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可能!」聽聞東方羿聲稱並未見到自己留下的解藥,太史侯死命搖頭否認,朗聲急切地說:「我確定有將辟神指的解藥放在照影居處門前。」而東方羿則滿臉困惑地說:「那就奇了,在我將照影救回時,並未在小屋內外發現任何藥丹。」 「絕對有,不可能沒有的!不可能沒有的,該死,我當時應再多確認一回才對的,原來……原來就是……就是少了這藥丹,辟神指才會令照影……令照影……」太史侯遲遲說不出「身亡」兩字,言詞中流露深沉悲痛。 東方羿不解地說:「那藥丹怎會憑空不見,好生令人費疑了?」眼見太史侯與東方羿各說各話,使憐照影跟月靈犀母女一頭霧水,不知該採信誰的說詞。一來,東方羿於憐照影命危時多有看顧,又扶養月靈犀二十多年,大恩未報自然該信他;可是太史侯知悉憐照影乃因未服用解藥而亡故,表情半點不似作偽。 「憐照影,我尚有另外一件要事,必須向妳詢問。」太學主強自阻住太史侯一家繼續探討過去,緊盯憐照影大聲問道:「妳可看見,暗害九章夫的兇手是誰?」 「這……」太學主突如其來一問,尚沈浸對太史侯仇視心情的憐照影頓時愣住,鬼智靈童眼睛一亮,暗讚太學主問話方式高明,先試探明瞭憐照影與太史侯、東方羿的關係,再趁著憐照影猶分心他事時,單刀直入一言切中。 憐照影沒料到太學主沒有前兆突然提出此事,慌張下掃往東方羿一眼後,才說道:「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 「這可與上官靈智他們所述不同啊!」太學主聲音低沉下去,略顯不快。鬼智靈童眼見太學主一手主導場面,把太史侯、東方羿等人吸引到自己身上,正好方便他執行暗中工作,將左手伸到背後,在眾人視線不及處,捏著印訣暗中施法。 「不同就不同,照影有何必要包庇殺害九章夫的兇手?」太史侯這話方說,卻見太學主轉頭凝視東方羿,立時住嘴,心想:「如果殺死九章夫的人是東方羿……那照影確實可能替他遮掩,但東方羿怎會?」 「射執令,你可有什麼話要說?」太學主故意用丹田發力以極為宏亮的聲音發問,登時令東方羿不知所措,他會出現此地已大出自己意料,如今又一副即將指出自己是兇手的態勢,更乃始料未及。 「逸君辭,交代的東西遠比你所知的要多啊!射執令。」太學主這一問,東方羿這時反倒安下心來,因為他看出太學主手中證據並不確鑿,所以意圖玩空城計騙他上當,否則直接捉拿即可,哪用虛張聲勢偽稱逸君辭把他咬出來,唯一古怪者,是明明監牢內只有四、五人,太學主講話音量卻格外大聲,仿若想傳出去給某人聽見一樣,使東方羿不免擔憂外頭另有太學主安排的埋伏。 故此,東方羿決定繼續把假痴不癲這計謀發揚光大,暫時避免和太學主產生衝突,裝作熱心急切地問道:「原來太學主已掌握是誰暗害九章夫,那真是最好不過了,還請太學主示下,我等定將犯人緝拿歸案。」 太學主掩身至牢門口,凝視東方羿,清晰說道:「我說了,逸君辭,交代的東西遠比你所知的要多啊!射執令。」太學主刻意加重說到「逸君辭」三字的語氣,但聞匡噹一聲,斜角處囚著逸君辭的牢房門鎖遭受破壞,鎖頭隨鬼智靈童手指方向碎裂落地。 禁於內中的逸君辭見有機可趁,可惜卻有學海三大高手伺於鄰近牢房,一旦他有逃獄舉動,怕是旋即就給抓回。 但耳聞太學主之言語,逸君辭腦袋一轉,登時想出招李代桃僵的計謀,刻意狂然大笑吸引眾人注意,言道:「不錯,太學主,我要多說的是,真正殺害左朝陽與九章夫的兇手,都是射執令。」 一言方休,逸君辭抓準機會,踹開牢門,立刻施展上乘輕功遁出監牢揚長而去。 鬼智靈童暗中思量道:「全如太學主所料,由我先替逸君辭製造脫身機會,又形塑出東方羿被懷疑的場景,他馬上放棄這盟友,借刀殺人,用東方羿拖延太學主與太史侯的追擊。」 遭到逸君辭突然出賣,東方羿心頭微楞,暗忖:「邪靈,果然陰險、狡詐,有了脫身機會,將我出賣,變相借我之手牽制太史侯、太學主兩人對他的追捕。」 但東方羿何等老謀深算,當下佯怒罵道:「邪靈臥底,此時仍要挑撥離間!」東方羿正欲挺身將逸君辭擒回以示自己清白。不料攔在監牢門口的太學主卻無讓路之意,說道:「此事莫急。」 「太學主,請讓我將逸君辭擒回對質,以免身受不白之冤。」東方羿主動請纓要擔起捉拿逸君辭的任務。 太學主反問應道:「東方羿、射執令,你沒聽仔細逸君辭所說的證詞嗎?」東方羿則駁道:「邪靈臥底之言,豈能信乎?」 「何妨與我一同觀看那項決定性的證物,你再出言駁斥呢?」太學主語氣似乎平和,卻令東方羿從頭冷到腳。也不管東方羿是否答應,太學主對在場眾人招手說道:「都隨我去看吧!」 月靈犀、太史侯、憐照影、刑道者與東方羿本人均感莫名,唯有鬼智靈童對太學主的安排較為瞭解,應聲道:「是!太學主。」言畢後即配合演出,帶頭尾隨太學主一起離開牢房。 一步步踏出,方向竟是直指射部,他越走越是心驚膽跳,想道:「太學主,他知道那書的下落?我……我該臨行脫逃嗎?」心存逃跑念頭,但東方羿知道只要自己一掉頭飛奔,等若坐實殺害九章夫、左朝陽的罪名,因而懷著僥倖之心與太學主走在這趟路上。 「這……並非通往我的居所。」看太學主繞了段路沒有走向自己住的地方,反而走到射部校場,雖與執令居館鄰近,但座落位置卻是面對面,東方羿略鬆口氣。 不過多時,太學主站定腳步,喚了聲:「靈智!」鬼智靈童身掠至前,呼應太學主召喚,右手伸出食指點地,唸道:「弁天化地,若夜幽簾。」指尖觸地同時,兩道黑光分由左右拉成一條筆直線痕,鬼智靈童手指一勾,緩緩升起一張足以遮蔽眾人身形的黑色光罩。 「轟!」夜空忽來疾嘯,聞得薄翅鼓風聲響,眾人順發聲方向抬頭看去,赫見夜孽噬影張開如蝠雙翼,緊握血劍追著逸君辭足踏屋瓦而來。 「麻煩啊!雲詠九歌。」逸君辭語透不耐,雙手衣袖翩翩揮動,袖影飄然若雲采變易,袖風呼呼竟含歌賦韻律,柔薄的衣衫給逸君辭灌入內勁後,夜孽血劍竟損傷不得。 逸君辭身形略側,左袖刷地拂出,只道是輕輕一碰,將夜孽劍鋒憑空移開一尺半,右袖迎面朝他揮一抖,藏匿在袖裡的右手或彈或指,似拳似掌,連發七下氣勁,把夜孽噬影給擊傷震開。 太史侯親睹這幕,胸間無奈頓起,心道:「逸君辭,你真正的實力連師尊也要隱瞞嗎?」 逸君辭順利逼離夜孽噬影後,一個翻身竟竄入東方羿房裡,看得他臉色更顯蒼白,因為他隱約猜出太學主的意圖了。 但看見逸君辭全然渾似沒見到自己等人,月靈犀伸手觸摸鬼智靈童拉起的黑色光罩,奇道:「這種術法……」 | |||
|
|||
版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