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瑪文閣-- 正道不行

十一

聯考的前一天一大早，阿正到學校坐上學校租的遊覽車，由校門口出發一路開到台中市。進入台中市，從車窗往外望，街道大樓林立，人們熙攘往來，熱鬧非常，同學們樂活新鮮，興致盎然，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感覺十分新奇有趣。阿正雖然也跟大家一樣感到好奇，但想到小鈺無法參加聯考的事，讓他無法釋懷，在車上有些悶悶不樂。

二天聯考很快地結束，阿正一到家，家人關心地你一句我一句問他考得如何？他卻垂頭喪氣地回答：「不是很好。」

看他如此地沮喪，張文忠和張詹秋容很不捨，直說：「考完就好，考完就好。」

當天晚上，阿正提筆寫信給小鈺，想得知她近況，但過幾天信卻退回來，信封上寫著「遷移」兩字。他拿著退回的信久久不能言語。記得上次小鈺信上曾說要搬到太平，卻沒寫地址，也不知道到底搬到太平的那裏。

小鈺搬家的那一天她有個大伯來幫忙，阿正心想，說不定阿公認識小鈺的大伯。但張文忠卻表示小鈺的爸爸是東勢人，她的阿公在這裡買了一塊地，又蓋了房子給她的父親，其他的他也不是很清楚，結果還是沒有答案，現在只能等小鈺自己寫信來。

剛考完試，又是暑假，是最空閒的時候，但對阿正來說卻是度日如年，非常難過，每天好像都在等待中度過，等待著高中放榜，等待著小鈺的來信。高中放榜終會來到，但經過幾個星期還是沒有小鈺的音信，小鈺的來信似乎遙遙無期。

高中終於放榜了，中午時分郵差送來成績單，張林秀珍從廚房出來，蓋章收下。這時阿正和張立民剛從田裡回來，張林秀珍開口呼喊道：「阿正你的成績單來了。」

阿正跑過去著急的打開信封，成績單錄取學校欄位上印著「台中ＸＸ高級中學」，內附一張各校最低錄取成績明細：台中第一高級中學五七五分，台中ＸＸ高級中學五五二分，省立……。阿正看看自已成績總分欄上印著五七四．五分，蹙眉，臉上難掩失望表情。

在一旁張立民凝視著阿正手上的成績單直呼：「真可惜！只差０．五分。」

張詹秋容從菜園帶著梅子進廚房洗完手後走出來，看到阿正不發一語，急著問：「安怎，成績好否？」

「考到第二志願，雖然毋是第一，但是是省立耶學校，安呢會使啊啦！」張立民用台語向張詹秋容解釋著。

阿正拿著成績單心情鬱卒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張林秀珍趨前想安慰他，但張立民伸手阻止輕聲道：「讓他心情沉澱安靜一下好了。」

暑假時阿正每天都在等小鈺的來信但天天落空失望，加上沒考上第一志願，可以看出他滿臉慼然，滿眼哀切，心情特別鬱鬱不樂，但他每天還是下田幫忙父親從事農作，有時上山撿拾枯樹枝或割蘆葦捆成球狀曬乾當柴火燒。偶爾一大早幫阿嬤和阿公摘採蔬菜和麻竹筍，然後和阿公一人騎一輛腳踏車，載著蔬菜和竹筍到東勢叫賣。

從麻竹坑騎腳踏車到東勢，因為都是緩降坡，所以大約二十幾分鐘就能到達，回程因爬坡的關係，必須花費兩倍時間。阿正暑假利用和阿公到東勢賣菜的時候，順便和一起考上同一所高中的同學討論如何到學校辦理報到事宜。他和一位李木華同學相約一起上台中，李木華的阿姨剛好住台中，拜託她先在學校附近幫忙租房子。現在一切都說好了，就等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