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空小步慢跑，淚水淹的看不清前方道路，石子一絆，往前跌去。「哇！」不自覺喊出聲。

古雲由後輕抱，攬起乙空，免除他栽跟頭的命運。一手環住乙空的腰，一手壓著他的頭，讓他趴在自個兒肩窩上哭，細聲哄道：「小乙空乖……古雲爹爹疼你喔。」

「嗚……古雲……師父……師父不讓我回去。」滿腹委屈化為辛酸淚，浸濕古雲衣服。古雲不語，默默拍著乙空的頭，此時無聲勝有聲。隨後而來的曾寰，站在樹上沒打擾兩人，現在的氣氛似乎自己也難插入。

良久，輕風拂過，乙空心情始漸漸平緩，眨眨眼，對著古雲靦腆微笑，「我好多了。」吸吸紅腫的鼻頭，哭成醜娃兒。

「嗯，不哭了，這才是古雲爹爹的乖孩子。」挽起乙空，帶著他回谷。

曾寰望著兩人的背影，有種格格不入的失落，同時明白了一些事。

尾隨兩人之後進谷，曾寰甫進谷便對古雲辭行，「古雲，我要走了。」一句要走，令聞者措手不及。

古雲訝異的回視曾寰，兩人離別幾十載，相見未三日，就要再分別？「怎不多住兩天？」半皺的眉頭，包含多少不捨。

「哈哈，捨不得我呀？別太想我，總會有相逢之日。」曾寰以笑隱藏心中的寂寞，知道自己是客，怎麼也和白蓮谷內的人難比，僅管和古雲昔日交情深厚。

「是怕你想我，多住兩日一解你的相思之愁。」就算被說中，仍是倔強的不肯承認。

「不必了，感謝你的好意。本山人逍遙山水間……此回能再見到你，已經足夠，我要繼續去逍遙了。」淺淡微笑，步向古雲，低頭附在他耳邊道：「自己保重，你眉間的煞氣未消，反倒越趨濃厚，我的三本解命書就送你了，希望能幫你渡過此劫。」牽起古雲的手，塞入一塊避邪抵災的圓玉，指片般大小，揮揮衣襬，往谷口去，走的瀟灑。

古雲攤開手掌，扁起嘴。片刻，朝著曾寰喊：「死傢伙，什麼時候再見？」

「但看天意。」沒回頭，手指高舉比著天，消失雲霧中。

已經瞧不見曾寰，古雲才忍不住低聲咕噥：「裝什麼灑脫……」

曾寰一路走離白蓮谷，約百步遠時，猛然大罵：「可惡！忘了拿錢袋，還有我的算盤……早知道就不裝瀟灑了。」可此時回頭臉便丟大了，曾寰暗罵自己笨，腳步一步一步跺著泥地凹陷，懊惱的離開。

無凌道觀此後忙於重建，無暇旁騖，重建期間乙空中間偶爾會到附近偷瞄，但已然不敢靠近。古雲則日夜抱著曾寰遺下的三本書苦讀，雖然不信曾寰所言，心頭依舊因那番話而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