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夢旅金庸 】-- 作者:二袋弟子
續第一部_第三十九章 生死關頭
隔日午時,依言前去關聖廟,一進去就看見滿滿的人潮。有的道士打扮而有些和尚打扮,有的跟玉君一樣帶著一把劍,有些背著刀、棍,但也有些拿著鋤頭的農夫,拿著斧頭的樵夫也來個魚目混珠,這些人看的玉君差點忍不住笑。得知目的地是大清國境內的千山,既然與自己要走的方向一樣,玉君當然也想加入這鑣隊。鑣頭逐一詢問每人的門派、武齡後,玉君以低空飛過標準,因為她學武不久,但木桑與九難卻是大名鼎鼎的武林名宿,鑣頭才給她個機會。

整理好行囊,發給各保鑣訂金後,玉君便隨著鑣隊出發。整個鑣隊約四十人左右,要護住四輛馬車,向夫人坐在其中一輛,而其他三輛竟是空的,只是要掩人耳目。向夫人得知鑣隊裡有一女武師,便將她派到馬車裡當貼身保護,當然這女武師就是玉君了。

玉君一進馬車,就聞到撲鼻而來的清雅花香,立刻感覺到這並不是一般的貴夫人。向夫人身穿紅衣披著紅紗,手腕上脖子上沒半點首飾,頭戴著寬帽,帽沿掛上一層黑紗。如此裝扮,只露出直挺的鼻子,紅潤的小嘴與削尖的下巴。

「妳坐,別拘束了。」向夫人聲音低穩堅毅,自然地發出一種少有的威嚴。

「謝謝。」玉君坐在向夫人的對面,將翡翠簫掛在右側窗旁,雙手放在膝蓋上,與陌生人共處讓她有些尷尬。

「妳的劍真好看,哪裡得來的?什麼來頭?」

玉君笑道:「這把劍叫翡翠簫,我師父在龍泉鎮拿到的,我拜入師門時,師父送給我的。」

「嗯!妳幾歲啦?跟著師父學藝多久了?」

玉君有點扭捏說道:「今年二十九了,大概半年前才拜師的。」向夫人聽了到有些驚訝,半响,才說道:「小丫頭,想騙我!我看妳應該不到二十。」玉君跟我一樣,身體狀況被調整到最佳狀態,她原本比我大兩歲的,現在反而小我一歲了。

鑣隊行進速度極慢,只在白天走,晚上就整隊休息。幾日以來,鑣頭總會跟向夫人報告鑣隊經過了哪個城鎮。從太原出發,經過了壽陽、石門、新樂、保定,距離千山還有一半路程。某日半夜,玉君在睡夢中驚醒,醒來時看見向夫人正襟危坐,說道:「妳也察覺到啦?」

「察覺到什麼?」玉君才問完,外面就傳來一句:「諸位!我們只是路過,明早便會離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請便吧!」

一個全身著黑衣黑斗蓬的女子說道:「尊主只想清理門戶,與你們不相干,各自離開吧!」這時鑣頭已經出現,說道:「在下雄威鑣局李強,不知閣下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走吧!不走的都殺!」女子沒回答鑣頭,只是恐嚇的說道。玉君聽著聽著,好奇地想探出窗子看,卻被向夫人拉住。

「別探頭!被看見就走不掉了。」向夫人說道

玉君知道對頭可能很棘手,但想到鑣隊人多,應該不至於出大狀況,便說道:「我拿了您的錢,就是要來保護您的,怎可以丟下您先跑呢?」

向夫人輕笑幾聲,說道:「妳學武不到半年,怎保護我?要妳進馬車裡,是不忍看妳這小丫頭跟一群臭男人在一塊兒,妳還道著要保護我?我哪還真需要妳保護?」向夫人沈寂片刻,說道:「她來了!這下子怕要把妳也害死了!」

「什麼?」玉君有點驚慌,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涼氣。

「怕啦?保鑣就是賣人命,妳不懂嗎?」

黑衣女子輕輕說了句:「不知死活,先殺了你!」左袖由下往上一甩,一支短鏢隨即射出,牢牢的釘在一個鑣師喉頭上。眾鑣師都吃了一驚,心裡都在想:『她孤身一人,竟敢先出手,莫非武藝真高超出眾?』眾鑣師還沒回神,黑衣女子已經衝向前來,用一把短刀割斷一人的喉嚨,接著馬上再射出短鏢,又中另一人喉嚨。短時間內連斃三人,鑣師們心裡已經是十分的恐慌。雖然鑣隊多達四十人,但終究是烏合之眾,武藝高低參差不齊。黑衣女子能接連得手,不過是因為她挑了三個遠弱於其他人的鑣師。

鑣頭運起長槍,開始追著黑衣女子猛刺。打個幾招,這女子很有技巧性的將鑣頭給引走,幾位鑣師還跟了去看,但卻不出手。就在此時,馬車的另一頭又有三位女子靜悄悄的現身。他們用很快的速度接近三位鑣師,用短刀割斷他們的喉嚨。等到眾鑣師發現時現場已經大亂,控制不住。

向夫人罵道:「都是飯桶,一點兒用也沒有!小丫頭,把劍拿好!」玉君第一次目睹活生生的人被殺死,內心除了恐慌更是懊悔,後悔自己當初來保這趟鑣。

混亂中,天空拋下一顆圓球滾落在地,旁邊幾個人仔細一看後都是大吃一驚,還有人哭喊道:「李鑣頭死啦!李鑣頭死啦!」。由於四個女子的武功要比鑣師們要高強許多,因此鑣師們也只能看著同伴一個一個倒下,卻沒有反擊的能力。不一會兒功夫,三十多個鑣師管家就這麼死光了,除了李鑣頭以外每個都是喉嚨中刀一招斃命。

「幾位是不是找錯人啦?怎麼把我的鑣師都給殺了呢?」向夫人在車內說的輕聲細語,但車外的四名殺手卻聽的清清楚楚。向夫人邊說邊拿下面紗與頭冠,露出相當漂亮的臉龐。

一位女子說道:「向字,乃西夏切。向夫人也就是西夏夫人,尊駕莫不是西夏王妃李秋水,會是何人?」

李秋水大笑幾句,喝道:「沒想到靈鳩宮的狗奴才也挺機靈,師姐你教的不錯啊!小丫頭,把劍拿好,出來幫我殺人。」玉君早就被這幾個殺手給嚇得雙腿發軟,這時要她來殺這四位殺手實在是強人所難。

李秋水握住玉君左腕的要穴,拉到馬車外,用傳音入密的功夫跟玉君說道:「等等你將丹田內的氣通通導到四肢去,不然你我要沒命了!」玉君要穴讓人拿住,是以身不由己,即便是心裡頭怕極了,但這局面只好聽命於她。

「矮婆子呢?叫她出來!」李秋水大聲喝道!

一個女殺手回罵道:「李秋水,你將死之人嘴巴還不放乾淨些!」說完飛身挺劍而出。

「大膽小輩!看看你我到底誰才是將死之人!」她將玉君甩到前面去,說道:「出劍!」玉君往前蹭了兩步,思索著要如何找出這破綻。但黑衣女子飛身過來,最先到的就是那明晃晃的劍尖,就算有破綻也得先避掉劍尖。一時想不出方法又走不開的玉君這下真有些害怕,害怕就要這麼死去。但此時,左手腕流入一道暖暖又豐厚的內力直闖丹田。

「把氣運走!」李秋水說道。玉君將內力散到了全身,竟然感到渾身似乎有著用不完的充沛活力,即刻精神大振,一股英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臉上盡是滿滿的自信。她喃喃唸道:「只見其鋒,己鋒銳之。」青劍由下往上一揮,黑衣女子的劍由劍尖被劈的分岔直到中央,身子也被這力道所牽引,往上翻了半圈。

[破綻!]在劍尖之後,黑衣女子全身都是破綻。直覺反應下飛身挺腰,右腳一踢就把黑衣女子的右手骨給踢裂了。另一名黑衣女子趕緊過來點穴鎮痛,兩名仗劍攻向玉君。『意隨眼到,劍在意前。』玉君腦海裡不斷地浮出風清揚的身影與一句句的口訣,右身踏向前,將劍平舉準備應敵。雖說兩黑衣人是一起攻來,但事實上左側的黑衣人較提前了兩步,而右由於兩人武功相若,所以逼近過來的速度是一樣的快。

玉君右腳往左跨一步,青劍由下而上、自左往右對著來劍打去。憑藉著李秋水傳過來的內力,左側的黑衣人的劍往右側那人面前掃過去,右邊的黑衣人趕緊來個鐵板橋才躲過這一劍。定神之後又繼續攻來,同時幫同伴鎮痛的人也在此時趕到。三人快速的短兵相接,不斷地發出[噹!噹!]以及翡翠蕭獨特的[嗡!嗡!]聲響。打到近十招,翡翠蕭的聲響越來越清亮,李秋水不禁讚嘆:「原來這柄劍的名字不單是用樣貌來取,真是一把好劍!」

「好多年不見了,師妹!看小輩鬥劍閒不得了嗎?師姐我來陪你過兩招!」一道老婦的聲音從天空傳來,話裡雖然客氣,但口氣上卻是帶有著很明顯的仇恨。一個黑衣人喜道:「是尊主來啦!李秋水,你還不束手就擒!」

「矮婆子!只知趁人之危!」李秋水罵完後對著玉君喝道:「小丫頭!趕快將這四人殺了,不然妳也沒得逃!小心有標!!」

稍早被盪開的黑衣人此時對著玉君的喉嚨射了一支鏢來,對著兩把劍一支鏢,玉君緩緩將劍指著前方,靜等出招時機。

其實飛鏢從出手到中地前後絕對是不到一秒鐘的,而她能夠緩緩舉劍,靜等時機,全是因為李秋水傳進來的內力所致,這不僅僅是讓玉君出劍威力大增,也使得反應更加的靈敏,再加上她原本學會的步法,與獨孤九劍劍法搭配下,要應付這三個黑衣人是絕對足夠的。只是要她殺人卻也沒那麼簡單,玉君根本就不屬於這個兇殘的武林,她過去所塑造的,只是一個小學老師的養成。然而要殺人不單是膽識問題,還要沒人性才行!

當飛鏢距離只剩下約一公尺半的時候,玉君反手將鏢打往右前方飛去。這方向正好對著一個黑衣人的腹部,這黑衣人發現飛鏢打過來時,還想依樣畫葫蘆地施展鐵板橋。但玉君這一打力道真的太強,那黑衣人腰桿才彎個一半,飛鏢便急速穿過喉嚨當場氣絕。

玉君打掉飛鏢後,便直接朝著左邊這人進攻。她向左彎下腰閃過一劍,再抬起右手用劍刺向敵人臉部。對於幾位黑衣人而言,仗著李秋水內力的玉君動作實在太快,力道大,劍法也刁鑽。也因此這一劍對手根本來不及反應回擋,直接從嘴巴進入直穿後腦慘死。這時李秋水眼睛餘光掃到一個矮小人影迅速逼近,立刻停止傳往玉君體內的內力,專心準備應付對方。

玉君看她死像猙獰,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又發現另一邊躺著個人喉嚨冒著鮮血而且顫抖,更是嚇的大聲尖叫,撤劍,雙腿一軟就要昏倒。

「小丫頭!起來!對頭都到了!」李秋水拉著玉君左臂要幫她站起來,可是玉君也真的是嚇過了頭,雙腿都是癱的,怎麼樣也拉不起來。這時又有一枚飛鏢對準玉君眉心飛過來,李秋水這時不敢大意,親手截住鏢尾反射回去。飛鏢由那人的胸口打進去,釘在脊椎上卡著骨節,第四位黑衣人感到極大的痛苦,大聲地慘叫後才死去。

李秋水之所以會傳內力給玉君,不是要讓玉君幫她打退那些囉嘍,那些人李秋水自己殺根本不用費力。最主要是在太原關廟挑選鑣師的時候,玉君稍微施展了略帶生澀卻極為高明的劍法。雖然旁人看她演練的似乎不熟練,但李秋水本身武功相當高深,眼界自然也不俗,就看到了玉君精妙的步法與劍法並非常人所能練得。是以希望能借用玉君的劍術助她退敵,但其實這樣做法對李秋水而言是一大賭注,她與對頭的武功原本就是半斤八兩,如今挪了些內力到玉君身上後當然是要差了對方一點,假如玉君這時候不能好好發揮,那李秋水是如何也逃不過今晚了。

李秋水曲起食指,在玉君口鼻間的人中敲了一下,要讓她快點回過神來。聽到背後響起一陣風聲,不回頭多看,氣一提拎著玉君騰上天空罵道:「堂堂天山童佬,也做這種三流勾當,想讓人笑話!」

「向夫人,這小孩兒是誰?」玉君在一番折騰後終於冷靜下來回過了神,雖然地上那些屍體依然讓她感覺噁心。

李秋水說道:「快去拿劍!等等幫我殺她!」玉君聽了大吃一驚,問道:「殺這小孩兒?」她自己當老師,對小孩自然有著不同的情感,對玉君而言殺人已經是極難想像的事,更不用講殺小孩兒了。

李秋水悄聲說道:「這最簡單了,咱們殺不她,她就要殺了咱們!聽明白沒有?」再放聲大笑說道:「師姐,人家說妳是小娃兒呢!妳說羞不羞啊?」這位天山童佬個子與一位十歲小女孩無異,但身穿黑色紗衣、高聳的墊肩與披風讓她看來氣宇不凡,而衣服中央繡著一隻白色的老鷹,更顯的她地位尊貴。

天山童佬拉開嘶啞的嗓子,像是個老婦人般的聲音吼道:「這一切都得拜妳這賊賤人所賜!」往前一縱,一掌拍向玉君而來。玉君自知閃避不及,只好將劍對著她掌心。天山童佬自然不會乖乖送死,右掌向右翻直,中指拇指想避過劍鋒捏住劍身。

李秋水這時攻過來,手裡拿著一把鑣師的劍,說道:「師姐,這把劍風雅少見,您就別壞了它。你要捏著劍玩,我陪妳便是。」天山童佬騰空後翻閃過一劍,李秋水趁這空檔再追刺過去,

「機靈點兒!」李秋水說完,就又去與天山童佬纏鬥在一起。

兩人相鬥,前十回合還不能看出高下,打到二十個回合,李秋水已經是防守多於進攻,二十五回合之後李秋水已經是節節敗退。李秋水其實也瞭解玉君臨敵經驗不多,因此故意退到玉君旁邊,等她出手。玉君也知道李秋水這時的用意,心裡雖然害怕但也知道要是她落敗,自己也沒有好下場!於是勉強的振作起精神,提起劍對著天山童佬的眉尖刺去。天山童佬的左手正要伸過去抓劍身,玉君就剛好挽了個劍花,劍尖就直對著她左手掌。天山童佬一驚,感覺對方年紀甚輕功力尚淺,但劍法卻是如此絕妙,心想幾個下人會被她殺了也算是還有點道理。

天山童佬左手逆時針方向一翻卸掉劍勁,立刻感到呼吸受到壓迫,原來是李秋水的劍氣就正好對著胸膛逼過來。童佬不慌不忙,存心要施展一手自己苦修多年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來下個馬威。只見她雙手先向外一伸,雙掌再向內往劍氣的前端運勁一推。兩道掌風的擠壓就這麼將銳利的劍氣給停了下來,童佬馬步又再猛力一蹲,掌風一衝就都推到李秋水的身前。

『獨孤九劍裡頭,破氣式最為難練。你得知道所要破的,不是招式阿!』風清揚的口傳劍訣又再一次的出現在玉君腦海裡。其實獨孤九劍一共九式,堪稱破盡天下武功的一套劍法。九劍,乃是將天下眾家兵器分為九類,並運用劍的特性逐一破解。分別是: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與總訣式。然則這套劍法既然能破盡天下兵刃,則必須先瞭解各種兵刃與拳腳的招式,才有可能短時間內反應出變應的方法。

當武林高手在用以氣功內勁比試時,旁觀者怎麼樣也不能看見內功在體內如何運行,要能看出破綻實屬不易。更何況要破的不是招式,在這條件之下破氣式的訣竅可說是十分抽象。可是就是偏偏有巧合,天山童佬兩人武功不單是分庭抗禮,彼此又是相當的仇恨。因此兩人都知道這次就算殺不了對方也得盡力的自保,因為對方絕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今晚能夠不死,就不算輸了。只見四個肉掌相互的呼來拍去,不斷地捲起一道又一道的風沙,地上幾具屍首也被打的翻身,甚至被擊的破碎。

玉君在一旁觀看許久,心理一直在琢磨著:「不破招式,那我要破什麼?」眼看著李秋水又逐漸落下風,也只能垂頭喪氣的嘆了一口。而這一口氣,靈感就全都來了。她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二老,細聲唸道:「吐、回手、吸、出掌!」

「一定對的!我一定猜對的!要破掉的不是招式,是對方的聚氣!!」玉君高興的在心裡吶喊著,原本要逐漸覆蓋在心頭上的烏雲,瞬間被掃的白淨明亮。握好翡翠簫,悄悄逼近天山童佬身邊,心裡不斷默唸著:『吐、收、吸、打!』她怕數慢了節拍,把收手跟出掌兩句都給簡化了。玉君又多等了兩掌,便大膽的在天山童佬回手跟吸氣兩個動作之間出劍。還喊道:「嘿!破你氣功!」

童佬讓她這麼一攪和,一口真氣還沒吸進來,身體就已經習慣性的把內力給運上。要知道內力運行,要遠比外家招式複雜上許多,玉君這一出劍干擾,完全打亂了運勁的順序。童佬感覺到四肢筋脈一陣酸麻,想要再運一次功,但是李秋水的掌力已經到眼前了。

天山童佬退後躲過玉君的劍,面對李秋水的掌力,就只好勉強伸手去化解。但這一擋也只能卸掉對方五成的掌力,另外五成卻必須全數吃下,再加上之前岔氣所帶來的影響,童佬這一下可說是挨的不輕。李秋水內力經由雙臂灌進童佬體內各大穴,就好像一把大鉗子從左右用力夾住龍骨一般的難受,一口鮮血吐出成了一片紅霧。

「小賤人,讓妳不得好死!!」童佬右手按蓮花、左手運掌,同時打向玉君。玉君功力與童佬相差實在太遠,這兩招她一個也躲不過。左手掌力直接打在胸口上,玉君退不到三步便已軟倒在地,喉嚨只感到一股鹹腥,眼前則是一片黑暗。

深知李秋水恨自己入骨,肯定乘勝要追,童佬掏出一包粉末灑向李秋水說道:「師妹!咱下回再定個輸贏!」

「紅蠍毒散!」李秋水將地上的屍體扯下一件衣服,猛力將毒粉給揮散。確認都散開後,才走到玉君身邊,檢查她的傷勢。她扯開玉君的衣服,將前胸給晾了出來,胸部中央貼著一枚像小孩的白掌印,左肩則是一處暈黑,直徑約五公分左右。

李秋水心裡叫個糟糕,說道:「一道天山六陽掌、一道生死符,我該不該救妳呢?」

玉君聲音原本就小,重傷的她現在發出的聲音恐怕還不如一隻蚊子,幸好李秋水內力夠深,還聽的到她講:「救我!我不能死!」

「小丫頭,怎怕死了?妳這樣活著,不也痛苦的緊?」李秋水竟然試著安撫她,想讓她放棄求生。然而玉君此時知覺已經開始漸漸麻痺,只是很本能的說『救我!』。李秋水先蓋好玉君的衣服,臉色黯然,說道:「如果是師兄,他是一定會救的。可是我怎麼能為了妳去求那矮婆子呢?」她再想了一陣,說道:「就救吧!小丫頭日後的苦頭得自己受」

她先將玉君扶起,然後先點上幾個穴位傳力。約半個鐘頭後,玉君恢復知覺,呼吸開始通順起來,逐漸的意識也恢復。

李秋水交代她如何自己運功,如何運氣療傷,直到破曉。確認玉君能夠自己走動,她才放心離去,李秋水說道:「小丫頭,這天山六陽掌,我算是替妳清乾淨了。妳這條小命暫時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多謝向夫人,原來您武功這麼好啊!」玉君拱手說道。

「其實我姓李,向字是拿來騙人的。」她再說道:「妳師承鐵劍門,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去找到妳師父九難。要他去想想法子,解掉妳肩膀上的生死符,知道嗎?」

李秋水稍做整理,便去找到因打鬥而嚇跑的馬匹,揚長而去。玉君則在原地療傷,餓了渴了,就吃鑣師身上的乾糧或車隊載運的清水,每每看到屍體及他們猙獰的臉孔,她總是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而原來李秋水傳的這套療傷的方法是有名堂的,名叫小無相功。玉君練了數日,直到氣無阻礙,就找好方向往大清國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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