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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拜衝向徐天宏,全力一拳往腦門轟過去。他不單硬吃下陸菲青的綿掌,還抵住了我的快拳打穴,直直的往徐天宏衝過去。此時駱冰手持雙刀直取熬拜咽喉,熬拜金鐘罩儘管練的再硬,內勁在抵擋我與陸菲青的連番猛擊之下,也消耗了許多。面對兩把鋼刀也就不敢再硬來,先是俯身一閃,再吸一口真氣後與我三人繼續惡鬥。 駱冰雖是女流,但刀法熟練,出招狠辣。再加上我與陸菲青不再留手,所以熬拜此刻算是被我們扣住了。只是此刻文泰來是肯定帶不走的,但經過大半年的辛勞,眼見人就在前面,要說服眾人撤退而從長計議,是多麼不容易。 文泰來說道:「七弟,不撤不行。切莫因我而傷了其他兄弟!」 徐天宏猶豫的才剛要開口,文泰來又喝道:「七弟!來日方長,怎此間你腦袋忽然不靈光啦?」徐天宏心中莫名悲痛,急忙掏出煙火向天空發射,向大家告知任務失敗,需立刻撤退的意思。 此時乃正午,煙火色彩無法完全展現,但發出的尖銳聲響,像是一把利刃猛刮著眾人的心。 「想走!沒那麼容易!」張召重盪開三人,又喊道:「其他江湖上的朋友,我張某也不多過問。但此處紅花會十四當家中,只要誰敢走掉一個,我就在文泰來身上刺個窟窿。」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的動作全部暫停。 「提都大人,你這是在做什麼?」熬拜略顯不滿,冷冷問道。 張召重口氣也不甚和悅,說道:「熬少保,這些個都是反賊,都是皇上的背上芒刺。我是負起自己的責任,捉拿反賊。還能做什麼?」 熬拜斜眼睥睨,說道:「提都大人既然留了這一手,怎地還要老夫出宮助你呢?」熬拜似乎怪罪張召重,讓他失了身份。 「現在不是講這些的時候!聽我指示便是!」 文泰來怒罵道:「張召重你好卑鄙!」 張召重先輕笑兩聲,再說:「我不是卑鄙,我是贏了。」 忽然一陣青煙白煙,從山坡上出現!原來是趙半山拋出的彈丸所冒出的煙霧,這些煙霧逐漸的瀰漫整個蘇家屯。張召重見狀喊道:「還想跑?不怕我一劍殺了文泰來嗎…。」話還沒說完,下從清兵、上至熬拜、張召重。凡是清軍人馬,一個個都頹軟倒地,渾身無力。 趙半山踱步到張召重跟前,說道:「提都大人,莫慌。要殺你,我就會用更毒辣的手段。只是我四弟還在你手上,我就讓你活過這次。我們紅花會這就撤退,明日正午之前,解藥會帶入瀋陽。你儘管拿我四弟試藥便是,但若你敢殺他,我也不保證不會換上毒藥。」
在趙半山的示意之下,紅花會很快的就全部撤出蘇家屯。約莫半個時辰,蘇家屯頭尾外側的士兵才協助全部清軍撤離,進入瀋陽城。
而紅花會並沒有回到山海關,而是在瀋陽近郊的一處丐幫分舵,暫時安頓。稍事妥當,隨即召開會議。 「三哥,那迷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只有鷹犬中毒,我們都沒受影響呢?」陳家洛問道。 趙半山笑吟吟的說道:「這得多虧,程姑娘的絕技。」說完大夥兒都給予程靈素許多肯定與感謝。 而原來在蘇家屯的最後一晚,程靈素就偷偷換上參有解藥的蠟燭,讓大家不知不覺的吸收一晚。隔天發現情勢落入下風時,再趕緊遞給趙半山迷藥解圍。而其實這些並不是徐天宏的策劃,程靈素也並非是這種強出頭的人。只是因為過去經驗累積,多作了些自己能力之內可以完成的事而已。 雖說解圍值得慶幸,但此舉唯一目的不能達成,著實重重的打擊了大家的信心,駱冰更是痛哭欲絕。在大家療傷差不多之後,要離開分舵的前一晚,陳家洛再度召集大家。
「這幾天我與七哥想了想,此次失手的主因,乃是我們讓人家拿著四哥給制住我們了。這件事如果沒法解決,只怕日後的行動也不會有所分別。雖說手段不夠磊落,但為保全四哥一條命,這臭名我還擔當的起。」 常赫志搶道:「跟那些個鷹犬,不用談什麼道義!總舵主不必掛懷。」眾人幾聲附和後,徐天宏接出來說:「總舵主的意思,是我們得用一個人來把四哥給換回來。但左思右想,好像也只有福康安最為合適。」 陳家洛接道:「但此番我們連四哥都搶不回來,而福康安身為鑲黃旗統領,要抓更是難為!所以此事,若無天時地利人和,難成。」 徐天宏再說:「眼下最好時機,是在中秋的天下掌門人大會。」 無塵道長說道:「福康安從一年前,就廣邀武林各大門派,要在他的狗窩裡辦這大會。這確實是天大的好機會!」 衛春華應道:「好!這次咱們就來個那個什麼,把他抓來嚇嚇乾隆那狗皇帝。」此人自小少讀書,行走江湖後更是沒碰過半本經卷。但自從陳家洛接掌紅花會近二十年以來,耳濡目染之下,也會有樣學樣的吊個書包。只是此刻一時情急,講不出個什麼,便以”那個什麼”來代替了。此處大家都明白,所以就不禁讓大夥兒給笑彎了腰。 稍靜後,陳家洛說道:「七哥的意思是,紅花會十四當家,都不能負責此事。甚至與我們紅花會交好的武林同道,也不能去。」這話一說出,自然是引起不小騷動。於是趙半山說道:「我們與清廷交手這麼久,再是如何偽裝,難保不打草驚蛇。」 「確實如此,所以這次行動,要能找出身手不弱、彼此有默契、還要能賣命完成任務的一群人。談何容易…」徐天宏直接點出困難點。 陳家洛趕緊再說:「各位可以提些個人選,大夥兒參詳參詳。」這裡許多人,七嘴八舌的交互討論,但畢竟紅花會長年與大清國對抗,能用的人脈也早已被掌握,故難有結論。 「交給我吧!」我與胡斐一個眼神交會之後,凜然說道。眾人盯著我看,情緒之複雜溢於言表。我好不容易才說道:「並非劉某不知輕重,但此事若不當回事去拼命,實在不容易完成。感念諸位前輩在我失聯時,對我二弟與三妹的照顧。劉某就是把命給拼了,也絕對把福康安交到你們手上!」 「劉老弟…我…我這個是…」衛春華死命的抱住我,連雙臂都給框住。瞬時感受到我體內的獨特內力,是以一時說不出話來。 陳家洛朗聲說道:「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多虧了這麼一個有俠氣的後浪。咱紅花會心裡的死結才有機會給解開!來,大夥以茶代酒,敬劉少俠一杯。」 我緊接喊道:「乾啦!」大夥兒心裡雖有千斤萬擔,還是強迫著自己暫時先忘記。因為若不如此,恐怕明天一步也走不下去 由於中秋要起事,時間上非常緊迫,隔天一早我與玉君、胡斐、李文秀即動身出發。因中原太過於遼闊,所以我們分組進行。由胡斐、李文秀一組,去襄陽附近的戰區尋找耶率齊,並透過郭靖找到楊過與小龍女。玉君則往華山,找風清揚與令狐冲二人。我則去找段譽、白玉堂。另外還跟丐幫長老陳孤雁要來些令牌,可以省去許多的時間。身上所有盤纏分配妥當後,立刻上馬動身。望著漸漸遠去的玉君,不免憂傷。我跟他能否在中秋又見面,實在是誰也說不準。 一日,我經往陷空島途中,來到一處稱做許家集的地方。許家集人口密集,且離戰區甚遠,是以繁華至極,人聲鼎沸。近午時,找了人多的客棧,挑了個接近中央的位子坐下。以往我為了省麻煩,客棧盡量不找人多的店,位子也一定是挑邊上。但自從離開瀋陽近郊分舵之後,我將這習慣給改了。為的就是希望,盡可能的收集江湖之中的任何一則消息。 而今日,就有了一則我有興趣的傳聞。在我坐定後,有一群人接著進客棧。原本擁擠的地方,是沒有他們的位置,但這群人假意胡鬧,找上了我。 「小子!你一個人佔這麼大張桌子,別人是怎麼做生意阿?快一邊去,去跟別人擠一擠!」一個配刀的漢子對我吼道。我本來要發作,但我眼前一張小桌上的斯文青年,招手要我過去。我也不想影響別人吃飯,就請小二幫我把菜端去。那桌上,加上我一共三人 「打擾二位了。」我笑著說道。 「不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那位青年客氣的說著。 「兩位,這些菜你們也一道吃,別客氣!」 另一人不斷的瞄著我看,看的我好不自在,仔細一瞧,才發現有點面熟。這時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劉少俠,不記得我啦?我們在豺狼谷見過。」 「你是陸…陸公子!」我才想起,他是被鳳天南跟彭連虎欺負的陸無雙。想是要方便行走江湖,故扮成男裝。而另一位也是個伴著男裝的女子。「這位是程公子。」陸無雙介紹道。 「在下程英,原來你跟無雙認識。」 「不敢不敢,一面之緣而已,不過今天真巧阿。」三人閒聊間,我也慢慢運起內功,已增強聽覺,觀察四周。 「大哥,你剛剛說喬峰這陣子殺太多人,他都殺了誰?」剛才趕我走的人群中,出現了這些對話。 「傳聞聽起來或許有些出入,但據說他殺的是養父母、師父。」 「噎!我一個都不認識。」一個小跟班說道。 領頭的接著說:「我也都不認識阿,但這實在是鬧的太大了。他先是被丐幫眾長老給驅逐,殺了那麼多人之後又說人不是他殺的。」 「沒人看見嗎?」又有跟班問道。 「有阿,當然有阿!他師父玄苦大師要死之前,還當著少林方丈、喬峰的面指認。怎會有錯?」 又有人說道:「想不到喬峰這廝是如此假仁假義,丐幫的臉可丟大了。」 「這次薛神醫,為了要幹掉喬峰這個敗類。才廣發英雄帖,還是無名帖!這就叫見者有份,明兒個想去的就去!」 一堆人嚷著:「哇!武林三大神醫發英雄帖阿!」、「老大,帶咱去見識見識。」 「去幹什麼?好玩嗎?去到那露了面,你就有本事去跟喬峰交手?哼,明天午時辦在游氏雙雄的大宅子,要去你們自己去,我不去。」
聽到住我心中不免參雜著憂慮與失望,想不到我自己的二師兄竟然是如此不義,聽著聽著眉頭不禁深鎖。 「劉公子,您有什麼要緊事嗎?」程英見我不悅,關心問道。 「喔,沒有沒有!抱歉我失態了!」
不久吃完午飯要道別,我說道:「兩位,能否借一步說話。」他二人雖知男女有別,但我在豺狼谷的義行與剛才飯桌上的得體,讓二女也不疑有他。在一處無人街角,我確認四下無人後,先是一揖。他二人見我大禮,稍有失措,我緊接說道:「在下此番行走,是為求援而來。」 「公子請說,能幫上的我們絕不推辭。」路無雙搶道。 「這回異常兇險,兩位與在下素昧平生,聽完若是感覺不妥,直接拒絕也無妨。」我見他們好奇心遠大於不安,於是說出紅花會的事。 程英一臉和善,說道:「這種重要的事,我們怎能推辭?我們還要謝謝你看得起我們兩人,中秋的起事我們一定到,到時候還請劉公子吩咐。」 陸無雙也笑著說:「劉公子,我們還可以先替你找到兩個幫手!」 「疑?當真?說來聽聽!」 「豺狼谷那天那位楊公子,正在我們那兒作客,你也想找他吧!」 「你說楊過?哈哈!太好了,我本來就打算要找他的!耶…不過…」說到這我面有難色,想了一下,才說:「我還必須在這留一天,要不請兩位也多留一天,或是告知在下去處,這兩三天內一定前去拜訪。」 程英接著說:「無妨,我們代為轉達便是。公子責任重大,千萬要小心。」幾番相互道謝後,便分道而去。在許家集閒晃時,買了一支碧綠色的蕭插在側邊,想效法余魚同的瀟灑。 晚上沒事,獨自運行內功。運行內功之時,感官特別靈敏,此時聽到隔壁房的說話。 「大哥,你給我運了這麼多天的氣,是不是很辛苦?我是不是害了你?」一個女子一邊哭,一邊以微弱的聲音說話。 接著一個男的,聲音渾厚、篤實。說道:「阿朱先別說話,趕緊歇著。明天帶你去找薛神醫,他一定可以把妳給治好。」 「大哥,你不要騙我。人海茫茫,你到哪兒去找薛神醫?」阿朱哭的更是傷心。 「是真的,我剛剛去打聽到了,薛神醫就在附近。明天一起來我們就去找他,以後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阿朱又說道:「是不是人家還會給你為難?那我就不要去了,我不要你因為我而委屈。」這阿朱哭著哭著,就沒了聲音。之後那個男的再怎麼叫她都沒反應,就像是沒了氣息,我當下也沒多想,直往那間客房過去。 推開門後,我說道:「我來助你!」卻沒想到撞見一對中年男女正在相好,其中男的極瘦,說道:「年輕人,這我會,何須求助於你阿?」他聲音並不是之前那般的厚實,所以顯然我走錯房間。急急忙忙的離開後,確認好位置,再闖一次。這次看到炕上一也是一對男女,男的人高馬大、方頭大耳、雙臂粗如樹木、兩眼如狼一般的瞪著我,同時雙掌貼著那女的背後,正在運功。而女的大約十多歲,面目清秀,膚色慘白,氣若游絲。 我先將些雜物放到桌上,再坐在那男的身後,問道:「莫慌,我來助你。」原本這大漢見我冒失入房,還存有強烈的敵意。但那女子已命在旦夕,他也不輕易鬆手。見我內功輸的平和穩健,毫無殺氣,也就卸下心防,救人為先。沒多久這位阿朱姑娘氣色好轉,便安頓他入睡。 我一邊拿回放在桌上的雜物,一邊悄聲說道:「好險阿,」 「還沒請教?」那漢子運了好一會兒氣,才緩緩的問上這一句。我跟他大略的介紹自己,與說明自己在隔壁房聽到的一些事後,再問道:「這位姑娘是怎麼了?怎麼病的那麼重?」 大漢猶豫一下,說道:「是被打傷了,好一陣子了。」 「打傷的!我以前也見過這樣,被打傷後,無法投以藥石,需用內功方得痊癒。」我打量他一下,再說:「想必這位大哥,一定是給你妹妹運了很多內力了。」 他虎目一張,問道:「你想怎麼樣?」 「適才助你傳力,發覺你氣海異常寬闊,但氣力僅剩三成。我內力這麼一傳,又驚覺你內勁消耗的驚人。一兩天或許能夠支撐,能撐到五天八天,可能我自己也難保了。看這姑娘狀況,恐怕也起碼半個月!」 「差不多,少俠來的很是時候。」他替我斟上一杯茶,手掌微微發抖,顯的相當疲倦。我不便打擾,說道:「這位大哥,我看您也累的,我這就回房,您有事在叫我好了。」 「不忙,坐。你我認識認識。」他拉了一張空椅在旁邊,示意要我坐下。我接著說道:「小弟劉文聰,還未請教?」 他稍稍停頓,說道:「我叫朱峰。這是我妹妹阿朱。」 我與這位朱峰從武功招式聊到習武過程,又從武功聊到敵人的奇事,再從敵人聊到生平所見。他越聊越是殷切,雖然認識也不過半個晚上,但我卻能深刻感受到他的真誠。在這之中,對於朱峰有著異於常人的豪氣跟坦蕩,感到佩服不已。 直到深夜朱峰問道:「小兄弟,明兒個又上哪兒去呢?」 「我呀!我想去附近的聚賢莊,聽說明天有熱鬧,想瞧瞧。」一說到這,他臉一沈,說道:「是什麼樣的大事?讓小兄弟如此熱切?」 「也沒什麼,我有個朋友,好像最近惹了些事。我想看看他去。」 「怎麼你朋友惹了事,用的著你出面?」朱峰口氣逐漸的嚴厲,使我感到疑惑。但我還是盡量和緩的說道:「也不是出面,只是想瞭解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 朱峰喝了杯茶,問道:「那麼,你那個惹事的朋友,明天碰的到面嗎?」 「這也我不知道了,其實事情是真是假,我也不能肯定,因為全都是聽來的。但我還是想去看看,多瞭解一點。」我轉了話題,問道:「聽說明天那個地方,有個薛神醫,醫術高明。或許你妹妹阿朱的傷,可以請他幫忙。」 「正有此意。只是…」朱峰欲言又止,我猜了猜,說道:「錢的事,放心。我這有,這幾錠金子價值不少,反正我也用不完,你拿去幫我花花。」朱峰聽完只是大笑,把我捧著錢的雙手給推回來,笑道:「薛神醫名滿天下,行醫已多年,錢早已使不動他。這時候給他看病,得瞧他心情,不是看銀子。」 又多閒聊了一個小時,約好明天一大早一起到聚賢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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