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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吃著古雲帶回來的飛鼠,津津有味的大啖。老者吞嚥著口水,也想嚐嚐。小傢伙抬起頭,瞄了一眼老者,不知是不是故意,放慢速度,咬的更大塊,沉醉似的一舔嘴巴,又開始享用烤飛鼠。 古雲來到乙空身後,朝著乙空面頰輕呼一口寒氣,沒被驚醒,乙空反倒睡的更沉,身子往後躺去,恰好落在古雲手中。 一點也不溫柔,古雲扛著乙空進房,隨意亂放在床上,拉了一角被子覆在乙空肚上,再瞧了瞧白羽,便退出狐窩。 一大一小,沉沉睡在床上。 與金凌把剩下的飛鼠與山雞分食,留了半邊雞肉給乙空與白羽。 古雲坐在草皮上,招了招手,示意老者過來。 老者左看右看,確定身邊並沒其他人,指了指自己,見古雲不耐的點頭後,才移動腳步。 「有事?」小聲問道。老者仍抱著木箱,緊緊護在胸前。 「坐吧。」金凌拍了拍一旁的草皮,掰了隻飛鼠腳給老者。 老者伸手欲接,卻又瞄了瞄古雲,見古雲不語,這才安心的接下,坐在草皮上吃著飛鼠。 古雲打了個飽嗝,可還是沒停下吃果子,含糊不清的問:「你幹啥躲林家的人?」 「咳咳!」被這麼一問,老者險些噎到,咳了兩聲清喉嚨,眼角擠出兩滴淚,難過的道:「他想請我為他女兒治病。」 「嗯?你不是大夫嗎,幹嘛不接受?該不會……你是庸醫?」專門拐錢的那種,古雲表情奇怪的望著老者。 「不,我不是庸醫,而是他女兒那病……」不是不會醫,而是不能醫。 幾日前,途經雁盪山山腳下的村莊,照著往昔的習慣,隨意找了棵大樹坐下,開始喊道:「專治疑難雜症。」 板凳還沒坐熱,便見眼前一名婦人急急而走。 老者直覺的喚住婦人:「大嬸,等等,這麼急,請問妳趕什麼?」 婦人回頭,打量了老者一眼,許是老者的打扮讓人感覺年高德劭吧,雖婦人臉上寫著著急,依舊停下身影道:「我趕著去請大夫,我家那口子不知怎了,睡了整天不醒,叫他也沒反應。」跺著腳,心裡是如火燒。 「我也是大夫,不如讓我陪你去瞧瞧?」拾起藥箱,手掌朝著婦人一送。 「你?」考慮了會兒,畢竟沒見過老者,「好吧,那請快。」領著路,婦人邊跑邊指著前方。 老者喘著氣勉強跟上。 是間普通的民宅,婦人帶著老者進內室,也不問需不需要喝茶,直接坐在床頭,拍著丈夫的臉叫著:「起來了,快醒醒呀!」不見床上之人有任何反應,婦人無助的望著老者,「你瞧,他就像個活死人。」 「啥時開始的?」老者專業的把木箱放在床邊,探著床上男人的脈博。 「今早,我還以為他是累了,讓他多睡會兒,怎知日上三竿了還是沒醒,我進房來叫人,才發現他怎麼叫都沒反應。」抽出袖裡的手巾摀鼻,鼻頭已泛紅。 「夫人,請讓讓。」老者打開藥箱,婦人站起身子退到一邊。 只見老者壓住床上男子的人中,姆指用力摳著,繼而取出一枝長有半尺的銀針,一針針往男子的指縫裡刺。 第一針沒效,第二針男子略皺眉,婦人欣喜大喊:「有反應了、有反應了!」 老者對著婦人一笑,又扎下第三針,男子細聲呻吟:「啊……」有氣無力。 老者並沒停手,第四針扎下。 「哎喲……疼呀……」男子口裡叫著,可身子卻沒抵抗,許是沒力抵抗,只有手指微動。 「大夫……這……」見自己丈夫受苦,婦人心裡也發酸,拍著老者的肩,想阻止。 可老者還是將男子的十指全扎完後,才放下銀針,接著用力擠著指縫的傷口,良久,才見一滴血珠溢出男子的指縫。 「行了。」給了婦人一個安心的笑。 「大夫,請問他究竟是怎著?」害怕往後還會有同樣的事發生,婦人提心吊膽的問。 「沒怎著,只是血液往上衝,堵住罷了,以後再這樣,就拿針往指縫裡扎,放放血就成了。」邊收拾著藥箱邊道。 「那要不要吃些什麼藥?」看大夫不用拿藥,還沒遇過這種事。 「不必了,煮菜時鹽少放些。」揹起藥箱,準備離開。 「那……請問藥錢?」人治好了,最擔心還是錢。 「免了,只是幫你丈夫扎幾針罷了。」揮揮手,並非真的不要錢,只是想靠婦人多宣傳。 「您……您真是好心人呀。」雙手高舉過頭,感動拜了又拜,直到老者步出房門。 不出老者所料,回到樹下不到一時辰,已有多名村人爭相而來。 二話不說,老者道:「不論任何疑難雜症,收費一律一兩。」伸出一根指頭,不貴,卻也不便宜,這是為了杜絕風寒這等小病,總得留後路給村裡的大夫糊口。 果然,群眾聽完價碼便三兩散去,只留下四、五位,其餘皆是來看熱鬧的,總加起來,約十多人左右。 其中一名老嫗,手背長出膿瘤,看樣子是長期的惡疾,指間已腐爛,傳出陣陣難聞氣味,黃白交溶的膿水中帶著絲絲血紅,手指已不能動彈。 老者不怕髒的輕按膿瘤,問:「會疼嗎?」 老嫗搖頭,手背已沒知覺。 「多久了?」再問。 老嫗以另手屈指輕算,「七個多月了。」記得是去年不小心割傷手,本不在意,怎料傷口沒好,反倒持續惡化。 「嗯……」老者點頭,心裡盤算著。「請坐。」第一位病患,決定先幫老嫗治療。 兩人坐在大樹下的板凳上,讓村人們圍在中間,老者也不再問,直接自藥箱中拿出銀製小刀,輕柔的劃開膿瘤,將裡頭的汙水膿液取出,再慢慢的刮著皮膚,看的旁人是膽顫心驚。 黃白的膿瘤除盡,剩下的是血肉,皮已全爛。 「會疼就說一聲。」老者交待。 「好……好。」老嫗忙不迭地點頭,心裡也是害怕,怕的與眾人不同,是怕這隻手就此廢了,「大夫,我的手……會不會就此沒用了?」 「唉,能保住條命已算了不起,究竟這手還有沒有得救……得看如何保養。」再刮去層皮,鮮紅的血不停流下。 「哎哎,疼。」手指不住抽搐,老者明白,已經夠了。 拿出瓶楬色藥粉,均勻的灑在老嫗傷口,只見老嫗五官緊皺,眾人也跟著老嫗鎖眉,似乎可以感受到那疼痛。 藥粉灑罷,血也止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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