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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如此的晴朗天氣中,一朵朵白雲悠然飄翔天際,千變萬化,沁著海色潮香的藍空,顯得如此透明廣闊,聞著春天到來氣息,泥花鮮草,不自覺地就想躺在乾淨的草坪上,好好地睡他一覺! 「哎呀呀,這真是個好地方。」 言說不如身體力行,這會,日後登記在案,蟬連一年零八個月,學院最懶之人稱號的沃奇,正大嘴開開,逍遙自在地睡著午覺。 午後的陽光,透過一叢叢樹葉,疏疏落落打在身上,迷糊少年將手枕在臂彎上,仰躺著看著蔚藍雲空,深黑色眸子,半闔的眼睛,透著慵懶得意的神情,一頭黑色秀髮,擺脫了束縛,恣意傾擺在綠色的草地上,學著主人曬起日光浴來了。 「這裡環境還真是好啊∼」 廚藝不好,加上天生對火有種強烈的陌生感,通常是我跟它彼此之間都不認識的情況下,搞得自己時常茹毛飲血,路邊看上去能摘的,能拔的,天上會飛的,水邊會游的,沒少吃過半樣,別的不強,倒是早已將腸胃訓練得銅鐵一般,這是最能自豪的一件事。 喔,不!別又來了!我已經好多天沒睡覺了,妳放過我吧……倦意加上體力消耗雙重襲擊之下,沃奇的黑眼圈已經持續一段時間沒消退過,反倒有增強的趨勢。接下來一陣熟悉的收縮感衝上心頭,好像有人拿著吸塵器從體內汲取力量似的,一點一滴逐漸消失…… 他倒在地上輾轉難眠,此時一陣夏風吹來,將他披垂在後的長髮吹飄了起來,露出些許紫色髮絲,狂傲地飛揚。 沃奇坐起身來,將頭髮束起來,一陣揮灑,紫色再度沒入其中,只露出一頭深色如黑夜的長髮,當然了,依舊是眼皮半開,猛打哈欠。 「哎呀呀,話才說完,有客不請自來唷∼」 他再度用力打了個哈欠,嘴巴咀嚼著細草,一臉睏像,看著森林走出一人。 「開元走狗,你不偏不倚跟我三天了,有何貴事要交待的。」 對方戴著黑罩黑衣,看不清面貌,身材中等,他看也不看,隨即甩出一顆銀裡透黑的鐵珠到草地上。 「這是我們主子要你看的。」 「我沒興趣,回去告訴孫老狗,一個月後,午時準時取他狗命!」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黑衣人語氣平穩道:「無論如何,主子交待的事,還是請你過目。」啟動了鐵珠上的機關,一道光彩奪目的人影憑空現身。 「唷,這不是傳說中的『閃亮亮立體投影機』,想不到是真的有這東西啊?才幾年時間,蔚藍星的地面科技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黑衣人汗流臉頰,解釋道:「不……這是幻影神珠,白大人專屬,能夠在短暫時間內將一個人容貌、動作、聲音紀錄下來,此外,白軍師說,如果你要的話,一顆售價一千兩……」 兩人相對,沉默,汗珠落下。 「這麼好用哦?能不能分期?你也知道我才剛從那個地方出來,身上帶的錢實在不多,叫老白打個七折吧。」 「……很抱歉,不行。這價格已經打折再打折了,白大人還說因為你是貴客兼多年不見的老友,才算你便宜一點的。」 「死老白,明明就那麼熟了……八折!不行再加了!」 「……成交。」 抬頭看看,天色尚早,驅走來人後,沃奇繼續拿木作枕,衣領敞開著睡起覺來,完全不顧此刻位在森林中心,學院正沸沸揚揚舉辦的入學考。 紫微學院乃座落於大片杉樹林中,四個方向各有一條林中小道,分別通往周圍的四個城鎮。走進直通學院的道路,兩旁參天青松筆直排列。 「喂,你覺不覺得這段路感覺好像有點冷……」 「你也感覺到了嗎……」 壓迫感從古松枝枒間傳出,外頭明明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走在大道上,一股陰暗冷肅感卻不斷傳來,加快了眾人步行速度,想及早脫離此地。 「一堆沒用的傢伙!想當初本姑娘……」 「學姊,妳別說了……我也覺得今天這裡確是不大對勁,溫度比平時還來……還來得低……」只見服務員女孩臉色發白,露出的兩條粉臂顫抖不停。 「學妹,妳還好吧?」火爆女孩剛搭上她的脈博,一股冰寒之氣頓時傳了過來。 「寒毒!」 「什、什麼是寒毒?」 「妳等著,學姊帶妳去醫護室!」 藍髮女孩還想說話,卻被制止下去,忘了裙下風光外洩問題,火爆女孩帶著她飛越過前方人群,同時間,驚歎、口哨與色狼嚎叫聲此起彼落。 「哦,是粉紅色的。」 「哇∼∼大腿好美啊!」 火爆女孩手抱一人,另一手急忙遮掩春光,臉帶羞紅,喝道:「閉嘴!再看本姑娘挖了你們眼睛……還看!」 當然了,這只是其中一段插曲…… 繼續走下去,在盡頭便會看見一棟白磚紅瓦搭蓋而成的校舍,美侖美奐,另外兩棟別具特色,三面包夾形成學院本體。 走進寬廣處,第一眼瞧見,正是聳立三千年的不倒浩瀚,兩旁的蒼穹樓跟無量樓是後期才加蓋的,比之浩瀚樓明顯少了一層,或許是為了別開樓層間的差別,三棟樓各具風格特色。 主樓瀚樓,座落在杉林大道進入就可看見處,鑲金邊白底的巨大圓鐘,高高懸掛在四、五樓層正中央,上頭劃刻「魂海浩瀚」,金色字底,筆鋒強勁簡直,意豐味永。 站在廣場上向右看去,則是蒼穹樓圓形的建築,上頭頂著乳白色的屋頂,彷彿一顆巨大白蛋,蒼穹樓的牆是由一片片黑色玻璃所組成,一樓至四樓,圍成整片黑色的玻璃牆,金黃色的陽光照映在玻璃上,沒反射出一點光亮,依舊是深黑的顏色。 向左看去,一時之間,彷彿看到一座金光閃閃的佛像,讓人眼睛都睜不開,無量樓可以說是一棟完全曝光的建築物,各個樓層間,沒有一道牆的存在,只有幾根細長的白色柱子支撐構成樓層本體,教室與教室上下左右都只用透明玻璃隔著,連外牆都是由透明玻璃所組成,從外頭看進去,教室裡頭的情形可說是一目了然,但其巧思之處卻不在此。 三棟建築物照著一定方位圍繞廣場,構成一個強大磁場,走了進去,頓時神清氣爽起來,這讓通過杉樹大道的眾人稍微鬆了口氣,開始打量起學院的環境。 廣場中央有座兩層式水池,裡頭圓環上,白色的圓箍,框套著「紫微」兩個勁挺的書法字,並直直豎立在水池中央,外邊是雕刻華美的圓環,一排排讓人看不懂的字樣,緊湊地環繞在水池圍邊。 乾淨的紅白相間長方形磚塊,整齊有序舖滿整座廣場,與浩瀚樓的紅白瓦牆,形成強烈映襯,看起來就像地板直接延伸至大樓,或許說,也像瀑布一般,從中天樓傾洩至地板上,彷若天然而成的顏色,一體成型,也是整座校園的最佳寫照。 底下一塊隆起的紅白色高臺,不出眾人所料,適才看見的柳名揚,現在正從一旁的階梯緩緩走上臺,眾人紛紛聚攏過去。 「……才一會,小玥這丫頭人就鬧失蹤了……這可不行,回去要叫柳小妹好好管教一下他了。」 柳名揚左顧右盼,卻沒發覺意想中之人。向臺下望去,示意性咳了兩聲後,才宣布道:「先恭喜各位報名成功。等會在場的三千人,將要展開正式測驗。」 眾人一陣譁然,雖然他們早就知道有測驗,不過還是藏不住驚訝。 柳名揚再度咳了兩聲,等到全場安靜下來,接著說道:「從紫微學府創校以來,凡入校者皆需通過測驗。測驗分五階段,內容主要是考驗各位的單獨作戰能力與綜合能力,只要全部通過,即可成為本門的正式學生,這些想必大家都知道。 「但是,從今天開始,為了因應未來趨勢,我們將測驗全面統一,只做幻想測驗,體術測驗,智道測驗三大部份,原有的精神力及爆發力測驗將予以刪除,這樣說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 「現在,測試開始!」 只見分列兩側的學員們開始走出,男女制服,整齊劃一,手上各拿著一疊厚厚的白紙以及一支五色蠟筆,上頭分別有代表五行的五種顏色,黃色金、綠色木、藍色水、紅色火、褐色土。 「第一階段,考驗的是各位的想像力。現在從學長姊手上發下去的是兩張二開圖紙,一支筆,各位應該都有拿到吧?」 大伙異口同聲道:「有!」 「很好,現在請你們拿著手上的筆,分別在上面畫出兩樣東西,一樣是妳們心目中的魂獸長相,一樣是你認為的元素模樣,請各位發揮想像力,不要吝於動手。」 現場喧嘩四起,大家手拿蠟筆,不知從何起手,這裡又不是美術學院!幹嘛叫他們畫圖,於是開始有一些人提出了抗議。 「柳長老,學院這不是分明刁難嗎?我們又不是畫家,哪能畫得出多漂亮的圖來!」 「沒錯,學院這麼做有什麼用意,該不會想找有美術天份的學生吧?還是說,打鬥的時候只要拿著一支蠟筆揮舞就可以贏了?你這不是笑掉人大牙嘛!」 「是啊是啊,大家快看,紫微門原來就只是個三流學校,虧我們交了不少報名費,根本就是騙錢的地方!大家快噓他!」 現場揚起一陣宣然大波,有些滋事份子企圖挑起眾人情緒,搞得許多人不滿情緒越來越重。 開始了……在場本是紫微學員的人,表面按捺不動,暗中卻把帶頭鬧事的幾個人記了下來。 柳名揚往前站了一步,說道:「大家安靜。你們要知道一件事,五行這種東西,憑藉的是本身所能發揮出多少想像力,來判斷你對元素的操控力有多強!而人類所能掌握的元素量,世界上除了少數幾人例外,基本上都差不多。但是,同樣的元素,在某些人手中能夠發揮得淋漓盡致,有些人卻馬馬虎虎,不堪一擊,是何緣故呢?因此,我要各位做的測驗,可以從中判斷你對元素的概念,也可以看出你是否有學習潛力,符合學院的要求。」 這時,有人發問:「那麼,要我們畫魂獸又是怎麼回事?」 柳曲明饒有深意地笑道:「這話問得好!這不過是個額外測驗,只要進入學院就讀,學院會幫各位找尋合適的獸卵,並給予各位每人一顆。」 又有人發問:「獸卵不是很珍貴嗎?學院怎麼會這麼大方?」 獸卵在吞雲大陸上確實不便宜,一顆要價約五百金幣。吞雲大陸流通的貨幣單位,一千銅幣是一銀幣,一千銀幣是一金幣,而金幣再上去還有鑽鈔,也是幣值最大的,一千金幣換得一鑽鈔。 而在最繁華的中央首都景襄城中,一棟鬧區三樓二十來坪木造樓房,只要約三百金幣就可買到,現在一顆獸卵就要價五百金幣,當然有人會懷疑事情的真假了。 只見柳名揚緩緩道:「是不是真的,你們成為本門學生後就可以知道了。再者,你問問場中的學員們,也可以知道本人說的是真是假。」 柳名揚甩手一揮,道:「廢話少說,現在測驗開始!時間半刻鐘,下午兩點交卷,遲一分鐘交都算失敗!」 只見眾人就地盤坐,抱著一顆緊張興奮的心情,疾筆振書地畫起圖來。而一群老到學員們則是站在他們後面,大方看著他們畫的圖。 一股孩童時天真的氣味在場中瀰漫開來,當然不是指場上考生都變成了小孩子,而是那一筆一紙所帶來的副作用,是連在場所有學員與台上評審都始料未及的。 初時下手,心情各有千秋,有些人畫的圖雖然歪歪斜斜,上頭一堆顏色擠在一起,看起來髒得要命,卻眉開眼笑,彷彿找到了失去多年的好友,越畫越有心得,更加順手;有些看來還是第一次畫圖,一手拿著五色筆,一手撐著頭,眼神呆滯地看著畫紙發呆,畫紙上也還一片空白,看來他們過了個慘淡童年;有些畫不下去的人,乾脆一把將畫紙撕爛,將畫筆往地上用力丟下,氣沖沖走出學院。 只見各種各樣的人都有,琳瑯滿目,不勝枚舉,當然,其中不乏些有水準的人。 在水池附近,只見五、六個長相各異,嬌媚憐取、風姿婉約等等特色都有的學姊,正圍繞著一個藍髮考生,一雙雙睫毛上翹,不停眨呀眨的小眼,目不轉睛盯著眼前一張圖畫,眼中噴出狂熱的火花。 這少年倒也大方,不時回頭露出迷人微笑,透著冷酷奸詰,同時卻又天真爛漫的面孔,瘦弱高挑的身材,套著一身海藍色長袍,白邊布邊,神秘的感覺不現自出。 只見他一雙手彷若遊龍戲水,畫紙是靛藍色大海,淺藍色天空,中間交接一層水白藍雲,三種不同深淺,卻又出自同一本質的藍,在他一雙神工巧手靈活運用下,呈現出一種無邊無際的視覺感。 自己就像化成一條白鯨悠遊在大海之中,陽光透過那道片面之膜灑下,猶如極光般重現眼前,縹緲難以捉摸,一道道奇異的光線曲折在眼前,這一刻,多麼想伸手捉住,卻又害怕自己的手玷汙了這份完美。 少年微微一笑,伸手在上頭點下幾滴水珠,畫境再起變化。 學姊們發出一聲低呼,那渲染在一起的藍,竟出奇地融洽,好似它們天生就是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起來雖沒先前廣大遼闊,卻圓融許多,正是最吸引女孩們的氣質,一種看似無情深有情的意境深藏畫中,此處不再多提。 「好帥啊……愛死你了!你一定要來當我們學弟啊!」 露這一手,不單單引起學姊們的尖叫連連,高八度的分貝也吸引不少旁觀者的注意,使得正在場中逡巡來回的評審官,率先向他這方向走了過來。 這時,帥氣少年著手畫起第二道題目。 畫紙裡,一頭栩栩如生的威武蛟龍盤踞其中,晶白雪亮的龍鱗,閃著大海底處最原始的淀藍,龍頭旁兩張開闔鰭片,一張龍口微開,銳利尖牙交錯紮根,一吐息,就彷彿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那股寒,令人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看著牠的眼神,便會興起一種久久無法離開的錯覺…… 少年似乎不想再魂獸方面多作文章,只是幾筆帶過,讓圍觀的學姊們大嘆可惜。 評審官畢竟老到許多,沒多久便已脫離那種如痴如醉,並將這名少年從名單中勾選出來。 名字──水仙。 再看場邊一角,同樣有著四、五個人圍著,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圍在周圍全是學長。捲髮的男孩,方臉上帶著剛毅與正氣,雙手手臂各有一條怵目驚心的刀疤,從肩膀處延伸到手腕,大概是經過歲月的洗磨,疤痕顏色雖然變淡許多,卻依舊清晰可見。 再看看臉,不正是那先前的蕭統嗎? 蕭統此刻不發一語,腰粗的右手時而停頓、時而奮筆,動作剛中帶柔,動中有靜,那偶而的一筆劃過,充滿著無窮爆發力,然而,他神情專注地畫下心目中的元素模樣,似乎外界的一切與他無關,這點也讓學長們對他好感頓時提昇不少。 「專心致志……這人有前途。」 半晌過去,一道道金色簡單的線條橫列在畫紙上,顏色明亮度都一樣,難以判斷男孩的用意在哪,但從畫紙側面去看,卻不得不叫人驚訝,金色線條底下是深淺不一凹陷痕跡,證明他在力道控制上已經有一定程度火候了,單憑這點,又讓不少學長輕吁不已。 蕭統這時站了起來,將畫紙往空中一抖,滿天的色滴飛散開來,學長們原想躲開,他卻搖搖頭表示不需要那麼做。 只見一滴滴顏料飛掠過臉邊,卻絲毫沒沾染身上,就像是被賦予生命一般,那些顏料選擇了避開周遭的人。 「好!」眾學長大聲叫好,此般神乎奇技,的是聞所未聞。 蕭統再度將畫紙擺下,意料之中,一道道驚嘆聲接連響起。 又是一樣的聲音。適才的評審官會意地笑了一笑,朝向他這邊走過來。 畫紙上,黃色顏料均勻布灑,構成一幅簡單大度的圖,這讓評審官有些訝異,會讓學員們叫聲連連的畫,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不信,他再看。 這時眼中突然出現一道瑰麗奇幻的世界,在一片廣闊大地上,萬里狂沙與暴風龍捲肆無忌殫地舞著,彷彿是要將這塊大地掀起破壞一般,沙聲,呼呼作響,風聲,隆隆作嘯。 下一刻,千百頭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已久的尖角髦牛,從盡頭的另一端瘋狂衝來,踏蹄聲就像有千百個鼓手同時擊著大鼓般那麼樣的震撼人心,一股骨氣,一股傲氣,一股自然生成的狂野就在這一刻,衝破牢籠! 無拘無束的感覺湧上心頭,令人暢快舒服的想大聲吼叫,似乎這樣才能把心裡感覺給發洩出來。 「咳咳。」柳名揚不知何時走到旁邊,他一聲喚醒評審官。 評審官有如大夢初醒般回神過來,難堪地看著評審長,身上衣服早被一身汗水給浸濕。 他只覺一陣尷尬,誰叫剛才的畫實在太引吸人,一時之間竟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下次別這樣了,去換換吧。」 只見評審官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柳名揚這時微笑看著蕭統,突然道:「你跟那刀邪是何關係?」 蕭統只覺這名白衣老人有點眼熟,但礙於兩題還沒完成,本想對著老人點頭致意後,繼續沉入其中……豈知?一句話差點讓他意田失守。 「……你說什麼,誰是刀邪,俺不認識他。」 「哦,是嗎?」 「你是誰,別打擾俺作畫好嗎?」 「真是對不起,小兄弟請吧。」 柳名揚只是微笑,接著走離原地。 但如此一來,難得的作畫心情全被他給破壞了!蕭統對著周圍的學長們連聲致歉,表示自己第二道題目不想再畫,至於那顆獸卵自己也可以不要後,便操刀離場,留下一群錯愕的學員…… 踏著悠閒的足步,沃奇在午刻一時三十分才抵達現場。 很明顯,他遲到了…… 「嗨……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舉起手本想打招呼,在場許多坐在地上的人不約而同向他看過來,那哀怨傾頹的眼神,加上手上的畫筆,凌亂的畫身,簡直就像一個落魄潦倒的畫家,正在路邊販售著自己的畫作,時間經過很久卻都沒人買那樣淒慘…… 好可怕……單單是這樣就能夠產生如此駭人的光波射線,學院是做了些什麼怨天載道的事嗎? 「這位朋友,你也是考生嗎?」 一名和藹的學員走過來,笑容可掬的問著他。 沃奇撓著頭,眼瞇嘴笑地道:「呃……應該算是吧。」 話還沒說完,那學員隨即塞了一支畫筆與兩張紙給他,親切地說道:「你快些畫吧!題目是你心目中的元素模樣與魂獸,時間還有半小時,雖然不充沛,但應該夠你……」 話尚未說完,沃奇眼神閃著璀璨異樣的光,召喚! 在學員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沃奇一把將畫紙撕爛灑向空中,無數細碎紙片如雪花般飄落下來。 「以魂為名,地為器,天為形,傳我號令,特召三眼魔豹,降臨人間!」 「不,不,我們不是要……」學員尚來不及阻止,沃奇便以紙作媒,洋洋灑灑布下一個召喚法陣,其手法之精奇,動作之靈捷,讓人大開眼界。 這人……難不成是個召喚師? 一道太極圖案如天塌底般壓將下來,黑白魚間融生出陰陽循環不息的自然力量,一曰在天,一曰在地,在妖異紫電的相互吸引中,一聲豹嘯響徹天際──直抵某人心坎。 花香飄處,一隻細白柔膩的玉手,原本捧著白瓷茶杯,忽地一聲,摔響在地,美人托臉,一雙明珠般的玉瞳流下晶淚般的水滴,一聲低不可聞的抽氣聲,幾與那迅捷無比的人影衝進來的速度一樣。 「娘,不要……」 綠影如風,來人瞬地揮出一掌刀,直劈那美人頸部,與那人同時進來的,還有先前的火爆女孩,只見她身著一套別緻的清裝,頭載紅冠,腰提花籃,將先前的煞氣沖得一乾二淨。 她剛將學妹送去就醫,才想到姊姊這邊來採一些花卉作羹湯,卻不料目睹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己的母親,竟會擊昏了自己的姊姊? 她不及細想,悍風再現,只見她將花籃甩下,大步走向前去,剛好在最後一刻迎上,時機抓得天衣無縫,只見那美人的柔弱身子穩穩當當靠在自己身上,掙扎了最後一聲,隨即昏去。 「娘,妳為什麼這麼做?姊姊又沒做錯過什麼!」 綠色薄紗下是一種千嬌百媚的身影,一頭輕束的髮髻,圍繞著一巾輕柔如棉的粉紗,高高盤踞在天靈之上,多年不見,柳月霓依然是當代絕世佳人,赤砂拈過眉心之間,讓她與過去風情絕然不同,一種高潔怡人的氣息,透過那面容上的遮掩,絲毫不保留地揮發出來。 「娘是逼不得已,誰叫……他來了。」 「誰?是誰?」 火爆少女急忙追問,心急如焚的她,卻被自己娘親左一句「別說了」,右一句「這都是命」給搞矇了,到底,究竟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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