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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嗄…」 帶著浸重的呼吸,我看著眼前這瘋狂的殺人犯,我不敢造次。只是用極其懼怕的眼神看著他,相反地,他卻是用一雙嗜殺的眼睛盯著我,仿佛我會逃走似的。我雙腳只是慢慢地後退,但總是提不起氣力拔足逃走。 他那起棱角的臉孔,和瘦削的身形,雖說光線十分不足,但仍可依稀看得出在庸懶瘋狂的外表下是一張曾經俊俏的臉。 這人笑著說:「小朋友,你知道嗎?像你這麼有種的小孩是很稀有的,明明恐懼,卻是裝出一副大無畏的表情。要逃嗎?就試試吧。」 他的語氣說得輕鬆,但我知這可不是在唬人,他正在消磨我的意志。 可恨的是,我不是不想逃,只是,逃不了。 他往前踏進一步,說:「走吧!留下身上所有吃的東西,之後便走。我突然沒有這心情去殺你呢!」 說罷,連眼中的戾氣也沒有了。 這是一個奇異的改變,他並沒有在外表上變得和藹,但是之前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在轉眼間完全消去。我對突如其來的轉變有一點無所適從,一直呆在原地,征征地看著他。 「怎麼啦!你也是想嘗試死亡的滋味嗎?若是如此,我倒可以認真地幫助你。不是的話就放下身上所有可以罷進口裡的東西然後滾蛋!」說完,他身體抖了一下,倒吸一口氣,一滴豆大的汗珠由額角掉下。 痛苦的掙扎了一下,這男人把手中的針筒插入手臂,把裡面的粉紅色藥劑注射進去 我把身上的兩個面包拿出來放在地上踢給他,看到他享受的樣子,心中的討論厭之感油然而起。 「還有一個呢?」他看見兩個面包後問。 「吃了!」我說。 「嘿哈!吃了?你才進了遊戲兩小時。你不是這麼餓吧?」他用一個很亢奮的語氣逼問我。 情急智生,我即場想了一個謊言:「我…不知道原來連食物也配給…」 「走吧!」他說。「下次見面,這針筒就是插在你身上了!嘿嘿!」 拿起電筒,再次靠著牆壁離開。 驚魂稍定,我雙腿無力的一屈,整個人坐在地上。呆滯的看著天花,除了被電筒照射著的地方,其他地方漆黑一片。坐著的時候,我再次感受這遊戲的真實感,微塵因我坐下時揚起,牆壁傳來的冰冷感,甚或是空氣不流通造成的局促感,一切都因為我無助的心情而變得切身感受得到。 我想起了剛才的情景,不論是在氣勢上還是實力上都遠遜於人,也許,我開始知道遊戲的規則是甚麼了。 休息了一會,由於食物問題變得更緊張,我也要加快我的摸索了。 我站起來,繼續前進。一直走,一直保持警覺,只要聽到一點聲音便停下來,直到我認為安全為止。因此,只是走過一條十個房間的走廊,已用了大約十分鐘。 面前是一條樓梯,可以往上走,也可以往下走。我的直覺告訴我,往下走會比較安全。說起來有點奇怪,明明這遊戲有三十人玩,怎麼到現在都只是碰見兩個人呢?我在二樓,往下一層走碰到敵人的機會遠比往上走來得低。 我往下走,一直轉,轉到了地下,黑暗不再,反而燈火通明。 地下是一個大堂,和接待處。我走過去接待處對看更說:「請問…」 「甚麼事呀?先生!」他用一個極之惡劣的語氣問我。 「我想問這大廈有多少層呢?」知道他是NPC,我的語氣也用不著太禮貌。 「不知道!」 「騙人!你是看更,怎可能不知道呀!」我生氣地說。 「我喜歡說不知道呀!你奈我甚麼何?」他囂張地說。 「你…」 「怎麼啦?生氣嗎?來殺死我吧!我求你殺死我吧!哈哈!」 我看著他,我不得不佩服設計人員的本領,這管理員的設計正是想挑釁玩家出手,從而把獎金降低。我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是四處張望。赫然發現了一張火警逃走路線圖。 我問他:「請問…你可以把那張路線圖給我嗎?」 他說:「你可以把你娘親給我嗎?哈哈!」 我忍了下來,說:「那如果我想買呢?」 「買?開個價出來吧!」 我心下盤算著,說:「我勝出獎金的十個巴仙。」 「哈哈!聰明!好!就給你吧!」 他說我聰明,因為我知道低於這價錢,他不會賣給我;高於這價錢,我不會買,也許這是讀經濟學的人也會知道的所謂均衡點(Equilibrium)。 拿了過後,我轉過頭去,準備離開。 他問:「如果我堅持不賣你會如何?」 我冷靜地說:「你不會的,因為你明知這筆錢只有兩個用處,一是用來殺你,一是用來買圖,我出價,只是因為我不想殺人,不代表我不懂。」 我並不驚訝於自己為何說出這話,因為自從見過那針筒狂人後,我知道,玩這遊戲,不是鬥殺人,而是鬥不被人殺。要生存,就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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