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異想】--【天神無名 】-- 作者:深藍海
第五集 _第十二章 悠閒的爾虞我詐….(下)
「對,其實食物都是我老公負責的,我只是負責吃而已,說來真是丟臉阿,哈哈哈哈……」

蘭月以自嘲的語氣一句帶過;她這是招誰惹誰了?連吃個飯都會扯到這麼尷尬的話題……

「所以,你們每半個月都要回山下買菜囉?」

既然女主角接不上話,只好問男主角囉。克黎夫一臉想知道的追問著,這讓無名心生警戒;其實克黎夫之所以要追問青菜的來源,是因為他想知道有多少人接觸過U,他得再冤殺多少人類……

「其實也不用。西藏人都很好客,看到我們夫妻倆的裝扮就知道我們是外來的客人,這裡大都是封閉的小村落,所以對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我們跟他們聊外面的情況,他們會用豐盛的菜餚宴請我們,有時也會在臨去之前送我們東西。」

無名並沒有能夠確切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的『它心通』,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技巧性回答著,也許能夠在言語中察知道對方的想法。而蘭月則是低頭猛吃著反正一切的應對都交給無名就對了,但是鬼魅小隊的成員卻吃的心驚膽顫、小心翼翼;雖說食材與烹調過程他們都有親自檢查過,基本上應該沒有中毒的危險,不過對於U的一切,他們還是能不做過多的接觸就不做接觸,才是保命上策。

「難怪,你們會有如此新鮮的蔬菜!我們真是學到一項實用的技巧了。」

對於無名給的模糊回答,克黎夫也用毫無意義的讚語應對著;不過真的是“模糊”和“毫無意義”嗎?對話的兩方都得到了些“雖不滿意但可接受”的訊息,所以雙方都對彼此相視一笑了一下,並舉起杯子互敬了一杯,就像是舉杯互敬對手般。

但兩人的舉動在鬼魅小隊的其他成員眼裡,卻是另一種意義;自己的領隊竟然與U吃的這麼高興,心底莫不對克黎夫昇起了一份敬佩之情,於是他們也就放開心底壓力痛痛快快的吃喝起來,再也不管自己是否有中毒的危險。

「我不過是幫他們多了解外面的世界而已。這世界變化很快,常常只需一閉眼,張眼後就不一樣了,我們在山上呆了兩年多,所以我們也只不過是告訴他們兩年之前的世界而已。」

在喝光自己杯子裡的烈酒後,無名接著說道;無名的口氣很坦直地像是酒後吐的真言,這讓克黎夫覺得U的酒量實在有些差,一杯馬丁尼就不行了?!但,真的是這樣的嗎?克黎夫很少對眼前的目標做出百分之百的預測,因為『防人之心不可無』阿!

「你還真謙虛呀,真令我們感覺到我們的心胸狹小。」

「哈哈哈哈,每個人都不同,這就是我對人類感興趣的地方,你們說呢?」

無名雖然裝醉只是眼神卻更加銳利,猶如想要透悉眼前的人心般直視著夾著菜吃的克黎夫等人;無名用話語步步進逼,想要讓克黎夫知道,他對人類有著很濃厚的好奇心,聽得克黎夫的腦袋登時清醒不少,“莫非,他知道了?!”

「原來你有學過心理學,不知,貴校是?」

不過,或許只是他的猜測而已,克黎夫一向很冷靜且穩重不會因為自己的猜測而慌了手腳;不過,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但也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克黎夫對此只能繼續跟無名裝傻地聊著,對手的智能也許是自己太低估了;

「美國耶魯,英國牛津,我都有在那裡學習過知識,但是我從沒有等到畢業,因為我生性喜歡漂泊,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呆太久。」

無名對眼前的克黎夫有著些微妙的觀感,既想遠離此人又想與他交個朋友;所以,無名仍保持著和善的態度不時透露出一些有關於自己的事情給他聽,而這些事情絕大部分都是可以調查出的事實。因為再怎樣說,他都是主張和平的,未到最後一刻決不動武。

「無名先生,你的個性還真特別。世界之大你曾遊歷過哪個地方呢?說不定,在此時之前,我們曾經相遇過。」

只是無名想的與克黎夫所想的確是不同。作為一位老練的情報員第一要務就是“既使知道會死也要把該得到手的情報資料拿到手”,所以他仍繼續試探著無名並想要知道更多情報資料。

「這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遺留下我的足印,不論是珠穆郎瑪峰之頂,還是馬里亞納海溝之底,我都有幸親眼看過,正如你所說的,這世界真的很大,所以才值得我窮盡一生探尋其幽密。不過要說識人,我的腦袋可裝不了六十億人的面容,說來可笑,就連我妻子在隔了一兩天不見後,我就會忘記她是長什麼樣子,因為女人總是喜歡打扮,而我經常健忘。」

克黎夫問這問題的同時,無名正好又再度舉起面前的杯子,而這次裡頭裝的是伏特加,然而無名卻仰頭一口喝盡,比起克黎夫等人還要猛,克黎夫對此感到十分可惜與小震驚,可惜的是一杯好酒給不懂品嘗的人喝,震驚的是伏特加可是烈酒中有名的,很少有人能一口氣喝光一杯而面不改色……。“上帝阿請您保佑U的酒品很好,不會發酒瘋吧……”

此時,滿桌菜餚也只剩杯盤狼藉,鬼魅小隊的成員們正和蘭月聊天著,雖然他們不太認為蘭月會知道U的弱點,不過,他們也按照計畫不斷地試探著蘭月,試圖找出U的弱點;當然,蘭月壓根也不防他們地侃侃而談著他們在西藏所遇過的事情,但,有關超出“人類能力”的事情,蘭月則是跳過不說,因為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無名先生,跟你談話真是一件很令我愉快的事情。若不嫌棄留下彼此的聯絡方式,以後常常互相聊聊旅遊趣事,你認為如何?」

就這樣,一夥人就喝酒談天地直到深夜才意識到該休息了。克黎夫沒從無名嘴裡得到太多有用的情報,讓他不得不大嘆“遇上對手了”;而無名也是有相同的感嘆,若不是克黎夫注定是敵人,他們或許會成為一同喝酒的好朋友。無名臉色爽朗地大笑道:

「哎呀,真是巧,我也正有此意。」

由於無名不用手機,而蘭月也沒手機,於是克黎夫掏出紙筆互相交換著住址與連絡方式,但是,無名是個“流浪者”根本沒固定的住所也很難聯絡的上,於是乎他就寫上蘭月家的地址以及電話,只是蘭月已經有三年多都不曾回去,當然也不知她的家早已變成廢墟一片。

「台灣台北?!你是台灣人?」

看著無名遞給他的住址,克黎夫裝出一副驚訝狀再次確認道;早在接受消滅U的任務時,他同時也知道蘭月是台灣人,他也曾經親自到過台灣的蘭月家,不過映入眼簾的卻是就像被密集的飛彈攻擊過的廢墟一樣,連找個線索都很困難……

「不,我妻子是,而我不是。說實話我是個棄兒,從出生開始就不見親生父母之面,被丟棄在冰天雪地的冰原之上,所幸被一名經過的愛斯基摩人收養,因此才有幸存活在這世界上。」

無名開始訴說“他”的悲慘童年給克黎夫聽,那是個百分之百真實故事;不過,“他”已經死了一百多年,無名只是以冷靜的第三者的角度來訴說,讓克黎夫等人無法相信這是真的發生過。

「我深感抱歉,問起你的悲慘過去。」

不過,就算認為是捏造的,克黎夫還是很客套的道聲歉;因為他不想由這點細微之處讓U察覺到他們的真實想法,反倒是蘭月卻聽得很受感動……雖然她也認為無名在說謊,只是這謊編的比言情小說裡那些灑狗血的詞句還要好。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無法改變過去的一切,但可以把握未來的一切。」

無名在說完“他”的故事前半部後,嘆了一口氣,改個語氣說道。“明明就是真人真事的悲劇,為什麼就沒人相信呢?”嘆息歸嘆息,至少,他已經很努力地把曾經跟他是生死至交的老朋友的故事流傳出去了,也算是跟他的“約定”有個交代了。

「可是愛斯基摩沒有“無名”這姓名,那……」

「喔,那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本來的名字我早已忘記,至於忘記的原因……我也忘了。」

「你的記性真的是很令人沮喪。」

克黎夫很“惋惜地”說道;不過,他已經察覺到U的確已經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要不怎麼會說出這種漏洞百出的藉口呢?如果他不在此時見機撤退那他就真的不適合當情報員了,而且U說不定會真的跟他們正式翻臉,而已經喝了七八分醉的他們根本無法與之對抗,莫非這就是U所預先設好的陷阱?

故作鎮定的克黎夫,在暫時離開無名與蘭月的視線範圍內後,在村外無人處聚集其餘九位隊員開了個臨時的緊急會議:

「上校,你跟U聊了這麼久,套出什麼情報了沒有?」

隊員問著一臉平靜的克黎夫道;克黎夫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根雪茄並點了起來,他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但實際上他的心一方面在矛盾著一方面在恐懼著,他在等著U下一步的行動;U煮出的晚餐每個人都吃了不少,所以如果U一開始就想要他們的小命,那麼這時的他們等於是已經死了,他太低估了U,也太高估了自己,不過他在賭,一場以他們十條性命作為賭注的“僅有一次輸贏的豪賭”,而另一方面依他剛剛與U的談話中可以了解到一點U的想法,U是比較偏向與人類和平相處的外星生命,所以他不太認為U會使這種卑鄙手法殺了他們。克黎夫想到此,說道:

「我感覺U已經知道我們不是一般的登山團了,談話中有意無意的都在防我,出生的經歷我認為那是假造的,不過他妻子的住址我倒認為是真的,不過那早變成廢墟了。」

雖然他不認為U會毒殺他們,不過,U會放過他們嗎?這種可能性簡直就是微乎其微的,如果他是U,他是不會放敵人一條活命的,即使這個敵人目前還與自己保持著表面上的和平。克黎夫點著了雪茄但卻沒絲毫想要享受的跡象,只是任憑著雪茄煙飄散於空氣中。

「還有什麼?」

「U跟我說他喜歡旅遊,不過我認為那是在調查地球,在言談中他一直有意無意地在觀察我的表情,我想他已經對我們起疑心了。」

克黎夫提及U所說過有關旅行的話,他突然靈光一閃,想通了一些事情;U至今為止之所以不想對人類動手或許是認為“人類有利用的價值”。克黎夫在心底做了個假設:假設U的種族數量很少,日後當U的種族移動到地球後,勢必需要利用到人類,就如同十八十九世紀的殖民,人類將從地球物種的頂端淪為第二,由主人的地位淪為奴僕的地位或者以下,如果在這之前讓人類的數量減少,那麼就等於是減少奴僕數量或是糧食……這是U所不想要的結果阿!

「既然如此他為何不揭穿我們?」

克黎夫把他心底的假設在重新思考過一遍後,全身的冷汗突然大量冒出如同傾盆大雨;“原來這才是“高層”所擔心的未來阿!“

「因為他深愛他的人類妻子。我想她應該不知道U的真實身分,而U也想要隱瞞她,這是我們的機會。」

但是,這終究只是自己的“假設”,目前根本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支持他這個“恐怖的假設”,要是他把這假設跟隊員們說了,只會把這任務往“極壞結果”的方向帶去,這是他是不想看到的結果。於是克黎夫決定暫時隱藏著,而把其他對於隊員心理比較沒那麼難以接受的假設說出口。

U對於瑪莉安˙李的愛護全隊員都“有目共睹”,克黎夫這個“愛妻假設”九位隊員們都點頭認同,尤其U跟瑪莉安之間簡直就像是真正的新婚夫妻,甚至連他們各人都這樣認為,更別說是別人。不過,這種“跨越種族的婚姻”注定是沒有好結果的,歷史上或是神話故事中也可以找出很多相同的例子,可以修成正果、白頭偕老的百位之內或許只有一兩位。

鬼魅小隊互相確認完各自所收集的情報後,便開始討論起計畫中的下一步奏:

「印度、俄羅斯、烏克蘭那邊預定明日就會到達預定目標地,大約有三中隊百餘人。」

他們以衛星電話與先前趕往山下的兩名隊員通訊著;那兩名隊員的任務就是通知中國的『BAI』部隊—特殊裝甲部隊『CBI』,並且請求支援。『消滅U』是亞盟各國的共同意識,所以中國方面不得不答應這請求。但是中國軍方也知道現階段的實力難以獨力消滅U,所以也通知了附近的盟國,於是乎等於是集結了五國的頂尖軍事實力,共同執行代號為“KU-01”的聯合行動。但是由於時間上和路途遠近的關係,目前只有中國的『CBI』中隊十幾名在山下集結好等待著。

「她是我們最重要的人質,要好好看管好。」

在再三確定好計畫後,克黎夫等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小的喜悅,因為明日他們就要幹出影響整個人類未來的大事件,比起三年前的“末日戰爭”更加有意義。

但是,鬼魅小隊在村外雪地中熱烈的討論著,殊不知無名與蘭月兩人也在溫暖的房子裡討論著……。早在無名與鬼魅小隊互相介紹認識並握手之際,他同時也在他們的衣服黏上了“奈米級”的竊聽器,竊聽器大小與米粒般,也跟雪花般沒啥重量,因此鬼魅小隊的所有人根本察覺不到他們已經被無名掌握著,而竊聽器則是連接到隱藏在蘭月耳罩中的耳機,當鬼魅小隊外出時無名就把耳罩戴在蘭月頭上……

「就這樣呀,老婆。妳還認為他們是“熱情又善良的”外國登山客嗎?」

當然,蘭月起先就懷疑是無名搞出的“抹黑錄音”,誰叫無名是個“神”。不過,當她忍住疑問繼續聽下去之後,卻是越聽越氣、越聽越難過,這段談話內容所說的計畫,簡直就是一定要他們死在山下,絕不能留下一口氣……!開什麼玩笑,好意請他們吃一頓豐盛的晚餐所得到的回報居然會是……要他們死!蘭月對這種“回報”根本無法接受,所以她暗下決定……『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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