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啟稟邪主,我已找到九曲邪君的行蹤,這就出發找尋。」滅輪迴恭敬地向陰陽師稟告他將出發完成任務。陰陽師一擺手,也不言語,就讓滅輪迴自行其事。 身旁的瑤琴巧韻在見到滅輪迴離開後,看著他的身影,輕聲吟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滅輪迴真還是當年的相輔之才嗎?」 陰陽師聞絃歌而知雅意,只是淡淡地說道:「天冥絕處風雲起,三足鼎立嘆奈何,玄空降世生血劫,四絕歸元開新機,這便是我所看到部分天書真跡。」 瑤琴巧韻聞言略愕,不明其意,於是向陰陽師請教:「敢問邪主,天書所言三足鼎立可是指……」 「是否指我、九曲邪君跟滅輪迴,關於這點,我同樣懷疑在心。九曲邪君離開邪能境後屢有奇遇,六祭四足,功力越見精純。滅輪迴結合三大絕學而成的三葬邪訣,可說是邪能境有始以來最精彩的自創功法,相較之下,我差多了。」陰陽師一手按著某種節奏拍著大腿,同時喊道:「天冥絕處該指覆滅冥界天獄,但三足鼎立又該如何四絕歸元,就讓人猜不透了。嗯……血斷機。」 陰陽師這回盡出邪能境全部人馬,連本來是在這一波邪能境勢力被滅後才為了自身仇怨出現江湖的血斷機也被他提前邀出。陰陽師這聲一喊,血斷機在聽見後便迅速趕來:「「邪主喚我,可有要事?」 「替我測算,邪能境未來走向,以及九曲邪君、滅輪迴居中代表的指標為何?」陰陽師直接了當地要血斷機測算邪能境日後方針,血斷機不敢殆慢,連忙揮動手中白骨筆,向天測算,半晌後卦象已成,血斷機按卦直言:「三雄並出,反守為攻,三位一體,得償君身,玄空妖鳴,邪月之陣,死幻樓城,四方支撐。」 聞言後,陰陽師道:「你的測算奇妙依然。」血斷機知悉這是陰陽師讓他解說之意,便道:「相信邪主明白九曲邪君跟滅輪迴至今已是不下於邪主的梟雄之輩,故言三雄並出,這也是邪能境一反守態轉為攻勢的契機,但是三人之中唯有一人能成霸業,三位一體便是說三人相爭,但三人爭端出在強敵覆滅,因此短時間內邪主可以充分信用這兩人替邪能境剪除外敵。」 「三位一體,是說三絕一成的滅輪迴、補足兩祭的九曲邪君,還是達至陰陽極顛峰的我?」陰陽師關心自身利害,因而追問。但血斷機所知有限,只能搖頭說道:「天數是定數,亦是變數,我也只能探知至此。」 「血斷機,最後四句又是何意?」瑤琴巧韻聽見「死幻城樓」一句時頗為意外,遂有此一問。「瑤琴長老,這四句話我也不甚明瞭,恕我難以回答。」血斷機雖明見千里,若是如同淚陽、血月有景可推自然可以清楚說明,但如今一無所悉,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瑤琴,你也注意到死幻樓城了。」陰陽師熟知邪能境大小事物,所以當瑤琴巧韻問起,他便猜到是指那項陣法,邪能境沒有天下無敵的術法跟武功,但卻有讓天下人無法可敵的陣勢,舉凡邪能境幾次閉關自守,都是靠著死幻樓城封閉全境出入,所以當預言出現這四字時,讓瑤琴巧韻格外敏感。 陰陽師攸然言道:「放心吧!死幻樓城永遠會是邪能境的萬丈干城。」但他心裡卻在思索著死幻樓城與玄空血劫究竟有何牽連。就在陰陽師閉目深思之際,一條人影迅速穿出邪能境。 待那人遠去,陰陽師才言道:「嗯……血斷機還有一事,勞煩你相助。」血斷機躬身道:「邪之主儘管直言。」
五郡原外,在金棺聲稱不惜同歸於盡後,九曲邪君擋在金棺面前,刻意讓素續緣、秦假仙跟兩名道子看不到,用唇形說道:「那本用幽靈字體所寫的俠道追溯,我已在夜裡另抄副本備用。」 金棺見狀一驚,期期艾艾地言道:「你……你是……」九曲邪君同樣以唇形表示:「正是俠魔左丘刃。」當年俠魔左丘刃的強大至今仍深深烙在金棺心裡,遠比只是由滅輪迴口述的九曲邪君更具有震懾力,使金棺一下頹然,瞭解有此人插手,這仇怕是難報了。 秦假仙見到金棺忽然身形半癱,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決定趁火打劫,言道:「金棺,今天有邪君在這,你還不將慕容姑娘給我交出來。」九曲邪君同樣看過魔寶大典跟俠道追溯,對邪能術法也有認識,剛才幾次接觸,又看見慕容嬋的神情心裡明白三分,遂言道:「死而復活,非是易事,以慕容嬋的修為,更是困難,金棺給她的只是一種虛假的生命。」 「王棺錘鍊,確實只是讓她擁有行動能力,僅此而已。不過……王棺的用途可不是只當作將領使用啊!哈……哈……」秦假仙這一著急,反而使金棺計上心頭,想起能夠利用慕容嬋要脅正道中人,險些被九曲邪君一嚇,給忘記了。因此怪笑兩聲,故意露出險惡用心。 「金棺,你要報仇就來吧!」素續緣聽到九曲邪君所言,心如明鏡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突然開口道:「只要你能還慕容姑娘一個清靜,續緣任憑你施為。」 「續緣,老秦有沒有聽錯,慕容姑娘辭世已久,再怎麼說也不必犧牲至此啊!」秦假仙聽說素續緣要放任金棺報仇,氣急敗壞地就要攔住他,而九曲邪君則是點點頭道:「素續緣果有乃父之風,你是顧慮到狂刀以及整個武林是吧!」 亂世狂刀與素還真、素續緣父子份屬至交,素續緣實在不忍見到他愛妻屍身遭人撥弄,而且狂刀為人至情至性,他對慕容嬋的痴戀,素續緣又或者說當時的不知名可是一清二楚,若是不能解決此是放任金棺以慕容嬋四處行事,極有可能使好不容易修養多年的狂刀再啟亂世之途,勢必又釀武林紅禍。 耳聞素續緣決定犧牲自己,金棺一陣心喜,想道:「當初我選用慕容嬋的屍身正是打算殺你不成,就逼得狂刀為我所用,讓汝等自相殘殺,如今你肯自己送死,也免去我一番麻煩。」打量素續緣神清該非做偽後,金棺目露兇光,仿若有所憑仗般言道:「諸位可都聽見了,是素續緣自願讓我報仇的,一旦他氣散功消,金棺馬上放出慕容嬋,讓她入土為安。」 但九曲邪君已經插手又怎會坐視,他隨後嘆道:「金棺,你真要忽視我的警告嗎?」九曲邪君偏幫素續緣一方的態度,使金棺十分惱怒,言道:「九曲邪君,此事由不得你。」言畢,他猛然後退七步,隔空拜道:「邪主,屬下需要你主持公道啊!」 「此時你倒會自稱屬下了。」滅輪迴悠悠從林下轉出,原來他奉命來找九曲邪君卻正逢此事,滅輪迴不想介入,因此收斂氣息,不料還是被金棺透過四王棺得知他來到附近,因此一口喊破,也是需要他幫忙,金棺才自稱屬下,否則早前仗著錘鍊四王棺的法門,兩人可是平輩相交。 滅輪迴被金棺叫破行蹤,無奈下只好訕訕而出,向九曲邪君言道:「邪君可否看我薄面,一同袖手不理此事。」 兩人畢竟有陰陽雙修之盟,又曾幾次暗助,他這一開口讓九曲邪君好不為難,心中暗叫:「這混水怎麼越來越亂。」就在九曲邪君猶疑不定之際,忽聞宏亮詩號:「天地玄法定乾坤,山河江嶽耀吾門,運機巧變藏虛實,廣化萬物道長存。」正是道主青陽子親臨五郡原,旋機子、威臨子俯身拜見,同言:「道主。」素續緣亦做足禮數,言道:「見過青陽子叔父。」青陽子與素還真有八拜之交,所以素續緣稱青陽子為叔乃是該然。 「今天是颳什麼風,連青陽子也來了!」九曲邪君首先敬道:「原來是天地門之主,幸會。」青陽子與九曲邪君尚是初識,因而只是一笑點頭表示回禮,隨後雙眼注視著滅輪迴言道:「道臨天下。」語畢,足猶凌空,就是一掌當頭劈向血邪,四周勁力與空氣相摩頓生無數火花相伴。 滅輪迴雙眉微皺,右手輕拂帶起一陣黑風盤桓於掌心正中,隨之上揚反擊,喝道:「天絕窮變。」甫接招,青陽子便感到滅輪迴的掌力如同小颱風不斷迴旋運轉,但內含四、五種互不相容的真氣,當「道臨天下」的至陽罡氣貫穿其中後,就只有其中幾道相抗,另有兩道真氣已然隨著手掌脈絡鑽入體內。 為防這兩道真氣對自己造成無法預期的傷害,青陽子強運內力擊散這兩道真氣,隨後罷招將「道臨天下」的掌力反轉回身形成反作用力,與滅輪迴拉開距離,滅輪迴見狀也撤回掌力,連退數步。但兩招餘威不休,形成偌大衝擊氣勁,金棺、素續緣、秦假仙跟兩道子功力不及,紛紛退避,只有九曲邪君一人依然佇立原地。 「久聞龍腦威名,真是名不虛傳。」滅輪迴本以為這招「天絕窮變」可讓青陽子吃虧,因而暗中佩服其功力精深。而青陽子也回敬道:「初見血邪風采,堪稱藝絕當代。」這等奇妙詭譎的功夫,青陽子行走武林多年還是初次遇上,同樣欽佩其人武學。 看到九曲邪君仍在原地,足下三分田地毫無下陷痕跡,可見他未用絲毫內力相抗兩招餘勁,使青陽子暗忖:「身在中場等若受我與滅輪迴聯手一擊,九曲邪君竟毫髮無傷,也是一名強者。」 「今日群英薈萃,這素續緣與金棺的恩怨,大家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九曲邪君看兩人都試探過對方了,知道這碼事以非單單九曲邪君罷手不管能了,勢必要談出一個結果,因此九曲邪君便出言倡道。 「我絕不可能犧牲素續緣。」青陽子果斷地做出決定,同時手指慕容嬋的棺木言道:「但我願意用用兩個條件交換消彌這段冤仇以及換回慕容嬋的大體。」 「兩件事換兩個條件,看來十分公平啊!」滅輪迴口不對心地說著,眼光瞄向金棺,說道:「就不知事主是否願意答應?」 「不然依我作主,當初素續緣殺害銀棺、玉棺兩人,就三個條件交換吧!」九曲邪君居中調解,主張多給金棺一個條件,並用眼神瞟向金棺,希望他能接受。 但金棺多年潛修就是為了報仇,怎麼可能為了幾個條件而放棄報復,就像是廁所裡的石頭般又臭又硬,不肯點頭,更揚言道:「除了素續緣的性命,我不接受其他條件。」 金棺這番說法,卻讓滅輪迴為之氣結,在見識過青陽子的武功後,在內有陰陽師君臨的情況下,他已經起意拉攏中原正道,再加上九曲邪君作為後盾伺機而動,如今正可借用金棺所換得的條件,獲取正道助力,沒想到金棺卻如此不識相。 為此,滅輪迴決意敲打敲打金棺,讓他知道誰才是當家的正主兒,因此用左手食指輕輕敲了誅天的棺蓋三下,分別又送了三道真氣進去。金棺與四王棺有緊密聯繫,自然有所察覺,登時臉色大變。 金棺暗中訝道:「滅輪迴要我同意。」滅輪迴敲這三下是有學問的, 因為四王棺的修練方法雖由金棺自珍不視於人,但他功力有限,最後要驅動四王棺是藉著滅輪迴輸入的邪能之元,滅輪迴這一敲正代表他輸入真氣,但也可以收回,若是他將邪能之元全數收回,四王棺只是四具普通的棺材,三具被改造過而不能動彈的屍體,他完全可以自己完成正道索回慕容嬋屍體的條件,甚至賠上他金棺一條命,然後再由他滅輪迴自己控制四王棺。 念及此處,金棺知道他已經完全處於下風,他想要報仇,但是他沒有能力,因為現實如此殘酷,不論是青陽子、九曲邪君還是滅輪迴,他們都要保素續緣,而自己什麼也不是,不僅武功差上一大截,連唯一擁有的四王棺都受制於人。 「我同意了……」金棺落寞地說道,原就蒼白的面容橫生許多皺紋,一下子彷彿又增添了無數歲月的滄桑。
| |||
|
|||
版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