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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少女的出現,纖細的嗓音,讓在場的全體驚異直視,這位少女無力般地倚靠在門邊,輕語地道出哈薩想要告台下勇士們的答案,然後緩緩隨著門緣滑了下去… 沒錯!這位少女正是久臥在床的席拉。 方才瞬時的寧靜沒有持續太久,台下又開始喧鬧起來… 「席拉!」族長大喊一聲後,隨即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虛弱的身子,用著微細的聲音,努力說著:「父親大人,讓我參與吧…」 族長旁的巫醫緊張地說道:「萬萬不可啊!席拉小姐,雖然鬼籐草的症狀已解開,但它過去對妳身體累積的傷害仍是存在,妳若不好好靜養,隨時都會有生命上的危險。」 「可是…」席拉語未畢,早已被族長抱起,離開這個議場 「是席拉小姐!」 「太好了…席拉小姐醒了」 鬧哄哄的底下,流露出這場會議中難得的嘻笑喜悅之聲… 『碰!』一聲巨響發出,哈薩手持的長柄震擊地面,然後再度喝斥:「給我安靜,現在只討論對付法師的事情!」 隨即哈薩又再次進入正題:「剛剛席拉小姐說得非常好!干擾其精神的集中。對低階法師而言,在精神不集中情況下,向大自然借力的同時,有時甚至會引火自焚。對法術掌握度好的高階法師,干擾施法時的集中,則可大幅延滯吟唱的時間,有時甚至導致他們的咒語吟唱失敗。」 哈薩又繼續說道:「法師還有第三個弱點,那就是無法同時將凝聚的魔源做分散使用。也就說,雖然法師可以使用高破壞性的攻擊魔法,或是豎立起鋼鐵般的障壁,但是他們絕對無法將這兩者不同類型的法術同時使用…」 台下的另一位勇士,似乎察覺到哈薩指導師的語意,說道:「法師在攻擊時,是他們防禦最脆弱之時;在防禦時,是殺傷力最弱的瞬間。」 接著一位勇士補充道:「也就是說,在轉換施法型態時,即會露出致命的破綻。」 「很好!就是如此。」哈薩看著台下的勇士大致了解情況,有些鬆了口氣 台下勇士也開始面帶點悅色,似乎察覺法師不是那麼恐怖的怪物… 有時,人們所畏懼的事物,並不在於事物的本身有多麼可怕;而是在於,人們是否真正了解他們所認知的『可怕的事物』,而這也是哈薩想傳達給他們真正的意含。 打鐵必須趁熱,因此哈薩馬上又進入另一個正題:「注意!通常一位法師是不會單獨出現的,而敵人的隊伍也會盡全力保護隊中法師的安全,因此擊殺一位法師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所以我們現在就要來分配戰鬥小組,以合作互補的方式來達到勝利…」 哈薩依勇士們平時團練的特色與性質,將五十多位部落勇士,區分為:主翼進攻組、副翼協攻組、干擾游擊組、突襲游擊組、狙擊組及後勤支援組…等六個小組,且各小組人數不一。 「那接下來我們來討論各小組的作戰策略,各位勇士們聽好了…」 裡頭討論的氣紛開始竄升,無眠之夜,將直至黎明… * * * * * * * * * * 面色蒼白的少女,泛帶著肌膚呈現不自然的雪白,任何人一瞧,都知道這是病態的膚色。 照料少女的父親在病床旁,握住少女的纖手,緩緩吐道:「席拉,妳可別逞強啊!妳才剛從死亡邊緣回來,好好靜養,別再讓我擔心了。」 「可是…父親」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我都知道,什麼都別說了…」 聲音隨著時間的經過而漸弱時,一顆不起眼的淚珠被少女窺視到,讓宛若冰雪般倔強的心瞬間消融── 在席拉的記憶中,父親幾乎是不曾流淚的,這並非說他是個無血無淚之徒,而是內心中鋼鐵般高傲的自尊是不允許被淚水給腐蝕的;同時,身為部落最高領導者的他,是不能讓眾人察覺知他的脆弱,那怕只是揉揉泛紅的雙眼,亦或是擤擤伴著淚水而來的鼻涕。 在席拉的記憶中,父親曾放聲大哭,就在『他』失去妻子時,同時也是『她』逝去母親時。父親哀號悲傷的面容,至今仍歷歷在目,難以忘懷。那時的席拉,早已決定不再讓父親為任何悲傷的事哭泣了,可是如今呢… 「好的。父親,我聽您的話。」 「很好。我的乖女兒…」族長哽咽了一聲 「那…父親…可以讓艾爾來一下嗎?我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這…」族長眼神飄於一旁,難以啟齒 「怎麼了嗎?」 「艾爾他現在恐怕不方便。妳看,大伙兒不正在一起討論重要的事情嗎?」 「原來艾爾已經融入大家。不過剛剛怎麼沒瞧見他?還有最近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大家變得如此嚴肅,還商討要對付什麼法師?」 「這是因為…這是因為…」 席拉的疑惑讓族長不知如何回答,畢竟以他對席拉的了解,要是知道這些大事件,一定非插手管不可。 正當族長苦思藉口時,床遠側櫃子旁的窗邊傳來了幾聲清脆的敲擊好似解救了此時的他。 靠近窗邊一望,一個熟悉的男人在窗外頭,讓族長打開窗並嚴厲說道:「克拉斯!你在做什麼!難道你不曉得我們有重要的集會嗎?」 「呵呵!族長大人先別生氣嘛!我可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你報告。」不改以往的輕浮,搭著窗向族長說道 「什麼事!有這麼重要嗎?…」 克拉斯從身後的包袱裡拿出了兩樣東西,分別是:『紅寶石』與『發著光芒的石頭』 族長仔細檢查這兩樣東西,不久後,臉色大變,心想:怎麼可能… 「克拉斯!這兩樣東西是從那裡得來的?」 「其實啊!是有一個人想見你,他說只要你看到這兩樣東西後,一定會想見他。」克拉斯咬著草葉,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是誰想見我?」 「不曉得嘿!不過他說,他和你的夫人曾經見過面…」 族長咬著牙,低沉罵了一聲:「是那個混帳?!」 「地點時間呢?」 「就是現在!我為引路人」克拉斯咀嚼草葉,讓它轉動 看著眼前的克拉斯,族長心想:他大概也是敵方的奸細,這一趟,可能有去無回了 好像看透族長的心思,克拉斯突然說道:「有我在,族長你就放心啦!好說歹說,我也是部落的精英勇士」 「那我去準備一下…」 「這可不行唷!還是冒昧地請族長從窗口爬出來吧!」 * * * * * * * * * * 這一晚的夜空籠罩著黑雲,少了月兒的光韻與星群的點綴,山中的道路彷若不見五指似的漆黑。 族長抓緊克拉斯的衣緣,深怕在暗沉漆黑的山路之中,遺失方向,走入山谷。這同時,有一件事令族長相當訝異,那就是眼前身為引路人的克拉斯,為何能自在地遊走於這漆黑的山路中,實在是相當的不合理… 「克拉斯,你看得清楚嗎?」 回頭一探的克拉斯,讓族長疑惑地傻愣一旁:這是什麼!? 眼前的克拉斯,在雙瞳孔中微微散出橘紅色的光芒,瞳孔的形狀也縮成橄欖石狀宛若貓眼一般,眼角處變得尖銳而上揚,好似邪惡般的笑靨,令人心生莫名的恐懼… 「哈哈!我本來就善長行走夜路,放心,不會迷路,不會危險,甚至不會把你給吃掉…嘻∼」 族長冷冷地顫慄一下「…」 無語的族長,畢竟克拉斯所說的一切是無法解釋他所看到的奇異現象,尤其是那個奇怪的玩笑。突然回想起來,他對克拉斯這傢伙的了解似乎太少一些。族長只知道,克拉斯並不是部落中的人,而是被部落居民所收留的戰亂孤子。在收留的雙親相繼因為莫名的病因死亡後,克拉斯行為開始變得有些輕浮,但有時卻會一副孤癖不愛談話似的,讓人無法深入了解他… 「怎啦!嚇到了?開玩笑的…開完笑的…哈哈∼」 「…」 「對了…族長,艾爾那傢伙如何呢?」 聽到克拉斯這麼一問,讓族長的思緒像似跳進另一片空白的空間中 「為何這麼問?你關心他…」 「不不不,我只是怕少了一個伙伴,我會寂寞的」 「你的伙伴?!什麼伙伴?!」 「嘿嘿嘿!我嗅到了…我嗅到那傢伙跟我有相同的味道…殺戮的味道」 「什麼?!」 此時的克拉斯有些不同,皺著粗眉,仰著漆黑的夜空,說道: 「我從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那傢伙有濃厚的野性伴著腥膩的血味…特別是當他在眾人群毆或是欺負時。那一瞬間,我可以從他的眼神中清楚感受到即將死亡的味道;在短短一瞬間,光是眼神就能讓我留下冷汗的傢伙…嘻嘻嘻∼∼呵呵∼∼哈哈哈」 看著克拉斯瘋狂的舉動,讓族長考慮是否放開衣緣,與他保持點距離… 「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克拉斯低頭思索著:「究竟是什麼原因在壓抑他的力量,每當我所期待那瘋狂血性的氣息快要竄升的同時,就會被不明的東西給壓抑。唉∼這真是讓我覺得相當無趣…所以我再也不想聽席拉小姐的話去修理他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這些事族長本身卻完全不知曉,也沒聽艾爾有任何抱怨,不過看著病癒後的席拉有深深的內疚感,看來克拉斯說的可能是真的… 「克拉斯,你說艾爾跟你有殺戮的味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你們怎麼可能會不曉得呢?」 「…」 「我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想要毀了這個部落…然後,跟我一樣!哇∼哈哈哈…」 恐怖的笑聲,佈於夜空天際,雖然存在於短短的那幾秒。但,這種驚疑感卻在族長心中迴盪多時,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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