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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武俠】--【封靈(山水天境) 】-- 作者:境天 |
| 五靈亂世_(拾玖)十方哭靈 |
金凌子為了絕代神劍將要出世一事，心情大好。而煌也因為這趟旅途，稍稍了解自身體內的魔氣有多強，至少，飛行時不像以前一會兒就覺得累，也不再提不起氣而總得中途休息。
「金凌子，你說的絕代神劍就在這山裡頭？」這山確實是鐘靈秀麗不可一般，與自己的老家恒山堪提並論，雄奇壯美、瑰麗多姿。煌吸著山間靈氣，感覺真是通體舒暢。
「嗯，就在裡頭，走吧，只怕晚了神劍會被奪走。」金凌子以輕快的腳步行走，還不到時辰，且自己也許久沒遊山玩水了，一到山裡，便沒再使用飛行術。
「怕啥？若有人要和你搶，就和他幹一架，咱們有兩人，還怕輸了嗎？」煌動動狐耳，從入魔以來，還沒打過架，挺想試試自己實力的。
「呵，收收自己的暴戾，雖然你已然入魔，但古雲應該不會想見到一隻真正的……」語多保留，金凌子刻意不往下講。
「是呀，呵。」尷尬一笑，曉得金凌子所指為何，煌也明白為了讓自己入魔，古雲做了多大的掙扎，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收斂魔性，煌將自己的耳朵與狐尾收起，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額間的青色印記由於還無法自如的控制魔氣，只能任由它刻劃在臉上。
見煌孺子可教的幻化為人形，金凌子滿意的點點頭。
金凌子的平易近人加上煌的天真個性，還沒一天的光陰，兩人熟絡的像多年好友。
談天說地，聊著認識古雲的經過，聊著誅妖、修道的經歷，無所不談。
停下腳步，忙著說話的煌差點一臉撞上金凌子的背。「怎麼了？」煌左瞧右看，四周無異狀，為何停下？
「我們要去的地方，在這山後頭。」金凌子看著煌，指著一處厚實的山壁，山壁上一顆草也沒有，看來這山壁是片岩牆。
順著金凌子所指，煌將兩掌平貼於岩牆，冰涼沁心的觸覺。「要飛過這山嗎？」
「穿過去。」教導煌使用更深一層的術法，也是金凌子這個身為古雲好友必需揹負的責任，光有法力是不夠的，還得學會運用。
「穿過去……我看過古雲用，但……我不會。」為難的搖搖頭，知道這事可行，可是這不算深的術法，自己就是不會用。
「哎哎，有我教你呀。」拍拍煌的肩，先安撫煌的情緒。
「你要教我？你真是好人。」煌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自然不在話下。
「好了，把古雲教你的運氣方法展示給我看看。」金凌子自身也開始運氣，一個步驟一個步驟讓煌慢慢跟著做。
煌當然沒敢偷懶，古雲教的東西全牢牢記下，金凌子一提，煌立刻展現出自身所學。
「很好，氣繼續運行，可是這回得藏在體內。」金凌子話一說完，仙氣隱沒入身子。
煌也試著將自身的魔氣隱沒入身子，初次嘗試，還算差強人意。金凌子點點頭。
「把手給我。」沒等煌自己將手舉起，金凌子已牽起煌的手，以手指在煌的掌心寫下符字，龍飛鳳舞的，實在很難懂字意。「知道我寫什麼嗎？」金凌子問。
「嗯，你寫……」照實回答，卻被金凌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把這咒在心中默念就好，別講出來。你現在的道行還不行，要穿牆遁地還需靠咒語輔助。」金凌子揹著手，等待煌的表現。
煌照著金凌子的指示，將咒語在心中默念。金凌子一眼便能看出煌的改變。
「好，將手再貼上山壁。」金凌子也將一手平貼山壁。煌見狀，反正照做就對了，不敢有議。
「凝神！心中念咒，體內的氣不要間斷。」金凌子厲聲，照煌這樣的道行，若是不夠凝神只怕會被卡在山壁中。
「是！」煌也算是個不錯的徒弟，體內有不小的魔氣打底子，聽話再加上反應靈活，很快便進入狀況。平貼在山壁上的手，逐漸穿透山壁，不知是自己變成無形還是山壁化成虛有。
「哇！」首次成功的煌開心的大叫。
「凝神！」再次厲聲，金凌子真的很怕煌被卡住。
「是！」馬上變臉，收起笑顏，可這嚴俊的表情在煌臉上，一點也不合適。金凌子不禁自己笑出聲，差點岔了氣。
不放心煌，金凌子跟在煌後頭穿過山壁，要是中途煌卡住，至少金凌子能即時解救他。
可喜的是一路穿過，都沒發現意外，不知道是煌資質好，學東西特別快，還是體氣魔氣有關。
「哇，這真漂亮。」煌一出山壁，便失神的看著眼前的飛瀑流泉，這豈止是用綺麗壯觀來形容即可，聽著瀑布落下的聲響，有如數萬大軍行進的戰鼓齊嗚。淙淙溪流從天那端飛瀉而下，交錯綜橫的水瀑，形成一大美景，有如九天銀河傾倒而出。
瀑布激起的水氣集成雲霧，人間仙境，也似這般吧，難怪絕代神劍會選在這處出世。
「看傻了嗎？神劍還得等一兩個時辰才會出世，閒著也閒著，我教你些法術吧。」金凌子拉住煌的手，蹲坐下來。拉起煌的掌心，又開始畫咒，並細心解釋自己所畫符咒的用法與意義。
煌只是一逕的點頭。
「哇，有這麼多好用的法術，怎麼古雲不早教我？」煌在心中復習著方才學會的咒術，嘴裡咕噥低碎。
「哈！因為你先前基根太差，要是早教你……你卻學不會，那不是打擊你了嗎？」金凌子笑著。
「說的也對，沒想到入魔之後變這麼強，早該入魔的。」說到這，煌深呼吸一口氣。
「不是因為你入魔而變強，而是因為你吞了別人的內丹。入魔並不會讓任何人變強，只是將元神提升到另一個境界，而且……使用這種強制的方式入魔，是逆天而行，會遭天譴。」金凌子沉下臉，意味深長的一嘆。
「天譴？」大驚失色，煌急急再問：「是怎樣的天譴？該不會要讓天雷轟頂吧？」
「聽過大聖爺的故事嗎？」金凌子以問代答。
「大聖爺？你是說那孫猴子？」煌點著頭。
金凌子續道：「大聖爺當年修的是長生術，那也是鬼神難容之非常道，修成後共有三劫，每劫隔五百年，第一劫便是你說的天雷，第二劫是陰火，第三劫則是風，每劫皆是難逃的死劫。」
「什麼？這這……」一聽是死劫，煌焦躁的抓著髮，自言自語：「當初讓我痛快的死就好了，幹麻讓我入魔。」
見煌這副德性，金凌子心中暗笑，「那天雷你是曉得的，而陰火呢……不是天火、不是凡火，是自湧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宮，能將五臟燒成灰、四肢皆朽的火。」一邊說著，金凌子還好心的指出穴位讓煌看。看的煌是冷汗直流。
越見煌害怕，金凌子心中越有莫名的喜悅。「再說說那風吧，這也不是什麼東南西北風、薰金朔風、花柳松竹風的，這風是從囟門中吹入體內再過丹田，穿九竅，而後呀……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煌有種生不如死的恐懼，不如從這瀑布往下跳，也比三劫少受點罪。
「哈！你只是入魔，又不是修生長術，這三劫不會降你身的。」金凌子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拍著自己的腿笑彎了身子。
「你捉弄我？」沒有被捉弄的腦羞成怒，反倒是大大鬆了口氣。「那你所說的天譴是什麼？」總得弄清楚的好，順便想想有啥法子避過。
「知道大聖爺，應該也曉得捲簾將軍。」金凌子頓了一頓，看煌點頭，才言：「當年他被罰飛劍穿心不死，得永生受此刑之苦，而你的天譴正是這。」
聽完，煌的臉一黑，這回真是生不如死了。
「呵，你那是啥表情？」金凌子笑到不能自己，緩了緩口氣才道：「該擔心的不是你，是古雲。」說到古雲，金凌子的眼神都不同了。
「古雲？他怎麼了？」跟著金凌子的神色變化，煌也不由自主的憂心。
「他將你身上的逆天天譴轉到自己身上，他說……你不是自願入魔，所以一切的事由他一人負責。」金凌子忍不住的搖頭。「唉。」
「他……那他不就得受飛劍穿心？」不敢至信，古雲他在想什麼？以為飛劍穿心好玩嗎？比起這樣的結果，煌寧願自己受罪。「他太傻了。」
「是呀，他傻，你可別比他更傻，就算你現在去死，天譴也是注定的，別想說自殺能化解這一切。」金凌子一語中的，煌正做著這般的打算。
想起那天……
金凌子剛幫古雲調完息，便見休憩中的古雲印堂發黑，雖然黑影一閃即逝，可金凌子確確實實是看見了。
「古雲你？」以劫數來算，古雲的劫應該已過，距離下次，少說也是一千年後，怎麼會在這時浮現黑影？金凌子肯定古雲有事相瞞。
「你可知道……使用強制入魔會遭天譴？」雖然有金凌子助自己調息，但古雲仍是有氣無力。
「那也是煌的事，除非……」金凌子不敢往下猜，這天譴不輕。
「嗯，是萬劍穿心之刑。入魔是我做的決定，並非煌的意願，所以後果得由我自己承擔。」古雲說的一派輕鬆。
聽完，金凌子倒抽一口氣，古雲真的為煌將劫數逆轉到自身。「萬劍穿心，你說的簡單。」
「哈哈，金凌子，你該往好的地方想呀，這萬劍穿心死不了，總比被天雷轟個萬八百次來的好吧？再說……這又非永世之刑，只要受完萬劍，我就自由了。我算算……一天來個一百劍，那一萬劍就是……」古雲自若的模樣，更是讓金凌子看了心疼。
甩甩頭，不再想，金凌子站起身，背對著那飛瀑。
「閒話說完，得辦正事了。」眼睛直盯著前方的樹看。
「絕代神劍要出來？」古雲的事等回去再說，煌倒想先看看這神劍長什麼樣？跟著金凌子一起站起身。
「哈，還早，不過我們必須先解決眼前的麻煩。」指著樹林道：「將氣凝聚眼上，我相信你看的到。」
煌用力眨眨眼，果然看見了，那樹上啥時多了那麼多隻野猴子？還紅毛的？這可稀奇了。「他們一直在那？」大約三、五隻吧。
「是呀，比咱早來，聽咱說話好一會兒了。」金凌子淺笑。本想不理會，可這群紅毛猴方才竟敢偷襲，讓自己使用氣罩擋下了，瞧那地面還留有猴毛。
「煌，看他們來者不善，應該也是為了取神劍。」金凌子背著手打量紅毛猴，「他們道行應該不高，等等你上還是我上？」
「我上我上！」總算能大展拳腳，試試自己有多強。煌顯得躍躍欲試。
「別急，待我先和他們談談。」拉住煌的袖子，金凌子向著對涯的樹林喊話：「紅毛猴！見爾等頗具靈性，我不想傷你們，但若硬要與我搶神劍，我也不會客氣。」
「哼！你算什麼東西？要咱兄弟不搶，咱就得聽話不搶？」猴群們一邊隨著作主的頭兒喊話，一邊用力晃動樹枝，以狀大聲勢。「還是你們乖乖回去吧！咱兄弟饒你倆狗命！哈哈哈……」
「可惜呀，不受教，還是讓我去揍他們一頓比較快。」煌正磨拳擦掌等待。
金凌子放開拉住煌的手，就當是默許，煌箭似的飛出。
「有埋伏！」煌大叫。一來到樹林，本想抓住做主的頭兒，人家說擒賊先擒王不是沒道理。誰知一到樹林，四周的樹葉全變成紅毛猴，一下子從三、五隻跳升為三、五十隻。
或拉或扯，紅毛猴的尖爪極利，只是被輕掃到，就血痕遍身。煌陷入了苦戰，跟本沒時間還手。
這些紅毛猴的道行雖低，但行事殘辣，加上數量眾多，煌漸露疲態，可金凌子仍站在對涯上冷眼旁觀。
紅毛猴自手中射出像鋼針的紅毛，煌左閃右躲。三、五十隻的紅毛猴一齊射出紅毛針，這針就像雨在下，煌躲的驚險萬分。
「金凌子！」求救的喊著。
「用魔氣，一個個扭掉他們的脖子。」還是沒出手，這種角色煌來對付措措有餘，只是煌這嫩手，一緊張就忘了使用咒術與魔氣。
經過金凌子的提點，情勢大轉，運動魔氣的煌，身形快了數倍，紅毛猴勉強能看到煌的影子，但要出手已太慢。煌一點也不手軟，喀喀！一個個扭斷紅毛猴的脖子，其餘紅毛猴見狀，能逃的逃、能跑的跑，一點義氣也沒有，丟下夥伴不管。
望著滿地的屍骸，看著身上的血汙。「呼……」體內古雲所渡的氣開始產生變化，煌隱隱感覺殺戮後的快感，並不是那麼真切，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看來，一展身手後，並沒自己當初以為的好玩。
俯衝！金凌子衝到煌的面前，舉起手刀一砍！
煌瞪大雙眼！
金凌子將手收回，煌可以聽見背後有東西倒下的沙沙聲。轉頭一看：「蟲子。」八隻足的黑蟲倒在地上。
「這蟲子的隱身術不錯，可惜攻擊和防守都太弱，只適合趁人不備時下手，方才你一進樹林，它就盯上你了。」金凌子掏出一布巾擦拭自己的手，擦完便將布給扔了。
「殺完他們的感覺如何？」金凌子環視地面，約二十來隻，還有一半逃了。「以後鎮定些，你會表現的更好。」看完整場打戰後的感想。
「感覺……怪怪的，好像做錯了什麼，很不安，有些心虛。」煌摸著自己的心口，煩悶的心情。
「那很好，代表你有魔氣，卻沒魔性。」這下子對煌的戒心完全除去，一泯前嫌。原來金凌子一開始就是在試探，畢竟是古雲的朋友，不是自己的朋友，很難一開始就全心信認
「要出世了。」感覺到空間中濔漫而起的邪氣，金凌子返回方才站的涯上，兩隻眼睛炯炯發光盯著水瀑後方。
煌緊跟著金凌子，不明白什麼是邪氣，但也明顯感覺到周遭的氣氛有所變化。大氣不敢喘一口，嚥了嚥口水。
水瀑後方逐漸發出白光，就算現在是白晝，這道白光亦十分醒目。白光越發搶眼，由細微的光線轉成巨大的光柱。光柱透過水瀑折射，整片的炫爛耀眼，七彩天虹浮現眼前。
隨著白光出現，陣陣的悲嗚慘叫由水瀑後方傳來，慢慢取代原有的水瀑聲。悲嗚之哀淒，聞者動容，慘叫之哀慟，讓人遍體生寒。
一聲聲的悲嗚與慘叫，迴盪在水瀑周圍，餘音不斷，與滿天的炫爛形成強烈對比。
悲嗚與慘叫似生離死別、悲傷欲絕，聲音刺激著耳膜，竟也讓人喪失生存的意念，漸漸的絕望。
「煌，凝神，不要讓魔音干擾了你的心志。」金凌子往煌的肩上一拍，煌整個人彈跳起來，以略顯空洞的眼神望著金凌子，看來煌的思緒早受干擾。
一開始忘了提醒煌是自己的錯，但沒想到煌這麼易受干擾，金凌子搖了搖頭，雙指點住煌的印堂，又不知念了些啥，煌的眼神恢復生氣。「凝神。」
「好！」用力搗頭，煌剎有其事的吸了口大氣。
「唉。」金凌子微嘆。也罷，煌是有魔氣，但修行還不深，確實不能要求他太多，且常人聽見那悲嗚，早就意識渙散救不回了，好在煌還有魔氣打底子。
嗖！白光中一抹劍影飛嘯而出，劍影一出水瀑，悲嗚聲更是清晰。
金凌子不敢耽擱，等的就是這一刻，飛上雲天追劍影。
站在涯上的煌只隱隱看見金凌子在半空中比劃著。
金凌子手掐劍訣，以自身的氣導引剛出世的神劍。神劍緩下速度，悲嗚漸退，在空中盤旋兩圈後便停落金凌子手中。
神劍於金凌子手中仍不斷震動，掙扎著不肯讓金凌子收伏。金凌子舉起另一手，雙指往劍身一抹，鮮血滴落劍身，神劍這才平靜下來。
以袖子擦拭神劍，二指半寬的銀藍色劍身，約半個人高，上頭刻著古老的文字，雙刃閃著鋒芒。
一種說不出的邪魅，讓金凌子更是喜愛這把剛到手的劍。
飛回煌的身邊，展示手中的十方哭靈，回去得先找把適合的劍鞘。「瞧瞧，十方哭靈。」
「真美，這就是絕代神劍呀。」煌讚嘆，眼前的劍的確堪稱絕代神劍，手不自覺的撫上，可金凌子更快一步的將劍收起，煌的手落了個空。「小氣。」
「哎呀，誤會呀，不是我小氣，實在是這把劍的脾氣怪的很，只有收伏它的人能碰，其餘的人，只要一摸它……」頓了頓，金凌子沒再說下去，只是問：「要摸嗎？」又將劍拿到煌眼前。
這回煌的反應是死命搖頭，兩隻手藏在後頭不肯拿出來。
金凌子耍著手中的十方哭靈，與休元劍不同，一把是靈劍，一把是妖邪之劍，難以相提並論，但金凌子舞起來全都得心應手。一把好劍，不是主子去配合，而是劍本身讓人無可挑剔。
當初所有人都以為這把邪劍要十年後才會現世，沒想到古雲的卦術測到這把邪劍將提前現世，自己才有幸，不用經過一場激鬥就收伏此劍。
而那群紅毛猴身居此山，有任何異動又怎會不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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