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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關重鎖
萬籟俱寂,夜深人靜,龍堯一個人站立在城北最高的城牆上,身著一身勁白長衣,任由夏日的晚風舒服地吹在身上。仰望著滿天星辰,龍堯難得享受到如此舒適的夜晚,正當他神遊太虛間。 「什麼人!」忽然的聲音打壞了興致。 半夜三更,一道人影盤坐此地,當然會引起值班官兵的注意,有兩個士兵一發現有人影,趕緊上前查看,只見兩個士兵手執長矛,大聲厲喝。
「真煩,討厭的傢伙到處都是。」他頭也不回,忙不迭地從懷中拿出一道雪白色令牌,遞給他們。由質地最堅硬的釉金打造而成的令牌上,清清楚楚刻著兩個大字「開元」 「這是……啊、敬禮!」帶頭的士兵認出了這塊通體黑色的令牌正是四大軍師中的白軍師所持有,趕緊手一橫,擺出恭敬的舉手禮。 「退下吧。沒事別打攪我。」龍堯揮手讓他們退下。 「是!」兩個士兵繼續回到原位站崗,龍堯又將視線放回了滿天星辰。 「天下……亂世將起。」蕭瑟的夜風不停吹拂過在高大城牆上。龍堯抬頭仰望著天空。近年來天象的異變,顯示著許多沉睡已久的星辰已經覺醒。自古以來,天下爭端,權霸爭勢,無一不是由星辰所挑起的。由星辰所投胎轉世的那群人,所具有的力量都是無所匹敵的強大,就因為他們的強大,使得天下烽煙四起,紛擾不斷。 「唉,戰爭開始,討厭的傢伙一定又會一個接一個跑出來,讓人想殺也殺不完。」龍堯從懷中拿出煙斗,放了些許菸草,在上面點火,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望向宇宙的深邃眼神中,他看到浩瀚的星河中,竟有兩顆夜星正發出不尋常光芒,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拿出隨身手冊開始翻找起來,手冊封面上寫著「星座大全」。 「紫色、黑色跟白色。」他說的是天上兩顆星的顏色,「好奇怪啊,書上沒記載……不對!在最後一頁。」 龍堯快速翻到本子的最後一頁。 「總算找到了……天哪!星辰之主的紫微跟天府怎麼會同時出現?」相傳每一個時代的霸主都不出紫微、天府轉世,但同一個時代應該只會出現一位,兩個同時並存就不太正常了。於此,龍堯象徵似的掐指一算,大略估算兩星辰所對應的方位。 「嗯?紫微位中,不就是這裡嗎?」對於紫微的落點,龍堯有些驚訝。低頭想想,「拜會一下好了,我也好久沒看到風皇,順便繞道過去看他。」 只見他陰險地笑了兩聲,「老友,就讓我來會會你吧。」帶著期待的表情,龍堯凌空一跳,踩著房舍屋頂帶著輕鬆的心情往御府而去。 漆黑夜晚中,來了個綠色衣著打扮的女子,鵝黃月色的映照下,有著一張嬌媚動人的臉龐。輕柔的綠色薄紗,巧妙地遮蓋住胸前隆起的白皙,露出粉白可愛的肚臍眼,穠纖合度的腰身,貼身的綠色短裙,圍繞著一絲淡紅色的裙帶迎風飄蕩,完美的曲線展露無遺。 看似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實際歲數卻比御孤風還來的大。 「月姨!」兩個孩子開心地撲去。 「大姐!妳怎麼來了?」御孤風臉上出現不自然的表情。 「怎麼,不歡迎我嗎?」柳月霓輕聲調笑。 御孤風口是心非道:「哪裡,歡迎都來不及了……」 「月姨,妳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呢?」柳綾雙手拉著柳月霓,走到涼亭坐下,開始了兩個女人之間的對話。另外兩個男人,眼看情勢不容許他們插話,鼻子摸著,逕自走到旁邊涼快去了。 御飛走到池塘邊坐下,雙腳攪動著池水,一副心事重重:「我真的是紫微星嗎?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做皇帝!」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皇帝有什麼好的,一天到晚關在皇宮裡,又要處理國事,又要勤政愛民,一個做不好,落得天下皆知的惡名,就像現在的夏定宗一般,昏庸無能。」 「說得好!昏庸無能這話說得貼切極了!」龍堯雙手負在身後,嘴叼煙斗,踩著水面凌空而來。他走到御飛旁邊坐下,說道:「小小年紀,聽你說要當皇帝好像很容易似的,小心牛皮可別吹破!」 「我才不想當皇帝!但我老爸說什麼,我是紫微星轉生,天生就是個當皇帝的料。」 龍堯嘴角隱隱抽動:「喔?你老爸是誰?」 「御孤風。」 「啊!你是風皇的兒子。正好,我有事情找你老爸。」 御飛回望著他,問道:「你是誰啊?」 「龍堯!」御孤風拿著一根金槍,表情冷峻站在龍似堯身後。 「咦?你怎麼知道我名字。還有你聲音怎麼變粗了,是不是感冒了?小心點啊,最近天氣變化大,像你這種年紀的小孩最容易感冒了。」 「感你個頭!殺!」御孤風挺槍刺出。 聽聞耳後風聲猛然,龍似堯就像背後長了眼睛,拿著煙斗作擋,笑道:「你這混蛋,對老朋友是這種態度的嗎?」 「誰叫你知道我兒子的事,你非死不可!!」 御孤風盪開煙斗,「殺!」金色長槍往龍堯喉嚨刺去。 「殺你媽啦!」龍堯大喝一聲,以煙斗作盾牌,擋架住長槍刺擊。迴手一繞,煙斗掠過長槍,直往御孤風眼睛攻去。 兩道金色光影交纏在一起,龍堯大喝一聲,煙斗與槍頭一撞之下,與御孤風雙雙退後。 「好久不見了,你的功力依舊強橫。」龍堯在煙斗中放了幾片葉子,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樣,這幾年待在宮中的歲月可沒荒廢。」御孤風見他沒打鬥意思,也跟著收起長槍。 一端戰況激烈,殺氣騰騰,另一端則是心平氣和,安詳自在。 柳月霓心疼的摸摸柳綾雙的頭:「月姨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見小雙兒,可快把月姨想死了。」她瞧見了御飛正走過來。 御飛早知道來人與爸爸相識,看事不干己,只好走回涼亭的地方,而且久沒跟柳月霓見面,他一時不好意思上前搭話。 「小飛兒,怎麼站在那不說話呢,難道你把月姨忘了嗎……」柳月霓一邊說著,一邊靠近御飛,並拿出手絹假裝擦淚,說得聲淚俱下:「我就知道,月姨老了,看來,飛兒已經不要月姨了。」 御飛一聽這話,慌張搖頭道:「沒有、沒有,飛兒哪敢不要月姨,只是…只是…」 柳月霓一聽,嘻嘻一笑,把御飛拉了過來,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道:「騙你的,男子漢這麼扭扭捏捏可不行的喔。」 御飛臉紅得跟柿子般似的,柳月霓的美貌可連小孩都擋不住。 一身綠色輕紗將她的曼妙身材給掩蓋住,隱約帶了點朦朧,那美得不似凡間女子的容貌,長髮披肩,脫俗的美感,出塵的氣質,眼神一拋一勾間撫媚的俏麗,相信天底下少有男子能夠抵擋這股誘惑。 無獨有偶,在場就有兩個男子能夠抵擋。 一是御飛,他是小孩,在這麼樣美色對他的吸引力,不如外物新鮮感給他的好奇來的重。 二來則是御孤風,柳月霓的本性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個看似美麗出眾的女子,私底下可是有著一顆頑皮小女孩的心性,對長輩、同輩之間,各種整人點子屢出不絕,偏生她又長得一副絕佳的容貌,眾人對她可說是無可奈何。 至於御孤風本人怎麼惹上她的,因為他已逝的夫人,也就是兩個孩子的媽,剛好就是柳月霓的親妹妹。 想到此,走過來的御孤風嘆了口氣,對著正跟兩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的大女孩問道:「大姐,你來這該不會就為了兩個孩子,應該還有其他事吧。」 御飛問道:「老爸,剛才那人是誰?」 「一個老朋友,無關緊要的人,別理他。」 「啊!經你一說我才想起。」柳月霓差點忘了來這辦正事的。 「等等唷,我先跟你們爸爸說完話再玩。」 兩個孩子也乖巧的點點頭。 「嗯?」柳月霓感到一絲不對勁,植物傳來絲絲耳語,她表面上不動聲色,私底下悄聲告訴了御孤風位置:「草叢中。」 御孤風蹙起了眉頭,收起笑容,召喚出一把金色長槍拿在手上,同時要兩個孩子噤聲。 「破!」御孤風一出手就是三道氣勁設向右邊草叢,剛好就是孫越黑球放置的方向。 「怎麼會被發現?嗯,這女的不簡單。」眼見黑球被毀,停留著也沒什麼意義,黑影轉身就奔離了御府。 「走了。」植物再度傳來耳語。 御孤風瞧見牆外那人的身影,銳利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誰。 「孫越。」
柳月霓訝道:「孫越?四大軍師?」 「嗯,他今晚來這一定有目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我們得小心點了。」 柳月霓沉默不語,孩子是什麼身分她也知道,這下子非得將他們帶離此地不可了,就在她要開口說話時,御孤風一反常態,搶先道:「也好,妳帶孩子回到北方母王族的領地吧,在那邊他們能有充分的保護。」 「這本來就是我來的目的了。」接著柳月霓又好奇地問:「不過你怎麼一下子突然改變主意了,之前你不是一直反對孩子們回到母王族的嗎?」 御孤風苦笑道:「今非昔比啊……這地方實在太危險了,你看,才說到一半,又有人來了。」 一人踩著皎潔的月光,動作輕盈俐落地跳入了御家庭院中,在兩個孩子驚呼聲中,來人特意表現了一下,連翻了三四圈才落地。 御孤風從身手就判斷出來人是誰了,不急不徐道:「紅先生,別來無恙。」 紅羅面無表情的瞧著御孤風,一開始就指著他問道:「紫微星?」 知道他指誰,御孤風搖搖手否認。 他又望向涼亭中另外三個人,想了一會,又將手指指向不認識的柳月霓,問道:「還是妳?」 柳月霓也是微笑搖頭。 「紫微星是誰?」紅羅直感好奇,直接問道。 柳月霓知道眼前這人沒有歹意,於是將御飛給推到身前,笑道:「紫微星是我們家的小帥哥喔。」 「你?」紅羅不敢置信的看著御飛。 御飛同時也緊張的望著紅羅。 紅羅走向前去,蹲在御飛前面仔細地瞧著他,接下來的動作,可讓御飛嚇了一大跳,因為紅羅開始在他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好像在探索些什麼。 只見他一邊摸,還一邊呵呵地笑,眼神中發出不正常的閃亮,就像是個商人見到了大把大把的鈔票,讓人見了渾身起雞皮疙瘩。 柳綾雙看到覺得他的模樣有點害怕,小聲的在御飛耳邊道:「哥……他是不是那個啊?」 御飛顫抖的道:「我…我哪知道,他一上來就亂摸,我也怕他真的是那個。」 柳月霓聞言差點暈倒,這年頭孩子還真早熟阿,連那個都知道。 紅羅突然站了起來,呵呵笑道:「御孤風,你好福氣啊,竟然生得出這樣的兒子。 「天之驕子,龍的傳人。」 御孤風嘆道:「幸或不幸,還很難說。」 紅羅提醒道:「這事既然被老黑知道了,你凡事得多加小心。」 他看了幾眼御飛後,轉向改盯著柳綾雙看。 半晌,他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話「這女孩是天女吧。」 紅羅稱讚道:「不輸他哥哥。小心老黑動手行搶。」句尾,他同樣呵呵笑了兩聲。 接著他突然大喇喇走去柳綾雙前面,搞得柳綾雙害怕得緊抓住柳月霓的衣角,深怕他會對自己做出跟哥哥一樣的事來。 紅羅知道小女孩顧慮什麼,輕鬆地笑道:「別怕,叔叔還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柳綾雙聽到這話,才安心了點,不過還是抓住柳月霓的衣角。 「這顆小珠子送給你,當作是叔叔給你的見面禮。」紅羅拿出一顆藍色的玻璃球在柳綾雙面前晃了晃,然後遞給她。 「這是什麼?」好奇心蓋過了恐懼,小女孩好奇地問。 「別看這珠子小小的不起眼,這可是『凝心珠』,難求的好東西,它對妳修習武功會有幫助的。」 「謝謝叔叔。」柳綾雙開心地道謝,開始把玩起這顆漂亮的小珠子。 紅羅站起身來,道:「我先離開了,老黑這個人手段陰險,沒必要絕不跟他正面衝突。」 御孤風拱手道:「多謝紅先生的幫助,在下感激不盡。」 「最後送給你二句話。」紅羅看著旁邊的御飛,慎重地道:「無懼無怕,事在人為。」 御飛一時還搞不清楚,只得把這兩句話放在心裡。 看著紅羅再度翻牆離去,柳綾雙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爸爸,那人是誰?」 御孤風回答道:「四大軍師的火爆軍師,紅羅。」 聽到四大軍師,柳月霓奇道:「他不是跟孫越一伙的嗎,怎麼會反過來幫我們。」 御孤風搖頭道:「不,四大軍師在軍事行政方面雖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但私底下可都沒有互相往來的。」 說到這,御孤風還不忘調侃兒子:「看來他對紫微星有很大的興趣喔。」 「老爸,你別嚇我。」御飛急忙叫道。 「哈哈……」御飛緊張的模樣,逗笑了其他三個人,尤其以他妹妹笑得最大聲。 「你們還笑,這有什麼好笑的?」 「是啊,我們別笑了,哈哈……」 「月姨,連你都……哼!我不理你們了。」 夜晚,在眾人的歡笑聲中度過了。 隔天清晨,吵雜的軍隊踏步聲驚醒了居民,大批民眾走出房舍觀看,這一看才發覺,城的四周圍圍滿穿著黑色軍服,腰間配著長刀的士兵。 「走開!走開!我奉黑軍師之命盤查通緝人物,閒雜人等離開,別擋路。」一名軍官在城中大喊著。 戰馬奔騰來回巡城,一戶一戶人家被士兵敲開大門盤查,一時間,城裡城外沸沸揚揚,搞得人心惶惶。 這時,一名士兵在城中佈告欄貼上了三張畫像,三個人底下還有懸賞金額,其中有一人高達一萬黃金、另外兩人則高達三萬黃金。 「如有上面三人消息,請馬上到官府通報,黑軍師大人重重有賞。」 士兵一走,居民紛紛圍上去看。 一名婦人認出其中一人,大聲喊道:「唉唷,這不是城北的阿飛嗎,他怎麼被通緝了?」婦人對喜歡幫助人的御飛印象很深。 「旁邊這個,唉呀……這是時常跟在他身旁的小女孩啊。」 一個老農夫也走了過來,看了看佈告欄,接著皺著眉道:「還是個孩子……懸賞金額竟然有三萬,官府是在做些什麼。難不成這麼小的年紀都會殺人放火了?」 旁邊又一人走過來搭話:「這可不是,官府這些年來越來越橫行,一些什麼大好人、大善人的,為了取得人家辛辛苦苦掙來的家產,全不分青紅皂白給捉了,這次……」 大家你一言來,我一語去,口中全是批評當今執政者的不滿,卻也無助於情勢的發展。 孫越依舊派兵包圍了整座景襄城,五十里外就將整座城給包得滴水不漏。 「動作還真快。」柳月霓領著兩個孩子走到城門口,剛來到這就看見了守城的衛兵正一個一個仔細盤查出關對象。 「你……好面熟,是不是通緝犯!」 一名推著車子,穿著藍色布袍的中年人慌張解釋道:「官差大人,冤枉啊,小的只不過要出城做生意,哪裡會是什麼通緝犯。」 「不是就好…不過你的臉有嫌疑,為了安全起見,你是不是該交點保證金什麼的啊…」 「大人說的是,說的對,為了安全起見,小人這有些銀兩,請大人收下。」 衛兵快速地收下銀子,嘴臉變得快速:「這就對了,我看你一臉忠厚老實,讓你過去吧。」 等到中年人出關,衛兵又繼續他的工作了。 「喂,後面的,你好面熟……」 「還有這回事的阿?」御飛還是第一次遇上封關盤查的事,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鮮無比。 「嗯,一個王朝統治天下久了,只要一沒有開明的皇帝來治理,自然會有這些腐敗的行為出現。正如你們所見,小從關口關差,大至朝中大臣,貪心的人大有人在,其中幾個甚至富可敵國了。他們從百姓身上所撈的油水可不少,只可惜苦了百姓,為了三餐,搞得這種下場。」 柳綾雙問道:「給這種人統治既然那麼苦,為什麼他們不推翻現在這個皇帝?」 柳月霓聳聳肩,道:「還不都是四大軍師所拜,他們用了高壓懷柔的措施,大大降低了百姓造反的可能性,加上他們刻意壓迫江湖人士,並以江湖人控制江湖人的手段,封殺了武功高手帶動百姓造反的機會。」 接著,柳月霓用帶點玄機的口氣道:「雖然王朝現在看來雖平安無事……但依我看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哼哼。」 兩個孩子卻認為,怎麼看月姨都希望有事情發生吧…… 「不管了,還是想想怎麼出關要緊。」 「爸爸哪去了?」柳綾雙問。 「他喔?」 「呵呵……這不就來了。」柳月霓站在城門口約十來公尺處,指著右方街道上緩緩走來的人。 「他?不會吧?」兩個孩子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一身標緻的旗袍,配上高窕身材,原本烏黑的長髮捲在頭上成了髮髻,臉上抹了淡淡的妝,只見御孤風手上拿著扇子搖啊搖的,腳上穿著雙黑底高跟鞋,任誰都想不到通緝犯竟成了一個女人,還是走成熟路線的。 「胸前這兩顆會晃的東西真礙事……早知道就聽你們月姨的話,別硬是把他珍藏的寶貝給裝了上去。」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御孤風開口就說了一句讓人在也止不住笑的話。
「老爸你怎麼這副德行,怎麼成了女人啊?哈哈,笑死我了。」御飛不可遏止的大笑起來。 御孤風極為氣惱地道:「笑什麼!你以為老爸願意喔,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兩個。」 柳綾雙為了顧及爸爸的面子,只好淺淺地笑著:「老爸你……好笑……」不過看得出她憋得很辛苦,漲紅著一張小臉。 「雙兒……想笑就笑吧,憋久了會得內傷的。」 果不其然,柳綾雙不顧形象,開始大笑起來,最後笑到連眼淚都飆出來了,還是柳月霓看不下去,才出面幫忙解釋。 原來兩人昨晚在孩子睡著時,就想過孫越一走可能就下令封城,於是柳月霓想出一個單方面認為的好點子,也就是要御孤風扮成一個女人,和她一人帶著一個孩子出關,這樣才能減少被認出的可能性。 當然,剛聽到的一剎那,御孤風差點用十成功力海扁面前的女人。 直到確定她是認真的,而自己的確也沒什麼好法子,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乖乖照著她的方法去做。 當天晚上,柳月霓很認真的,甚至可以說是認真過度的幫御孤風化妝打扮,連他多年來都未用過,傳說中的矽膠體都拿出來墊上,就可以知道她對這件事情的熱心度已經遠超過出關一事了…… 「不過,你這樣還真好看,難怪當初妹妹會被你給迷上了,我一直以為柔弱的她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大男人,原來是因為這樣才……」 「閉嘴!妳再說下去的話,我就先把這身衣服扯爛,再把那一扇城門跟那一堆守衛打爛,最後把妳也給打爛,再帶著兩個孩子大大方方的走出城門,看誰敢攔我?」 御孤風氣極之下惱羞成怒,雖然說了一大篇話,結果還是沒用。因為柳月霓依舊一臉白目,看著御孤風笑的眼睛都瞇成條線,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好了啦,你們兩個再吵下去天都要黑了。我們還是趕緊出關吧。」年紀最小的柳綾雙這時展現出他難得的威嚴來。 「喔。」兩個大人乖乖聽話了。 四人商量一番,決定由御孤風帶著柳綾雙,柳月霓帶著御飛分別出關。為什麼要這樣分?因為御飛一看到他老爸的打扮就忍不住想笑,還是停不下來的那種笑,容易讓守關人員注意,所以只好讓他跟柳月霓一組,而且出關中途就算發生意外,兩組人馬在實力及反應力上也比較相近。 先由御孤風這組人馬上場,一進入關口,斗大的城門乍然出現眼前,四個守衛人員有條不紊地盤查出關人士,順便扣留些許保證金,保證自己絕不是通緝犯的黃金。 御孤風小聲對女兒道:「等會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驚訝,提高警覺,情況不對我們就憑武力硬闖出關。」 柳綾雙點點頭表示知道。 這時其中一個衛兵向他們走來,御孤風運用上獨門武功「風訣」。風訣將他的嗓音改成了女性特有的高亢音調,並在聲音中加上磁性,使得具有滄桑的味道,更增添成熟女人的風韻。 柳綾雙抬高頭不可思議巴望著父親,他還沒見過一個人的聲音可以從男性變成女性,之間差異如此之大,她心想:「找時間一定要問爸爸學起來。」 御孤風對著衛兵道:「官差大哥啊,敢問這裡是發生什麼事情?怎麼四處都見得到官兵衝門奪戶的。」 衛兵一見到御孤風那成熟美麗的面貌,一時色心大起,走過去道:「還不都是城內出了幾個不知好歹的宵小,為了不讓他們逃出城,黑大人下令封城……夫人妳是要出城吧?」 御孤風嬌聲撫媚,說道:「是啊,我看城裡現在亂成一團,我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會武功,所以想帶著女兒到北方親戚家避避風頭,不知官差大人可否行行好,放我母子二人出關?」 衛兵裝做很為難道:「這……你也知道軍令如山,況且通緝榜單上又有兩個小孩子,夫人這下要帶著女兒出關,似乎有些困難……」 「您行行好吧,我女兒盼著見到他的外婆外公呢。」御孤風說著,將一綻白銀交到衛兵手中。 衛兵悄悄收下,話題一轉,又道:「這點小意思是一定要的。夫人假如可以陪大爺我睡上一晚,那我就擔保妳跟妳女兒平安無事出關,直到北方親戚家,如何?」 御孤風手指輕拈紅唇,笑道:「這主意倒是不錯,人家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官差大哥在黑軍師手下做事,功夫想必也是很好,保護我母子二人應當綽綽有餘。」 衛兵用色瞇瞇的眼神盯著她,接話道:「是啊,我包準妳晚上可以爽得欲仙欲死。」 「不用今晚。」霎那,御孤風轉回了粗糙的男人聲,狠道:「你現在就去死吧!」 金光一閃,衛兵隨即摀著喉嚨倒下,臨死前還不知道搞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男,還是女…… 「有人闖關!」衛兵身旁較為機靈的同伴,一發覺不對,急忙大聲呼喊。 餘下的三個衛兵手持軍刀衝將過去,這時御孤風俐落地將旗袍一把撕開,順手丟到其中一人身上,趁那人掙開旗袍之間,一槍了結了他的性命。 「風訣,暴風。」御孤風手臂一揚,四周圍立刻吹起了一陣狂風,吹得大家站都站不穩。 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守關士兵,略耽擱一下,餘下的二人接著繼續衝向前企圖阻止他。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湊一雙。」 士兵一刀揮下,在金鐵交擊聲中,御孤風用槍抵住長刀,迴力一推,巨大的反震力令兩個衛兵感到手上一麻,接著頸部一陣劇痛傳來,再見鮮血如泉般湧向天際, 兩條生命就這麼去了,柳綾雙不忍地閉上眼睛。 「你怎麼說不上兩句話就動手了?害得我辛辛苦苦為你打扮,這下子都白費了啦。」趕來的柳月霓嘟起小嘴責備他。 「既然都被發現了,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想辦法應付吧。」御孤風手持長槍,得意的笑容,彷彿是故意營造出被發現的事實。 「人還真多,老爸,這下我們可出名了。」御飛向關外看去,青綠的廣大草坪上揚起一陣沙塵,黑壓壓的一片,大批的騎兵向城口湧來,隊伍中號角吹奏,看來後續的還不只這些人。 御孤風玩心大起,對御飛道:「兒子,我們來比誰把人從馬上打下來多。」 御飛開心地道:「好啊,有得玩囉。」 柳月霓白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兩父子,都什麼時間了還玩?」 「總得面對這一關,早來晚來還不都一樣,放心啦,我會節制點的。」 柳綾雙這時羞怯怯地拉著御孤風的袖子,說道:「爸爸,雙兒也想幫忙。」 「嗯……我想想。」御孤風並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在這種年紀就染上殺人的惡習,他低頭思考了一下。 一會,他想出了好辦法,他命令柳綾雙聽他指令,等會用出那天焚毀森林的法術。 之後,他跟御飛緩慢走向前,遙望著五百鐵騎,踏著整齊步伐,殺聲震天而來。 「兒子,怕不怕?」御孤風笑著問。 「不怕……才怪!」御飛同樣是笑著回答。 父子對看了一眼,轉而面對急駛而來的五百鐵騎,兩人並肩走著,神色自若,彷彿騎士團根本不發在他們眼裡。 「上吧!」就在雙方距離不到一百公尺的地方,御孤風大喝一聲,與御飛兩人同時向前躍去。 「暴風。」場中央再度吹起了一陣風。 騎兵們遠遠就看見有兩個人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還以為他們來自首的,想不到一接近還沒說上一句話,對方就出手了。 「大家警戒,對方武功不差。」 隊長大喊著穩定秩序,而這些人也不愧為訓練有素的騎士團,在短短時間內,便將失控的馬匹穩定下來。 御孤風稱讚了一下,眼前的人可比當初他滅掉的盜賊團好太多了,想歸想,他的行動完全沒有遲緩,身形如風,轉眼便已奔到敵人面前。 避開士兵刺出的致命一槍,「風訣,狂風怒號。」御孤風右手高揚。 場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龍捲風,將人跟馬給吹得東倒西歪,御飛也趁這機會進了人群中。 兩個人的戰法立時分出差別。 御孤風有如一座不動的山嶽,一人一槍,站立在大地之上。在他手上的長槍不斷變化,或刺、或挑、或勾、或甩,揮灑自如,將舉槍刺來的士兵給一一挑下馬,有時馬匹撞向他,他也不動,連勾帶甩將整隻馬匹給拋向遠方,士兵看到他如此神力,不禁膽怯。 而御飛沒他爸爸這般好功夫,拳腳功夫搭配靈巧的身法,在混亂的馬匹中穿插來去,掌風揮灑自如,有時打向馬肚,讓馬自己把人給甩下來,有時卻將人直接打下馬匹,搞得士兵人人對他恨得牙癢癢,卻又莫可奈何。 「一人三化,分。」 森林中與妹妹對峙的招數也再度浮現,只見小小的身影突然間變成了三道,御飛一會東,一會西,到處奔跑,搞得場面更加混亂,合兩人之力,竟將一個騎士團給弄得人仰馬翻。 「大家快撤!」也不管面子是否掛得住,隊長急忙打出撤退信號,打算整好隊形再衝刺。 「想走,沒那麼容易。」御飛突然出現在隊長身旁,一腳將他給踹了下去。 「駕!」他自己坐上了黑色駿馬。還沒騎過馬的御飛,高興地握起韁繩,將馬頭一轉,衝回城門的方向。 「就是這時候,放!」御孤風也趁亂騎上一匹白馬,回頭手勢一打,早已蓄勢待發的柳綾雙,左手漂亮地灑出上百顆火球,如隕星墜地,無數的爆炸劃出一道曲線,精確地落在場中。 馬匹一受到驚嚇,慌張得到處亂竄,一時間人仰馬翻,哀嚎遍野,五百鐵騎一下子去掉了一半有餘,剩下的人,哪管得著什麼捉拿通緝犯的命令,也不顧同伴的安危,掉頭就跑,去時比來時還快上不知多少。 「耶……唉唷!」返回的御飛剛擺出勝利的手勢,就被御孤風給敲了頭。 「別太高興,這只是前鋒而已,接下來的才是主力。」 「看來他們非得拿下我們不可。」柳月霓利用遠方的植物所傳來的耳語,得知目前駐守北方關口的士兵已經超過兩萬。 沉思半晌,御孤風果斷地道:「既然敵人已經知道我們的去向,為了避免跟他們正面衝突,我們改變一下路徑,先從西方的赤霞谷繞往密西西比河,再沿著河岸進入北方母王族的領地。」 柳月霓說道:「我不大懂地理,你說了算。」 「事不疑遲,我帶著雙兒,妳跟飛兒同乘一匹馬,我們繞往西邊去。」 摸著頭,這時御飛突然開口道:「我想跟妹妹同騎一匹馬。」 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兒子,御飛解釋道:「我……我答應過妹妹,第一次騎馬要跟她一起騎,所以……」 「想不到哥哥還記得這個承諾。」柳綾雙聽到這話,高興得不得了。 「這當然囉!我答應過妳的就一定會做到。」 「嘻嘻。」 兄妹兩一搭一唱,開心得很。不過剩下的兩人可就尷尬了,御孤風、柳月霓妳望著我,我望著你,不知所措。 御孤風方面,一想到同騎一匹馬,生死難料的感覺就讓他渾身發抖,誰知道下一刻她會想出什麼鬼點子整自己,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因此他猶豫著要不要上馬。 而柳月霓方面,從她泛紅的臉頰看來,上不上馬這個問題,應該是很清楚了。 四人兩馬,在一方興高采烈,一方愁眉苦臉的情況下出發了。目的地是北方*母王族的領地,*紫微門。 *母王族,北方的帝制國家,上到皇帝一脈,下到民間政府重要人士,全都是由女子來擔任。 *紫微門,北方最大的門派。採學院制,每年招收上萬學生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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