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雲瞧出金凌的心思，感謝的微微一笑。確實，帶乙空前去，麻煩會遠比帶金凌去的多。誰叫乙空那麼的感情豐富，又那麼的單純好騙。金凌就不同了，理性許多，能分辨真假與情況。

「那我們等會兒就直接分兩路吧？」邊詢問邊環視了眼眾人。

沒意見，等著古雲分配。乙空聳肩，心情一好，肚子就餓，手不停筷的吃著。

「乙空，你等下先帶白羽回去。至於我和金兒，一打聽好消息就回谷，行嗎？」不行也得行，可基於尊重，還是要問一下。

「好，我知道了，你們自己小心些。」頷首，雖感到可惜不能跟去，但總不好丟下白羽讓她一人回谷。慶幸的是，有金凌在一邊顧著，古雲不能偷懶不去探消息。

商討完畢，乙空效率快速，即刻吩咐小二將剩菜打包。秉持不能浪費食物原則，全要帶回谷裡慢慢吃。

望著乙空與白羽匆匆而去的背影，桌上擺的是空碗盤與雞骨魚刺。

既然沒東西吃了，兩人也只好動身，並不想再叫一壺茶坐著喝。銀子一付，尾隨乙空走出館子。

兩人來到街上閒晃，想不到畫中仙的謠傳已是眾人皆知，耳邊不時能聽見討論聲。明明沒看見事發，卻能說的如臨現場，古雲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瞎扯功力。當然，不能否認……這些討論也令自己得到不少消息。

「那幅畫呀，聽說畫中的女人就這麼消失了，僅一夜的時間吶。」又是聽說。王媽像在講著天大的秘密，又是左右瞄著，又是掩嘴細聲，但音量仍舊使得周遭人清清楚楚的聽見，連路過的金凌也是一字一字明白的鑽進耳裡。

小喜聞言，接著補充：「好像是被割下的，不多不少，就只割去女人的像，畫紙上的窟窿如同女人的背影，真是好刀功。」讚嘆，嘖嘖稱奇，要沿著女人的曲線割下畫像，得花上不少時間吧。

「妳說說，會不會是賊偷暗戀那畫中人？」否則那兒有人那麼閒，偷只偷畫中人。偷回整幅畫，不是更省事？

「我說不會，賊偷怎會那麼笨，在人家家裡割畫……就不怕耽誤時間，被人發現？肯定是畫中仙，自己走出畫中。」越說越得意，覺得自己聰明，小喜笑的瞇起眼。

「古雲，怎樣？」問的是聽完對話後的感想。若真是妖怪，似乎也沒自己能插手的地方，畢竟此妖沒作惡，不過是走出畫中罷了。若不是妖怪，更沒插手的必要，要官府是做啥用的？

「呵，不怎樣。」搖了搖頭，不予置評。是畫中仙還是賊偷，必須看了畫才知。

「不怎樣？那現在呢？」訝異，不會連個想法也沒吧？

「現在……咱去楊府瞧瞧先。」照理說，出問題的畫軸不會這麼快丟掉，就算丟了，只要一嗅原先掛畫的房間，古雲同樣能分辨是人是妖。拉過金凌，直往街尾走。

「你知道路嗎？」疑惑的跟著走。從頭到尾都沒聽見是那一個楊府，除非村裡只有一個姓楊的，不然古雲如何得知？金凌非是不信任，而是滿心好奇。

「知道，買的起畫的，又有那個閒情的……只有一家，嘻。」記得客棧裡的兩人說過，畫的價值不菲，意思即是……尋常人家買不起，至此，心中早有頭緒。

大白天，楊門緊閉的大門，更是顯露出疑處。

發亮的黑漆大門，容的下一匹馬車通過，門前的三步石階，雖不高，卻十分寬長，兩步才跨一階。高掛的匾額，黑底金字，展現豪氣。

平日裡，雖沒啥客人，門也還是敞著，可為何今日……

「瞧瞧，就是這兒。」指去，並非指向門，而是指向匾額上的楊府二字。

「要晚上再來嗎？」光天化日之下翻牆進屋，似乎太大膽了些。但也不能去敲門，拜託人家讓兩人進去查。金凌望著高牆，不好翻，依目測……有三人高吧？好霸氣的門面。

「不了，我們現在就進去。」左右看去，沒人。

古雲伸手往金凌頸後的衣領一提！

只覺腳下一空！金凌已在大宅內。前後過程不過一瞬的時間，根本沒看清楚。

有些腳軟，緊忙撐住身子，環視左右……是個花園，有假山假水，魚池造景。以假山樹木遮去高牆，宛如真的身處山林。

而假山旁，是片魚池，混濁的水上長著水苔，看來髒兮兮的，破壞了景觀的整體美感。裡面養的是錦鯉，每隻皆有半臂大小，又肥又壯，不知是怎麼長的。紅白的斑紋，亮眼迷人，嘴巴一張一闔，傻愣愣的，見了人也不怕，悠哉的游水。

滿地的青草齊平，整理起來應該很累人。

「走。」牽著金凌的手，領在前頭。楊府宅大，一不小心就會迷路，不得不細心。

有些彆扭，讓古雲這麼牽著，又不是小孩子了。但看古雲，牽的這麼自然，倘若自己甩開，不是顯的自己更奇怪嗎？只有任他愛怎麼牽，就怎麼牽。

「你知道路嗎？」看古雲走的如此順，七成是認識路，像個闖空門的慣犯，熟知每一戶格局。

「嘿嘿，不知道，走走總會到。」講的輕鬆，一點也不擔心，至於手……還沒放開。

迎面而來的，是兩個手捧托盤的婢女。低著頭，走著碎步。

害怕被發現，將金凌往樹下一拉，藏匿在後，直到安全，才走出來。金凌這才曉得，拉著手，是有用意的，萬一晚一步，說不定就被逮住了。

偷偷摸摸，跟在兩個婢女後頭走……古雲在前，金凌在後，將雙手搭在古雲腰帶上，縮著身子。

看她們托盤中食物，還沒動過，跟著走，一定能到某廳，到了廳……再找畫不遲。

無奈，婢女們走的慢，就算腳跟動的頗快，可步伐不大，古雲走一步，她們必須跨兩步。有些氣結，女人都是這麼走路嗎？不煩嗎？

不過，抱怨歸抱怨，運氣還是不錯，兩個婢女帶的路，恰巧是楊老爺的書房。著實便宜了古雲，不用再花時間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