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東……城東的李宅！」越發接近目的，簫越是激動。

古雲似乎感覺不到簫的急迫，故我的慢走，總算是到了。李家所在的村莊繁華興盛，各處商家小販，吸引古雲目光。

夜裡視線不清，一隻白狐叼著簫走在屋頂上，倒也沒引起旁人注意。

古雲目不暇給，打算著待會兒要吃些什麼，一舔嘴角，差些把簫掉下。

來到李宅門外，氣派的大門，一看就知是富貴人家。可悲淒肅靜的氣氛，與喧鬧的街市形成對比，顯然李家人已知李凰死訊，白布懸在李宅大梁上，一雙黑字白底燈籠在門柱搖曳。

將簫放在門檻邊，所託之事已完成。

「簫聲？」李夫人撐起虛弱的身子，愛子之死的打擊致使本還硬朗的身子骨，一下子變成終日躺在病褟上的病老嫗。

「夫人，別起來，快躺下吧。」隨身丫環伺候一旁，近日來李夫人醒著就哭，哭到昏過去才停，醒來了又哭。

「妳……妳有沒有聽見？是簫聲，簫聲！」不顧丫環勸阻，爬下床往外奔去。

「夫人！」追趕而去，直覺是夫人思子過渡，才會產生幻聽。

「是凰回來了，兒呀……」鞋也沒穿、衣服凌亂，往宅門去。這簫聲是李凰常吹的調子。

「夫人，慢點！」訝異李夫人腳程如此快速，丫環跑的有些吃力。

「夫人？」看門奴才一驚，只見夫人像個瘋婆子奔來，神情慌張的欲打開門栓。

吱嗄……

沉重的宅門推開，並未聽見所謂的簫聲，但門檻邊的簫，確確實實存在。

李夫人異常平靜，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簫，露出微笑，緩步回房。沒空思考是誰把簫放在門外，丫環奴才只怕夫人真的傻了，不然怎笑的出來？

聽見下人傳來的消息，李家小少爺，同時也是李家僅剩的命脈，李慶匆匆趕至夫人房關切。

進房就看到李夫人獨自坐在窗前，撫簫而笑。

那把簫，李慶並不陌生，是李全的遺物，而今也成了李凰的遺物。倒抽一口氣，奪門而去。

古雲離開李家後，照著計劃逛大街，化成孩童穿梭在人來人往間。

記得答應過乙空，吃東西會付錢，還未練就點石成金，所幸偷摸拐騙還算專精。瞇起眼尋找討人厭的傢伙，這種商鎮最少不了的，當然是紈褲子弟，而嚴寒裡，自然皮襖綿衣也不能缺。

咬著牙，「穿狐皮……可惡……」目標選定。

任誰也不會防天真無邪的孩子，古雲光明正大的走過一名身穿狐襖的公子身側，伸手一探，前後不到一息，錢袋得手！而此公子與身邊的伴隨竟也沒發現。

賊膩膩的竊笑，惦惦錢袋，不輕，夠自己吃上好一頓。

也不怕肚皮撐著，從街頭的甜湯吃到街尾酒樓內的烤全雞，抹抹嘴，得回李宅看看情形了。

變回狐狸，躍上李宅屋頂，清楚看見前廳擺著棺木，應該李凰未下葬。但這不是古雲關心之事，循著妖氣找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