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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幻師前輩!你意欲何為?」九曲邪君看清偷襲自己的人正是造幻師,出於禮貌還是先出言相詢,但為防萬一,雙掌氣勁凝結,刀鋒斜點依然不敢鬆懈半分。 「殺啦!殺啦!」造幻師故意裝作眼神迷離,搖動手裡的十字杵,直接舉掌就打,喝道:「邪能絕式、神邪雙剋。」造幻師施展詭奇身法,高速移動下身影宛如一分為二,河洛、邪能兩種互相剋制的內力掌功,就像鍊鋸拉開成一條平直且不停流動的殺氣直衝九曲邪君。 而段忍手按仇月刃鋒,也出招配合造幻師同襲九曲邪君,沉聲喝道:「星落雲川。」劍點如繁星,刃吐青芒,直指敵人中路要害。 「看來是說不通了。」看造幻師口中嘟囔,九曲邪君如他所料,真以為造幻師也受到天妖控制,但九曲邪君絕無退讓之意,但先機已失,因此決定先守再攻,只見九曲邪君兩手同握鬼陽刀,以左腳為軸心,猛然打轉鬼陽刀一化為六,正是一招「鬼陽六斬」,六柄魔刀剎地化出,形成圓圈形的屏障。 段忍功力較遜,劍氣全被抵銷後,劍尖擊上魔刀時,仍是不敵九曲邪君的力道,因而被強大的反作用力硬生生震退了十數尺後方站穩。 但造幻師人老成精,功力更是絕頂,看出九曲邪君這招正可有效擋住自己「神邪雙剋」,腦筋急轉,竟在兩招相交前刻,掌鋒倏轉,改橫為直,覷準魔刀之間的空隙,一招劃入朝九曲邪君當頭劈下。 「嗯!造幻師這招竟殺進來了,不妙。」九曲邪君看到造幻師這掌已經掃至,天靈蓋處可感覺到那銳利的勁風,九曲邪君瞬間大意,也小看了造幻師的招式變化,無奈之下立即站穩馬步,氣運周身,決定仗著自己的無竅之軀硬接。 轟地一聲巨響,造幻師利掌劈落直接擊中九曲邪君的天靈蓋,發出金石交擊的聲音,雖然未構成外傷,但仍震得九曲邪君頭冒金星,而且掌氣破入體內,也使九曲邪君負上了些許內傷。 「無竅之軀,九曲邪君,你的修為倒讓人意外不小。」造幻師尖聲長嘯,不讓九曲邪君有喘息之機,雙手變幻如百花盛開,或抓、或拿、或劈、或點,使出諸般小巧綿密的手法。 「幻花流的春城飛花三十六手,來得好。前輩一試本邪君的妖刀泣血九連月吧!」九曲邪君以雙掌演刀式,連畫九個斜偏弧形,掌如斧鉞刀劍,暗藏陰狠厲氣,勢成長河大江,不住奔流衝擊。 九曲邪君壓下自己的內傷,以簡制繁使一力降十會的竅門,連發九掌克制住造幻師繁複多變的招式,反將造幻師逼得與他雙掌互擊,九曲邪君強行發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震開造幻師,但為卸勁而退後了三步,至於造幻師也向空翻了三翻卸去九曲邪君的掌力後,方落地站穩。 一旁的段忍儘管已經趕回戰場,但實在插不入手,只好暫時作壁上觀,好不容易雙人終於分開,馬上提劍再攻,將二十四路段家劍完全施展開來,一輪疾如暴雨的刺擊全數朝九曲邪君周身招呼去。 「鬼陽刀。」九曲邪君一聲吆喝,鬼陽六斬重新匯於掌中,喝道:「天外有天。」九曲邪君為防造幻師趁隙來攻,索性用上天字訣裡的強招,不只要敗段忍,同時以強烈的刀氣護衛自身。 九曲邪君手腕一轉絕至刀氣爆發而出,將段忍的劍式如陽春白雪般消解,重刀砍中仇月刃,使刃鋒崩缺一角。造幻師看段忍再度受挫,搖頭說道:「年輕人劍法不錯,但終究還是差太多。」 造幻師頓足而起,左手五指並張如同虎爪,掌心蘊含一團森寒氣勁,撲向九曲邪君以救段忍。察覺造幻師看準刀氣使出後的空處,又出招來攻,九曲邪君只好撤回對段忍的刀式,同時收起鬼陽刀入體,握掌成拳就要拿出邪之訣應敵。 「創邪五式,邪訣冥天惘。」造幻師終於拿出真功夫,掌中氣勁倏忽鋪張開來,幻作一張彌天氣網籠罩下來,此乃當年邪能境五老之一冥惘心陀的絕招,使九曲邪君感覺身入冰窖雪牢,刺骨寒氣隱含牽制其行動的效果。 九曲邪君洒然一笑,言道:「造幻師的本領只有如此嗎?斬神燄。」至黑冷燄其寒更勝,隨著九曲邪君猛力一拳上擊,轉眼延漫整張氣網,造幻師連忙雙掌疊合接下這拳,而九曲邪君也發現自己這拳就像是打在棉花上全無受力之處,造幻師反倒借力後飛。 「至柔應剛之道,看來造幻師前輩雖然被控制,戰鬥智慧依然不減。」九曲邪君輕讚一句,造幻師用鼻音哼了聲不作回應,但掌式又生,冷然說道:「創邪五式,邪流蒼冥轉。」 造幻師重掌下擊,六合八宇竟隨之急速旋轉,九曲邪君目光犀利,看出這招是結合「天地反轉之術」等幻術而成的厲害招式,以層層疊疊的幻術先奪對手心神,再施以重擊,舉說是邪能五老中的蒼冥轉生所創,連九曲邪君之強也不免受到影響,感到頭昏腦脹。 「邪正莫辨。」九曲邪君想也不想,不管那些花樣技巧直接拿出邪之訣的拳功用力急轟,正邪兩極的拳力充盈於造幻師掌下,使他製造出的幻術空間崩解,造幻師知他拳力沉雄極不易接,只好閃身後撤,避免形成跟九曲邪君硬拼真力的態勢。 兩人再度恢復對峙,九曲邪君暗自訝道:「沒想到造幻師居然還練有這等高超技巧的招數,要不是我納有數名高手功力在身,絕對會陷入其招式,被他壓制住。」 但是另一邊的造幻師心中的震撼更在九曲邪君之上,昔年他曾遭逢數場劇鬥,一旦動用這創邪五式,不論面對何等強敵皆是立佔上風,不意今朝接連用上兩招卻還對付不了九曲邪君。 ◎◎◎◎◎◎◎◎◎◎◎◎◎◎◎◎ 「好友,你真要拿柳無色開刀……」殷雷杭特翌日聽說絹刀自盡、柳無色遭北川煉押入地牢之事後,在柳湘音的軟求下還是來到北川煉的房間與他瞭解此事。 北川煉看附身殷雷杭特的孟德文似乎有意來與柳無色求情,不待其開口,便先出言擠兌住他,說道:「北川烈這女孩兒如此堅貞實出我意料之外,本來我只是想趁機製造對邪能境尋釁罷了。」 「有門!」殷雷杭特聽出北川煉語中含意,言道:「原來這事乃好友炮製。」 北川煉油然言道:「不過一些迷惑心智的藥物,坤靈界與邪能境打交道多年,要偽造些手法並不困難。」 「邪能境勢力雄強,好友何苦在此時對上?」殷雷杭特藉機先談到與邪能境的決定,轉移焦點再替柳無色尋得開脫。 不過這些想法早被北川煉料中,隨即出言道:「關於這點,你該問邱霍蛉葉,葉口月人目前還不想與中原勢力再度發生劇戰,我也要保存戰力,而不是莫名投入復仇,因此在邱霍蛉葉要求下我聯合坤靈界將焦點轉移至邪能境,故才有這回施為。」 殷雷杭特道:「但邪能境不只戰力強大,其主九曲邪君更是本領高超,集結此地的高手雖多,但並無能與他對抗的人。」 北川煉面露詭笑,說道:「莫非孟德文已將生死大仇忘了?意圖保護愛子的俠刀蜀道行不正是讓我等利用來跟九曲邪君兩敗俱傷的好棋。」 殷雷杭特驀地想起這名老朋友兼大仇人,激動地言道:「你是說,讓湘音母女去請出俠刀來幫忙攻打邪能境?」 北川煉道:「哈!哈!我的目標就是放在邪能境,只要這目標達到,放柳無色一馬又何妨,只要尋得主兇,對柳無色的處置或嚴或寬均在我一言。」北川煉並未正面回答,但已經暗中傳達出確實是要讓俠刀來相助的意思。 殷雷杭特苦笑道:「看來好友你不只是要讓湘音母女去請出蜀道行吧!」 北川煉點頭說道:「要勸說眾人同意此時發兵邪能境,孟德文你的支持絕不可少。」 「好!那柳無色之事,萬望好友能高抬貴手了,告辭。」殷雷杭特心中暗有不悅,但把柄全在對方手裡,他無法有絲毫反駁之力,拱手便說告辭,踏出了北川煉的書房。 在殷雷杭特離開後,北川煉背後的密道忽然打開,內中之人正是坤靈界三執府鬼疫辟傷寒,他沈著問道:「軍師,這人可信用嗎?」 北川煉油然說道:「孟德文,此時的他已經不足提防。愛情,果然會使人變笨,這個局他不能不入。」他頓了頓,又拱手向辟傷寒謝道:「三執府這回用上的亂慾焚心散實在厲害,隨手一劑藥物就讓整個局面演變至今。」 「軍師客套了,若非有軍師的安排設計,豈有效用?」辟傷寒客套一句,隨後問上他最關心的事:「不知軍師打算何時出兵邪能境?」 「大約三日之後吧!」北川煉抬手虛點辟傷寒背後空處,在話說完後,利用辟傷寒的身子遮掩住,豎起一根食指,暗示實際上是在一日之後便要出兵。 「喔!我明白了。」辟傷寒緩步前進,同時將密道的暗門關上,使聲音不會再傳進去,然後北川煉方言:「就等四執府去將消息傳給海殤君了。」 辟傷寒拍額慶喜,言道:「一舉掉開邪能境兩大高手,此戰必定成功。」但神情復又落寞,道:「四弟如今還心向外人,著實讓人失望。」 北川煉緩緩捲開邱霍蛉葉交給他的死幻樓城布置圖,言道:「四執府之事,我已有辦法處理,要繞開一般陣式也不難,為防邪能境這天下第一守陣,我看得戰前要先走一遭才行。」 辟傷寒笑道:「勞煩軍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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