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異想】--【天神無名 】-- 作者:深藍海
第五集 _第四十一章 被遺忘的神都—賽提亞 (中)

離開了阿爾卑斯山區後,無名等人又飛了一兩小時,來到了義大利北部大城威尼斯。威尼斯是全世界著名的水都,也是古代的歐洲商業重鎮,無名也曾經住在這裡一段時日,但是無名要去的目的地賽提亞不在這裡。事實上無名來這裡並非為了紅彩之石那件事情,紅彩之石在發動之前什麼時候封印都可以,所以無名雖然很急,卻離『非常急迫』有一段程度上的差異,真正的非常急迫是與蘭月之間那道裂痕,無名想要在去到賽提亞之前就修補好。

無名與蘭月走在熙來攘往的石磚街道上,那些石磚無名在幾百年前也曾留下足跡。雖然無名只想單獨與蘭月共進午餐,但是也不能不管那隻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灰貓—天魔喵喵,雖然喵喵只是想吃魚,幾條人類精心烹調過的魚,但是身上沒錢的他若想吃魚只能以貓的型態跟著無名『騙吃騙喝』。喵喵在打的主意無名當然清楚,但總不能把喵喵當成『電燈泡』般趕走吧。

說到沒錢,無名身上也是沒錢,蘭月身上也沒有,但是無名身上沒有並不代表他沒錢,無名在這裡、在威尼斯也曾經做過十幾年的航海家,雖然憑良心說來,無名去當航海家根本就是無聊找事做,不過也因為如此也賺到一筆不小的財富,買了一棟房子以及以一塊小小的土地。雖然那些東西對無名來說是個小小的累贅,不過卻給了當地的妖精們一處小小的避難所。在歐洲天主教橫霸的黃金時代,幾百萬名『異教徒』或『異端者』被殘殺殆盡,其中有不少的是剛剛聚成人形的妖精,他們為了保命不得不使盡法術,雖是這樣也難逃被捕殺的命運,正巧無名那時候剛好在這裡,所以他們來找無名求救。

巧的是那時候的無名正為了錢而發愁,無名的愁並非缺錢而是錢太多不知道要怎麼花;藏在儲物戒?或許是個好主意,不過無名對於『銀銅合金』這種東西的收集興趣還不如其他金屬來得高;當個慈善家?那樣的話即使無名有再多的錢也沒辦法一一救助,反而會讓自己引起一些不並要的麻煩。那些逃難妖精的求助正好給了無名一個花光積蓄的好理由……

無名在威尼斯的郊外買下一個廢棄的農莊以及周圍幾畝的土地,以一個人類的名字—凡賽羅買下來的。而那些逃難而來的妖精們全都改姓為凡賽羅,以親戚朋友的名義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幾百年;而那處農莊有時候會成為無名去到歐洲時最重要的落腳處,當然那些妖精並非得恩不報的無情者,有了一個安穩的住處、一個堅固的避難所後,他們利用農耕所賺來的剩餘購買機器,正巧那時候工業革命剛剛萌發,妖精們正逢其盛於是一舉轉變身分成為新興貴族。現在的歐洲尤其是義大利北部,『凡賽羅』這名字幾乎可以與國王等王族等同。

無名身上是沒有錢,但是無名知道哪裡會有錢,而且錢會自動跑來他面前讓他花用。無名踏著不怎麼愉快的腳步走到一家高級餐廳門前,門旁有個很醒目的標誌,一個正三角形中央有個閃電,那是凡賽羅國際集團的標誌。無名並沒有半點遲疑地推門而入,帶著蘭月與那隻老是喜歡當電燈泡的喵喵一同進入;這家高級餐廳與外面的餐廳不一樣,內部裝潢之高級簡直就可以媲美法國的凡爾賽宮,華麗地讓人以為來到了十七八世紀(大革命爆發前)的法國皇宮。蘭月看著眼前的皇家氣象,一時間驚訝到說不出任何話來,直到一身宮廷侍從服飾的服務生來到無名面前輕聲詢問時,蘭月才慌張地回過神來,因為蘭月突然想到無名身上根本就沒錢。

沒有半毛錢的窮光蛋卻走進高級餐館裡想要吃東西,而且身上的衣服是那麼的寒酸,不被趕出去就得感謝神佛保佑了,蘭月也曾經與海倫公主去過類似的高級餐廳,所以蘭月明白這裡的規矩。而無名在那名服務生還沒開口趕人前,從戒指裡拿出一張名片大小的金色卡片,要服務生交給這裡的負責人,而自己則從容不迫地往一旁走去等待。

說真的,無名一向都是很低調,就算是每次來這裡也都寧願靠著打工的薪水來寄宿在雇主家裡,就像當初遇到蘭月的那樣子。等待的時間不用很久,這次並不是服務生來迎接而是一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以一身整齊、清潔、簡單、樸素又不失高雅的全套西裝與漆黑到可以反光的皮鞋領著一兩位相同服裝的人前來迎接。

「總裁親自來敝店用餐,敝店上下感到無比光榮。」

那位中年男子施了一個禮並說到,口氣上感覺像是很惶恐的樣子;但是蘭月卻有一陣錯愕,因為那位中年人稱呼無名為『總裁』?凡賽羅企業蘭月以前就有聽過,那是可以跟一個歐洲中等國家相提並稱的國際性的商業集團,幾乎各行各業都有涉及到,全世界各國都有跟凡賽羅有商業往來。有句話可以這麼說,『要是全世界的經濟力量是一塊大餅,那麼有30% 的面積都是凡羅塞的表面實力,但是看不見的隱藏實力卻是連全世界的各國都會打冷顫。』

「你是這裡的負責人?」

無名挑了挑眉,隨口問到;無名的口氣是那種上對下的口氣,事情到此蘭月就算是笨蛋也知道一點眉目,但是,凡賽羅集團本身就有一位總裁,而他的名字是威廉˙凱英˙凡塞羅,是上一代總裁的大兒子並非無名,而且那位總裁現在也已經四五十歲了。蘭月不懂的是難道凡賽羅有兩位總裁?到底凡賽羅家族跟無名有什麼關係?

「是的,敝人是敝店的負責人。敝姓凡賽羅,威肯特˙羅英˙凡賽羅」

威肯特對於無名是必恭必敬的,就像對待很尊貴的客人般;無名身上還是那一套傳教士的粗麻大衣,而蘭月則是一身普通的厚雪衣,按照一般來說,這兩人是不夠資格進來消費的,並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而是服裝上的等級差異,在歐洲對於服裝可是很講究的,想要踏進這裡一步,服裝上至少要西裝筆挺,還得繫上領帶與腰帶,還要穿皮鞋或高跟鞋才有資格進來,當然頭髮也得梳理整齊。無名和蘭月從頭到腳沒有一項符合規矩,更何況身邊還有一隻不明品種的灰貓。

就是因為這樣,在用餐的客人都很注意無名和蘭月兩人與店裡負責人的關係,畢竟這樣子會影響到這家店的名聲。無名裝做無視於旁人的偷偷側目,自顧自地當場脫下麻布大衣,但是穿在大衣裡的並非襯衣或裸體,而是一套很有質感的黑色西裝,就連領帶都早已繫上。看到無名這樣,蘭月是『罵在心裡口難開』,她直覺地認為無名是故意帶她來這裡看她出糗的。蘭月正準備甩袖離開時,卻被無名一手拉住,還甚至把蘭月拉進自己的懷裡。

「凡賽羅?那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無名故意提高聲量問威肯特自己的身分;威肯特沒有遲疑半秒地就回答到:

「當然知曉。您可是我們凡賽羅家族的大家長、凡賽羅國際集團的大總裁,只是要是凡賽羅家族的成員都對您的到來期待已久。」

當然,無名是刻意問的;當威肯特說完後,在座的不少客人的臉上都顯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驚訝的神色,無名雖然討厭這種以勢壓人的可恥手段,可是為了懷中想要逃跑的蘭月,無名也只能忍住了;就算能逃過這一刻的尷尬,也逃不了等一下的『家族聚會』。

「最近幾年有受到影響嗎?」

在換裝後,威肯特主動領著無名和蘭月走到餐廳的空位那裡,無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而蘭月則是有點緊張地跟在無名的側邊;在帶領的時候,無名裝出一副大老闆來巡視的模樣,問了威肯特一些問題,威肯特畏懼著無名,但是又不敢說謊,於是在兩般思量下,說了只有10%的實話:

「在您面前敝人不敢說謊;是有受到一點影響,但憑著凡賽羅家族的實力,那點影響也就如煙吹過不留痕跡。」

威肯特說得是輕描淡寫,不過無名知道事實上可比『如煙吹過』嚴重幾百倍,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讓凡賽羅家的成員來管理這最基層的產業?不過,就算無名猜知事實也不想戳破謊言,因為自己的確是虧待了他們,三年前在計畫那件事情之前沒有把他們估算進去。

「那就好,知道你們沒有事情我就放心了。這位是誰妳們應該知道吧?」

無名看了威肯特一眼之後,便也睜隻眼閉隻眼的打混過去;在空桌前,威肯特很紳士地替蘭月挪開了椅子,無名坐在蘭月的對面,而喵喵則是跳上椅子占了椅子,只是桌椅之間的高度落差,讓喵喵連貓耳都沒有超出桌面的水平,那當然是一項很嚴重的問題,所以喵喵在嘗試過用兩隻腳站著的姿勢也都沒用後,氣憤地跳離椅子走去洗手間。

無名無視於喵喵的離開,因為他知道喵喵是絕對不可能會放棄美食的,所以喵喵一定會回來,以人形出現。威肯特站在蘭月位置的側後方一步,在無名問起蘭月的身分時,威肯特並沒有撇看蘭月而是立即回答出正確的答案:

「這位美麗的淑女,如果敝人猜想得沒錯,她就是『總裁夫人』。」

「恩,她餓了。在用餐之前,請給她一套『很適合的衣服』和一些『必備的裝飾』,今天下午我會去農莊那裡正式介紹她給大家認識。不必大聲張揚,因為還有一件急事等我,所以我在這裡待不久,只能停留三小時。」

無名頇首點了一下,並直接提出要求,在某些用詞處加重了語氣;威肯特把頭深深一點表示出他聽出無名的指定。剛坐下的蘭月在聽到無名的話後,嘟囊了一聲便起身,威肯特再次紳士地替蘭月挪開椅子;在離去之前,威肯特多心地追問了一句:

「在處理好之後呢?大家都很盼望見您一面呢。」

因為凡賽羅家族的成員們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沒看到無名,上一次是因為無名帶著X國的海倫公主逃難來此接受保護,雖然海倫公主最後因為復仇心切而逃離這裡去找魔族報仇,報仇不成反被俘虜,但是嚴格說來那並非凡賽羅家族的錯,無名並沒有對家族成員施與任何形式的懲罰,而成員們也沒有自責的理由。但是即使如此,無名也很少與家族成員會面,因為這家族所經營的行業中,也有一大半是見不得光的,例如:武器買賣以及暗中支持恐怖份子。

原因很簡單,就如同家族成員們的真實身分般,妖精對於人類的仇恨不是很輕易地就能消除的,就算不能公開的舉起叛旗,他們也想要盡能力對人類報復。無名雖然知道家族成員們的心態和做法,但是有時候自己也會有看不慣人類某些惡意行為卻無法阻止的時候,因此有了凡賽羅家族的黑暗勢力,自己也不必親自動手給予懲罰。

無名聽到威肯特的話後,珊珊地笑了一笑說到:

「別擔心,我想『總裁夫人』或許會想要認識凡賽羅家族的全體成員。」

無名打算讓蘭月對於自己的事情有份大略的了解,所以趁著經過這裡的機會把蘭月介紹給家族成員們認識,免得日後要是因某些事情對上卻不知道彼此的身分時,那可就會很麻煩;而家族成員們也有很多不認同蘭月的雜音,自己帶著蘭月介紹彼此認識,這其中有一定程度上的暗示。如果搞定了凡賽羅家族,也就等於搞定了人界中一半的妖精勢力,而其他的勢力都是小小勢力,只要自己公開出現支持蘭月,他們都會賣個面子。

「那麼就請夫人跟隨敝人來。」

在無名半開玩笑地說完後,威肯特便領著蘭月往樓上走去;在走不到幾步時,無名突然發話提醒:

「請在一小時之內搞定;還有先上盤烤魚。」

「您的期待就是我們的命令。」

原本走在前方的威肯特在無名說完後,立刻轉過身去再行了個禮並說道;無名的出現讓餐廳的客人們為之側目,原本是準備要取笑的對象卻在一瞬間搖身一變,身價由零在一秒之後標高到以數兆美元計;在商場上有一則很奇妙的傳聞,那就是“凡賽羅家族的大族長並非姓凡羅塞,只要那位真正的族長出現,必有災難隨之降臨”。且不說這則傳聞的真實性,就連何時有這傳聞的也有很多版本,最扯的是三四百年前,工業革命正萌發的時候,而最近的一次就是七八年前X國內亂的時候。

無名對於商業沒有多大的興趣,雖然曾經有接觸過商業,不過大都只是一些最底層的商業活動,對於無名來說接觸最底層才是了解整體的最佳捷徑,如果要徹底了解一個國家,那麼就要去看該國的街道,如果要了解人們的生活狀態就要去看他們的垃圾場,如果要了解人民對某件事情的心態就要去酒館。無名習慣採取的是直接接收第一手的情報資料,而非藉由別人轉述的第二手資料,但是話說回來,要是凝月還在無名身邊的話,那麼無名會把這些工作直接交給她,自己則去享受旅行的樂趣。

在等待蘭月換裝出現的時間中,喵喵不出無名所料想化為人形從洗手間內走出來;喵喵的人形正和昨天晚餐的那副模樣,只不過那套鎧甲變成為一套淺色系輕鬆樣式的西裝,領帶是花格的圖案,與無名的穩重感覺是個很相反的感覺。喵喵一坐在椅子上就擺出很期待的飢渴表情,無名看了喵喵一眼,不禁搖頭嘆氣;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後,無名提前點的烤魚就送上桌來,無名把自己的那份給了喵喵,而喵喵則是烤魚一上桌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抓食,忽略了桌上有刀叉的存在。

「如何?」

「雖然味道頂級,還是你烤的比較好吃。喵」

喵喵的那份不消幾秒就被狼吞虎嚥地消失於桌上,還好喵喵吃得很快,很多人都沒看到那種近似於印度人傳統吃法的吃相。在準備享用無名那份時,無名刻意地咳了一聲,用眼神暗示要用刀叉,喵喵才注意到四周的客人都以微妙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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