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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蠶宮東門之外,俠魔左丘刃、不落狂陽東方鼎立冷冷對視,戰局一觸即發。「你就是東方鼎立?」俠魔左丘刃問道。 「然也。」東方鼎立坦然承認,同時也向左丘刃問道:「俠魔來此,又是為何?閣下與北極天朝毫無關係,何必替他們出頭。」東方鼎立在決定對赫顏姑蘇下手時早已打聽過他的人際關係,確認過他並沒有俠魔左丘刃這個朋友,故有此一問。 「相逢何必曾相識,我不過適逢其會,不忍見義士白白送命。」左丘刃說出他的理由,卻惹來東方鼎立一陣訕笑,「哈!哈!在這種時代還有人擊劍任俠,你的天真跟你的武功一樣,使我意外。」 俠魔左丘刃抬頭看向無垠天空,想起霹靂裡頭儘管反派層出不窮,但是中原正道同樣也不斷有這些天真之輩群起對抗,才讓苦境始終不致落為野心家的掌中玩物,一時感慨頓起,言道:「也許,是因為我對人世間還抱有三分希望吧!」 「為這三分希望送命,不值得啊!」東方鼎立搖頭嘆道。左丘刃旋即出言反駁:「要我坐視眾人送死,有違吾之原則,不可能。」 東方鼎立看勸說無效,決斷說道:「既然如此,你我一戰是不可避免了。」 忽爾,刀出、刀起,刀影瞬動一刻間,鬼陽六斬吞吐邪芒、長日狂陽發散焰氣,戰意高張的兩人不需任何言語,一個眼神便知交手時刻來到,挾勝而來的東方鼎立揮灑刀鋒再開攻勢,縱身一刀直往俠魔頭上劈落,盡顯霸道狂情,然而俠魔左丘刃亦非庸手,提起鬼陽刀掠影攻出,身形變幻莫測。 「妖刀舞八荒。」俠魔左丘刃低沈一聲便使出妖刀訣中的招式,步法詭奇,以左腳為軸心晃動身形,就在東方鼎立一刀當頭劈來時,身影一化為八,八道刀氣同取不落狂陽,東方鼎立,左手緊握刀柄,右手帶動刀勢迴走,火焰刀氣同時旋發成為一個圓圈,充塞於立身處方圓數尺之地,形成一團烈熾噬人的火球,令分散襲擊的八道刀氣頓失作用。 「東方鼎立果然有來歷,經驗天行時氣。」左丘刃輕讚一句,隨即橫刀勾出地底邪能與鬼陽刀相會,刀身閃起深藍色詭譎邪光,他一下提氣躍起,舉輕若重般將鬼陽刀由上往下斜擊,以刀氣轉化成一口藍色巨刀直衝東方鼎立。此擊看似平常,但卻正中東方鼎立這招的破綻,在他自轉身形抵去八道刀氣時,正上方空門大開,故此俠魔這招「天行時氣」成為相當要命的招數,令東方鼎立難以立時變招抵禦。 就在此生死懸于一髮的關鍵時刻,東方鼎立做出驚人舉動,他反手運勁入刀,將刀身與刀鞘分開,復歸為二,以內力御刀保持旋轉彈開「妖刀舞八荒」的刀氣,同時左手執起刀鞘使出了羽飄離的劍法「隨心所欲任飄逸」,雖是同招但在羽飄離跟東方鼎立手裡,威力卻是大不相同,十四道劍影迴旋而出,遮住上方洞開的死角。 只是此乃迅急應變的招數終究不如左丘刃有意而為,十四道劍影悉數被「天行時氣」一招擊潰,在刀氣擊中刀鞘時,發出悶雷般的勁響。東方鼎立身子一震知道不好,右手五指齊張凌空抄過寶刀,與刀鞘交叉成十字狀協同應對「天行時氣」,才勉強接下,身退三步。 東方鼎立接過一招心裡暗暗吃驚對手實力,思道:「這個人,非同凡響。」 坐鎮北面的女暴君看到此戰,也是看得緊張萬分,在她的認識中東方鼎立已經是她所見過最強的高手了,不料一招交手後對方竟似還佔了上風,令她不禁擔憂好不容易入手的江山是否會丟掉。 屈世途則是截然不同的情緒,捻鬚微笑觀望兩人之戰,想道:「還好一頁書找了九曲邪君來幫手,否則遇到這場硬仗,真不知如何應對。」 這廂東方鼎立重接七尺長日,匯入槍法的歸陽不負重現刀上,他沈聲說道:「俠魔高明,也請試我這招歸陽不負。」東方鼎立怒揮火陽之刀,刀氣發出無數火舌燎竄四周,宛如祝融肆虐、金烏墜世。 反觀場中的俠魔左丘刃一招得手,臉上表情卻是無悲無喜,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正對東方鼎立再出「歸陽不負」時的神威赫赫,左丘刃臉色陰沈,竟是透露出一股冷肅殺意。 只見鬼陽六斬刈散發著幽綠青光,他緩緩提起鬼陽刀斜指東方鼎立,說道:「來吧!」自從來到霹靂的世界,生死交鋒以有數回,但還是頭一遭產生出這種冷若堅冰的情緒,竟是完全不把對手看在眼裡。 並不是心存小看之意,而是從鬼陽刀上帶來的意境,使他意外陷入兩代刀王的思緒,整個人仿若抽離人間,以俯視的姿態面對眼前強敵,重拾左丘刃的身份竟然意外喚醒沈睡在鬼陽刀中的刀王記憶,心靈變得晶瑩剔透,無有遺漏,把東方鼎立的動作盡收眼簾。 左丘刃喃喃自語說道:「原來,王刀即我,我即刀王。」他手中魔刀貌似任意點地,但是看在東方鼎立眼中,俠魔左丘刃卻像身合神蠶宮,化做一片堅固的長城。「難得的對手,接招吧!」敵手越強,刺激東方鼎立戰意高張,怒舞長日狂陽,刀取中路挺進,夾帶滔天火勢,欲行烈火焚城之舉。 招行半途,俠魔左丘刃仍是一動不動,東方鼎立雖然疑惑,但招式已發收勢不利,未料殺至俠魔身前半尺之境時六道刀形殺氣破地而出,正前三道刀氣直接擋下東方鼎立急奔的刀式,一道刀氣更貫穿了他右腳腳掌,另外兩道則分從左右迂迴夾攻不落狂陽。 東方鼎立見形勢不利,當機立斷,拆開手中長日,一分為二,各以刀身、刀鞘架住兩口魔刀殺氣,使得中門大開。 左丘刃倏然身動,手劃邪字,口中低吟:「皇邪印。」一掌悄然印上東方鼎立的胸膛,打得他五內翻轉,嘴吐鮮紅,身子飛出三、四丈外。 西城之上,妙鈴舞與中無君本來打得火熱,忽見大師兄東方鼎立被左丘刃打退,她心下著急,又擲出數枚血鈴後,抽手罷鬥,身子躍下城樓,化光急走,來到東方鼎立身後,掌對後心輸入內力替他舒緩傷勢。 「阿彌陀佛。」一個僧人同時口喧佛號,從陣中躍出,卻非是迎向東方鼎立,反而一把抱起地面上羽飄離的屍身,就在他要退回時,無聲無息間已被左丘刃以魔刀的氣勁鎖定,同時城樓上的屈世途也是眉頭略皺。 「和尚是誰?為何要奪取羽飄離的屍體?」左丘刃冷冷問道。 「貧僧大智慧,師門之中添為第三,自有替小師弟收拾屍身的義務。」大智慧恭身一揖,然後語氣謙和地說道。 但左丘刃聽他如此說法,卻是皺起眉頭,言道:「既為一師所出,同門相殘之時不出面勸解,現在才來收拾後事,不覺得晚了嗎?」 大智慧自知理虧,雙掌合十態度恭敬地說道:「大師兄的行動,豈是我能決定,還望俠魔讓貧僧能全同門之義。」 「罷了,汝等師門的事,我也不便插手,羽飄離的後事就拜託和尚了。」左丘刃想說城內正在吃緊,也不可能幫羽飄離處理治葬之事,既然他的同門來要幫手,就讓他去處理。 九玄之地的密室中,四無君化出伐無君及阪無君兩道分身,一同商議大事。原來他這通天三靈之法比阿修羅、鬼帝等人更加玄奇,三道分身各有思想記憶,依照所化部位,脾性全不相同。血靈道悍勇、肉靈道謙恭、骨靈道重義。 四無君首先問向肉靈伐無君:「天外南海的局面情況如何?」伐無君言道:「根據髮劍無痕傳回的消息,一切皆如計畫進行,素還真的行動以落入掌握。」 四無君輕笑一聲言道:「少了你在身邊出謀獻策,傲刀蒼雷能否鬥過清香白蓮,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語畢,隨即轉向阪無君問道:「殘雪之劍已落入命世風流手中了嗎?」阪無君點頭不語。 「利用摯友之物反來算計他,想來你定有不滿,海殤君是你的好友,與我便是至交,但他已叛出天獄,山海若重見,是禍不是福,這可是你親口所言。」四無君提點阪無君敵我之分,阪無君自知理虧,嘆道:「摯友干戈相見,實乃最大不幸。」 看見這道分身仍為義所迷,四無君不禁責道:「若非中無君親眼見到傲殘雪自認海殤君,我也沒想到你居然將這部分記憶藏在附身的千面聖尊玄羽丹腦中。你我乃是一體,如此生分,未免讓人失望。」 四無君伸掌倒吸,阪無君難以抵抗被四無君重收體內,他自言說道:「阪無君為了不讓你難為,我只能選擇如此,可惜天獄再無山濤君。」 「多謝俠魔。」大智慧再度一揖,便抱起羽飄離的屍身回轉女暴君大營。東方鼎立、妙鈴舞相繼退去,女暴君無心再戰,連忙下令讓沐家兄弟退回,全軍集結於北面城牆外。 左丘刃看敵人又退,於是也逕自從東門進入神蠶宮。他一入內便受到英雄式的歡呼,一早上都坐在城樓上玩空城計的屈世途更是大力讚道:「俠魔真是夠猛,連東方鼎立都不是對手。」 「屈先生過獎了,我有一事請教。」左丘刃謙和一句,然後也向屈世途詢問道:「方才那名僧人出現時,我見你臉色不對,是發生何事?」 原來左丘刃在戰場上眼觀六路,屈世途神情不對的樣子也被他瞧見,於是便在戰後向他討問。聽俠魔這樣問道,屈世途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因為他很像一個人,所以我不免有些提心吊膽。」 「喔!那位大師看來慈眉善目,是有時麼問題嗎?」從南面回防的平劍江湖也有見到大智慧,聽屈世途口風中露出憂意,頗感意外。 屈世途搖頭嘆道:「慈海渡者,這個名號可說與棘手是劃上了等號。」 「大師兄跟二師姐呢?」大智慧一進大營劈頭就像女暴君問道。女暴君自知武功不如他,不敢得罪連忙說道:「東方鼎立跟妙鈴舞人在後營療傷。」 「嗯!老師將臨,麻煩女暴君搭架蘆篷迎接,另外一切金色器物全部收置。」大智慧反客為主地交代女暴君辦事,女暴君不敢有違,同時也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令師不喜金色?」 「這倒不是。」大智慧一口否認,然後才解釋原委:「五師妹黃泉贖夜姬見到金色就想殺人,當年九洞十府就是盛產黃金,更又來妝點門面,才引來師妹殺機,三千六百口被她殺得雞犬不留,女暴君切記不可激怒她啊!」 女暴君聽完這事,怕自己只剩一半的兵士再度減員,急忙差遣手下依照大智慧的吩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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