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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草銜環有個大秘密,過去風采玲曾用此威脅過太黃君,但她其實不清楚這個秘密。太黃君知道這個秘密,可是他擁有龍骨聖刀後,認為這秘密對他來說不再重要,因此不再配戴結草銜環。 後來結草銜環落入很多人手裡,包括風月幽樓、秦假仙、雷公嬰、金小開、骨董以及兵家堡,可惜這些人都不知道結草銜環,因此都沒動用到這秘密。 一口由草繩捆結成的劍,會有什麼秘密呢?沒有人看得出來,也因為沒有人知道這秘密,而這秘密被當作不存在,在結草銜環的威力被更多更銳利的神兵利器超越後,更沒有人會去在意這口劍的下落。 但是四無君在意,因為這口劍的製造者是天魔錄第一巧手鬼匠綺羅師,同樣由他打造的無量琴竟有破解佛魔合體的力量,那結草銜環呢?可是對四無君來說,更重要的是侵略中原,所以他的這份疑惑只是擺在心裡。 直到中無君某次在夜摩市發現了這口結草銜環,那份屬於四無君的疑惑才重新被挑起。他用了四無君教給絕燁的絕舞之劍,換來結草銜環,更意外發現編織劍身的草繩居然是用產自冥界天嶽的返源草搓成。 但中無君跟四無君一樣忙,因為不論是九曲邪君還在三十年昏睡期的時候,或是醒來開始介入武林事務的時候,他都是第一謀士兼內政總管,所以中無君沒法分神好好思考箇中玄機,索性把它當成陪葬品跟任飛揚一同讓伏龍先生葬在劍盟遺址。 結草銜環的意思是報恩,有個人救過鬼匠綺羅師,因此鬼匠綺羅師編織了這口劍送給那人,並且說:「你救我一命,結草銜環將不只救你一命。」然後將結草銜環的秘密說了給他聽。 可惜那人並不在,因為他的名字叫劍魔傲神州,「平生進退如飆風,一睨人才天下空;獨向蒼天橫冷劍,何必生吾慚英雄?」此等傲視天下之輩怎麼會看重那秘劍中密呢? 後來有個少年在酒樓見到了傲神州的結草銜環,起意借觀,傲神州樂見有欣賞自己的兵刃,儘管他並不常用結草銜環應敵,還將劍裡的秘密說給他聽,不料後來成為他好友的滄海老鳥也接了佛界的命令在這時前來與他決戰。 就在傲神州拔出魔劍應戰時,這名少年心生貪念,趁機盜走了結草銜環,直到若干年後,他取代了另一個人的名號,改易了面容,確定傲神州已經沒在武林行走,才大模大樣背著結草銜環立身巨書岩現世,自號「太黃君」,風采玲能嚇走太黃君,就是他以為這秘密會流入劍魔傲神州耳中。 與結草銜環同埋黃土的任飛揚並不清楚這秘密,可是他很幸運,他正巧滿足了結草銜環的秘密:「成為死人與結草銜環同埋一穴,可得百日復生。」 因此結草銜環暫時救了他一命。 任飛揚握著結草銜環劃開墳墓破土而出,草繩無火自焚,繩中的符咒代替任飛揚向天借命,化成一縷青煙竄入鼻中,露出青翠的碧綠劍身跟劍柄。 與之同時,由洺雙傳進任飛揚身內的黑氣也不斷冒出,跟結草銜環相呼應,轉換入體,使任飛揚功力成長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段忍!」任飛揚輕抖劍光,劍盟遺址登時完全崩毀,四處灰飛塵散,任飛揚也不見了身影。 ◎◎◎◎◎◎◎◎◎◎◎◎◎◎◎◎ 「道行啊!你總算回來了,你讓弟妹他們等得久了。」翠柳湖畔,醉不醒總算盼到蜀道行回轉,心裡大為欣喜,因為打從蜀道行決定參與圍剿葉口月人及天妖後,便讓殷雷杭特、柳無色護送柳千韻、柳湘音兩名婦孺回到翠柳湖定居,可是一家人都在為涉戰的蜀道行擔憂。 「大哥,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這些年來湘音、無色,多虧大哥你將他們撫養成人。」蜀道行自上問俠峰後,久未探視一雙子女跟義兄,如今再見故人,不免歉疚。 「三八啦!好兄弟還計較這小事。」醉不醒看見蜀道行走來,連忙拔足飛奔過去一把將他抱住,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膀上。 殷雷杭特在內聽到醉不醒大聲嚷嚷,走出房門便瞧見蜀道行回來了,他陰著臉走近蜀道行,言道:「讓我瞧瞧你的毒患。」 儘管兩人有仇,但孟德文在知道柳湘音有孕後,心性逐漸被溫柔填滿,已經不若往昔將蜀道行及柳千韻恨之入骨,因此在情在理,蜀道行強忍毒傷上戰場那麼久,他身為人婿都該關心,只是多年傷痕不是一兩天可以彌補,所以臉色並不好看。 正當殷雷杭特要替蜀道行把脈時,蜀道行卻擺手避過,不讓殷雷杭特按上他的脈門,只是言道:「我在戰後遇到邪能境的造幻師,這點小毒還難不倒他,我吃了他的藥,你放心吧!」 殷雷杭特思道:「邪能境啊!他們曾經長年統治坤靈界,或許真能治癒束魂絲這劇毒也說不定。」既然蜀道行自承無恙,且是由邪能境首席長老掛牌保證,殷雷杭特又看他臉色紅潤,確實不似有毒在身。 「媽,爹回來了。」柳無色出外見蜀道行回到翠柳湖了,趕緊回頭通知柳千韻。 由於蜀道行之前有吩咐殷雷杭特不可跟柳千韻母子三人說起他因為醫治柳無色而中毒的事,因此柳無色在前,殷雷杭特也住嘴不再追問下去。 這時,聽見柳無色聲音的柳千韻母女兩人也都走了出來,蜀道行面掛淺笑迎向妻兒,柳千韻如喜鵲般投入蜀道行懷裡,細輕聲問道:「蜀郎,你總算回來了,我們一家別再分開好嗎?」 蜀道行伸出雙臂抱住柳千韻,言道:「千韻,我們一家人,不會再分開,相信我。」 殷雷杭特目睹蜀道行跟柳千韻的親密姿態,心頭一陣不是滋味,但是身後的柳湘音已經溫柔地挽起他的手,蔥白嫩指在他掌心中道:「此生此世,白頭偕老。」 殷雷杭特感覺到柳湘音寫在掌中的字句,暗自輕嘆,不再介懷蜀道行夫婦的親熱模樣,反過來在柳湘音的掌中,同樣寫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當晚,便由柳千韻、柳湘音母女下廚,燒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慶賀家人團聚,眾人酒足飯飽之際,蜀道行向柳無色跟殷雷杭特招了招手,兩人見狀知意,便跟他一同走出飯廳。 蜀道行當先行走,柳無色及殷雷杭特跟在他身後,柳無色倒罷,殷雷杭特則是滿腹疑惑,心下躊躇,不知蜀道行有何打算,是否他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走進湖邊的一處亭子裡,蜀道行坐在石凳上,右手抓住柳無色的手腕,左手拍了拍殷雷杭特的肩頭,他向柳無色溫言道:「過往十餘年來,我無日不思念你們母子三人,但我自知身牽無數情仇,未免波及你跟湘音,只好遠走他鄉,將大仇遠引,不意自身恩怨方歇,武痴責任又臨,直至今日方有頓安樂飯。」 說到一半,蜀道行忽而感嘆:「只可惜前日大戰,我未能幫助消滅天妖啊!無色,這本俠刀,乃父親畢生所學,如今就傳給你,千萬不可忘卻武痴精神,即在行俠仗義四字,」 柳無色接過這本「俠刀」後,蜀道行又看向殷雷杭特,言道:「杭特,你很好,湘音交給你,我很放心,你的見識才情猶勝無色,希望來日你能幫他照顧千韻跟湘音母女,還有我尚未出世的外孫。」 蜀道行並未看穿自己的身份,殷雷杭特鬆了口氣,可也暗暗詫異,對蜀道行的這番話生疑:「蜀道行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聽來頗似遺言?」 「嘯引九霄伏龍起,愁披天地劍霜吟,今朝鵬翼蓋古今,一論俠刀蜀道行。」蜀道行吟罷詩號慢慢闔起雙眼,臉露祥和笑容,殷雷杭特跟柳無色都還佇著想聽他還有何交代,卻覺得他手掌越來越冷,柳無色大吃一驚,伸手去探父親鼻息,叫道:「姊夫、姊夫,爹怎麼沒呼吸了?」 殷雷杭特臉色一變,趕緊搭手聽脈,但蜀道行的脈搏也停止跳動許久,殷雷杭特不死心又送了一道真氣進去,立時發覺蜀道行的五臟六腑全為束魂絲的毒質侵蝕,他能活到此時方絕,已是晚了。 「爹……爹……你不是才答應娘說我們一家不再分開嗎?」柳無色抱著蜀道行的屍體不住淚下。 「他是不想千韻跟湘音看了難過,因此不願在她們面前去世。」殷雷杭特這時已經明白蜀道行的想法,他負手看著這個與繫著自己一生恩怨的男子,心中悵然無言。 「岳父,去了,讓他走得安心,別忘了他的囑咐。」殷雷杭特掙扎了許久,還是接受了作為蜀道行女婿的新身份,扶起哭倒的柳無色,決定跟他一同扛起這個名叫「家」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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