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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暴君命人搭好蘆篷的同時,半天降下一團火光,焰氣散去後,現出一名赤髮道人的形象,他身穿紅雲道袍、頭束三髻,留著一把山羊鬍,氣勢甚是駭人。身後還緊跟著一個打扮怪異的女子,只見她手留指甲逾尺,一頭棕髮,眼神兇戾。 這形跡不同於常的兩人,正是從龍虎山遠來到北域的申公豹、黃泉贖夜姬師徒。一見到兩人現身,大智慧與妙鈴舞連忙恭身下拜,戒慎恐懼地說:「弟子恭迎老師大駕。」一旁東方鼎立卻是傲立左首,既不下拜,也不尊稱,嘴帶冷笑不自言語。 申公豹老練似鬼,見到東方鼎立神情傲然,知道他不滿自己此時出現來割稻尾,接收他苦心謀奪北極天朝的計畫,但嘴上仍使故作親密:「鼎立吾徒,多年不見,可還安好?」 「託老師的福,尚死不了。」東方鼎立沒好氣地回應,申公豹也不以為忤,逕自問道:「你們小師弟的屍體在何處?可安置好了?」 大智慧聽老師問起,便出列回答:「羽飄離的身體我已經有佛手水劍跟煉金手重新接合,目前停放在後營。」 「那就好。」申公豹微一點頭,隨後轉首責成東方鼎立:「出自同門,下手仍不知輕重,你就不能留他一個全屍入土嗎?」東方鼎立冷笑一聲,言道:「留他全屍?你又會讓他入土為安嗎?笑話。」 「哼!」申公豹略一輕哼,隨即交代大智慧:「你調遣人手設置一個四方壇,記住坐南朝北、反置八卦,四周排布三十六面青幡皂旗,我有大用。」大智慧聽到老師調派,頓首稱是:「遵命,我馬上去辦。」說完便起身出去找尋沐家兄弟幫手。 然後申公豹轉向吩咐妙鈴舞:「鈴舞,你去城下設置四絕火陣,我只給妳一個時辰的時間。」妙鈴舞聽完老師的命令,隨之退出前去執行。 「老師,那我呢?」他身後的黃泉贖夜姬開口討令,申公豹卻不急,便對她說道:「上了戰場,自有妳用處,現下倒不忙。」他同時從袖中取出一枚丹藥擲予東方鼎立,言道:「火陽丹,能助你恢復元氣。」東方鼎立雖然硬頸,但明瞭大戰在即,俠魔功力非同一般,於是也不抗拒便把火陽丹服下,一團烈火降下丹田,立時化成真氣內力補足先前力戰所失。 眼見申公豹甫到陣即反客為主,一幅尊長氣派攬下大權全不顧她主人身份,自行派動門人調兵遣將,雖自知不是對手而無法反抗,但惱怒之意仍然暗生。申公豹將她的神情變化全看在眼裡,心想:「憑女暴君的武功,在吾眼中不過螻蟻,但若因小失大,可就不妙。」於是申公豹溫言對女暴君說:「為了此戰,吾損一徒,不知女暴君姚明月可願替吾填補遺憾,拜入老夫門下,補全六子之數。」 女暴君聞言大喜,思道:「其人修為高深莫測,雖失一北極天朝,但能換取高明武功與這些師兄弟相助,何愁不能在奪一北極天朝,如此合計卻是划算。」念及至此,女暴君馬上屈膝敬拜,口稱師尊:「老師在上,請受姚明月一拜。」 申公豹假腥腥地將她扶起,說道:「今日又得佳徒,老夫甚喜,就拿下此城作為給徒弟的見面禮。」 遠方的崑崙山上,雲中子獨自打坐,忽然心緒一動,知道不好遂祭起六壬神課按指測算,待明瞭結果後不禁嘆道:「申師弟,你果然還是破約出山了,擾動天命之人,也難怪引起你的興趣,但山人卻是不能不管。」語畢,雲中子以拂塵柄尾於掌心虛劃,一道符令隱現,雲中子口中唸道:「急急如律令,疾。」符令打向另一處山頭,兩道光芒隨之飛出,稱道:「僅奉前輩尊命。」一前一後非往北域。 「帶我取出照妖鑑,亦當前往一會故人。」雲中子喃喃言道,便架了道長虹往終南山去。 時近午時,神蠶宮內激戰半日的北極天朝遺民各自準備午飯,但身為領導群的眾人卻不得閒,屈世途在城樓上以慧眼穿雲的功夫瞭望敵方陣營,言道:「女暴君命人整頓建設,又延請高手,看來這一仗還有得打。」 「東方鼎立、妙鈴舞、大智慧,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些高手加盟她的陣營。」左丘刃回想戰場上見到的高手數量,不禁有些擔憂己方人手不足。 「說是加盟,還不如說是操控,我想女暴君也知道,添了這批高手,她的地位也將不穩,算來算去終歸於無。」屈世途和女暴君昔日同為歐陽世家成員,彼此認識,想到她終究難免傀儡的命運,不禁感嘆。 「就不知今日一戰,最後北極天朝能剩下多少人。」俠魔左丘刃亦是感懷於胸,屈世途知道他不忍見到三人於子時離去後,天朝遺民盡遭屠戮,卻也無法安慰,只能,無奈說道:「唉!能幫多少算多少,總之子時一到,這廂情事我們想幫也幫不上了。」 屈世途言道:「赫顏少卿的事我聽醫魔說了,增添了四無君的智謀跟武功,相信他們起碼可以保住一些人。」在俠魔跟東方鼎立大戰之時,醫魔已經跟屈世途、平劍江湖等人說過赫顏少卿的變化,只是為九曲邪君掩去認主一節,也算她做為女人的私心作祟,不希望旁人起誤會對邪君造成不利。 「何三色之事,我們也必須弄個明白,如果能多他相助,總是聊勝於無。」屈世途說完,便遣人召集了醫魔上官陰、中無君赫顏少卿、平劍江湖跟新來的何三色前來聚城樓上商議接續的戰事, 故在眾人齊聚後,屈世途首先問向玄雷太子何三色:「不知何三色少兄,你為何會來到此地?」何三色為人重情,因為曾被素還真所救,後來在素續緣遭白雲驕霜所擒時,出山相助闖入白雲驕霜排布的機關中炸死,這些事情屈世途都是知道的,因此他可以相信何三色的人格,但是他加入此戰的時機頗為微妙,可以說間接造成屈刀武林的陣亡,因此屈世途還在情再理都要跟他問個明白,好讓平劍江湖、赫顏少卿等人釋懷。 何三色也自知自家事,開口說道:「我長年在孔雀王朝遺址中隱居,那些人是附近的游牧民族,我時常跟他們一同打獵。就在三天前……」 「妳是何人?」與牧民回到部落的何三色訝然見到一片屍山血河,唯有妙鈴舞一人站在成堆屍首上。「阿娘」、「我的孩子」牧民們看見家中的老弱婦孺悉數被殺,全都紅了眼眶,拿起手中破爛的刀弓就要圍殺妙鈴舞報仇,無奈雙方的實力天差地別,牧民雖眾卻反被妙鈴舞擲出血鈴殺了一片。 何三色驚異敵人武功,連忙施展看家本領玄雷三式與之周旋,「兇惡之徒,試我天雷殛頂。」何三色招隨聲落,便是玄雷三式最強一招,徒手化出無數雷球猛轟妙鈴舞,但她全以巧妙身法閃過,何三色更反被妙鈴舞伸爪抓傷了肩頭。 自知非是敵手後,為保住其餘牧民性命,何三色反手把雷球打在地面上,激起大片塵沙,大喝一聲:「眾人快走。」一眾牧民這才感到害怕,紛紛跟在何三色身後遠遁。 「之後幾天,妙鈴舞便不時出現在我們身後,有時殺幾個人,有時把牲口吊在樹上,就像是要把我們逼來此處,今朝也是她又突然冒出大開殺戒,我才率領牧民們一起奔來這座城池,我雖有看見妙鈴舞以壁虎游牆功攀上城門殺害城上那位仁兄,可惜距離太遠,他聽不見我的聲音。」何三色一口氣把事情經過全部說完,卻是讓屈世途、俠魔左丘刃面面相。 中無君沉吟片刻,說出了兩人心裡的話:「由此看來,他們大舉來此,怕是部屬已久了,就不知他們有何目的?」 俠魔左丘刃也向何三色問道:「何兄知道妙鈴舞為何要屠殺這些牧民嗎?」何三色點頭說道:「一路上我有跟牧民們打聽過,妙鈴舞極可能是為了他們部落收藏多年的楓岩而來。」 「楓岩。」左丘刃驚訝之餘大喊一聲,屈世途也有所警覺,思道:「莫非對方目的乃是無敵戰龍,那他們又為何執著攻入神蠶宮呢?」屈世途長於謀略,但測算一道則是不精,因而無法探出申公豹心中所想,難以明白他怎麼會為了「天數」兩字大舉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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