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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允許我成為您的追隨者, 我鄭重地保證自己將奉獻所有一切為人類服務, 我將給予老者尊長應有崇敬及感戴, 我將尊重人們所託予我的祕密, 我將最高地維護人的生命不留餘力, 我要窮盡我的力量維護您的榮譽和高尚的傳統, 即使在威脅之下我也不會使用我的知識及能力去違反人道, 在此以我的人格我的生命宣誓以上的約言」 這是迦納亞文明裡,教廷最後一任主教「約書雅」在十九歲任職時所做的宣示,在卡萊爾將自身封印成「冥」之後兩年,迦納亞生機重現,儘管陰影依然籠罩著許多人,不過生命本來就會自己找到出路 神聖教廷選在這個時候進行了一代一代薪火傳承的儀式 以不及弱冠之年便擔此大任,約書雅絕對是空前絕後,在她之前最年輕的主教是被稱為不世出天才的亞當斯,她的師傅,儘管是不世出的天才,亞當斯還是花了四十八個年頭才才爬上了主教的位置,四十八個春去秋來,足足是兩個約書雅的年紀 看著她在聖靈前虔誠的宣示模樣,亞當斯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景況 她那時只有十三歲,一向自許明月清風,心如止水的亞當斯,不由得慶幸自己那天能遇見這樣一個女孩,小女孩在集市裡賣著精美的手工藝品,當亞當斯經過那攤位時,第一眼是被難得一見的飾品吸引的,他不是女人,小巧可愛的飾物無法勾起他的興趣,但藝術可以 那些藝品就是藝術,鬼斧神工的藝術,他看到一隻蝴蝶就這麼停在木製的花樣髮釵上,揉了揉眼睛,他才發現就連蝴蝶都是木製的 他費力的將目光從那些藝術上移開,抬頭想找到擺這攤位的販子,但一抬頭,他卻忘了接下來所發生的任何事情,所看見的任何事物 他只看見一雙望穿秋水的眼睛,一道洞穿人心的目光 他知道世上自古就有這樣一種特殊的天才,他們的功業,或許不會是高入雲霄,改天換地,卻至少是不可理喻,無人可觸及的,他們似乎拗轉了正常生命成長的步驟,他們的內心所想雙眼所見,已經到了令人傾羨的地步 亞當斯幾乎不記得是他把她帶回聖殿,亦或是相反了,他只記得,他收了個女徒弟,他只知道在他替約書雅完成兩年的基礎教育時,約書雅也同時完成了描述迦納亞千百年歷史的長篇史詩「天河西流」 亞當斯被她那畫影圖形、直指心源的驚世筆墨弄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僅憑著區區十多歲的經歷,她哪來如此深刻練達的人世見解?! 那平凡生活中的底蘊,抉微勾沉,纖毫畢現,筆墨素淡的女性視野沒有限制她的廣度和深度,反而讓她在細節上有一種女性專有的執著,亞當斯第一次看完序言時,心底久久不能釋懷,感嘆上天抓弄人的智慧,懷疑她未出娘胎時已經遭遇過人間的冷暖心酸.. 她的詩歌是為了確定人的價值,為了恢復人的本性,她在嘲諷迦納亞這個逐漸怪異的世界,她清醒的思辨與直覺思維產生的隱喻,成就了具有高度概括力的悖論式警句,吟在口中似有千斤重的機智比喻,讓她的詩歌像髮釵上的蝴蝶一樣具有振聾發聵的藝術感染力 在教學的過程中,亞當斯發現她不停的想去探討歷史的深度和現實的荒誕,這些因素造成了她出奇的冷靜和深刻的思辨性 此中最令亞當斯感慨的,是他曾經最引以為豪的棋藝,當年他還未加入教廷前,曾以神乎其技的天才縱橫各國,就連當代棋王也不過是他指點過一兩手的小子,可惜的是,約書雅的天才分明逸出常理,令他讚嘆之餘亦復感嘆 約書雅在棋盤上完全無意賣弄天才,只是她表現出來如此純青的爐火,如此寵辱不驚,淵停岳峙的棋枰風格,不禁令亞當斯感慨究竟是如何與十多歲的少年心性結合在一起的呢?! 在她那老僧入定般的鎮定從容之下,即使是擅長在棋盤上下出最為靈動不羈的著手的亞當斯,也只能顯得不知所措 更甚至當卡萊爾的大軍橫掃整個大陸,當教廷上下全都陷入一片恐慌中時,約書雅也不過淡淡的說了句 「他早已將歸宿安排好了」 約書雅只是要亞當斯派人前往瑞恩治療傷患,派人去收集安娜跟卡萊爾所做的研究文獻,對於國本為之動搖的瑞恩而言,教廷無疑是雪中送炭,他們更加不會拒絕教廷希望能收集研究文獻以找出克制之道的請求 當亞當斯派去的使者送回研究文獻時,瑞恩境內也傳回了傀儡軍團潰敗的捷報 亞當斯知道何為「上智」,但對約書雅的「神智」,則顯得無能為力,她十九歲那年,陪著亞當斯散步在林蔭道上解釋著神學縫隙的瑕疵,突然語帶悲哀的望著老師日漸昏聵的雙眼,預言著亞當斯的死訊.. 「嗯,那就由妳來接這個位置吧..」 他的耳際,依稀可以聽到他內心那聲鐘饗,他明白了,亞當斯緩緩的轉過頭,一派輕鬆的說著 他跟約書雅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但直到今天他才了解,原來老天之所以讓自己成為教廷史上最年輕的主教,之所以賦予自己常人所不能及的聰明才智,都是為了現在,為了幫助她早日成熟,現在任務結束了,他可以安心走了 他以為他會有不甘心的念頭,但看到跪在聖靈前的約書雅,看到她比流淚還要令人心碎的眼神,他的心裡打轉的竟然只有「一切就該如此」的念頭 儘管他的身子還是相當硬朗,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將死之人,不過他相信約書雅,一如他對生命女神的信奉一樣真誠,回到聖殿,辦完了交接儀式,當晚他的蹤影就離開了教廷,離開了人世 接任主教,掌管教廷的日子,沒有改變約書雅的作息,她依舊整天留在書房,翻閱著數不盡的經典,直到那天,她閱覽完教廷千年來收藏的經典文輯,她翻開了書匣裡卡萊爾所留下的研究文獻 彷彿她進入聖殿都只是為了今天,她仔細的閱讀著,開始感嘆卡萊爾所做的努力,她知道如果將來自己能有任何曠古鑠金的成就,跟這些文獻絕對脫不了干係 那天夜裡,約書雅帶走了教廷裡一些文獻,只是一個包袱,然後像是要出門散步一樣,從聖殿武士面前大搖大擺的離開,從此之後,在也沒有人得到她的行蹤 沒有了主教,教眾們才發現自己對於教廷的信仰原來這麼的脆弱,教廷很快的在內部鬥爭,爭權奪利的情形下崩潰,只是短短的三年,創立了不只千年的神聖教廷,就這樣煙消雲散,不過約書雅並沒有被遺忘,這個在教廷史上帶滿臭名的最後一位主教,就在教廷崩潰三年後出現了,她帶著那偉大的成就前往聖殿的遺跡 在那裡,她再一次向生命女神宣示自己永恆的約言,然後以自己的生命,成就了迦納亞文明的三大神器之一「地域之眼」 這個神器很特別,它不是武器,它不能幫你殺人,但它又像武器,給你力量去殺人,它是個裝置,一個讓人擁有地域之眼能力的裝置,只要通過了神器的考驗,你就是它的擁有者,從有這項神器以來,只有英雄諾亞曾經通過考驗 故事就先說到這裡,再有趣的故事,都是歷史,「過去」總比不上「現在」來的令人感興趣 飛快前進的穆德,似乎是想擺脫身後擾人的黑暗,開通的五感,讓他不必憑藉光球的照明來知悉週遭的動靜,周圍的空氣相當糟糕,他一邊前進一邊調節呼吸 這個洞窟好像沒有盡頭,也許它的盡頭就是地獄了吧,穆德揪心想著,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是盡頭嗎?!不是,這是一處凹陷 凹洞的寬度頗長,但以穆德的身手,想輕鬆越過還不是問題,他沒有掠過,手裡放出了照明的光球 凹陷的圓弧實在太完美了,他放出光球想看個明白,當四周亮起來的時候,他的雙眼也跟著發光,凹陷並不深,上面鑲嵌著一面很大片的玻璃,玻璃佔滿了整個凹陷,這手藝讓人訝異,玻璃上用著奇妙的顏料書寫著魔獸的文字,或許可以稱呼它們是迦納亞的文字 顏料在光球的照耀下,透出詭異的反光,玻璃表面似乎被人上了一層薄薄的結界,灰塵只要一靠近就會被吹開,因此到今天依然一塵不染,穆德多放了兩顆光球,將七彩顏料照的磷光閃耀 「穿過了這條換日線,我將離開漫長而悠久的等待, 只是,旅人阿,當你在尋找我時,我也正找尋著你的蹤影 我已不是生,不是死,不供於廟堂,不游於泥塗,日不西沈, 月不東昇,星子不再閃耀,終有一天,一切歸於寂靜,只是寂靜 約書雅」,看著玻璃上的大字.. 「地域之眼!!」 他禁不住唸出了神器的名字,他在傑夫船上看過的圖片裡,上頭草草幾句,說的都是無關痛癢的名字,神器的名字,製作神器的工匠名字,那裡頭就有約書雅 創造地域之眼的工匠,如果留言的人是約書雅,有很大的機會地域之眼就在附近,那神器是長這樣的 那是一個很大的房間,一個十二邊形的玻璃房間,每一邊都是一扇玻璃門,房間中央有著像鐘擺的機器,機器上看的出來有齒輪,鉛錘,和你無法想像的複雜零件 鉛錘底下帶著圓形鐘擺,藉由齒輪的帶動不停搖晃著,那鐘擺指向一個輪盤,大輪盤裡又包裹著一個小輪盤,就像賭桌上的輪盤遊戲 大小輪盤各劃分成十二格,每一個格子裡寫著一種符號,代表著自然的符號,鐘擺跟輪盤從地域之眼完成的那天起,就未曾停歇的轉動著 十二扇玻璃門後,囚禁了十一個靈魂,這是一個囚籠,禁錮著十一個死不悔改,窮凶惡極的靈魂 接受考驗的人,只要在囚籠裡待上十二個時辰就夠了,每個時辰都會有一扇玻璃門後的惡靈被釋放,過了十二個時辰,只要你還活著,你將獲得地域之眼的力量 - - 萬物之間十二種自然的力量 穆德曾經在羅德之塔裡,看過關於禁錮惡靈的方法,他相信人的確是有靈魂存在的,當然,他的老師就是個例子,但是抽取靈魂的力量所鍛造出來的地域之眼,不光是具有囚籠的能力,他很想剖開約書雅的腦袋,看看她是怎麼役使這些惡靈驅動鐘擺的 通過考驗獲得力量跟找尋夥伴,這兩件事壓根就不能同時進行,穆德想都沒想,真氣一提輕縱過了這個凹陷 他選擇了故事的發展,選擇了夥伴 但故事會動人,就是因為它總是朝著人們想像的另外一頭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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