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異想】--【巫仙 】-- 作者:機器人
第一集_三,鷹羊人
  她的名字叫蕾妮。

  

  蕾妮帶著法拉利到「蜜蜂村」南方十公里外的小山丘見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坐在山丘山的一棵樹下。說也奇怪,山丘上遍佈的落葉松,卻只有老人坐的這棵蒼翠蓊鬱,彷彿所有的生命力一股腦兒的在這時候爆發出來,生意盎然。

  

  看到這一幕,法拉利自然明白原因是出在這老人身上,當下神情一凜。

  

  老人抬起頭來看了法拉利一眼,伸手比了一比他面前的草地,示意法拉利坐下來。

  

  法拉利一坐下,老人就開口說:「我要告訴你一個故事。」

  

  他的聲音很祥和而且帶著洪亮,跟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聲音截然不同。如果只聽聲音而已,大概會以為他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但其實他的樣子已經不只九十一百歲,恐怕一百二十歲一百三十歲以上都有可能。

  

  法拉利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是。」

  

  這時蕾妮也坐了下來,似乎有故事可以聽而顯得很高興的樣子,一臉興緻勃勃。

  

  「這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叫坦克的年輕人。不過這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老人看了一下天,開口說。「三十年前,坦克十五歲,這一年也是他生命中最多舛的一年。這一年,他的父親發瘋,這一年他發瘋的父親殺了他的母親,這一年他的兩名兄長和一名妹妹,被活活的燒死,因為他發瘋的父親放的火,連自己也燒死在屋內。坦克在這一年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不過他也遇到了改變他一生的德雷殺。」

  

  法拉利一怔:「『屍王』德雷殺?」

  

  老人露出欣喜的目光又往下說:「沒錯,坦克因為被火燒傷,所以在醫院裡住了一年的時間;德雷殺則因為中了屍毒,在那段時間往在坦克的隔壁病房,兩人因綠際會在醫院裡認識。之後坦克出院,德雷殺收他當學生,也把自己一身的巫學傳給了他,『神巫會』也因此有了繼承人。」

  

  對於「神巫會」,法拉利知道它的創始人是「多眼王」。而這位「多眼王」則是五百年前那一場惡靈與神聖之戰中,力克「黑暗十字團」「腐爛神」的大巫師。當年「多眼王」才五十多歲,因為巫法高超駐顏有術,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後有畫像流傳果然是英俊瀟灑,神采風流。

  

  不過「神巫會」繼「多眼王」之後並沒有出色的人才,一度沉寂讓人以為已經消失,直到「屍王」德雷殺在巫界嶄露頭角,世人才又注意到「神巫會」的存在。然而數十年過去,「神巫會」還是只有一個「屍王」德雷殺,這名叫坦克的人顯然還不夠出色。

  

  想到這裡法拉利有點納悶,老人又往下說:「按照德雷殺的意思,這個叫坦克的年輕人應該接下他在『神巫會』的棒子,然而德雷殺犯了一個錯,一天他又在修習他的『召喚屍』,結果屍毒突然復發,竟糊里糊塗說出了一個大祕密。」

  

  「大祕密?」蕾妮眼睛亮亮的,一副就是喜歡八卦的神情。

  

  「祕密這種東西不盡都是好事,德雷殺的祕密尤其糟糕,他還因此喪了命。你們知道是誰殺了他嗎?」老人說。

  

  「不會是那個叫什麼坦克的吧?」蕾妮叫了起來。

  

  但她想了一下又搖搖頭,因為坦克有什麼理由殺「屍王」德雷殺呢?德雷殺好心收他當學生,還把自己的所學傳授給他,他感激都來不及了,所以祕密一定是和其它事有關。對了,說不定是「神巫會」,這個已經有五百年歷史的組織如果沒有什麼祕密,那才真的是怪事,這個可能性也最大。

  

  老人笑了笑說:「就是那個叫坦克的年輕人。」

  

  蕾妮一聽忍不住輕聲「啊」叫了一聲,表情是迷惘不解。

  

  老人娓娓的說下去:「這個祕密的確跟坦克有關,原來坦克的父親之所以會發瘋,就是被德雷殺施了巫法,甚至坦克母親的死,也是德雷殺役使坦克的父親所做,而後來家裡那一場大火,更是德雷殺的巧妙安排。」

  

  法拉利和蕾妮兩個人面面相覷,這太匪夷所思了。

  

  「你們知道德雷殺為什麼要這麼做嗎?」老人很平靜的問。

  

  「這實在……沒有道理,難道他討厭這個叫坦克的年輕人?或者他跟坦克的父親有私仇舊怨?」蕾妮一手托腮,皺著眉頭還是想不出所以然來。「可是如果是這樣,又何必收坦克這個學生?難道良心發現?」

  

  實在想不懂,她轉頭就問法拉利:「這麼莫名其妙的事,你大概也想不出來吧?」法拉利咧嘴笑了笑:「如果十年前問我這個問題,我絕對想不出來。」蕾妮翻眼一瞪:「十年前你幾歲?」法拉利應道:「七歲。那時候的確笨了點。」蕾妮更不高興了,呶著嘴說:「你還真是好意思說,難道你現在變很聰明了?」

  

  「聰不聰明我不知道,不過老先生問的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很輕鬆的回答出來。」法拉利抓了抓他的紅髮,就對老人說。「如果我猜的沒錯,『屍王』德雷殺殺害坦克的父母還有兄弟,其實只是為了收坦克這個學生而已。」

  

  「什麼?」蕾妮一臉不以為然的叫起來。

  

  「我說--」法拉利沒好氣的又說一遍,「『屍王』德雷殺殺害坦克的父母還有兄弟,其實只是為了收坦克這個學生而已。」蕾妮兩眼一瞪,哼了一聲:「我沒有耳聾,我只是覺得你的說法太奇怪。」法拉利馬上想問個明白:「那裡奇怪?」蕾妮說:「『屍王』德雷殺殺害坦克的父母還有兄弟,其實只是為了收坦克這個學生而已。」法拉利楞了一下,搖頭一聲輕嘆對老人說:「老先生,『屍王』德雷殺會這麼做,應該是跟『神巫會』修習的巫法有關吧?」

  

  老人面露微笑:「你說得沒錯。」

  

  蕾妮覺得莫名其妙,張著大眼看看面前的老人,又瞪瞪一臉得意的法拉利,忍不住腮幫子一鼓,也不知道是在氣別人還是氣自己。

  

  老人笑容滿面的說:「『神巫會』的巫法本來是襲承『多眼王』的神聖之術,但五百年來的積弱不振,如今遺留下來的反而是第六代會長『老妖精』的術法。這『老妖精』生性古怪,所留下來的巫術也十分歹毒,幾乎讓人聯想到當年的『黑暗十字團』。而因為這個原因,『神巫會』不僅沒有新血的加入,連最起碼的維持存在都變得很困難,最後也只有像『屍王』德雷殺這樣的怪人才會加入。」

  

  蕾妮當然不笨,這時候為了證明自己挺聰明的,趕緊搶在法拉利前開口說:「原來如此,所以『屍王』德雷殺殺害坦克的父母和兄弟,只是想藉巨大的變故來改變坦克的心性,讓他適合學習『神巫會』的巫法?」

  

  老人說:「完全正確。所以這個祕密一被坦克知道,他心裡的憤怒可想而知,會殺害德雷殺也就不足為奇。那一年他二十五歲,學習『神巫會』的巫法已經有八九年,德雷殺就死在他的羊角下。」法拉利想到了什麼,「唉」了一聲。「羊角?坦克用的是羊角?」蕾妮又不以為然起來,斜睨著眼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羊角是很有靈氣的東西,用它來當武器也挺適合的,你沒看過羊角弓、羊角叉、羊角槍、羊角戟、羊角鎬嗎?」法拉利哂笑:「『鷹羊人』用的也是羊角。」

  

  蕾妮楞了一下,老人慢慢的又往下說:「坦克殺了德雷殺之後,彷彿有渲洩不完的怨氣,又犯了好幾件令人髮指的大案,他甚至糾眾結黨,在卡爾斯大陸的南方興風作浪。十幾年下來,他的實力更強了,巫法的力量也更大了,就連幾個真正有組織的巫門巫派都對他莫可奈何;當然他早已經改了名字,他就是『鷹羊人』。」

  

  法拉利知道老人說這個故事的目的,就是要他瞭解「鷹羊人」這個人。換句話說,他要對付的就是一個充滿怨恨、心性已經大變、十分張狂又孤傲的人。

  

  ●

  

  比基尼要好看,也得穿在身材不差的人身上。

  

  在「貓眼號」旅輪上的游泳池畔,法拉利的目光完全被那對雙胞胎姊妹吸引住。她們的腿很長,乳房也不小,三點式的比基尼非常誘人。不過雷妮也不差,這三天下來她一共換了三套比基尼,一套比一套癢眼,尤其每次都讓他幫忙擦防曬油,這三天的旅程只能用一個捧來形容。

  

  蕾妮說:「這就是幫皇室做事好處,它絕對不會虧待我們。」

  

  法拉利喝著水果酒,對趴躺在躺上的蕾妮:「我覺得你的工作比較輕鬆,只要把我送到目的地,你簡直就像在渡假一樣。」

  

  蕾妮笑容可掬的說:「這是福利,等你辦完了事也能享受到的。」

  

  總之,法拉利願意幫皇室工作,他就搭上了豪華的「貓眼號」來到了卡爾斯大陸最南端的白鯨港。他身上也有不少差費。

  

  一到白鯨港,他自己一個人下船,這是他第一次到那麼遠的地方,眼前看到的景物是樣樣新奇。

  

  例如這港口的建築物,怎麼看都像貝殼,一顆一顆整齊的排列在街道上。若是兩層樓的建築物,則像把兩顆貝殼疊起來。至於這個港最高的建築物是棟五層樓的房子,遠遠一看就像五個巨大的貝殼堆疊,層次分明,是白鯨港的公家單位,什麼部門都在裡面。

  

  法拉利下船後漫步在街道上,他看起來就像一名光觀客,身上只揹了一個包包。

  

  在街上溜達了一會,他走進一間酒吧,然後坐在吧台前點了一杯小麥酒。

  

  小麥酒很大一杯,上面浮著濃密而細緻的泡沬,感覺很不錯,喝進嘴裡的口感也很好,對消暑也很有幫助。

  

  酒吧內有輕輕的海潮聲播放著,沙沙沙沙,營造出港邊的情趣。

  

  其實這間酒吧不大,狹長型的一邊是吧台,吧台裡面是酒櫃和杯櫃,店內裡面則有幾張沙發椅和小圓桌,這時連同法拉利在內只有五名客人,法拉利是唯一坐在吧台邊的,另外四人坐在裡面的座位。

  

  誰都看得出來法拉利是從外地來的,因為他大剌剌的在翻看一本白鯨港的導遊手冊。

  

  也許他會去參觀貝殼博物館,好親眼目睹那顆史上最大的仙貝;或者坐上鯨魚公車到皇家水族館去,在那裡可以看到最古怪的海中生物,像最著名的福爾魔鯊;結束以上兩個行程後,接著他可以到「雷大廚的奢華美食」享受一頓豐盛的晚餐,導遊手冊特別推篤雷大廚的魚眼排和蝦尾焗烤飯。

  

  總之這是一本很有趣的手冊,內容琳瑯滿目,法拉利看得津津有味。

  酒保在吧台內擦杯子,一雙小眼睛盯著法拉利,終於忍不住說:「別相信那裡面寫的。」

  

  一聽到這句話法拉利便抬起頭來,一臉茫然不解的看著酒保。眼前的酒保是個年紀三十多歲的矮胖子,頭上戴的應該是假髮,因為有一種過分整齊的疏離感;不過人看起來滿親切的,圓圓的臉顯得憨厚,嘴上還蓄著短鬍子,就是酒保的樣子。

  

  「是嗎?」法拉利把手冊闔起來,然後喝了口冰涼的小麥酒。

  

  酒保很正經的說:「那是騙你們這種觀光客的。我告訴你,如果你想吃好吃的海鮮,那你就去臨海街的『蝦味鮮』;如果你想買紀念品送人,那我推篤西大路的『紅色珠寶盒』,在那裡買絕對比較便宜;另外如果你想找飯店過夜,那麼最好去『海豚飯店』,那裡不僅乾淨舒適,打開窗子還可以看到海景,收費也很合理。」

  

  法拉利點了點頭,打趣著問:「如果我想找好玩的地方呢?」酒保一副很高興被問到這問題的模樣,微笑說:「那就看你想玩什麼?這裡可是白鯨港,吃喝玩樂什麼都不缺。」法拉利想了一下說:「我想要拔鷹毛。」酒保神情一怔,小小的眼睛也睜大了起來,不過隨即又恢復平常閒靜的模樣,繼續擦著杯子。法拉利微笑:「你想不到他們會派像我這麼年輕的人來?」酒保應道:「對。」法拉利又喝了口小麥酒,理解的點著頭:「我想也是。不過他們告訴我,『拔鷹毛』這件事要很小心,如果派個人人一看就知道什麼來歷的人,只怕會把事情搞砸。所以派我來的唯一好處就是低調而又保密。」

  

  酒保面無表情,但聲音聽得出有些擔憂:「如果你失敗了呢?」

  

  法拉利搖了搖手上酒杯,眼睛眨了眨說:「你放心好了,就算我失敗,事情不會牽扯到他們身上;如果沒有牽扯他們的身上,自然也不會牽扯到你的身上。」

  

  酒保板著臉說:「希望如此,我可是冒了極大的危險,如果有任何閃失……」

  

  不用說結果一定很慘。法拉利心想這麼想,把手上的杯子放回吧台上,然後問酒保:「他最近有什麼計劃?」酒保回答:「他沒有什麼計劃,不過別人倒對他有計劃。」法拉利大惑不解:「這個別人是指……」酒保擦完了杯子後,拿了塊抹布整理吧台,他就用濕濕的抹布在吧台上寫了三個字。

  

  法拉利看完了那三個字就把店裡的消費付了,走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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