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好不容易可以踏足實地的蘭月,還沒忘記不久前的“仇”,雖然她也知道他們正在逃命,沒辦法依照自己的喜好選擇想走哪條路;所以當無名說她“一定會發脾氣的”這幾個字後,立刻瞪著比銅鈴還大的眼暏直視著犯下虧心事的無名說道: 「說吧,只要在我所能承受的範圍內,我保證我會下手輕一點。」 看著蘭月『磨刀霍霍向豬羊』的神情,無名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往別的方向逃命?這下子逃命未成反被自己人給宰了一頓,失算阿! 「呃……可否先問一下“輕一點”是多輕?“重一點”又是多重?」 無名忍不住吞嚥著口水並問道;雖然蘭月的酷刑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不過要浪費的能源(恢復受損)可會讓無名大嘆不划算! 「“輕一點”就是用手痛扁你兩小時,“重一點”就是用槌子使盡全力扁你兩小時。」 蘭月拿出了正義之鎚並把它增大到威力一千倍(1:1000倍)以加強恐嚇的效果;無名看著扛在蘭月肩上的“家法”,臉上馬上跑出五條黑線,不得不再次說出違心之論: 「嗑~~~!老婆妳還真是“輕重分明”阿。」 這一鎚打下來,恐怕也得消耗半日的能量才能恢復……想到就全身痛…… 「少說廢話,說重點吧。」 蘭月不耐煩地催促道;反正無名所謂的“事情”一定都很大條,即使是小事她也得定義為超過她承受範圍的“大事”,反正婚前早有協定—『大事歸他管,小事由她管,所謂大小事,全都她來斷』。所以,這也由不得她公報私仇啦~~~~~ 隨著那股氣的主人發現了自己的氣而急速地飛來,無名臉上是越來越著急,可是,蘭月她那不適時的潑辣卻也有越發嚴重的趨勢: 「我非常建議我們現在離開這地方。」 看著無名那不像是裝出來的緊張表情,蘭月自己也開始覺得不太對勁,只是就這樣氣消的話那太沒面子了! 「你怕啦?」 蘭月故意消遣一下無名,也同時把自己心中積滿的怨氣慢慢排出心裡。無名聽到蘭月的話,馬上裝出一副很詭異的恐懼表情說道: 「是阿,我非常害怕。」 在人界之中能讓無名害怕的唯有那個約定一千年後再來拜訪的『黑月』,其他的妖魔鬼怪還避無名唯恐不及呢!根本就沒有讓無名害怕的厲害傢伙,除此之外就只剩下…… 「人類?」 蘭月以極度不相信的眼神看著無名;但是,這個答案是不可能中的超級不可能,她想如果無名再一次認真起來,人類又算什麼東西? 「妳的正義之鎚。」 無名以有些微妙的眼神看著蘭月那張一眼微瞇一眼半睜的可愛表情說道;無名伸出手指指了指正義之鎚,那才是他最怕的。然而就在他們在此處駐留時,逃跑的良機也已經失去了,無名雖然很無奈,可他也不能放蘭月一人在這裡面對“她”吧?那樣有違他那所剩不多的“良心”。 「我的正義之鎚?…….是阿!我來看看吧。妖魔?精怪?」 就在蘭月疑惑的同時,在蘭月的面前、無名的背後的極遠方天上突然冒出一個小黑點,而這小黑點正以媲美波音747的飛行速度往他們這裡飛來,蘭月瞇著眼睛想要仔細看清楚那黑點到底是啥東西時,無名以懊喪的表情向蘭月自首道,因為“自首可減輕其刑”: 「可以說是“以前的鄰居”。但我發誓我絕對沒對她有任何情愛或不軌的舉動……」 蘭月很不客氣地用怒眼打斷了無名的懺悔,因為無名說了一個“她”字,這可是在『蘭月法典』裡不可上訴的“唯一死刑”…… 「她?!……那我得恭喜你啦。」 蘭月揮了揮手上的正義之鎚說道;蘭月此時掛在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怒極反笑”的最佳注釋。 「別鬧了,蘭月,妳還不懂嗎?」 看著蘭月又加大了威力倍數,無名這時也不得不著急的求饒,這一頓打下去,可能附近幾十公里的冰雪和山石就會消失不見的,但那結果並非正義之鎚所能單獨造成的,而是“她”和蘭月互拼的結果。 「懂啥?懂你的桃花指數高到破表?」 蘭月隨手把正義之錘一揮,雖然只是隔空一揮但所造成的氣壓卻把距離十步的岩石表面撞出一個圓形淺坑,也造成了一場小小雪崩。無名光用目視就測知其威力至少三、四萬噸……夭壽喔! 「蘭月!」 雖然無名可以包容蘭月她那不時發作的小性子,可這也太過分了!訓夫也不能這樣訓吧……。然而,蘭月也沒預料到她只是隨手一揮就有這樣威力,她同時也受到小小的驚嚇,這種威力層級也是初次調至,平時她是不會把威力調成這麼高的,所以當無名大聲叫她名字時,她也迅速地把正義之鎚的威力倍數降低至普通(1:1倍)。 「好好好,你就是要我當壞女人是吧!」 蘭月不太甘願地努了努嘴,態度上退了一步說道。 在這此時,那急速飛來的黑點也靠近至可以勉強看清楚全貌的距離;“她”全身穿著的“很傳統”,一看就像是金庸電視劇裡那種塞外野丫頭的裝扮,頭上戴著一頂狐或貂等長毛動物的皮毛帽,帽簷還垂下兩根“尾巴”,身上穿的也是一種光看就很“燒”(暖活的最高級用字)的斑點毛皮大衣,腳上的靴子也是跟上衣一樣的樣式;如果以皮草商人的眼光來看,那身皮草簡直就是難以估價的“寶”。然而她身後卻有一根金光閃閃的長槍,而腳下踏著居然是—“滑雪板”! 「老婆,妳怎麼會這麼自貶,我哪會叫妳這麼做?我只是想先跟妳坦白而已,我自己答應的事情我得自己負責處理好。」 正當蘭月看“她”看傻眼的同時,無名卻仍不往後看來人,自顧地在作好事前的安撫工作…… 「你答應的事情?!……先說好,我絕不會接受突然冒出的“妹妹”,更別說是“姊姊”。」 蘭月根本就聽不進無名的話直到“她”減緩速度準備降落時,才回過神來以超級“涼”的口氣,翻著白眼說道;“她”若是人類那她就自己砍下頭給“她”當球踢!以女性的直覺來保證,“她”的個性絕對很“好動”……也很“有個性”……簡直跟自己“不相上下”……。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的身邊有妳一個就足夠了,我哪敢“妄想”有第二個……」 無名看到事情有了轉機,伸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虛汗說道;以無名的立場來說蘭月的公開讓步是難得的,所以他當然巴不得趕快以自己那在蘭月心中評價為“得用顯微鏡來找”的信譽掛保證,以免到時候蘭月又找到了藉口痛宰他。 「是嗎?不敢就好。男人阿,說話只能信一半的一半……」 看著已經然落地的小女孩,蘭月展開了她那許久未露的招牌微笑,走上前歡迎著那不知何人的來人,在與無名擦肩的同時,蘭月以某電視廣告中的台詞諷刺無名道。 「還好,我不是男“人”。」 無名特意在男人的“人”字加重語氣,暗示蘭月他的話不只是只能信一半。 「不是“男人”的男人,更是連1%都不可相信……」 聽到無名的反駁,蘭月不疾不徐地更加諷刺說道;要比毒?誰能毒過她呢! 「!@#$%^&*()_+」 無名一聽馬上啞口無言,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敗者心態認命地跟在贏家的身後。 正以興奮的大踏步小跑過來的小女孩,長得就一副小鬼靈精的美人胚,水汪汪的大眼與幾十年前的大陸童星(演過瓊瑤系列的小雨點)一樣會讓人升起一種想要綁架回家當女兒的衝動……,外表年齡看起來只是十一、二歲,但實際上的年齡保證是這個的數十倍以上。小女孩在不遠處就自行破壞形象地大喊著: 「唷,真是好久不見,我姊兒等你好久了。」 的確是“字正腔圓”的大陸人。蘭月一聽小女孩說的話就馬上升起這樣的感想,因為她的“北京腔”真的很正統,不去演戲或當新聞女主播實在浪費人才…… 「艾娃,我這不就來看妳了嗎?我還帶著我新婚妻子來呢,來叫人吧。」 無名在寒喧後馬上把蘭月推進“火坑”。開玩笑!為了能“繼續活著”當妳老公,就只好推妳下火坑…..反正是夫妻嘛,有難同當。 「新婚妻子!那我姊呢?她可是等你兩百年了……」 那位被無名稱做“艾娃”的小女孩似乎不曉得無名已經結婚的消息,驚訝到直挺挺地維持跨步姿勢大叫道;然而“等待兩百年”可並非普通女人可以甘願等待的時光,“要是她的話保證等不到一小時就不等了!”蘭月在心底如此驚訝道。蘭月雖然明白一兩百年對妖精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時間還是一樣的長短,不可能因為是妖精,所以一年的時間快的如分秒般眨眼就過,也不可能因為是人類所以一秒的時間慢得像千百年般緩速前進…… 「兩百年?!無名請你給個讓我可以接受的解釋吧。」 蘭月再度瞇起雙眼看著身旁一臉裝沒這事的無名說道;“不管是人也好妖魔也罷,女人的青春可是不容有任何浪費的”這可是蘭月的原則也是她的衡量標準。無名知道蘭月那好打抱不平的個性又出現了,不過他沒啥好擔心的,因為他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另一位女孩,也就是艾娃的親姊姊—奴比安的情況,上次見面距今已有十年以上,那次的見面就已經推算出她快要遇“劫”了。 「呃,等見到奴比安我會給妳非常清楚的解釋的,我保證。」 無名在大略問清楚奴比安的情況後,才轉頭向著氣到快要冒煙的蘭月說道;不過,艾娃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不太專心,東張西望地好像在尋找什麼人一樣,但尋了老半天還是沒找著…… 「那個態度很囂張的小ㄚ頭呢?」 艾娃拉著無名的斗篷問道;她一直惦記著上次無名帶來見她和姊姊的那位態度囂張的小女孩,問她三句只回了幾個字,而且還超級黏無名的……真讓她看不爽!所以藉著無名出外不在的時候,偷偷地欺負她,只是……想來就覺得可惡!那可惡的小ㄚ頭好像是叫“青”吧。 無名記得上次要離開的時候,艾娃老是不叫青的名字而用“囂張的小ㄚ頭”來稱呼,而青也氣呼呼地用“笨雪豹”來叫艾娃,反正這兩個過動兒是互看不順眼的小仇家。只是,十年後的現在被她問起青在哪裡,心中就有無限的感嘆…… 「青……她……永恆沉眠了。」 無名以沉重的心情與口吻回答這問題;而艾娃一聽到青已經不會在出現的那一瞬間,滿臉具是驚訝的隨後轉變成不可置信的……拉著無名的斗篷大吼道: 「永恆沉……眠!不會吧,她怎麼會這樣…....她說過要和我比看誰先成仙的……無名你一定在跟艾娃說笑吧……」 看著艾娃滿臉悲戚的嚎啕大哭,目睹青生命最後一秒的蘭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捨而隨之掩面哭泣著;『永恆沉眠』是妖、精、鬼、怪之間的特殊用語,意即:損傷之重,除身形不可恢復外,連最重要之元神都不可復原。『元神』則是成精與否的界定指標,任何動、植物只要修煉出『元神』就是妖、精、怪等非具有法力的非人類種族,不論是否有成人形。 哭過一陣後蘭月便勉強止住了還想痛哭的悲傷,但雙眼的紅腫和止不住的淚水說明了蘭月對青的深刻懷念,或許青真的“離開”的太早了一點。看著那位還是陌生的小女孩艾娃如此為青大哭不停,她對她一開始的成見就暫時地拋在腦後;這是她第一次認識青的朋友—在她還沒認識青之前就認識青的朋友。 「妳叫艾娃吧,我叫做蘭月。我丈夫說的是事實,因為青是為了保護我而犧牲的……就在我眼前……」 告知別人與自己情同親姊妹的人之死訊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不過,青已經離開她第三年的現在,雖然一想到就想太哭,不過那種心情也慢慢隨著時間淡去,或許真如別人說『時間是忘記某件事情的良藥』。但是,當蘭月正要摸艾娃的頭髮安慰她時,艾娃卻突然像貓科動物被激怒般惡狠狠地瞪大紅腫的雙眼對著蘭月吼叫道: 「我不信!你們都在騙我,上次我還跟她大打一架呢!怎麼會…..贏了我就不跟我再打了……」 艾娃在吼叫的同時也轉身往來時方向跨步奔去,直至數百公尺後踏上不知從哪裡冒出的滑雪板飛天離去。留下了為她擔心的蘭月,蘭月擔心那位悲傷的小女孩會做出什麼事情,也正準備跨步追去,但卻被面無表情的無名阻止…… 「艾娃~∼~~~~~~~~~~」 蘭月不死心地在雪地上呼喊著,想要招回在遙遠的天際線那身影只剩黑點的艾娃,但那只是徒勞。 自艾娃悲戚遠走後,無名就一直面無表情地站在雪地上,他體帖地沉默等待著蘭月的情緒平靜,說來無名並非“無情”只是他缺乏人類那樣豐富的情感,或許這也是這麼多年來看盡人類各種面孔後所不得不的結果吧。蘭月的情緒不需要太久就平靜了下來,大約半小時左右吧。
| |||
|
|||
版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