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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寫實】--【正道不行 】-- 作者:皓果 |
| 第二章高中時期_五 |
高中生正值青春期，很多學生對異姓非常感興趣，阿正當然也不例外，但他心中早有所屬。到台中也已經三個月了，小鈺還是音訊全無，阿正每次寫信回家時都會問及家人是否有小鈺的來信，但希望總是落空。他常常趁著李木華不在或睡覺時拿出小學畢業紀念冊，看看日夜思念的小鈺。
有一星期六，學校只上半天課，下午陳順仁提議到台中公園划船，阿正一聽到台中公園，馬上想起以前小鈺曾來信提過，所以非常感興趣，也想跟他們一起去，陳順仁一聽揶揄道：「怎麼，乖乖牌想開了，想跟我們去玩了。」
「少囉嗦！我只是沒去過台中公園，好奇而已。」阿正不想解釋太多。
「只是跟你開玩笑而已，走吧！」
出發前李木華挪正他那黑框眼鏡問：「怎麼去？」
「走路去好了，當初我到台中時在火車站買了一份台中市的街道圖，我知道怎麼走。大家一面走一面看看台中市區有什麼新鮮好玩的。」劉南生提議。
出發前，陳順仁換了一套時髦大領藍色襯衫和一條緊身的ＡＢ褲，看起來非常新潮。劉南生和李木華則著一身普通便服，阿正則還是穿著學生服，陳順仁好奇：「怎麼不換便服？你以為我們的校服很好看哦！」
「我沒有便服。」阿正冷冷地回答，三人相覷無語，陳順仁逐移動腳步，四個人走出宿舍往台中公園的方向出發。
他們途經英才路，大雅路，最後拐入公園路。四個人欣賞沿路風景，雖然到台中也已經三個月了，但走在進步的都市街道上，阿正對於路上所有現代化的設備難免有所好奇，尤其是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人工廣告招牌和霓紅燈，這和麻竹坑翠綠的自然景色大相逕庭。
進入台中公園，映入眼簾的是老樹成蔭和花朵扶疏，公園內情侶成雙成對，或手牽手，或摟著腰悠閒地在林木間散步，這景象看了好讓阿正羨慕，而陳順仁、李木華和劉南生三人則目不轉睛地盯看著公園內的美女。
他們來到了湖畔，湖水在太陽下粼粼發光，情侶們宜然自得地在湖上划船，這裡就是小鈺信上所說以後兩人要一起划船談天的小湖，但現在卻只有阿正自己獨站在湖邊看著一對對戀人划著小船在談情說愛，他心中更加思念起小鈺，想著小鈺的模樣，更擔憂著她現在的近況，不知現在她人在那裡，真希望能在這裡和她相遇，想著想著想到發愣。
「喂！乖乖牌，要不要划船，我看你好像失神了，是不是美女太多了看到目瞪口呆？」陳順仁握拳擂了一下阿正的肩膀。
阿正怔了一怔回了神：「划船哦！好啊！」
阿正和李木華同一艘，陳順仁和劉南生划一艘，付了錢，划了一小時後上岸，繼續在公園內散步。陳順仁從口袋掏出一包香煙，遞給李木華、劉南生各一根，三人偎依一起點煙，阿正則不以為然地說：「公然在這裡抽煙，不是太大膽了嗎？」
「誰曉得我們是誰，誰會在意？」陳順仁口刁著煙。
「我在意，因為我穿著校服。」阿正表情嚴肅。
「那你就離我們遠一點。」陳順仁還是刁著香煙，說話時煙從鼻孔和嘴巴竄出。
「……」阿正不知該說什麼，獨自東張西望，欣賞公園內的花朵，看看談情說愛的情侶，心裡還是思念小鈺，忽然公園路入口處走進兩名穿著白色上衣、藍色裙子，理著西瓜頭的高中女生背對阿正走遠，其中一名背影像極了小鈺。阿正心跳加速，兩條腿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陳順仁手指夾著煙，眼睛睜大孤疑地說：「老鼠、馬面，你們看乖乖牌，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失神地往那兩個女生那邊去了，看他平常好像正經八百，原來也是好色一族。」
李木華和劉南生兩人瞪大眼睛看著阿正，陳順仁覺得有趣的說：「不要打擾他，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阿正加快腳步，一直走近那兩位女學生的後面，目光不離她們的背影。兩位女生感覺有人跟在後面，同時轉頭往後望，其中一女生皮膚黝黑，骨架子較粗獷，相貌平平。背影像小鈺的女生面目清秀，眉毛濃密，眼睛明亮，臉型矯小，皮膚白皙，有一點秀氣。雖然與小鈺的秀氣體型十分相像，但五官與小鈺卻大不相同。阿正看了有些失望，只好往回走，陳順仁消遣說：「你是不是中邪了，看見女生就往前衝。」
「沒什麼。」阿正洩氣地回答。
「我看你是悶燒型，孔子說過：『食色性也。』不要太害羞，愛就要勇於表達，悶在心裡會得內傷。」陳順仁戲謔。
「……」阿正心裡有些失望，不想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遠方的花草。
阿正的默不作聲讓陳順仁自覺無趣，一時之間四個人沉默不語地繼續在公園裡閒逛。正覺得無聊之時，陳順仁突然開口：「你們看，前面有一流鶯，在那裏拉客人。」
「在那裏？在那裏？」他們沒見過流鶯，充滿好奇，尤其李木華地推一下黑框眼鏡，心急好奇的眼神。
「就在前面，著黃色套裝的那一位婦人。」陳順仁用手指著不遠處涼亭的旁邊，阿正、劉南生和李木華也瞪大眼睛往前看。
「怎麼可能？那一個婦人都可以當你媽了。」劉南生反駁。
「是啊！對我們來說已經夠老了，但你們注意看在跟她談交易的更老。」陳順仁說。
「大砲，你不要亂講，他們可能的是夫妻在聊天。」阿正正經地表示。
「你沒聽說嗎？公園有很多流鶯在拉客，晚上時公園外也有很多站在街角的牆壁邊拉客，大家說這叫『站壁』。」陳順仁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
「但你要怎麼辨認那一個是流鶯？」李木華再推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眯著眼問。
「年輕的妓女都在旅舍或酒店，年紀大一點的只好到這裡拉客。公園內除了年輕的情人才來這裡談情說愛，中年婦人會來的都是帶著小孩，單獨落單打扮得花枝招展又到處找人搭訕的婦人，大部分都是流鶯。」陳順仁嘴角微微上揚對自已的推論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但其他三人則一臉孤疑地睜大眼看著遠處著黃色套裝的婦人。
陳順仁看他們三人一臉懷疑的表情，開始起鬨：「老鼠，你走過去，問她多少錢，她一定會告訴你，這表示她就是流鶯。」
「如果不是流鶯，豈不是會被揍，你自已為什麼不去？」老鼠反駁。
「你放心，你看她那個樣子，就是流鶯沒錯。我們猜拳，輸的人去問。」陳順仁開始出鬼點子。
「大砲最喜歡亂說，把來這裡的婦人都看成是流鶯，真的很邪惡。」阿正嚴詞厲色地指責。
「你就是乖乖牌，不了解世界的黑暗面。老鼠、馬面我們三個人猜拳，輸的去問。」陳順仁握著拳頭做出猜拳的姿勢。
李木華和劉南生還在猶疑，陳順仁開始用激將法：「怕什麼，膽小鬼，手伸出來。」
三個人就在公園的園道上猜起拳來了，結果陳順仁猜輸，直呼真倒楣。
李木華和劉南生推著陳順仁拚命催促他去問個究竟。陳順仁則挺了挺胸膛，深吸一口氣說：「問就問怕什麼？」
三個人看著陳順仁走近涼亭邊，和穿著黃色套裝的婦人一翻比手劃腳後折返。陳順仁直直走遠像是怕等一下談話被人聽到，他們三人則緊跟在後，老鼠按捺不住，開口問：「到底是不是流鶯？」
「當然是。」
「怎麼說？」劉南生問。
「我問她一次多少錢？她說五百元，但可以給我打折，算我三百元就好。我跟她說我只是問著玩而已，但她最後看我這麼年輕又這麼帥，說不用錢她也願意。」陳順仁得意地回答，李木華和劉南生則以半信半疑但些許崇拜的眼神望著他。
「真得嗎？那你為什麼不要。」阿正不屑。
「拜託！你以為我是飢不擇食的那一種，我的眼光也是很高，不漂亮的馬子我才不要咧。」陳順仁流露出高傲自負的神色。
四個人一面走一面談天說笑，阿正一面欣賞花草樹木，其他三人則欣賞打扮入時的美女。當他們再繞公園半圈時，迎面碰到那位穿著黃色套裝的婦人，婦人瞥見陳順仁，用台語開口道：「囝仔，恁咁毋是欲去看電影，按照我軋汝講耶路線走就會到位。」
「我知影，多謝！」陳順仁面紅耳赤輕聲地回答。
阿正三人瞪大眼睛看著陳順仁，等婦人一走開，三人相覷笑得前俯後仰，李木華更是學習陳順仁的口氣：「像我長這麼帥，不用錢她也願意。」三個人笑得更大聲了。
「有種你們自己去問，依我看你們連去跟她講話都不敢，還敢這麼囂張。」陳順仁惱羞成怒。
「我們是不敢去問，也不會逞英雄，但你講得口沫橫飛，其實也不敢問她是不是流鶯，結果只是裝腔作勢而已。」劉南生消遣地說。
「好了，別吵了，天很晚了，回家了。」陳順仁尷尬地轉移話題催促著。
自從公園遊玩回來以後，阿正依然用功讀書，只是特別想念小鈺，而陳順仁、李木華和劉南生三人則特別喜歡談論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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