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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間,經世盟轉眼高台築,須臾又崩毀,不但會盟高手戰死八成以上,預定的盟主北川煉更被九曲邪君逼出廬山真面目,證實經世盟的成立全為魔龍祭天的陰謀,因此九曲邪君的辣手報仇一時間似乎還披上了揭破陰謀的外皮,讓苦主雖暗恨在心,卻裡外全輸,極難找到理由在日後跟九曲邪君為難,更何況懸殊的實亦力明擺在眼前。 親睹喜事變喪事,在九曲邪君領著手下門人揚長而去後,北川飛鴒繼以主人家的身份忍辱對眾宣布北川府將閉門謝客,一一送走各路人馬後,只在跟玄武真主、塵道少父子話別時,請他們轉告出關後的任飛揚前來領去劍蒼意跟劍傲流的屍體。 「北川先生,請節哀。」蜀道行馱著受了內傷的柳無色,朝北川飛鴒微略頓首。北川飛鴒回禮道:「多謝蜀兄今日保住我這條老命,否則北川府一脈,到我們兄弟手裡時非斷絕不可了,無色小兄的內傷還好吧!」 蜀道行應道:「偷襲者功力不深,這掌雖傷了無色的肺經,但將養段時日即可療癒。」北川飛鴒點頭說道:「那就好,否則我會更加不安。」 殷雷杭特看他落寞,搶先問道:「不知道叔父未來有何打算?」 北川飛鴒搖搖頭說道:「向九曲邪君報仇之事,某是不敢提了,但殺兄大仇,謀害烈兒之事,北川飛鴒非向魔龍祭天討個公道不可。」 殷雷杭特同樣讓魔龍祭天騙得悽慘,附合言道:「到時定要算上小姪一份。」他亦是存有私心,與其坐等身份讓魔龍祭天拆穿,不如主動加入為敵行列。一來,可以將他的言語視為挑撥離間來解釋。二來,參與對魔龍的圍剿,或許能夠適時阻斷他洩漏身份之事。 俠刀說道:「若需幫手,北川先生可往問俠峰通傳一聲。」 「北川飛鴒在此先謝過了。」北川飛鴒拱手為禮,躬身略拜,而蜀道行想說他尚要處裡府中死者後事,不便多加打擾,回了一禮即帶同家人離開。 附在殷雷杭特身上的孟德文默默跟在蜀道行的身後,雙拳緊緊握住,思道:「蜀道行,哈!我居然又讓你救了一回,但你加諸於孟德文的恥辱,我可是沒齒難忘啊!」 柳湘音走在殷雷杭特左側,見他神色不對,趕緊關心說道:「杭特,你怎麼了嗎?你額頭上一直出汗,是有內傷沒好嗎?」 殷雷杭特驀然回神,言道:「沒事,我沒事,只是一番大戰下來,有些乏了。」 柳湘音吁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放心言道:「還好你沒事,剛剛看九曲邪君視人如草芥的殺氣,我好害怕你會跟那些人一樣。」 殷雷杭特聞得柳湘音的關懷言語,心中一軟,言道:「為了你,我一定會保祝我的性命。」 「不只是我。」柳湘音嬌羞地捶下頭,拉著殷雷杭特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說道:「湘音這個月的紅事沒有來。」 「我……我要當爸爸了。」聽見這個消息,殷雷杭特像是被雷打中一樣,楞在當場不敢置信,本來孟德文只是想利用柳湘音來折磨蜀道行及柳千韻夫妻,但如今想到柳湘音懷上了他的骨肉,殷雷杭特心裡五味雜陳,說不清楚是憂是喜。 ◎◎◎◎◎◎◎◎◎◎◎◎◎◎◎◎ 北川府事了,名教教皇宋玉揚在一劍光寒照九州的護衛下啟程回轉名教,不料行至半途,忽有腥風捲地吹來。 「來者是誰?」宋玉揚察覺不對勁,用上內力揚聲試探,照九州拔劍出鞘,蓄勢待發。只見模糊人影撥開樹枝,緩緩走到兩人面前,正是被邱霍蛉葉改造過的段忍。 段忍一語不發,直接舉起仇月三途刃劈向宋玉揚,照九州橫掠過去,挺劍架住段忍的殺招,喝道:「何方小子這般無禮?」 段忍橫眼瞄過照九州,認定其人是任務阻礙後,用他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劍洗天河。」仇月刃靈活流動,交織出層層劍網灑向照九州。 照九州好歹也曾為一方教主,看這後生小輩如此輕狂,心中惱怒,想道:「九曲邪君我惹不起,難道連你這小子我也收拾不了嗎?」他手持赤銅劍指天,並向宋玉揚說道:「還請教皇看我除去這無禮之徒,日神通、飛火流星、金烏凌雲。」赤銅劍頓時金光大盛直衝九霄,劍氣凝成偌大金烏就要撞破段忍所佈下的劍網。 段忍眼中兇光一閃,轉眼間仗劍移後三尺,待照九州駕馭金烏盡破劍網後,方挺劍直取對手中門,一招「地一歸元」用來破風之聲有如雷霆怒動,顯出與外表不符的深厚內家修為。 段忍藉由仇月刃裡的邪劍孤日盡窺東海劍宗所學的武痴地字訣,趁著照九州大意之際忽爾使出,一劍破去「金烏凌雲」,搶在照九州迴劍守己前,趁他胸門大露的一刻,仇月刃快閃刺入,不僅掃開赤銅劍,更刷刷四劍連消帶打,把照九州逼退七、八步。 一劍光寒照九州本以為憑他超過上百年的渾厚功力與劍術,力鬥一名聲名不顯的年輕劍客定然手到擒來,那知段忍經由邱霍蛉葉洗骨改造,功力大進,兼習段家劍、武痴地字訣兩門上層劍法,反倒殺得照九州左支右絀。 「地風昇華。」段忍再祭武痴絕學,揚劍旋舞身化颶風,迅如電閃般以宋玉揚、照九州都瞧不見極快速度往照九州疾劈過去。 劍風起、人狂行,照九州根本來不及用上其他幾路劍法,倉促間只好運轉周身功力橫劍上架,灼熱氣焰立時覆身以禦,但見兩人瞬合疾分,段忍轉身持劍向宋玉揚走去,而照九州姿勢不變,臉上血色全消,咽喉處新添一條淡淡劍痕,就在段忍踏出兩步後,照九州喉間傷口噴出一條血箭,旋即倒地身亡。 宋玉揚在旁瞧得面目生寒,沒想到段忍的武功竟出色至此,眼見他不斷接近,轉頭就要施展輕功遠逸,卻又見到一名俊秀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此人究竟何時來到身後,宋玉揚完全不知。 「只要他一個手起劍落,我非血濺當場不可。」想到這點,宋玉揚不禁滿背冷汗,但仍強充英雄問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衝著宋玉揚言道:「這點膽識、這點功力,身為主和派之首,真讓疏樓龍宿不知該笑汝無知,或是誇汝無懼。」正所謂無知者無懼,疏樓龍宿此語冷冷諷刺宋玉揚一番,氣得他俊臉煞白。 「疏樓龍宿,不過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身為儒門龍首,卻陰謀奪取傲笑紅塵的劍法,因而喪失權位,不是更加可憐復可笑。」宋玉揚這話說來直刺龍宿的窘境。 但見疏樓龍宿手搖團扇,仰首向天言道:「紫龍之謀,豈是池塘中的泥鰍小蛇所能料到。」疏樓龍宿揚手換扇為劍。 疏樓龍宿闢商入掌,淡然說道:「臨死之前,龍宿不妨透露,要汝命者,正是葉口月人輔權邱霍蛉葉,而我也相信不論青陽子、一頁書,或者我那滿肚子墨水的老友劍子仙跡,全都不會為汝的死感到任何意外,因為你早是被所有人捨棄的棋子,悲哀啊!」 龍宿語未畢,宋玉揚身子俯前急奔,沉聲喝道:「名不符實。」平實無華的掌功內醞陰沈霸道的潛勁。 疏樓龍宿冷眼輕勾,錯身足動劍尖斜挑宋玉揚臂上曲池穴,為防右手被廢,宋玉揚連忙撒招,但左手隨即揚起又要贊掌:「名存實亡。」掌法輕柔飄忽,勁力則是亢陽之功。 反觀疏樓龍宿神色輕狂不改,狂然說道:「汝不配死在我的劍招下,但是龍宿的一劍之殺,汝又受得起嗎?」龍宿隨手化去宋玉揚的極招,飛身一劍迅速無倫,雙手同握劍柄一揮而下,長劍鋒冷,已奪宋玉揚清晰感覺,首級飛得半天高。 「毫無趣味可言的殺戮,實在與龍宿的華麗不相符啊!」疏樓龍宿易劍為扇,也不理背後的段忍,直接回轉葉口之間。 左近高崖上,天章聖儒將這一幕全部收入眼簾,邱霍蛉葉就在他的旁邊,問道:「這個契機,將開啟全新的合作。」 天章聖儒道:「離經叛道、北川煉、宋玉揚,葉口月人接連消滅三名盟友,使人格外寒心啊!」 邱霍蛉葉毫不忌諱地說道:「有實力的人才有為盟的價值,你說是嗎?」 「嗯……同感。」天章聖儒撫著五尺長髯,接話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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