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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假仙帶著屈世途前去裴府,醫魔上官陰本受九曲邪君囑咐,要防止裴千己的武學秘笈為沐流塵所欺,但屈世途前來相請,醫魔看在他的顏面跟裴千己也勸她幫忙,於是醫魔只留下上官尋命照應,便帶著弟子三魔靈跟屈世途往赴天地門。 就在醫魔前腳一踏出,沐流塵正好為查探裴千己打敗夜岸鬼僧的那招「天外有天」而來,人生事著實有許多巧合,歷史始終依循其常軌發展,裴千己的天字訣終究為沐流塵所得,此為後話,暫不表。 辰時,十里亭。無上天師發現寒凌霜的真面目後,依照師弟神儀天師的話來到此地,果然見到天忌孤身站在亭中相候。天忌霍地起身相迎,「見過五師叔。」 無上天師微微頷首以示回禮,說道:「是你九師叔讓你來這等我?」 天忌點頭承認,說道:「不錯,他請五師叔帶天忌往天外天找尋天師,好為日後之事做打算。」 嗯地一聲,無上天師表示他已明白,也不囉唆,伸手牽著天忌說道:「身為正一門人,登上天外天是你必學之法,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風火輪。」咒一施畢,無上天師與天忌足下生出風火輪,踏步登天直往正一天道總壇前進。 重遊故地,無上天師不禁感慨:「沒想到我還會回到天外天。」這時天外天的守護精靈飛出探視,來回監看無上天師與天忌,才起意要攻擊,就聽到天外天中傳來刑天師的洪亮聲音,問道:「是師弟與天忌嗎?」 天忌連忙應聲:「天師,是我們。」行天師聽說如此,便傳令守護精靈:「讓他們進來吧!」這蒼老的聲音一開口,守護精靈馬上讓路,無上天師順利帶著天忌進入正一天道,但他心中卻揣揣不安,「二師兄……他……他也回來了。」 才踏進法本清源的所在地,一隻也呆直接被扔出來,擲到天忌面前,所幸天忌眼明手快,一把將也呆抱起來,「我哩咧,老刑啊!我讓你上身已經很勉強了,你還想怎樣?害一個金少爺還不夠,連我你也拖下水。」行天師的聲音聽來相當著惱。 但刑天師也不甘示弱,回罵道:「沒錯啦!我就是要把你這小人拉進黃泉,好為世人除害。金少爺元神不穩,就該用收神符,怎麼能用釘靈法?」 無上天師看天忌有些傻眼,連忙說道:「那是你二師叔,他們兩個一見面就吵,吵幾百年也不會煩,就不知大師兄怎麼會選擇二師兄來寄體?」 刑天師耳尖,聽到無上天師的聲音馬上認出熟人,言道:「好啊!老五的你來了,快來評評理,金少爺這樣元氣散失,是該用收神符還是釘靈法?」 無上天師答應道:「依師弟之見,可用天眼定元術,借陰陽兩氣保養元神。」行天師連忙搖頭說道:「五弟,錯矣、錯矣,五弟。整個正一天道只有你會天眼之術,你都歸西了,我們兩個怎麼用天眼定元術?」 刑天師與行天師兩人敢情是將與天忌一同進入的無上天師當成亡魂看待,無上天師心裡一陣歉疚,噗通跪下,淚灑當場,言道:「大師兄、二師兄,我……我尚苟活於世。」 刑天師不意外地道:「男子漢這麼哭哭啼啼得成什麼樣子!起來吧!你二師兄早就知道了。」方才兩人的爭執竟是半真半假,一看無上天師雙目淚流,也吵不下去了。 「二師兄,你……」無上天師聞言一驚,看向二師兄行天師。行天師緩緩走前,將跪著的無上天師扶起,言道:「當年與你門人相爭萬年檀香子的儒怪,不就是行天師囉!」 「原來……原來……當日的異人便是……便是師兄你。」無上天師驀地想起數年前門人為替他賀壽,特地往尋萬年檀香子結果被一名怪人打退之事,後來是他主張息事寧人,才沒釀禍。 行天師道:「萬年檀香子對你的功體有損無益,也是我想考驗你跟你的徒弟,若是你用正一天道的功夫持強凌弱,我就將你的腦袋割下來敬奉祖師謝罪。」 「尚天師雖然膽小怕事,絕不敢違背正一祖師訓示。」無上天師說完又要跪,刑天師踢出一道氣勁攔住,言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動不動就跪!」 行天師道:「好了,老刑。你用掌門名義發出正一道令讓佾雲通知我來此,不會只是為了醫治金少爺這點小事吧!現在除了神儀,正一天道全數到齊,快快說來吧!」 聽行天師說到正點子上,附在他身上的刑天師頓了頓,言道:「九師弟神儀,他就是邪能境的陰陽師。」 刑天師說出神儀天師的真實身份,使行天師與無上天師雙雙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無上天師想起前日才與他見過面,但想到種種蛛絲馬跡,以及他現身邪能境左近的情況,心下已經信了七分。 但行天師仍然無法想像跟自己同修數十年的師弟居然是邪能境龍頭,追問道:「老刑,你沒弄錯吧?」刑天師輕嘆一口氣,說道:「你去問天忌吧!他也明白此事。」 行天師走至天忌身邊,左瞧瞧、右瞧瞧,讚道:「好!好!跟了老刑一段時間還能保有氣質,出淤泥而不染。」刑天師聽二師弟又在藉機挖苦他,怒道:「講正事。」 天忌忙拱手說道:「兩位師叔,神儀師叔他真是陰陽師,日前便是他在邪能境傳授我烙骨大法。」 「他連烙骨大法都練成,那可棘手了。」行天師久懷烙骨大法的口訣,因不得其中正邪相合的要領始終不曾練就,但也熟知這部功夫的威力,聽說陰陽師習成烙骨大法不禁感到難以對付。 「正一、邪能,雖不曾正式敵對,但術法派系相剋,乃是不容質疑的事實,陰陽師學兼兩派,目前為惡自不理他,若有一日邪能境為禍江湖,正一天道全員上下,責無旁貸。」儘管當初與神儀天師的師兄弟之情甚篤,但祖師傳下的正邪之防仍為天道眾人切之在心的訓示,因此刑天師做下裁示,一旦陰陽師為惡,正一天道必須有所行動。 「對了,說到邪能境,我也有一事需向兩位師兄報告……」無上天師這就將受好友禪那大師之邀參加攻打邪能境,並發現寒凌霜乃是天嶽細作一事告知兩位天師。 刑天師聽罷大怒,氣道:「好個天嶽賊子,用心如此惡毒。天忌,你就隨五師叔走一趟。」然後轉向跟無上天師說:「佾雲也住在六師弟靖天師生前的道房內,你也去請他相助,再另外找這個名叫恨刀英雄的人幫忙,定要將這班人一網打盡。」 天忌正要跟無上天師離開,行天師忽然叫住天忌:「師姪,這張路觀圖拿去,照這張地圖替師叔抓回赤翎鬼,五弟,你萬不可幫手啊!」無上天師聽出其中三味,點頭應承。 就在天忌跟無上天師前去找佾雲時,行天師不禁向刑天師問道:「想不到,你居然收了這麼個好徒弟,居然還捨得放下他,自己去死?」 刑天師嘆道:「唉!老囉!時間到了,終是要走一遭。羨慕我有徒弟,要不我分你一半。」行天師搖頭說道:「不用那麼多,三分之一就夠了,看到他的獸眼,五師弟的心思你我還不明瞭嗎?」他說到一半,猛然想起方才刑天師所提之人,問道:「另外那個恨刀英雄是誰?你還有個徒弟啊?」 刑天師答道:「不是徒弟,是師尊要我代師授藝的小師弟。」行天師聽不明白,疑道:「收徒就收徒,師尊為何要你代師授藝?」 刑天師朝著無上天師跟天忌的方向望去,說道:「因為他就是六師弟靖天師投胎轉世。」
雙龍背與高三甲追著五殘弔客所釋靈氣,一連奔走了三天三夜卻始終不見盼夢圓的行蹤,一直追到當初君夫人引為根據地的風跡影中林。 只見一名身穿白衣的冷酷女子背對兩人,詳細觀察其背影後,雙龍背向高三甲說道:「是零沒錯。」說完他就要過去,高三甲連忙伸臂將他攔下,言道:「她的情況看起來很奇怪,不太正常。」 「零就是零,有什麼不正常?」雙龍背話還沒說完,就見到盼夢圓仰天長嘯,一時間慕容嬋之墓與被風之痕帶回隱居之所的誅天隨之生變,一紅一黑兩道靈光從這兩具屍身上衝出天際,為影中林的盼夢圓召喚至此吸收至體內。 猛然一轉身,雙龍背與高三甲相顧駭然,只見盼夢圓頭發犄角、兩頰浮現五色蝶紋,黑氣自她背後狂湧上天,形成一處黑色的結界,僅有一彎血紅勾月掛在天中。 「零……你別嚇我們了,你明知我雙龍背是打死不退的,哈!哈!」雙龍背一如以往嘻皮笑臉地想要接近盼夢圓,她披風一揚,一團銀光飛掠,高三甲看出有異,一個跨步拉著雙龍背一同彎腰低下,銀光堪從兩人背部飛過,衣衫已被刀風劃過刮開。 銀光一陣迴旋,又回到盼夢圓手裡,這時兩人才看清那團銀光的廬山真面目,原來是柄長約兩尺、圓弧形的雙頭彎刀。盼夢圓看兩人躲過第一擊,又分拆彎刀為二,一長一短分持在手。 「忍,你認不出我們了嗎?」高三甲見她神情古怪,試著先與之交談,盼夢圓搖搖頭,聲音飄忽地說:「我的名字不是忍,是血豔蝶,我要用你們血祭開封,啊!」一聲尖嘯,血豔蝶便揮刀攻來。 雙龍背不忍用火槍傷她,手持無道相抗;高三甲也以掃堂腿踢她下盤,不料血豔蝶肌肉僵硬,毫無知覺,所以高三甲這腳完全不起作用,血豔蝶左手短刀一揮,登時削去無道的刀鋒,右手長刀一個迴旋便迎面砍向雙龍背。 「還不快閃。」高三甲看雙龍背呆若木雞等著被砍,一把將他拉過來,此時血豔蝶也持續追殺,雙刀雙舞,喝道:「蝶舞殺招、狂月幻滅。」兩陣刀光幻擬蝶形、月影。 月下起舞的狂蝶幻滅於一瞬間,長短雙刀雙雙刺進高三甲的胸口,血流如注。「高三甲!」雙龍背目睹高三甲被刺,心中震顫,他伸手搶過高三甲的身體,拔腿就跑。 血豔蝶一招殺害高三甲後,只是靜靜地看雙龍背將高三甲帶走,而無追殺念頭,她負手於背,回身望月,唯獨不理解的是,自己臉龐上怎多了兩條血色淚痕………… 「高三甲,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雙龍背揹著高三甲奔走於荒野上,急急想要跑到任何一個鎮子裡,找大夫替他療傷。但高三甲卻是看得開,輕輕拍著雙龍背的肩膀,說道:「將我放下吧!我不行了。」 雙龍背不願放棄,氣道:「沒志氣,你不是一天到晚要人下課嗎?怎麼自己還沒從社會大學畢業,就吵說要不行了呢?」 「哈!哈!」高三甲乾笑兩聲,言道:「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說!」雙龍背也知高三甲命燈將熄,不忍拒絕。高三甲便問道:「忍早就說過不喜歡你,你為什麼甘願折辱自己的男子氣魄,三番兩次與她苦苦糾纏,告訴我真正的答案?」 雙龍背一斂過往嘻笑態度,沈重地說:「我的兄弟全離我而去,連師尊也走了。零,是我過去活躍江湖的最後憑證,見到她可以讓我催眠自己,我依然是初出江湖的那個雙龍背,那個尚未失去一切的雙龍背。」 「原來你,跟我一樣孤單。」高三甲輕聲在雙龍背耳旁說完這句話,嚥下最後一口氣,已然歸天。發現他沒了呼吸,雙龍背再無眼淚可流,「江湖重情義,有緣稱兄弟。年少逞英雄,最怕逢此時……最怕逢此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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