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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現魚肚白,清晨的陽光透入房間,醫魔上官陰秀髮烏溜披肩,手中持把木梳輕輕梳理,九曲邪君則是半睡半醒地枕在醫魔大腿上,腦筋不住運轉。 「還在想天妖該怎麼辦嗎?」醫魔上官陰放下木梳,一雙玉手貼上九曲邪君的頸子,溫柔地幫他按摩舒壓。 「此戰失利,天妖暫潛,而茶裡王又提出讓我進入嗜血族王棺的建議,我很猶豫,再加上還有邪帝日慟尊這麻煩,讓我很是頭疼。」 「你很強,可是你的進取心不足,只想保全現下所有的一切,結果有時適得其反了。」醫魔上官陰幽幽說道。 「唉……」九曲邪君嘆了一聲,說道:「我不想進軍中原,不想征戰四方,只想好好保護自己的家人跟手下,但為何連這樣微小的希望都如此難達成?」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比起其他人,你的人生已經相當周全。」醫魔上官陰撫著九曲邪君的肩膀說道。 「說實在,我不想冒險……」九曲邪君還沒說完,醫魔已經接話:「但你已箭在弦上了啊!」 「唉!早知三十年前那一趟,實在不需走的,招惹了天妖,害你跟尋命都必須如此擔心,真讓雲中子害苦了。」九曲邪君每當相起惹上天妖這強敵的前因後果,不免抱怨起雲中子替他找麻煩。 醫魔上官陰抿嘴淺笑,溫言說道:「知道有天妖這種強敵意欲席捲天下,儘管為保全我們,你又有可能為虎作倀嗎?」 「也是!」九曲邪君緩緩起身,坐在床緣,說道:「看來明天我只能睡棺材了。」 與此同時,外面突來一陣紛亂的吵雜聲,九曲邪君高聲朝外喚道:「發生何事?怎麼如此吵鬧?」 聽見師尊詢問,鬼智靈童趕緊入內,隔著房門稟報:「師尊、師母,劍子前輩來了。」 「他來了就來了,何需這樣吵鬧?」九曲邪君疑問道。 鬼智靈童回答說:「因為他還帶了一個人,背後又跟著名大敵,所以造幻師前輩已經出去處理,軍師怕打擾師尊休息,讓我們先準備防範。」 九曲邪君皺眉問道:「是什麼大敵令中無君這般警惕?」鬼智靈童應道:「是邪帝,日慟尊。」 「竟是他來了。」九曲邪君知道此人非同一般,回頭向醫魔說道:「若是此人,我得去給造幻師壓陣才行。」醫魔上官陰點點頭表示理解,九曲邪君這就合衣站起。 九曲邪君走出房門後,即向門外的鬼智靈童交代道:「快去通知你二弟飛狼,叫他避一避,莫讓日慟尊瞧見他,免生多餘是非。」飛狼肉懷第七隻黑蟲,雖不明邪帝啣尾追著劍子來邪能境有何意圖,但九曲邪君認為此時還是別讓他知道第七隻黑蟲的下落為宜。 九曲邪君暗自忖道:「如果能順勢將邪帝消滅,可是上上之選。」 就在九曲邪君動身外出時,造幻師早到了邪能境外,他佇立在邊境,感嘆道:「這陣式重建居然要花那麼多時間,害老夫竟要親身來擋敵人……」 「劍之玄。」劍子仙跡讓褎權走在前頭,自己壓後以氣御劍,牽動古塵飛出鞘,直刺從後方趕上來的日慟尊心窩。 「紫雲之爆。」日慟尊以柔極醞剛的掌功催化出紫氣雲流集在胸口,正面接住古塵劍鋒,揮手反拂,用紫雲托著劍刃送回去。 劍子仙跡知道厲害,將一身真氣運於左手,快速抄起古塵,同時抵禦日慟尊似柔實剛的強勁掌功,身子頓時一震,而日慟尊也抓住這時機,一躍而上,翻身飛腳踢向劍子頭頂。 劍子仙跡向右轉開,避過他這一腳,左手順勢而起,古塵劍橫略掃出,朝日慟尊項頸斬去,日慟尊閃躲不及,讓劍子仙跡一劍斷首而亡。 「終於又殺了一個。」劍子仙跡十分疲憊地伸臂用寬大的月白道袍擦乾額頭上沁出的熱汗。 「這樣就沒啦!真無聊。」造幻師甩了甩白髮,但一雙如鷹銳利的眼睛不住張望確定四周情況,心頭如是想:「就算他並非真的日慟尊,老夫也不信他會輕易赴陰曹。」 劍子仙跡這時已經瞧見造幻師,偕著褎權往他的方向走來,造幻師也不理他,逕自顧望,防備日慟尊突出奇兵,又衝殺過來。 「一路上已經殺掉三個了,該不會還有吧!」劍子仙跡劈頭就抱怨,褎權附和道:「此途兇險非常,多謝先生保我安全。」 造幻師聽不懂兩人對話,自顧自地說道:「你們別開心太早。」 劍子仙跡挑眉疑道:「什麼意思?」 「就這意思。」造幻師頓足而起,張開邪眼之術,朝著一處無人沙地喝道:「別躲了,血煞邪流。」先是紫睛邪光從眼眸射出,那沙地頓時風散沙沉,顯出一道似人模糊身影,造幻師舉起雙掌各自凝了團血霧,連續三拍將血霧散化,把這人影圍住。 「不愧是造幻師。」那模糊身影開口便是邪帝日慟尊的聲音,雙臂同振,旋身喝道:「黃泉引途判。」他化納地氣為元,一道昏黃濁流集在十指間,日慟尊連彈六下,六道氣箭衝進血霧裡同時引爆,將「血煞邪流」震散。 造幻師身子電閃,快逾疾風,在日慟尊破解「血煞邪流」同時,欺近敵手,掌心一翻,內藏的森寒氣勁猛然張開,陰冷之氣織成羅網將日慟尊困住。 日慟尊識得這招,喃喃唸道:「創邪五式,邪訣冥天惘,是冥惘心陀的功夫。嗯……邪源雷掌。」日慟尊這招脫胎於邪帝七式中的「邪雷殛掌」,他伸手直劈氣網的最強點,造幻師不慌不忙地雙掌下迎互擊。 「功力還不完全,也想對抗創邪五式!」造幻師本為嘲諷之語,但一接掌立時感到不對,日慟尊何止功力不完全,根本該說是大損、重創才足形容,他這反擊掌力只是個花架子,雖有邪雷相輔,但遠不及能抗衡造幻師的程度,讓收合整張氣網的力道,沈重一掌印在胸膛上,把日慟尊打得連退八步,五內如絞。 「日慟尊,邪帝,你是怎麼回事啊?」造幻師高聲叫道:「人家練功夫是越練越進步,你居然是越練越退步,上回還有七、八成功力在身,這回竟連四成都不到?」 「造幻師,你別怪他,他不是真正的邪帝。」劍子仙跡在旁幫腔說道。 但造幻師還是一頭霧水,言道:「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日慟尊,不過是讓記憶佔據腦部,導致神智錯亂的小妮子,但哪有人武功越練越差勁的道理。」 「他就不是那個邪帝啊!」劍子仙跡解釋道。 「不然還有哪個邪帝?」造幻師讓劍子仙跡的話弄得更加糊塗了。 褎權看兩人雞同鴨講,怕是更不明白,乾脆自己來說,言道:「這個人,只是邪帝的分身之一,並非邪帝,也不是幽皇。」 「分身?」造幻師飛身掠去,右手成虎爪一把抓住那名重傷的「日慟尊」咽喉,他根本無力抗衡,被造幻師使勁扭斷了頸骨,其人一死身上的黑氣登時消彌,現出了真正樣貌,乃是洺雙手下的司寇盛律。 「怎麼日慟尊還有這手段?他造了多少這樣的分身出來?」造幻師瞧了瞧手裡盛律的屍體,不禁疑竇叢生。 劍子仙跡答道:「一路上我倆遇到三名這樣的分身,加上盛律跟洺雙,總共有五名了。」 「如果算上被帶往日邪村的葉口月人,我實在無法想像,會有多少這樣的邪帝進入武林。」褎權想起尚有不少同胞在日邪村供邪帝進行這種分身實驗,心理不住惻然。 造幻師伸手簡單檢查了一下盛律的屍身,言道:「這樣的實驗,會死不少人吧!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分身啊!」 九曲邪君緩步走來,正好聽見造幻師的話,反言問道:「要成邪帝的分身,需要什麼條件?」這件事情劍子仙跡跟褎權同樣不明白,滿目疑色。 「喔!邪君你也來啦!」造幻師直接當著三人的面,手刀輕揮,剖開盛律的胸膛,取出了他的心臟,言道:「看到了嗎?這心臟的顏色。」 這片原屬於盛律的心臟已經削減了一半有餘,比常人整整小上一號,褎權訝異說道:「怎麼?怎麼會如此?葉口月人跟苦境人的體質雖然不同,但心臟的大小,怎會這麼小?」 「這就對了。」造幻師點頭說道,衣袖灌滿力道連下揮舞,將尚未散化天地的黑氣重新聚起,解釋說:「這道黑氣,不是術法,而是由琉螟練出的蠱毒,以加速心臟的跳動催化腦識異變。」 造幻師手一抖,黑氣立散然後揮掌四撈,取出了幾條細若透明的銀絲,五指一拉凝成了道符咒,指著說道:「藏在黑氣裡的符咒,才是轉移記憶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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