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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高中的訓導人員由軍人擔任,這制度緣自先總統蔣中正先生推行文武合一教育,於民國四十年決定實施學生軍訓。民國四十一年四月由教育部公布「高中以上學校,學生軍事精神體格及技能訓練綱要」,民國四十二年七月起,全省高中全面實施軍訓教育,軍人正式進駐高中校園陸、海、空各軍種都有,正式稱呼為「教官」。 教官是軍人,在校穿著軍裝,教授軍訓課程,主管學生訓導工作。早期資深的教官,跟著政府由大陸播遷來台,他們經歴過戰爭,有著軍人嚴格的本色,近年來也很多較年輕沒經歷戰爭,只是軍官學校畢業的軍人。有些教官認為學校和軍中沒兩樣,有嚴格的要求才有守規矩的「好學生」,他們板著臉孔,不苟言笑,對學生要求嚴格,但也有些教官認為這是學校不是軍隊,雖然要求學生嚴守校規但較為和顏悅色。 教官三令五申禁止學生抽煙,抓到抽煙或持有香煙者記過處分。陳順仁和其他同學們經常將香煙藏在學生大盤帽的內緣。有一天早上第二堂下課時,阿正、陳順仁、李木華和劉南生四人上洗手間,阿正習慣地自己走出來,他們三個人則和其他班的同學躲在裡面點燃一根香煙傳遞,每人抽一口地輪流。一位二年級的盧姓同學吸了一口煙後開口道:「上一堂下課時,教官突然搜查班上同學的帽子,結果我被找出幾根香煙。」 大家瞪大眼睛看著煙從盧姓同學的口和鼻竄出,好奇地問:「教官怎麼會知道?」 「主任教官在每一班都按排了一個『報馬仔』只要發現有人帶香煙就去打小報告,聽說在軍中為防止匪諜,在各單位也都安排一位『抓趴子』稱為「細胞」也是專門打小報告,我們主任教官就是把軍子那一套來對付我們。」盧姓同學表情無奈。 「現在被逮,怎麼辦呢?」陳順仁開口,在旁的李木華眯眼蹙眉看著盧姓同學。 「等著被記過啊!」盧姓同學雖覺無奈但好像不在乎地接下陳順仁的香煙深深地吸一口吐出後賊頭賊腦地望一下窗外,看看教官是否來突擊檢查。 「你說得倒很清鬆!好像看得很開。」劉南生插嘴後也接著吸了一口香煙晃頭晃腦地看看窗外教官是否出現。 「我們這一班有『報馬仔』嗎?」陳順仁問。 「一定有。」盧姓同學很肯定。 「怎麼會知道?」李木華很怕被教官釘上,對報馬仔很在意。 「我明天在帽子裡塞一些口香糖和一根香煙,下課時故意將那一根香煙拿出來炫耀一翻再偷偷地藏起來,看看教官會不會來搜我們的帽子就知道了。」陳順仁調皮地計畫著。 外面上課鐘聲已經響起,陳順仁將手上的煙屁股踩熄後丟出窗戶的草叢中,大家急急忙忙地跑回教室。 第二天,陳順仁買了五條口香糖塞在帽緣內,帽子外觀上看起來鼓鼓的。下課時,陳順仁在帽子裡拿出一根香煙,故意在班上同學前晃一晃後走出教室,沒多久,主任教官就進到教室要求檢查所有帽子,看到陳順仁的帽子塞了那麼多的口香糖,將帽子帶回訓導處,並且用麥克風連續廣播兩次:「一年二班陳順仁同學請到訓導處報到,一年二班陳順仁同學請到訓導處報到。」 陳順仁在外閒逛,一聽到廣播,馬上進訓導處,主任教官一看到他劈頭就罵:「你早上的香煙拿出來。」 「我那有香煙。」一般學生害怕被叫入訓導處但陳順仁一點也不在呼,還有一點吊兒郎當。 「有人看到你早上從帽子裡拿出香煙。」 「誰看到?」 「是……」教官吞吞吐吐說不出來,只好大聲喝責:「你管是誰看到,反正就是有人看到。」 「反正我沒有帶香煙,就是沒帶香煙。」陳順仁不甘示弱。 「你沒帶香煙,但是帶這什多口香糖幹什麼?是不是故意搗蛋。」 「我那有,我只是喜歡吃口香糖而已。」 「教官也可以用破壞校園環境,記你一小過。」 「為什麼?我又沒隨便亂丟口香糖,你以為學校所有吃完隨便粘牆壁的口香糖都是我幹的哦!」 「……」教官好像快說不下去,只好說:「你回去寫一張悔過書,說以後都不再抽煙,我就不記你過,不要再說了,回教室上課。」 陳順仁頭也不回地逕自走出訓導處。下課後在廁所,陳順仁將所有的經過用英雄式的口氣描述了一遍,好像和教官鬥是一種豐功偉績一樣。 「大砲,你的悔過書什麼時候交。」李木華好奇地問。 「寫,寫什寫,一寫不就承認我有抽煙了嗎,笨蛋!」 「哦!」李木華搔搔頭一副尷尬的表情,嘟著嘴說:「可是不寫,教官就不會記過嗎?」 「幾個月前,有兩個二年級的學長,在馬路上抽煙,被主任教官看到,兩人跋腿就跑,隔天教官廣播要他們兩人到訓導報到,他們堅不承認抽煙,主任教官也要他們回去寫悔過書,結果一個有寫一個沒寫,寫的那一位學生被記過,沒寫的沒事,所以寫悔過書表示承認抽煙,是傻瓜,一定被記過。」陳順仁絮絮地說。 這件事情陳順仁沒寫悔過書,也沒被記過,就這樣不了了之,陳順仁得意得把它當成英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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