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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聽見聲音,又可以發音,再加上舌頭沒斷,應該說話沒問題才是。 和尚盤腿坐在燕娘前方,試著訓練燕娘發音:「試著說喔……」 「啊……喔……」燕娘跟著念。 「對對,再來是一……」鼓勵著燕娘。 「啊……」張嘴,發不出一的音。 「來,再試試,一……」有耐性的再一次。 「啊……」燕娘的表情轉為痛苦。 「一……」和尚看來念的比燕娘起勁。 「一……」總算對了。 「嗯,那接著說說看嗚……」像在教小孩子。 「嗚……」聲帶漸漸不再那麼緊繃。 經過良久的練習,燕娘已能說話,只是聲音依舊難聽。 「呼。」和尚教的口乾舌躁,拿起水壺解渴,喝了幾口,遞向燕娘,「要喝嗎?」 燕娘伸出手,卻不是接過水壺,而是緊握住和尚的手。 和尚一驚,趕忙想抽回手,卻發現燕娘力氣不小,手腕被抓的緊。「姑……姑娘?」慌亂的神色與結巴的語氣,水壺喀的掉落,流了滿地的水。 「我……」拉著和尚的手覆上自己胸前。 和尚嚇的直唸阿彌陀佛,轉過臉去,不敢看姑娘。 「我……沒心跳。」燕娘有些哽咽,不同於之前的沙啞。 「什麼?」和尚停下念經,正視燕娘,慢慢攤開自己覆於燕娘胸前的手掌,真的沒心跳。 「我……」燕娘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啟齒,自己沒有心跳似乎是正常的,但就是覺得有絲怪異。 「妳是……旱魃。」非疑問,而是肯定。和尚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 「不是旱魃……燕娘。」不流利的話語,想告訴和尚,自己叫燕娘。 「妳叫燕娘?小僧叫慧言。」大概是因為沒吃過旱魃的苦,且看眼前的女子怎麼也不像會害人,慧言並不太畏懼。 鬆開慧言的手,燕娘不想與他分開。「別走。」 「不行呀,不回去會被師父罵的,不如妳跟小僧回去好了。」這主意挺不錯,反正寺在山上,隨便都找的到地方藏燕娘,看她一個人孤伶伶也怪可憐的。 「好。」開心的點頭。 慧言輕笑,把包袱整理好。「走吧。」 「太陽。」指著屋外,現在出去恐怕會被烤熟。 「啊,是小僧大意了,那……等晚上再走?」詢問。 點點頭,燕娘抿唇微笑。 直等到天黑,慧言才帶著燕娘趕路。 原來慧言是伯都山上普涼寺的僧人。 陪著燕娘尋了處幽靜的山窟,慧言急忙回寺報到,至於燕娘一事,守口如瓶。 燕娘的蹤跡一直保密著,在伯都山上的生活十分愜意,慧言偶會來找燕娘,對於燕娘以野鼠、野兔為食一事並不在意,畢竟這是旱魃的天性,沒殘害世人已是大幸。 十年過去,二十年過去…… 慧言的體力與容貌皆有所老化,而燕娘,卻隨著歲月越發嬌美,絲毫沒蒼老之兆。不變的是,兩人的情誼。 三十年過去,誰也沒想到,昔日的傻和尚會成為一代大師。慧言空暇的時間越來越多,來找燕娘的次數也增為頻繁。 想著自己終有一天歸於黃土,慧言不禁感嘆,回想一生中做過的種種,似乎都不足驕傲。於是決定,在剩餘的人生中,向燕娘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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