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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經世盟的高手只剩北川煉、北川飛鴒、殷雷杭特跟九齊桓四人,儘管他們站成扇形圍住九曲邪君,但心裡仍是揣測不安,畢竟幾回合間九曲邪君已經收拾了劍傲流、公子雨、羅衣宮主、巫六奇及劍蒼意五人,早前勢在必得的氣勢拼勁蕩然無存。 尤其北川煉更大怨自己不該顧忌維持身份而保留實力,未動用上最得意的意識能力,如今局面已難翻盤,可說豁盡全力下能保住自家性命便是最好的結果。 九曲邪君點出還剩四人後,大略掃視周遭,見到北川府的埋伏人手幾乎已給上官尋命他們殺得七葷八素,殲滅了約莫九成以上,雙法王也護衛著瑤琴巧韻佈陣,嘆息一聲言道:「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九曲邪君負手傲立,審視戰況的模樣就像悲歌慷慨的哲人,但氣機仍緊緊鎖住北川煉四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四人在他氣勢威壓下,臉色蒼白難看,但還是勉力提聚真元,以防他暴起再攻。 九曲邪君微微一笑,腳步忽往右移,鬼魅般閃過北川飛鴒跟殷雷杭特兩人,又發出刀氣迫退北川煉,左手運拳朝九齊桓打去。 九齊桓看九曲邪君特別挑他動手,大駭下橫步左閃,希望能避過九曲邪君這下重擊。為保護剩下的戰友,北川飛鴒跟殷雷杭特雙雙從後趕至,一刀一掌都往九曲邪君身上招呼。 九齊桓本自哀將歿,卻見九曲邪君反手握緊鬼陽刀,轉身劈出劇烈刀風攔阻北川飛鴒跟殷雷杭特的攻勢,使他壓力全消。九齊桓看北川煉欲加入戰場,但也捲入九曲邪君的刀勢中,無法自拔,反而他還得了一線空門。 「啊!波羅心殛。」想起同修巫六奇命喪其手,九齊桓不忍棄戰而逃,手掌驟然轉黑,身影前飄就往九曲邪君背後命門穴印上一掌,這招「波羅心殛」內勁由指端灌入敵人心臟血管,帶動血液壓迫心臟,最後勁力急於掌心一點,將對手心竅引爆,可說是一種相當陰損的掌力。 九曲邪君不擋不避地硬受了這擊,九齊桓暗喜得手,正參與圍攻的北川煉等人更是慶幸,總算給了九曲邪君一下狠招,或許正是此戰轉捩點。 殊不料,九曲邪君生受這掌後,身形只是晃了晃,回頭露出雪白的牙齒,森然說道:「好一招波羅心殛,襲殺平劍江湖的那一掌是你打的。」 「天凌八荒。」九曲邪君發出八道刀氣震開北川煉三人,弓彈而起,伸掌打向九齊桓,這橫行一時的欲界元老驚得魂飛魄散,提氣點地,刷地一聲掠出丈許。 「邪能異術、離影撲朔。」九曲邪君虛化身形憑空挪移,逕直出現在九齊桓身後,沉雄怒掌前推,一股洪流透胸而入,九齊桓立時感覺心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劇痛,招式名稱不禁脫口而出:「這是……波羅心殛,你怎麼也會?」 「看過平劍江湖的屍體,又受了你一掌,我便學會了。」其實九曲邪君不過以「混沌」的內勁模擬這招掌力的施行方式,並非真的學會這掌,但九齊桓從未讓自己的獨門掌功打過,傷重之下更難分辨兩種內勁的不同。 「我為練這招,整整花了十三年啊!」心臟同時為掌力催爆,九齊桓不甘心地高聲嘶喊,聽來格外淒厲,顯是死不瞑目。 「風走空斷。」北川煉情急下急忙運起操風之能,將所有空氣外排形成一道真空斬力,北川飛鴒跟殷雷杭特也雙雙躍起出招配合,九曲邪君飛起一腳,將九齊桓的屍身踢起,讓北川煉斬作兩截,隨後另從側繞,連發兩掌將北川飛鴒與殷雷杭特往蜀道行的方向逼去。 「九嶷皇邪印。」九曲邪君片刻間拍了九道皇邪印,蜀道行及時縱出,從兩人中間穿過,反手一刀「天意難違」,兩招互相抵銷,強大的後座力,讓蜀道行借來順勢拉著北川飛鴒跟殷雷杭特朝後疾退,頓首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九曲邪君,蜀道行這就收下北川先生與小婿了。」 既然人被蜀道行救走,念在這兩人到底不是首惡,人在半空的九曲邪君心思急轉,放聲說道:「便看在俠刀的情面上,本邪君不殺他們兩人。」 「多謝邪君了。」蜀道行快速點住兩人穴道,確保他們不會再度參戰,然後拱手向九曲邪君稱謝。 「這時該對付正主兒了。」九曲邪君在空中扭轉身子,雙掌下墜直襲北川煉,喝道:「九邪極變。」螺旋尖銳的掌力猛撲北川煉而來,北川煉看又失兩名幫手,氣結不休但為保性命,質問蜀道行的事只能暫放,兩袖勁力鼓盪,翻往上拒,接住九曲邪君雙掌。 北川煉本想九曲邪君勢若風雷,掌力定是非同小可,全力一擊下竟空然無物,好像九曲邪君沒有施加半分力道在手掌上一樣,北川煉心知不妥,可為時已晚,九曲邪君這掌乃是倒旋吸攝,藉著北川煉上拒之勢,強烈勁氣迅速外扯,有如北川煉與九曲邪君兩人聯手來拉他北川煉一人,北川煉下盤登時不穩,朝前跌撲過去。 「他想做啥?」北川煉不解九曲邪君用意,只聽九曲邪君出聲叫道:「瑤琴巧韻。」 「是的,邪君。」準備好一段時間的瑤琴巧韻輕拂琴弦,法力通過琴音震盪而出,口裡吟道:「魚龍琴,水風昇,七弦飛星移夢來。」數個紫色光點由瑤琴巧韻的蔥白玉指彈出,在上空聯結成張光網罩落,北川煉身影劇震,顯然受到不小的影響。 在九曲邪君掌力逆行下,北川煉頓失防備,被其內力所侵,一身衣衫寸寸破裂,面容極度扭曲,九曲邪君破去了他護身屏障,蓬地一聲爆了開來,一尾黑龍飛騰而起,意識波欲向下攻擊九曲邪君,但聞卻撞上了瑤琴巧韻編織出的紫色光網,立時怒聲嘶吼,黑龍頹然落地。 黑龍轉化成魔龍祭天的真面目,貌相是壯年男子,頭生龍角、頰覆龍鱗,身穿軍裝,看來頗為不可一世,凜凜生威,冷然說道:「九曲邪君,你竟能逼出我的真身,實在讓人料想不到啊!」 九曲邪君故作有禮,欠身說道:「我是該叫你雲岫君還是魔龍祭天呢?邪能境這道四遊損神網還讓閣下滿意吧!」 「四遊損神網,專門壓制意識能力者的特殊陣式,九曲邪君果真有備而來,可惜此陣只能守四方與上空,終究未是盡善盡美。」儘管身入羅網,但魔龍祭天依然狂傲,既然對方看穿自己的真面目,也無暇去追究其中根源,直接轉向蜀道行說道:「柳無色尚在我手中,一聲令下小命往酆都去,蜀道行還不明白嗎?」這番話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但蜀道行也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發一語。 北川飛鴒看到魔龍祭天現身面前,再愚蠢都該想到親兄早死於其手,被他瓜代多年,一張臉皮氣得轉作紫紅色,要不是讓蜀道行制住穴道,當下就要破口大罵,出手跟他同歸於盡。而殷雷杭特跟是詫異,附在身上的孟德文與仇無恩頗有交情,自然明白他與魔龍祭天之間的恩怨,如今看到魔龍祭天冒充仇無恩,自然猜出真正的仇無恩落到什麼下場,心中怒火高昇,但同樣懼他揭破身份。 「北川煉居然早被陰謀家取代,唉……」玄武真主目睹此景,搖頭輕嘆。 蜀道行倚刀佇地,朝魔龍祭天言道:「不勞閣下擔憂,相信犬子該無危險才是,因為劍子已經出手了。」 「俠刀所言半句不差,因為我劍子仙跡已經把人救出來了。」穿著雪白道袍的劍子仙跡攜著柳無色翩然現身,青陽子及玄武真主輩份還在他之下,立即趕來見禮。 劍子仙跡扶起玄武真主,油然向魔龍祭天說道:「讓身負重傷的鬼疫辟傷寒看守柳無色,閣下的安排少算了劍子這一著,辟傷寒已然遠遁逃跑,怕是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希望你別去找他了。」 「劍子仙跡。」魔龍祭天別有深思地瞧了柳無色一眼,才緩緩回頭看向九曲邪君,言道:「雖然邪君連道門高人都請出來了,可你也未必事事佔先。」 「這句話,應該是閣下先能逃出這一陣再來說吧!」九曲邪君洒然笑道,身形飛起,雙拳掄起再攻。身陷四遊損神網,魔龍祭天完全無法動用意識能力抗敵,雖懊惱在心,但已無閒多想,連忙組織反擊。 「指殺千流。」魔龍祭天右手高舉、五指凝氣,頓足一個旱地拔蔥,青色龍形氣勁脫掌而發。 九曲邪君雙拳各運不同內勁,使出一招「邪正莫辨」,有如鷹隼下撲,以倒騎龍的姿勢擊潰魔龍祭天的「指殺千流」,雙拳前後轟出封住魔龍祭天所有退路與招式變化。 魔龍祭天臨危不亂,提起一口真氣,筆直縱起雙掌交疊,意圖架住對手鐵拳,兩人毫無花假地硬拼一下,拳掌交擊之聲如悶雷乍響,九曲邪君卸勁後翻,而魔龍祭天也像飛花為風吹去,往後飄退十數步。 魔龍祭天伸腳點地,止住後退,目露兇光張開雙爪,反方向朝九曲邪君電射攻去,厲爪自腕至指,尚保留三分空間應變,但勁道依然銳利難當,雖然無法使用意識能,魔龍祭天仍展現出強橫的實力。 只可惜人外有人,九曲邪君人懸半空無法借力,右手則迅速化出鬼陽刀,一連三下力劈魔龍祭天,魔龍祭天猶記他「傲殺王侯」之威,不敢硬接,偏了頭讓開數寸。此時九曲邪君已經雙腳觸地,踏上幾步,鬼陽刀舞成漫天青影,魔龍祭天絕招再祭,一招「地滅天誅」使出,雙爪並用連連施擊,整條人影好似變成一尾黑龍,龍影不住翻騰、龍爪飛空撲擒。 「妖刀變、十轉無常。」九曲邪君自「妖刀行轉」衍生出新招,融入「九邪極變」的旋勁,鬼陽刀以旋勢蕩掃,魔龍祭天十指雖然抓上刀尖,打算趁機奪其兵器,但刀鋒不停轉動反教他生出難以施力的感覺,倒讓九曲邪君以黏字訣的功夫牽引住。 「哈!」九曲邪君先挑後劈,讓魔龍祭天鬆開抓住鬼陽刀的手指,然後揮刀將他撞開,冷喝道:「魔龍祭天,今朝便是你命休之時。」九曲邪君忽退倏進,持刀追上,正要斬殺魔龍,卻見魔龍祭天面掛一絲諷笑。 突變橫來,「啪!」一聲,孤影從柳無色的影子中竄出,狠狠在他背後贊下重掌,劍子仙跡立時震怒,舉掌朝孤影使上一招「道威鎮天」。孤影強忍一道真氣撐住這掌,隨後施展意識能,將影之界由地底穿入場中,越過四遊損神網,就在九曲邪君要一刀送魔龍祭天見閻羅王前,把他納進了影之界中,跟自己潛入地下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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