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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曆五0六四年,開元王朝首都北部,聳立一座標高五千公尺的喀拉巴姆山。此山向來為不少好武之人修練之地,由於地勢之故,喀拉巴姆山從山腳到山頂,有著三種氣候型態。 山腳氣候溫暖,芳草如茵,綠蔭森林,許多嚮往大自然的人,常遊於此地,是為綠。山腰涼爽舒適,秋楓葉意,景物的交替有如曇花一現,稍縱即逝,是為黃。山頂寒冷徹骨,白雪藹藹,環境嚴峻,是為白。 由於一年四季喀拉巴姆山都保持著相同的美麗景色,遠遠看去綠、黃、白三色排列的井然有序,當地將之取名為「色顏山」。 多麼美的山名,多麼美好的景色,而現在山腳處現在正被兩個稚齡孩童當作他們的遊戲地點。 「別跑!」 「來追我啊,笨妹妹。」 一片翠綠森林中,兩個七歲的孩子,靠著垂掛樹間的枯藤擺盪,玩著追逐的遊戲。 「臭哥哥,你別跑!」落後的是一個小女孩,淺褐色的長髮隨風向後飄飛,稚氣的臉蛋透著蘋果般的嫣紅。 「我當鬼耶,不跑難道乖乖站著給你抓嗎?笨∼蛋!」前頭是一個小男孩,一頭簡勁有力的黑色短髮。 「剛才玩躲貓貓我明明就發現你了,是你賴皮!」 「賴皮又怎樣?等妳抓到我再說吧。」男孩一邊回過頭來做了個令人生氣的鬼臉,身體還不忘閃躲前方不斷接踵而來的高聳樹木。 「臭哥哥!我生氣了!」小女孩身在空中,左手緊抓著樹藤,右手猛然凝聚一顆燃燒的火球。 「爆炎彈!」隨著晃動,她看準時機丟出,燒燙火球劃開空氣,化作一支火箭般筆直朝小男孩飛去。 「嘿!來得好!」火箭來勢猛烈,小男孩將左手作盾,硬生生將火球擋住,無視於手掌心隱隱冒出的白煙,接著右手併掌成刀,舉起、切下! 「沒用的啦,妳在想什麼我都知道,笨妹妹。」 「是嗎?」小女孩突然出現在身邊,嘻嘻一笑,令小男孩嚇了一跳。而且他也忘了,剛才雙手都用在阻擋火球,現在他是整個人毫無設防的停留在空中。 「不會吧……」於是在小男孩的眼中,出現了一條腿朝他踢過來。 天好藍啊,雲好白啊,這草皮還真是舒服啊…… 「嘻嘻,臭哥哥,換你當鬼囉。」 躺在草地上,小男孩滿臉哀怨地看著上頭那個滿臉笑意的小女孩。 「不玩了啦,累死人了!」 「不行啦,不行啦,人家還想繼續玩。」小女孩手拉著他,不斷狂搖著。 小男孩索性閉上眼睛,裝死不理他,直到忍不住小女孩的苦苦哀求。 「你還想玩?」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麼,狡詐的笑了笑。 「嗯!」小女孩天真的點點頭。 「那好……這下換你當鬼!」小男孩手在小女孩身上拍了一下,隨即跳上了樹枝上,裝著鬼臉。 「啊!你又騙人,臭哥哥!」小女孩怒靨生紅,順手丟出一顆爆炎彈。 「碰!」這次小男孩完全沒有防備,只見火球在碰到小男孩的一瞬間爆炸開花,「唉唷!」慘叫一聲,半徑五公尺內吹起了一陣強烈的風暴,周圍許多樹木紛紛遭受波及,攔腰折斷。 強烈的爆炸不影響小男孩的身法,他從空中翻轉三圈落在草地上,拍了拍身上被燒毀衣物的餘灰,再度擺出遊玩(戰鬥?)姿態。 「風訣,三者分化!」小男孩手指間快速變化,一瞬間完成了三種手勢。 「看招。」只見小男孩一分為三,三個人影同時攻上前去。 「唔……你好賤,三個人欺負我一個。」三人聯手,小女孩被攻得左右支絀,一閃神,已經被三人所壓制住。 成功壓制住小女孩,小男孩的身影再度合而為一,坐在小女孩的背上。 小女孩用小手推著小男孩,叫道:「走開,你好重!」 小男孩道:「你先說投降我才離開。」 「我才不要!」 「是嗎?」小男孩頑皮地衝著小女孩笑了笑,笑得小女孩心裡一陣發麻。 「你想幹什麼……你……哈哈……不準…搔癢……」 「快說投降。」知道小女孩怕癢,小男孩在他身上不住亂點,一下胳肢窩、一下肚皮,搞得小女孩亂笑一氣。 「快、快住手……你再不住手,我、我就……」 「嗯?」不知大禍臨頭,小男孩還傻傻的應了一聲。 「暴炎!」 小男孩心中大喊「糟糕!」,剛跳開一步,濃烈的焚風帶著火焰就吞沒了他。緊急時刻,小男孩趕緊雙手交護胸前,任由暴風掃過他的身軀。 「碰嘎!」景象變得怵目驚心,大火過境,現場一片狼籍,半徑五十公尺內全部被燒毀,寸草不生,尤其是樹木可倒楣了,變成了一整片燃燒殆盡的樹灰。 小男孩檢視一下衣服,破破爛爛,大半部都化成了黑灰,他輕輕一拍,整件衣服差點成了空氣中的塵埃。唉呀,弄得這麼髒,等等定又要挨罵了。 「妳犯規!爸爸明明說過不能用二階法術的,妳還用!」 小女孩壓根沒想到這麼多,只知道剛才是下意識用出來的,現在回頭看看四周圍,滿目瘡痍。 她吐吐舌頭,歉然道:「對不起嘛,我忘了。」 小男孩一臉快昏倒道:「忘了!?妳知不知道,等等要是老爸趕來,我們倆個鐵定挨罵。」 「哼!我才不管,反正到時候老爸一定怪你。」 「唔、哪有這樣的,妹妹啊…你沒聽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我沒聽見。」只見可愛的妹妹偏過頭裝死,這小男孩心裡是又氣又無奈。 好吧,既然妳見死不救,就怪不得我這做哥哥的了。他一轉眼興起了逃跑的念頭,心想:「趁老爸還沒來,我看我先跑再說,把爛攤子留給妹妹去收拾。」 正當小男孩轉頭想離開肇事現場時,身後一道惡魔的呼喚聲響起。 「飛兒……」 「跑!」小男孩迅如奔箭,一拔腿就衝了出去,可惜還來不及逃跑,惡魔之手已經活生生將他的頸子逮住了。 「我說飛兒啊,你想去哪啊?」 來者與小男孩有著同樣烏黑的頭髮,束成一捆綁在身後,年輕俊逸的臉孔帶著陰沉的笑,身穿白衣布袍,模樣好不瀟灑,只是在他看來,怎麼樣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看到這張臉。 事蹟敗漏,現在想跑也跑不了,他只好尷尬的笑著。 「我去散散步,一會就回來。先說好,我什麼都沒做唷。」 男子望著自己的兒子,嘆道:「老爸又沒說是你做的,幹嘛不打自招……波及這麼大的範圍,雙兒!」 小女孩一聲不吭地走到她爸爸的面前,什麼話都還沒開始說就眼淚欲滴,委屈道:「都是哥哥啦!誰叫他欺負我,我一時忍不住才……哇!」 「慘……妹妹這招一哭二鬧三撒嬌百試百靈,今晚我的屁股一定又要開花了。」小男孩心中無力的吶喊著。 男子蹲下身來,摸摸小女孩柔順動人的秀髮,語氣溫柔道:「雙兒,爸爸不是在怪妳,只是妳還沒擁有屬於自己的魂獸,勉強用出二階法術,會傷害到自己身體的。」 「記住,下次不要再這麼做了。」 「嗯!」聽完爸爸的告誡,小女孩用力點了點頭,躲到父親身後,接下來就等著看好戲囉。 男子道:「飛兒,想走哪去啊?」 「沒、沒,我哪裡都沒去……」好不容易掙脫束縛,小男孩才剛緩緩踏出幾步,一聲叫喚,嚇得他整個人又回過頭來。 男子開始以管家婆的口氣碎碎唸了起來:「我說過幾遍了,玩歸玩,可別玩得太過火,你看看這裡變成什麼樣了?這裡的一草一木可都是前人辛苦種植而來的,現在可好,倒了一大片!要是你老媽在天上看到你這樣不尊重生命,一定會很生氣的。」 傷心之餘,看到始作俑者反而躲在爸爸的身後做鬼臉,小男孩不禁怒從中來。心想:「臭妹妹,這邊明明就是她搞出來的,怎麼反而變成罵我,不公平啦。我待會一定要好好整她。」 突然間,一個爆栗敲在他頭上,男子警告道:「才剛說你又想欺負妹妹了!」 心中想的話不自覺脫口而出:「怎麼我想什麼老爸你都知道?」 想當然爾,男子再度賞了一個爆栗,這次力道加重了三分,敲得御飛滿場亂叫亂跳。 「跟妹妹把這裡整理整理就趕快回家,老爸帶了兩個魂獸卵回來,今晚打算讓你們倆舉行認主儀式。」 「喔……」小男孩、小女孩心不甘情不願地答道。 等到男子走後,兩個人對看一眼,狡猾地笑了笑, 「妹妹,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這麼做比較好耶……」心中有個共同認知後,只見兩人腳底抹油,一聲不響地開溜大吉,餘下滿山遍野的灰燼。 夕陽西下,末日餘暉照映在景襄城高聳的城牆之上,顯得閃閃發亮,號稱千古不倒的堅固堡壘,不僅是聳立在吞雲大陸上,更樹立了每個居民心目中的永遠堅石。 熱鬧的景襄城,大家忙了一整天,各家各戶忙著關門收舖,不管是路邊賣糖葫蘆的,還是地上擺地攤銷售首飾的,大伙全都輕鬆地收拾著,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夜晚。此時街上來往的人群之中傳來一陣騷動。 「王叔、李嬸,忙著收攤阿。」 「陳婆婆,今天的布匹賣得怎樣?」 「喂!牛哥,你卸貨小心點啊,差點砸到我的腳。」 「喔,抱歉啊。」一臉憨厚的大牛不好意思道。 故事的主角,也就是之前的小男孩,御飛,現在正忙著穿梭於大街小巷打著招呼,而他的妹妹柳綾雙,一反常態,一副羞答答的模樣,緊跟在自己的哥哥後面。 眾人的眼光,讓她感覺到不知所措,柳綾雙拉拉御飛的衣角,很小聲的道:「哥,趕快回家了啦!爸一定等我們很久了。」 「沒關係啦,我們難得出來一趟,那是……嘿!劉大哥!」御飛叫喚著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男子。 「唔?誰在叫我?」男子轉過身來,眼神半睡半醒,四處張望。 看了半天,什麼人都沒有嘛!男子摸摸頭,自言自語道:「真怪,大白天也能聽到鬼叫?」 「劉哥,下面啦!」聲音從下面傳來,正想低頭一看。 御飛蹲下身,一招「千年殺!」,雙手合併,伸出中指,向上一戳。 「哇!」立刻讓這名男子手捧著屁股,來來回回四處奔跑,街上行人紛紛停下來看看發生什麼回事,等到男子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每個人又當作沒事,各自作各自的事情。 而這場騷動的始作俑者,正好整以暇,臉帶笑意的觀看著這場鬧劇。 「御飛,又是你!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男子口氣嚴厲指責御飛,然而患處的隱隱作痛,讓他身體不由自主的扭動著,打破了該有的嚴肅氣氛。 御飛看著男子臉龐揪成一團,知道這次做的有些過分,於是趕緊祭出最佳擋箭牌,將身後的妹妹一把拉到前面來,笑道:「別生氣嘛,這是我的妹妹,柳綾雙。」 接著又指了指男子,道:「妳看到的這位是劉學良,劉大哥。」 柳綾雙低著頭,結結巴巴道:「劉……劉大哥好!」 劉學良勉強的笑著,手卻直捂著那羞人的地方,道:「妳好……不要低著頭嘛,漂亮的小姑娘是不應該怕生的唷。」 柳綾雙依言抬起頭來,眼神上下飄移,順便打量起眼前這位劉大哥來。 身著藍色儒衣的劉學良,看起來年約三十出頭,手執白扇,十足書生模樣,稍嫌瘦弱,臉孔還算清秀,只是兩隻眼睛半瞇半睜,衣服上有著許多縫補的痕跡,多了種糊塗加邋蹋的感覺。 身為御家人,總是會習慣性的打量別人,真不知道是天性還是環境使然,柳綾雙不禁為自己的這個習慣感到悲哀。 御飛這時問道:「劉大哥,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沒記錯的話!你不是在皇宮內負責教書的嗎?」 劉學良面有難色,道:「說來話長,改天在跟你解釋。」 「說嘛!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快說唷!」御飛猛搖著劉學良的手,看來不問出個結果是不會罷休了。 「這……嗯?你怎麼又在這裡溜達,你爸爸怎麼準你出門的?」劉學良話題一轉,又將事情扯回去了。 一句話勾起了兩個人的記憶,看看時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御飛驚覺道:「糟了!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妹妹,快!我們趕快回家,不然等等又要挨罵了!」 「再見,劉大哥,下次見面我們再玩吧!」拉起妹妹的手直奔回家,臨走前,御飛還不忘跟劉學良打招呼。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劉學良搖頭苦笑道:「再見嗎?等你活得下來再說吧。」說完,逕自走向了北門。 黑幕籠罩大地,黃昏的少許餘暉渲染在天空的末端,蝙蝠成群,嘰嘰吱吱飛旋於夜空中。御飛、柳綾雙兩人手拉手奔跑著,目的地是景襄城西南方他們的家。路上的許多店舖早已關門休息,只有路旁的燈籠依然垂掛著。 「跑快點,就快到家了。」御飛一邊催促,一手還不忘拉著妹妹,以免她跟不上。 柳綾雙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著,專供術法的他,體力沒哥哥御飛那麼好。跑著跑著,兩人來到一處大草原。漆黑的夜晚,少了昏暗的路燈,取而代之的是朦朧的月光,大片草叢受晚風的吹拂而窸窣作響、嘈雜的蟲鳴,與適才磚造屋子、瓦造地板的無聲無息形成強烈的對比。 兩人當然還在城中,這裡是景襄城中較為偏僻的角落,不同於城中繁華之處,此地人煙稀少,僅有幾戶人家居住,地方年久失修,雜草的生長特別旺盛,長期的風吹日曬,導致成了今天這幅模樣。 草原盡頭,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座美輪美奐的庭園式建築,白色圍牆,紅色鐵門,顯得雍容華貴卻又不落俗套。門匾上簡潔有力刻著御府兩個大字,筆劃神采飛揚。 「終於到了。」 柳綾雙氣喘吁吁的坐在石階上略作休息,體力還很充足的御飛,走到門前,雙手向前推,率先打開了紅色大門。大門慢慢被推開,一眼望去,突然出現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頭子,手提著燈籠,模樣陰森。 「少爺……你回來啦……」低沉帶著滄桑沙啞的聲音從門的一側傳了出來。 「鬼啊!」御飛被開門的人嚇得三步併作兩步退,摔倒在地。 老者看到御飛跌倒,趕忙過去將他扶起,道:「少爺,我是忠伯啊。」 「忠、忠伯?」御飛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柳綾雙聽到哥哥的尖叫聲,趕緊進門查看,然而已經不知道上演過多少次的一幕,讓她啞然失笑,道:「爺爺!早跟你說過了,晚上的時候把家裡門口弄亮一點,你就是不聽,你看哥哥又被你嚇到了!」 御飛不甘被嚇,也附和著道:「對啊!要多來個幾次,我的小命都沒了。」 忠伯的神情依舊故我,只是提醒著兩人,用著詭異的聲音低聲說道:「不好意思,忠伯老了,記性比起年輕時差多了……」提著燈籠,忠伯又慢步走回裡頭。 忽然想起一件事,忠伯這又回頭道:「差點忘了……老爺跟他的朋友已經在院子裡等少爺跟小姐很久了,你們快去吧。」說完,忠伯提著燈籠往裡頭走去。 「膽小鬼!還坐在地上,快走了啦!」瞧著忠伯慢慢走進去,這次換成柳綾雙拉著她那還軟著腳的哥哥,呵呵笑著走了進去。 清風徐徐吹拂而來,給這夏日夜晚帶來涼爽舒適的感覺,走進了庭院裡,只見地上整齊有序舖著一塊塊供人行走的石板,兩旁的燈柱彷彿站衛兵似的,沿著石板道路兩面排開。旁邊的草叢中種著清一色的夜螢花,人說數大便是美,一到晚上,在昏黃月色的映襯下,放眼望去,庭院盡是泛著微弱淺綠色螢光的夜螢花,美麗得不禁讓人目眩神迷 在夜螢花的裝飾下,石板路有如一條星光大道,路的盡頭直達院子裡一座涼亭,裡邊著兩個人對立而坐,只見桌上擺放著茶具,兩人悠閒的對談著。 「老爸,我們回來囉。」御飛打過招呼,隨手就拿起其中一個茶杯灌了起來。 正在品茗好茶的御孤風,放下手上茶杯,低聲罵道:「規矩好一點!客人在這,先問聲好再喝。」 客人微笑阻止道:「不要緊,小孩子嘛,隨性就好,何必在意什麼規矩。」 御飛邊喝邊說道:「對啊!還是這位大叔明理。」御飛低著頭,一雙眼斜盯著客人看,問道:「大叔,你是什麼人啊?」 客人自我介紹道:「小兄弟你好,我叫孫越。」 御飛好動的個性一眼就覺得這個孫越是個無趣之人,他話題一轉道:「老爸,獸卵在哪。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們看。」 孫越一聽,來了興致,緩聲問道:「喔?我想問一下,兩個孩子幾歲了?」 御孤風答道:「七歲。」 孫越驚訝道:「才七歲。不會太早了嗎?」 一般人大多十二歲才與魂獸訂定契約,因為在這年紀,肉體、精神方面剛好足夠負擔魂獸對能量的需求。另外在十二歲這個年紀,對外界的敏感度與接受度都達到高峰期,可趁此期間培養魂獸與主人間的默契。 御孤風搖搖手說道:「不要緊,我給他們的只是獸卵,不會給他們造成太大壓力。」 孫越釋然般笑道:「原來如此。」 御孤風在獸卵部分並沒做太多說明,只是簡略的帶過,很明顯地,他對這眼前不請自來的客人也是充滿戒心。 孫越又問道:「聽說御兄的獸卵可是託人從西亞大陸帶回,可否讓在下見識。」 「越兄消息知道得可真快,想不到今天獸卵剛到,就已聞道而來。想必是對獸卵有極大的興趣。」御孤風一邊打趣道,一邊試探他的反應。這事知道的人不多,除非是有心人特意探知,否則……。 御孤風原不打算讓其他人明白這兩顆獸卵的秘密,豈知一向識得大體的兒子竟在此時猛搖著御孤風手,撒嬌道:「老爸,讓我們看看嘛。」 「這……」 若是可以,御孤風並不願在外人面前拿出獸卵,畢竟獸卵這東西在吞雲大陸上屬於罕見的一類,爭著搶奪的人可不少,而他花費不少苦心安排的這兩顆卵獸,更非凡品。 看著御孤風猶豫不決,孫越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他識趣地站起身來,拱手道:「既然御兄不願公開,在下也不好為難,那麼我就先行離開了。」 御孤風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改天在設酒宴招待越兄,請。」 「請。」孫越離開的時候,將一顆黑色珠子彈入了草叢內。 待孫越走罷,柳綾雙這時走到御孤風身旁,抬頭在父親耳邊低聲問道:「爸爸不喜歡那人對吧?」 怎麼連小女兒都看得出他的心思?御孤風奇道:「雙兒怎麼這麼想?」 「那人邪氣好重,周圍的花兒都不喜歡他,雙兒也不喜歡他。」 「哈哈,雙兒說的是。」御孤風將柳綾雙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說道:「不喜歡就不喜歡,爸爸也不想再跟他來往,這次之後,我們就搬到月姨那邊去吧。」 柳綾雙聽到要搬到最疼愛他的月姨那,不禁喜上眉梢,高興道:「一段時間沒看到面了,雙兒好想月姨。」 御孤風抱著女孩,要御飛搬張椅子過來,緊接著開始說明認主儀式的過程。御飛拉來一張石椅一跳就坐在了上頭,開始聽起御孤風的講解。 「要知道,我們亞人類的體內,分別有著代表各自不同的屬性,一般是以五行二系來作為區分,」御孤風比手畫腳開始說明。 「而五行又可分為金、木、水、火、土五大類以及光、暗二系,其中每一種屬性的性質都不相同,所能發揮的威力也全憑使用者本身修練的程度而定,不過大多數人沒辦法完全發揮體內的力量。而魂獸不同,魂獸本身能承受大部分的五行元素力量,進而發揮出百分之百、甚至超越百分之百的功力。」 「……因此,有聰明的人想到,何不利用魂獸來增進本身的功力,這時候就必須用到……」 坐在石椅上與懷中的兩個人同時道:「認主儀式!」 「沒錯。認主儀式是一種讓人類與魂獸心靈契合度達到百分之百的一種儀式。但這種儀式有個缺點,只要接受儀式的魂獸會喪失大部分的神智,換句話說,也就是成為了一半的傀儡。」 柳綾雙摀著嘴張大口道:「好殘忍,等下我跟哥哥難道都要做這種事嗎?」 「我才不要!」御飛也是堅決反對,一顆小腦袋瓜不停搖晃,直喊不要。 「對啊、對啊,要是做這種事,雙兒寧願不要魂獸。」 看著兩個小傢伙心地善良,御孤風心裡感到安慰,他笑著解釋道:「放心,爸爸不會要你們做那種事,爸爸之所以帶獸卵而不帶魂獸回來,就是讓你們進行比認主儀式更高一階的儀式『共生』。」 「共生?」 利用黑色珠子在遠處偷聽的孫越,也是第一次聽到。 「對,共生,這是上個月你們的月姨傳給我的一種新型的儀式。共生儀式的功效沒認主儀式來的快速,且進行過共生儀式的魂獸,反叛主人的可能性大增。」 兩個小孩歪著頭,不解地看著御孤風。既然這種儀式不好,要他們學幹嗎? 御飛會意地道:「你先不要發問,讓爸爸說完。」 其實共生儀式也有認主儀式所遠遠不及的好處。舉例來說,共生儀式可以保留魂獸的意識,這點雖然看來沒什麼。但經過時間證明,魂獸的腦部在某些地方是人類所遠遠比不上的,只要懂得去運用,可以發揮出魂獸百分之百的力量。 「所以……」御孤風手指往空中一劃,神氣道:「經過我跟你們月姨的研究,發覺從獸卵的階段開始培養起最好。因為這種卵生動物會將第一眼看到的生物當作是父母,試問天底下誰會去背叛自己的父母呢?」 「既然如此,老爸快把獸卵拿出來,我想要快點有小孩。」御飛伸出雙手急切道。 「我也要。」柳綾雙也伸出一隻小手,像極了要糖吃的小孩。 「你們還真沒良心,爸爸講得這麼辛苦,連一句讚美的話都沒有。好歹、也奉上一杯茶幫我解解渴,或是幫我槌搥背什麼的……」御孤風說完,還煞有其事的彎腰呻吟著。 「老爸!」兩個小孩嘟著嘴齊聲喊道。 「我開玩笑的。來、伸出手來,接好喔。」說罷,御孤風在兩人手上各放了一顆獸卵。 兩兄妹仔細研究起來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獸卵。獸卵上面佈滿了許多天然而成的細密紋路,閃著奇異的光芒,御飛手上的是紫色光,而柳綾雙手中的是藍色光。 御飛發覺到兩個獸卵除了大小相同外,在顏色上有很大的差異。他問父親道:「怎麼獸卵還有顏色?」 御孤風解釋道:「這是獸卵本身所含的屬性,你跟妹妹也有。」 「我們也有?怎麼瞧?」 御孤風拿出一塊巴掌大的六角形透明水晶,說道:「將手放在上面,你跟妹妹就可以知道你們是什麼屬性了。」 御飛一向是急性子,搶道:「我先來,我先來。」 當御孤風將水晶交給他時,御風就忙不迭地將兩手緊握水晶,豈知過了許久,水晶竟一動也不動,這時御飛皺眉道:「怎麼沒反應?」 御孤風微笑道:「別急,等會就出來了。」 只見原本透明無色的水晶有了反應,一道細不可察的紫光煞那間閃過,有如白駒過隙,一閃即逝。接下來幾秒,水晶變得如同先前一般毫無動靜。 「有了、有了!哇!」看著水晶發出的光芒,御飛兩兄妹同時發出了驚嘆聲。 只是過了半晌,一切再度趨於平靜。 「只有這樣啊……」當御飛心灰意冷時,這時候,突然一道強大的紫光從水晶內射出,衝開雲霄,直達天際。 潛伏在御府外的孫越,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衝天神光,心中不安的感覺不住加重。因為看到紫光的一剎那,他竟不自覺的想要臣服其下,要不是早在皇帝身邊待久了,恐怕他早就對起這道紫光膜拜了。 御孤風也料想不到水晶會起這麼大的反應,趕緊停止了水晶的運作,轉眼間四周圍又恢復了平靜。 御飛目瞪口呆地看著水晶,愣了好一會,才問道:「老爸,這…這是怎麼回事?」 到這地步,御孤風也不再隱瞞,當下就告訴兒子所有的真相。御飛是擁有帝王之相的紫微星辰,是所有星辰人的領袖,早晚會統一吞雲大陸。 御飛一聽,臉色屆時沉重起來,生性開朗的他,只想開開心心地過日子,長大後跟著爸爸,帶著妹妹一起去遊山玩水,吃盡天下美食,對他而言,人生這樣就足夠了。 「打死我也不要當什麼皇帝。」御飛急忙道。 只是命運不由人,誰也說不得。 一旁乖巧的柳綾雙感到氣氛不太好,轉個話題急忙問道:「爸爸你還沒說,哥哥是什麼屬性的?」 御孤風看了她一眼,一掃陰霾表情,開口笑道:「紫色並不代表任何一種屬性,它可以歸類為『無』,脫出了五行之外。實際上,爸爸也不了解『無』的力量。」 見御飛依舊沉默沒反應,柳綾雙不安地拿起了水晶。只是有了前例後,兩個孩子此刻都安靜地等待變化,就在這時,同樣是極為驚人的反應發生了!平靜的水晶在剎那間激射出刺眼的金色光亮,接續在金色後,光芒轉眼間又變作粉綠。 想不到一個人會同時擁有兩種屬性,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面,因為光芒顏色的轉換還在持續進行著。 巴掌大的透明水晶,突然像是活了起來,五色彩光高興地在水晶內跳躍,反反覆覆,顏色彼此之間像是有著默契,依循著一定的規律流轉,卻又不會互相干擾,雖不如御飛的紫光,壓迫感十足,金黃、亮綠、深藍、火紅、暗褐表現出的柔和與協調感,尤其深深地讓人感到溫暖。 「想不到傳說中的五彩天女竟會出現在這,相隔三千年才會出現一人,上一任的五彩天女正是開元王朝創始者夏空徹的第一任夫人,也就是第一任皇后鏡殷殷。」遠處偷窺的孫越一臉貪婪地望著柳綾雙。 五彩天女能掌握五行中任一元素的訣竅,在她手裡,五行元素在相生相剋的原理下,能將威力發揮致原來的十倍、百倍。 當初夏空徹就是憑藉著鏡殷殷的一手好功夫以其知人善任的眼光,空手開創了開元王朝。 如今五彩天女還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怎不叫他興奮,要是能好好利用她,當上皇帝就不是空口白夢了。孫越這時候又怎麼想的到,他的一個想法,將徹底改變眾人的命運。 忽聞草叢傳來窸窣聲,「什麼人!」御孤風大叫。 只見微弱月光下,一個瘦弱的身影,踩著蓮花步,慢慢地自黑暗中現身。 「是我。」,一道溫柔的女聲,引起御孤風瞠目結舌的注視。 兩個孩子從父親臉上看到的表情,便知來者是誰。
*蔚藍的的赤道陸塊中,除了位中的稱為吞雲大陸外,其他依地理位置分別稱東歐、西亞、南奧、北荒四塊大陸。五塊大陸間相隔一彎海峽,必須憑藉渡船來互通有無,由於距離遙遠,外來的貨物價錢總是特別高昂。加上稀有的魂獸所生下的卵從外大陸運來,價錢之高就不在話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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