋轉,人影頓時不見,化成無數飛蝶撲向雙龍背。 雙龍背早有所待,張開雙臂就要等死,不料半空橫來刀氣:「天行時氣。」氣凝巨刀橫來,血豔蝶所化無數蝶影,被一刀掃盡,來人正是俠魔左丘刃。血豔蝶受此一刀,招式被破,回身背對雙龍背與左丘刃。 「姑娘,一路上你已經殺了五十餘人,何必再造殺孽?」左丘刃握緊駭浪,目光直盯血豔蝶。雙龍背聽說短短時間內已經有五十多人死在血豔蝶刀下,心裡感到意外。連忙跟左丘刃求證,「這位先生,你說得是真的嗎?」 「我沒騙你的必要。」左丘刃確定地點頭。 而血豔蝶只是冷冷地說:「血!我需要血,我需要更多的鮮血。」聽說血豔蝶還要再殺人取血,左丘刃雖看她神情古怪,卻也要力阻她再向無辜的百姓開殺。 「武承一脈、萬武歸宗、天訣、天凌……」就在左丘刃要用「天凌八荒」阻斷其去路,再予以重擊時,雙龍背卻突然跑出阻擋,喊道:「前輩……不可……」他這亂入,血豔蝶立即起步化光離去。 「你在幹啥?」俠魔左丘刃才見血豔蝶要出刀殺他,沒想到雙龍背卻突然來阻止對血豔蝶的攻擊,讓血豔蝶伺機逃離,不禁氣結。 雙龍背也感歉然,但終究無法坐視血豔蝶被殺,於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向左丘刃交代說明,左丘刃聽完詳情,感嘆說道:「唉!我很同情你們的遭遇,但盼夢圓四處行兇也不容爭辯的事實。」 「她也是可憐人啊!犯下血案非她真意……」雙龍背才剛開口,左丘刃心中一愣,這話聽來十分耳熟,偏生想不起於何時聽過,搖手說道:「我能體會你的心情,我會盡力幫你想方法讓她恢復原狀。」 「多謝前輩。」雙龍背大喜過望,左丘刃見高三甲的屍體還放置一旁,便道:「讓我先幫你收埋你的朋友吧!」 雙龍背跟左丘刃一同將高三甲的屍體抱入坑中,就在屍體及土之時,從高三甲的衣領內掉出了一封信。左丘刃眼尖看到,言道:「好似有一封信!可能是你的朋友留給你的。」他低身將信拾起,交給雙龍背。 雙龍背有些疑惑地打開信封,只見內中寫道:「雙龍背親鑒,自從開始追這道邪氣,我便有不安的感覺,所以趁著你追邪氣、我準備糧水的空隙,寫下這封信。」 雙龍背看到這裡,喃喃自語說:「難怪你每次去找糧食的時間都比我還長。」他繼續看下去,信中寫道:「如果你看到這封信,代表我比你還早走,雖然我衷心希望不會發生這種情形,但若真是發生,也是我的命,你節哀吧!我的功夫比你好,若我都歸天,那敵人之強你一定無法應付,斬下我的首級,去找前幾天遇到的那個東瀛浪人,他的武功很強,不是我們所能估計,鬼祭一族的腦袋,可以讓他帶回東瀛換取不少的錢財,希望他會動心吧!」 「最後,向你跟忍說道歉,我從未說出自己的真名,鬼祭宗甲絕筆。」雙龍背慢慢唸完高三甲抽空寫下的遺書,輕聲暗罵:「要我拿你的頭去找人幫忙,真是不負責任的妄想。」 「喂!人家對你寄望這麼大,你該怎麼做?」暗中見到雙龍背在掩埋高三甲就因此拉著任西行停步觀看的步懷真疑問地說道。 任西行淡然地說:「如果他真提朋友的頭來找我,我會殺了他。」 「反過來說,你是決定要幫他囉!」步懷真掛著笑意問著任西行,他沈默地點頭表示同意,步懷真心想:「看來此人不是匪類,也許……是我多心囉!當年創世狂人誤殺常默衣,我對雙龍背終有責任,不妨助他一陣。」
| |||
|
|||
版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