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鑄兵成癡

<襄陽>

太守府後院裡的涼亭，龐統突然現身，上官無忌道:『龐先生，咱們從何處說起。』

『上官兄，我們敘舊前，龐統有一不情之請，就是立刻比試一場。』龐統叱喝一聲道:『看招，鳳舞九天。』瞬間鳳雛劍出鞘，劍芒大盛，飛身攻向上官無忌。

上官無忌看鳳雛劍由一化三，從三變九，劍勢如虹，心知是龐統使出壓箱寶，大笑一聲，水鏡訣自然而然在體內運轉不休，明鏡無塵，止水無波，上官無忌剎那間已找到鳳雛劍的本尊，星淚泣雪一式白虹貫日直刺，同一時間，身體疾旋。

『噹。』鳳雛劍和星淚泣雪正面劍尖交鋒，發出清脆聲響，就如同變戲法一樣。

鳳雛劍鋒芒略遜，自星淚泣雪散發出一股寒氣，席捲向龐統，他竟感到如入冰窖，上官無忌了解龐統心意，拿出全力應戰，再出一招天紳倒懸，冰寒劍勢橫掃八方。

龐統心中驚訝上官無忌的劍法高明至此，暗付當時在壽春城星夜一戰，他根本未出全力，上官無忌的華山派劍法自小練得精純無比，並用旋轉的姿勢化去龐統劍上的力道，這時他早來到龐統的右側，一拳朝龐統擊出，龐統扭腰閃避，兩人飛快地交手數招，上官無忌貼身施展拳腳功夫，龐統逐漸落在下風，只好退出戰團。

上官無忌也不追趕，收劍而立，微笑道:『龐先生承讓了，大家算平手即可。』

龐統點頭回劍入鞘，讚許道:『上官兄弟，劍法你勝我不止一籌，龐某甘拜下風。』

『鳳雛劍出自蒲元前輩之手，乃是千辛萬苦才求得，上官兄弟的劍居然隱約透出迫人寒氣，且更勝鳳雛劍之鋒利究竟是何神兵利器，難怪蒲前輩…。』龐統心道。

上官無忌道:『龐先生，你既然回來，想必江東之事一定圓滿解決了吧。』

龐統道:『嗯，可以這麼說，詳細情形是這樣的…。』上官無忌聽完後，拍手大喜道:『太好了，終於揭開曹諼的詭計，如此一來內憂已除，只剩外患未解。』

『我就是回來稟上主公目前情勢，放心，聚英幫一事，由你自己開口。』龐統道。

上官無忌抱拳道:『多謝龐先生，有機會我一定跟義父說明。』龐統笑道:『我的水無月與你的聚英幫相比，情報收集和傳遞能力根本是小巫見大巫，若是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吩咐陳式把組織併入你的旗下，現在起大家都是自己人，如何。』

上官無忌道:『這建議非常好，但是我怕其他人難免會心生怨懟，畢竟聚英幫是江湖幫會，遍及各處，且早落地生根，為的是服務百姓，救民濟貧，不分飛鳥，曹，孫，劉各家割據管轄範圍，一律平等援助，水無月則是劉備軍的情蒐組織，為龐先生，義父效命，倘若一旦合併，其他領地內的民眾若有危難，只怕…。』

龐統沉思後感嘆道:『上官兄弟，你的考慮周詳，沒錯，兩軍相爭，本該捨棄一切，以勝利為主，甚至犧牲掉無辜的老百姓，比如當敵人領地有天災發生，或糧食短缺，另一方袖手旁觀，更落井下石趁勢進攻吞併者，自古以來比比皆是啊。』

『龐統實有負司馬徽前輩的期待。』龐統自嘲道:『急功近利非仁人者所為。』

上官無忌誠懇地道:『龐先生能聽到你這麼說，就知道你是位睿智的人，鳳雛…。』

龐統搖頭道:『別在鳳雛前，鳳雛後的了，我明白，先暫且保持原來的狀態吧，相較之下，上官兄弟的胸襟如此廣闊，難怪能讓這麼多人甘願投效於聚英幫。』

『對了，有一位蒲前輩想見你，有空去趟城內的雲水閣。』龐統若有所思地走遠。

上官無忌目送龐統離去後，步出府邸，來到雲水閣門口，進入後看見一人獨坐喝茶，他旁邊放著一個大袋子，正是江湖奇人蒲元，上官無忌快步上前，坐在他對面，恭敬地道:『晚輩上官無忌，請問是蒲前輩嗎。』蒲元道:『你就是上官無忌。』

上官無忌點頭道:『正是在下，是龐先生讓我來見蒲前輩的，敢問有何事情…。』

蒲元笑道:『嗯，是我吩咐士元約你見面的，哈…，你跟公主殿下形容得一樣。』隨即語氣一變，透露出些許緊張之情，開口道:『你身上的刀劍可否借我一觀。』

上官無忌解下刀劍，放在桌子上，問道:『莫非是前輩將此刀劍送予尤寨主。』

蒲元馬上雙目放光，如獲至寶般伸手撫摸刀劍，並出鞘仔細審視，看得入神，上官無忌也不打擾他，做出一手勢，幾名雲水閣內的聚英幫眾開始收拾東西打烊。

伙計們將店內客人沒吃完的給予打包帶走，並且此餐不收費用，當作招待，故所有客人都滿臉笑容的陸續離開，最後只剩下兩人在裡頭，過了良久，蒲元終於說話，他嘆息道:『唉!師兄他真是天下第一人，此對刀劍我絕對鑄造不出，我輸了。』

上官無忌回想了一下，低聲試探道:『前輩口中的師兄，是指劍逍遙前輩嗎。』

蒲元陷入回憶道:『是啊，鑄兵成癡這名號我是當之有愧，我枉費師兄的苦心。』

上官無忌追問原由，蒲元緩緩地道:『我們師出同門，他一直是我景仰和挑戰的目標，無奈我每次鑄成的兵器都被他的所折斷，於是我負氣出走，兩人斷絕往來，師兄他武功高深莫測，劍法舉世無雙，在江湖上行俠仗義，人人敬佩，後來以兵癡聞名天下，我得知後日夜埋首鑄煉兵器，發誓超越他，終於逐漸闖出名堂。』

蒲元搖頭道:『當時我非常高興，名利雙收，卻發覺光陰已匆匆過了數十載…。』

『據說他晚年隱居西塞山，人最後不知所蹤。』蒲元痛苦地道:『可是江湖上卻開始流傳劍逍遙敗於鑄兵成癡蒲元的風聲，我一夕之間聲名再度大噪，鑄兵成癡四字成了我的外號，那時生意興隆，每日登門求劍者不計其數，數年後，我逃了。』

上官無忌瞧著蒲元一身如同叫化子的裝扮，接著道:『所以蒲前輩認為是劍逍遙前輩放出的消息，讓你…，那你該恨他才是，但是晚輩看起來好像不是這般。』

蒲元不勝唏噓道:『無忌你說對了，我恨透他後才領悟一道理，為名利所鑄之劍根本不是劍，只是富家公子哥的玩賞品，惡人手中的殺人利器，這是師兄教我的。』

上官無忌聽完開始對劍逍遙崇拜不已，誠懇說道:『這對刀劍能如此出色是鑄造者的心正直無邪，晚輩絕對會用它懲奸除惡，仗義江湖，我發誓不會令劍逍遙前輩蒙羞。』蒲元道:『既是尤寨主選擇送你，我相信他識人的眼光，往事如煙啊。』

上官無忌心道:『當時司馬徽前輩說兵癡已隱姓埋名，遠遁山林，呂布也說過他是名劍客，亦是一名鑄劍師，絕代隱世高人之語，如今總算弄清楚劍逍遙來歷。』

『我從洛陽來此之前曾見過老友王越，到了襄陽後又去拜訪故友司馬徽，一提起你他們兩人都對你稱讚有佳，王越指點過你劍法，司馬徽居然還傳授你奧妙非凡的水鏡訣心法。』蒲元再道:『據說龐德公和黃承彥黃老也是你的忘年之交，我看無忌小兄弟際遇非比尋常，日後肯定造就一番豐功偉業，今日實在不虛此行。』

上官無忌謙遜道:『蒲前輩誇獎了，能得諸位前輩厚愛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此時黃月英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道:『臭無忌，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有包括我嗎。』

面對忽然冒出來的鬼靈精黃月英，上官無忌投降道:『當然，娘子說話怎麼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