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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預官放榜了,阿正和陳斯文雙雙考上了政戰預官,班上的男生幾家歡樂幾家愁,沒考上的就準備當大頭兵。緊接著就是畢業考試,大家盡全力準備,只有少數幾位學分未修完不能畢業,至少還要留一年,吳宜拓就是其中之一。 畢業典禮當天,驪歌輕唱,鳳凰花開,太陽公公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校園裡洋溢著一片熱鬧的景象,同學們的家長開始進入校園參加自已孩子的畢業典禮,熱情的學弟妹紛紛獻花,並拍照合影留念。 阿正家裡路途搖遠,他怕家人一路搭車當日往返太過於勞累,所以請家人不必在意沒來參加畢典禮。林麗薇的父母親原本計劃畢業典禮當天一大早從高雄開車北上,但前一晚她母親突然身體不適送醫院,她父親來電表示下午才會隻身前來,順便帶林麗薇回高雄。 早上畢業典禮結束後,中午阿正還須到加油站做最後一天的工讀,直到下午四點才結束。時間越接近下班他的心裡越緊張,因為林麗薇的父親要帶她回家,而她希望阿正和她父親能見上一面。阿正惦記著:林麗薇的父親見了他,對他第一印象不知如何?正想得入神時,一輛BMW的汽車緩緩駛進加油站,阿正幫忙打開油箱蓋,插入油槍,開始加油,他一心繫著等一下和林麗薇父親見面該說什麼?一時加完油,抽出油槍時失神地將油滴在車子加油口附近的鋼板上,客人很不客氣地罵了阿正:「年輕人做事這麼不小心,叫你賠哦!」 「對不起!對不起!」阿正道歉連連,馬下拿著抹布擦淨,客人不高興地付了錢開車離去。 下午四點一到,阿正騎著腳踏車離開加油站,急速騎往林麗薇的住處,他用力踩著腳踏車急急忙忙地趕到,這時林麗薇已將東西搬上車,在門口等待。林麗薇拉著他和父親見面,她的父親站在車子旁邊雙手環胸,阿正走近一看,這不是剛剛那輛加油的BMW嗎?這時他全身發熱,額頭冒汗,慌慌張張地彎腰鞠躬叫了一聲:「伯父好!」 林麗薇的父親瞪大眼睛從頭自腳瞥了阿正幾眼,嘴巴微開:「嗯!」了一聲轉頭面向自己的女兒,聲音低沉地說:「該走了。」說完逕自上車發動車子。 林麗薇似乎不太敢違背父親的意思,眼神含情脈脈地看著阿正,依依不捨地打開車門,上車前解釋道:「我媽媽還在醫院,我們要趕快回去看她。」說完上車後關上車門。車子緩緩移動,她搖下車窗高喊著:「大正再見!我會打電話給你。」 阿正的腳緩慢地追在車子後面頻頻揮手高喊著「麗薇再見!」直到車子轉彎從他的眼裡消失為止。 他站在馬路中央,心裡有些沮喪,心想好不容易有機會和麗薇的父親見面,結果似乎有些尷尬,但回想過來可能是他們急著回去看麗薇的母親的關係吧! 和林麗薇道別後,阿正騎著腳踏車回寢室也開始收拾行李,比較厚重或體型較大的東西,都已經在前幾天就郵寄回家了,只剩下一些簡單的行囊。隔天,自己搭車回麻竹坑了。 在家裡,除了等待當兵外,阿正每天幫忙父親整理果園,有時也和阿公到東勢賣菜,當然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要和林麗薇通電話。囿於怕電話費成為家人的負擔,每次講話都很簡短,但都依依不捨地掛下電話的聽筒。 軍中的入伍召集令已經由村幹事送至家中,再過十天就要入伍了。阿正想在入伍前再見一見林麗薇,他們倆約在高雄火車站前見面,阿正搭最早班的車子離開麻竹坑往台中前進,在台中轉搭火車前往高雄。兩人已經有一小段時間沒見面了,俗話說:「小別勝新歡」一下車林麗薇馬上抱著他,兩人非常親密的樣子,讓人看了非常羨慕。 林麗薇帶著阿正一遊高雄,在高雄阿正很想到林麗薇的家裡再拜訪她父母,但她表示還不要太急,等當完兵後再拜訪。阿正心想:也好,因為麗薇的父親看起來很嚴肅,讓人有些望而生畏,等他當完兵,找到好工作時再正式拜會好了。 這一天兩人遊歷了愛河、澄清湖,一直到很晚才搭車回台中。回到台中已經是深夜,沒有車子回麻竹坑,只好在台中火車站附近閒逛。深夜的火車站燈火通明猶如白晝,車輛來來往往熱鬧異常,尤其夜間往台北的人數眾多,野雞車司機在火車站內吆喝著:「台北!台北!」招覽客人。在這眾多陌生旅客當中,阿正顯得有些孤獨。他覺得窮極無聊,只好在火車站附近到處走走逛逛,順便欣賞天空的繁星點點和皎潔的明月。閒逛之際心想快要入軍中服役了,不知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來台中?也不知道當兵會分發到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才能和麗薇再見面?走著走著無所適事地消磨時間,這時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太陽冉冉升起,阿正搭著最早班的車子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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