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夢旅金庸 】-- 作者:二袋弟子
續第一部_第二十七章 瀟湘夜雨
我見令狐冲似乎快要擋不住田伯光凌厲的刀招,於是趕緊將身後的一桌客人給支開並扛起原本屬於他們的木桌。這桌面大約是一點五公尺見方的方桌,單手稱起並不太重。而由於窗口太窄並不能讓木桌穿過,於是繞到大門外全身運足九陽功朝著田伯光將木桌擲去,並且喊了聲:「看鏢!」。令狐冲既然面對著我這邊自然能將這一切都給看仔細了,他失聲喊道:「田兄!背後!」。田伯光先此時回頭也就太遲了。他後背讓木桌給砸了後,立刻口噴鮮血並飛了開去。旁邊眾人也一起閃開讓他自個兒好好降落

而田伯光之所以會中我這招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是先前被李文秀的[假警告]給整了一道,因此他再聽到一次[看鏢]時就因為怕再次受騙而產生了猶豫,而這麼一個猶豫便讓他閃身不及才又讓我贏了一手。倘若我不喊出這一聲,那麼疾飛而去的方桌所夾帶的勁風怎能不讓他有所警覺?

田伯光滾翻了近十公尺才停了下來,勉強掙扎一陣才用單刀撐地緩緩的站起身,並問道:「到底是誰?」聲音微弱且出氣不長顯然已受了不輕的內傷,隨即深深吸了口氣喝道:「何方鼠輩?敢傷你田大爺!還不出來領死」他一邊罵一邊揮著單刀,模樣兇狠又殘暴,嚇退了不少圍觀群眾。田伯光頓了一陣又喝道:「好!你試試看」說完隨手伸往身旁邊一位小孩的衣袖抓住,隨即用刀架在那孩子脖子上說道:「老子只數三聲!你不出來讓老子砍,他媽的我就割下他腦袋」語畢立刻掀起一陣騷動。那小孩的哭聲伴著旁人的尖叫怒罵聲,讓局勢瞬間變的十分危急

「田兄,別傷著孩子,否則你可麻煩了!」令狐冲早已收起長劍,提著劍鞘用劍柄對著他說道

田伯光內傷極是痛楚,一臉猙獰說道:「令狐冲!你不用廢話,此事與你無關。日後了卻此是田某自會再來與你比劍,你就走吧」

令狐冲先是大笑了幾聲,再說道:「在下身份低微武功平常,田兄自然是不把再下的話當成一回事了。」冷笑後再道:「只是此間有個人對田兄來說輩份極高,他說的話只怕田兄是非得照做不可啦!」

儀琳急道:「令狐大哥,既然如此,你快讓那人勸田伯光撤刀阿!」

「你想讓田伯光撤刀?」

「這自然,這孩子無辜阿!不要讓田伯光給傷了他呀!」

「好!你說要他撤刀那就有辦法啦」令狐冲回過頭對田伯光說道:「田兄,適才的打賭,還算不算數阿?」田伯光忙著喘氣沒空開口,只微微點點頭稱是。令狐冲又說道:「那麼剛才是田兄您的屁股先離開了板凳,是也不是?」

田伯沒好氣的罵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男子漢大丈夫說話拐彎抹角胡說八道什麼?」

「好!田兄莫怒,令狐冲直說便是」踱了幾個方步再道:「咱們剛才打賭,我如果輸了便讓你帶走我儀琳師妹,要是你輸了便拜儀琳師妹為師,要稱我一聲令狐師叔,是也不是」說完先是笑了笑,再道:「剛剛你既然屁股先離開了板凳,那便是輸了。那麼儀琳師妹就是你的師父了,我就是你師叔啦。你不聽我勸無關緊要,但你敢不聽你師父的話嗎?他剛剛要你撤刀阿」

田伯光先是想了一會兒,才說:「田某確實是輸了,但田某尚未拜師,儀琳小師父就還不是我的師長,你也還不是我的師叔,你們的話我大可不必多聽!」

令狐冲回頭道:「儀琳師妹,快過來讓收徒弟了,收了徒弟好讓他撤刀。啊∼∼」令狐冲還沒把話說完,背上便挨了一刀。而動手砍人的,不是田伯光那又會是誰?

田伯光怒道:「令狐兄!莫怪我心狠手辣,你這般落井下石著實太讓人惱怒啦,作兄弟的正遭小人暗算,不得不出這下策,田某日後定當賠罪!」

「田伯光,你是天下聞名的淫賊,而我令狐冲師承名門華山。你我自是正邪不兩立,你不要跟我稱兄道弟!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從今爾後,也只用刀劍講話!」由於田伯光內勁提不上來是以這刀入肉不深,令狐冲雖感到疼痛卻無甚大礙

「我不跟你們廢話了!剛剛是那個道上的朋友來暗算田某,請現在就出來說話,田某倒要看看究竟尊駕是何方神聖」他頓了一會兒喝道:「我只數到三!」

「一!」田伯光勒緊那孩子的脖子喊道。我看情況危急不得不再出面,便輕推開跟前圍觀群眾,準備要去挑戰重傷的田伯光。右肩卻忽然被一隻手給扣住,並傳來聲:「莫慌!小事而已」回頭一看才知是趙半山

「二啦!老子說砍就砍阿!」我急道:「趙先生!」,盼他真能出招救那孩子。只見他右手去取放在桌上的花生米,扣在食指與拇指之間

「三!」田伯光右手持刀倒握舉高,作勢要將刀砍下。耳旁忽然[咻]的一聲悶響,接著田伯光的鼻子又像是挨到了什麼,並叫了聲痛。定神一看,那打中他的東西竟就是花生米。接著田伯光臉部連續中了十多顆花生。田伯光正想要試著尋找偷襲他的人,但這是談何容易。一來圍觀群眾實在很多,要一個一個認雖然有機會能讓他找到,但不會是一時。二來趙半山站在我與胡斐身後,我們遮住他的人不說,畢竟他出手是用食指彈出,這由田伯光那邊看過來只要衣袖一檔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趙半山出手越來越強勁,十幾顆花生之中兩顆打中他眼睛,一顆打中他喉頭,讓他很有的受。後來田伯光忍不住痛雙手檔在臉前想緩一下這波偷襲,而趙半山此時也停下了攻勢

儀琳也趁這機會將孩子給抱走,那孩子一知道安全後卻又哭的更是大聲,不過此時眾人心裡倒也鬆了下來。田伯光雙臂微微分開想探頭,卻不料趙半山出手奇準時機又對,眉間又中了一顆花生,眾人一看便哈哈大笑

田伯光惱羞成怒,亂揮大刀罵道:「笑什麼?笑什麼?有本是站出來跟你田爺過幾招」,眾人深怕被砍的冤枉,早就離他遠遠的,沒有危險。而田伯光深知這裡有高手在旁,便不想再多逗留,轉過身去想走

「田伯光,你還沒拜師呢!」

「令狐冲,老子就衝著你這句話,一年之內要讓衡山派的所有尼姑給我伺候一遍,你給我記清楚了」。這句話自然是嚇的儀琳花容失色,但他也只能無助的望著令狐冲。令狐冲也就說道:「儀琳師妹,你不用怕。咱們五嶽劍派眾多師伯師叔,不怕殺不了他這麼一個淫賊。咱們依樣畫葫蘆,衝著他剛剛那句話,五嶽劍派定會在半年內埋了田伯光!」令狐冲會這麼說是為了要安撫儀琳,另一廂也是為了要讓田伯光顧忌於五嶽劍派的名號,而能別惹上門來

「五嶽劍派也就左冷禪武功還可以,其餘是個個草包,我誰也不怕!」田伯光指著令狐冲,語帶威脅的說道。「閃開閃開!好狗不檔路!」他再度轉身過去,以刀為杖想要就這麼離去。而旁人見他要走,自然也是乖乖讓路

很令人意外的,就在田伯光政要走離人群時,卻被一個手提胡琴的瘦小老漢給攔住去路。田伯光不耐煩的說道:「你別檔路,識相點兒吧你!」

「嘿嘿,年輕人,胡說八道」。我還以為那老漢只是無意攔住他去路,沒想到這時卻又出言挑釁他。果然接連遭受挫敗的田伯光怒氣上腦,罵道:「他媽的!你給我去死吧!」,那完右手揚刀砍下。這事出突然,眾人驚呼一聲,卻是無力阻止。我與胡斐要運輕功去就更是不及,便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而趙半山卻是妙極,他只說了一句:「莫慌,莫慌阿」

而那老漢兩手原是拖住琴底,眼見田伯光鋼刀快要將他給一分為二,他卻依然穩若泰山,不驚慌失措。忽然!原本他低捶無神的雙眼,竟然冒出濃濃殺意,右手抓住琴弦批向田伯光的鋼刀。他出手迅速收招更是快,在[噹噹]聲的餘音還在低鳴時,他早已將手給放回琴底,而眼神也回復到剛剛一般的無神

然後便是[呼呼]生大作,很突然的一把鋼刀便劈在這茶樓的窗簷上,且不斷抖動搖晃發出金屬獨特的聲音。而田伯光受不住這一招的勁力,早已用左手握住右手腕,倒在地上叫痛

老漢冷冷說道:「淫賊!胡說八道!」拿起琴弓拉起了曲兒唱道:

[小東人,闖下了,滔天大禍….]

曲調漫長,歌聲淒涼。只聽他唱了幾句,身影便以沒入街尾人群中,只留下眾人驚訝的表情與狼狽的田伯光

令狐冲走上前去,忍痛將田伯光扶起後說道:「田伯光,現在我與儀琳要殺你是易如反掌。但我五嶽劍派既是名門便不做這下流可笑之事。你這就走吧,只要記得你我來日相見只用刀劍講話」。雙手輕輕一送推開田伯光,而田伯光嘴角微微一笑說道:「令狐兄,你好樣兒」。與必後就轉身過去,選了個暗巷離開

群眾看戲角一走,便也跟著散了去。叫賣的叫賣、喝茶的喝茶、作苦力的繼續上工。沒有多久這裡便像是沒發生過決鬥似的,除了地上的斑斑血跡

「哈你家,哈客倌不喝茶,摔桌子哈你家,得陪銀兩哈你家」茶博士看完打架也不忘算帳,而我摔壞了桌子自然是要賠給人家。我要胡斐去跟他算茶錢桌子錢,自己則前去看看令狐冲

到他面前雙手作揖說道:「令狐先生傷勢要不要緊?您身上刀傷不少阿!」

令狐冲也拱手道:「不礙事兒」打量我一會兒再說:「看不出公子一身書卷氣,這手臂勁力竟然如此之強,實在令人訝異!」

我笑了笑說道:「原來你看見我扔桌子了,其實少俠見義勇為才是真正難得」這時胡斐他們算好了錢,來到我這邊

演看來人一多,令狐冲忽然正色道:「在下華山派令狐冲,身旁這位是恆山派的儀琳師父,尚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我是劉文聰,來自夷州、這位是紅花會的趙三當家,剛剛田伯光挨到的十多顆花生米都是趙先生出的手。這位是我二弟胡斐、這位是我三妹李文秀。我們是來參加劉先生的盛宴的」

「原來是千臂如來趙三當家!紅花會英雄的事蹟耳聞許久,晚輩早已佩服許久。今日能得一見,甚幸、甚幸」

趙半山雙手負後,笑道:「五嶽劍派的後生子弟,可真有骨氣。教的好、教的真好。要是各大門派的後生,每個都能不懼強權、敢反抗強暴。那麼遼東關外與蒙古的韃子又有何懼呢?」。令狐冲與儀琳讓他誇的連連拱手稱謝

儀琳說道:「儀琳感謝諸位前輩伸手相救,大恩大德儀琳今生今世永記在心」她拿出兩瓶小罐子說道:「令狐師兄,這一瓶是天香斷續膠、另一瓶是白雲熊膽丸。藥膏外敷藥丸內服,創傷三天內便會癒合」把藥遞給令狐冲後,儀琳就說要告辭

令狐冲問道:「儀林師妹,你知道怎麼去找你師父嗎?」

「知道的,令狐大哥,大宴上見了」

背後人群傳來嘰嘰喳喳討論聲,回頭一看才知是在端詳田伯光那把單刀。令狐冲也當然也望了過去,而我也問胡斐道:「怎麼刀上多了些缺口?剛剛你有看見嗎」

「我沒留神,這幾道缺口確實詭異,一共九道呢!」他問向趙半山:「趙三哥,你眼界高,可知這是什麼名堂?」

趙半山笑道:「紅花會跟中原武林脫節已久,哪裡能看出什麼!」

「那三妹你知道嗎?」我問道,而李文秀也只是搖搖頭。說也奇怪這裡圍觀人群少說也有五六十個,竟然沒有人發現這刀身上多了九道缺口

令狐冲不語片刻,才緩緩說道:「橫山一派有套絕技,名曰迴風落雁劍。這套劍法裡有一式又叫一劍落九雁」他向著那把刀走近一步再說:「你們看這九道缺口是一般深度,顯然這九劍是一般力道與手法。而這缺口竟是這麼狹窄,我猜那位前輩便是我莫師伯啦!聽我師父說只有我莫師伯才用那麼窄的劍」

趙半山恍然道:「對對!我怎麼沒想到?這琴中藏劍、劍發琴音還有誰?不就是瀟湘夜雨橫山莫大!這劍法真高!」

趙半山又說道:「剛看他雙眼含醞,氣定神閒,看來莫大掌門除了劍術高明,內功也不弱」。這句我相當贊同,若無高深內力為輔,我實在不相信有人可以把劍運得那麼快,即使那把劍可能很輕

令狐冲將藥收好後也要離去,我這時想起沈青剛在終南山上跟我說過的話,我才叫住令狐冲問道:「令狐少俠,我想問你一件事」

「但說無妨,令狐冲知無不盡」

「貴派女弟子王婷今次是否會隨來會宴?」

「王婷?我不認識」

「請你再想想!我得找她當面說明些事情」

「真對不住,在下正是本派二代的首徒,我實在沒聽師父說過他收了個女弟子叫王婷。而本派所有俗務雜事都由在下分配打理,要說我弄錯了嘛,這也絕無可能」

我不便再問,稱了謝就各自離開往客店去,路上趙半山問起王婷的事,胡斐也與他報告了個大概,但趙半山聽完卻沒有多說些什麼。回到了客店,我任由胡斐帶著李文秀到街上見識,我則專心補眠享受著這久違的床

隔日我們各自挑了一套隆重服飾要穿,當然也幫趙半山準備一套,而我自己則又挑了一把羽扇。等到了吉日近午,四人也就悠哉的前往劉府

這劉府是在橫山城西郊的山腰,四人騎了馬出城往西狂奔約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便看見了劉府所座落的山丘與負責接待賓客的下人。下人接過馬去安頓,而另有一人來領我們由階梯上山。上了階梯沒有多久,竟發現這山勢雖平緩但卻假造了曲多怪岩巨石造景,雖說不上是雄偉但也逐時添了幾分好風光

約莫半個鐘頭,就到了一處牌樓,牌樓兩旁各有衡山弟子站崗。右邊一位看見客人上來,便向內喊聲告知,並好聲請我們等候。不久一位高大青年快步前來,打恭作揖說道:「衡山弟子向大年,請教貴客高姓?」

趙半山雙手奉上請柬,說道:「在下趙半山,不速前來,還請海涵」

「原來是趙三當家,晚輩久仰尊駕大名,快快請進,敝派定當好生伺候。後面三位年輕少俠也請一道進來」

通過玄關繞過大廳,很快的到了一處大堂前,而這時也更能感受到宴會的熱鬧。除了這大堂裡得喧鬧聲之外,還有就是室外一大堆的賀牌禮品。那些贈禮上寫著某某門派誰誰誰、賀劉三爺如何如何。只是有件事實在低俗,那些某某門派誰誰誰的字體,都要比賀劉三爺如何如何要大的多,就好像怕別人不知道那個門派極大方送了大禮似的,看的我不禁淺笑出了聲

那位向大年領我們進了大堂後,即向門口的一位弟子說了幾聲悄悄話,再領我們去找座位。很突然的,有幾位衡山弟子在門口喊道:「紅花會趙三當家到!」

語畢堂內噪音大起,什麼久仰、幸會、如雷貫耳、佩服、別來無恙等語句全衝著趙半山而去。而當然他也得一一拱手回禮,而我們三個小輩自然是自動淪為隨從班跟著趙半山一一見過那些武林中人

忽然趙半山向一位背著佛塵的道士說道:「怎麼王道長見到老友卻不起身寒暄,莫不是看不起我老趙吧!」趙半山說道後面口氣竟然嚴厲了起來

那名道士緩緩回頭臉色顯的不悅,但一看見是趙半山卻又堆起笑臉說道:「唉!趙三當家」起身後說道:「多年不見依然硬朗,想必這些年來事事如意了吧」

「如意?」趙半山沈思一會兒,臉色忽然略顯凝重。那位道士一有察覺立刻悄聲問道:「是不是韃子那方有什麼難題?幫的上忙儘管說出來參詳」

「先別提,我來向你介紹幾位小友」趙半山強做精神,向那道士介紹我們兄妹三人,「這位是劉文聰少俠,夷州人氏,此人心思善良直爽單純,很適合去學你當道士」

「這位是胡斐,此人奸詐狡猾,飲食偏愛葷油,你這牛鼻子最好帶去教教你門狗屁養生學問,一年便救了幾十隻牛羊豬雞了」

「這小姑娘是他們三妹李文秀,這姑娘算是少見的美貌,不過你這牛鼻子既然要當道士就不可對人家小姑娘動凡心,當心你的先天功得從新練過,所以你也不要去管人家是美貌還是醜陋,你只要知道你是牛鼻子」趙半山這一大串說的又快又清楚絲毫沒有停歇,餘人聽了也只是大笑,根本也答不上甚麼話

笑了一陣,那位道士說:「不勞煩趙三當家,我自己向他們介紹」他在作揖道:「貧道乃全真教王處一,與趙三當家是多年知交…」

王處一還沒說完,趙半山又搶了個白:「誰要聽你說這些?」轉過頭來對我們說道:「這牛鼻子人稱鐵腳仙,自稱是玉陽子…」趙半山說了好幾分鐘,才將這王處一介紹了大概。

接著衡山弟子的唱名聲,稍稍打斷了趙半山的話頭

「武當派,俞三俠!」

待續 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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