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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通報,鬼谷弟子陸雲求見!」 縣衙大門緊閉,裡面也好像沒有什么人。 不過在陸雲這一聲高喝之后,大門後傳來一陣騷動。 緊跟著,大門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敢問,可是穎川鬼谷弟子?」 韓國世族頗多,與士族,並不一樣。 所謂世家大族,大都是有著悠久的歷史傳承,其地位高高在上;而士族,則是相對于寒門庶族而言。 靳家,是世族! 張家,不過是士族…… 這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 世家大族,是聲望遍及朝野的顯赫家族。 而士族,只是出現較平民相對高貴,享有一定特權的群體。 如果是在齊國,由於民夷雜處的緣故,所以士族還會擁有一定的私人武裝。不過在韓國,這種私人武裝相對會弱小一些。在韓國治下,能與靳家相提並論的世家大族並不算太多,如俠氏、公仲氏、段氏,都能夠與靳家相持。而且,這些世家之間,關係盤根錯節,極為親近。 靳能,是靳家的旁支。 之所以能出任宛城縣令一職,也是家族在背後出力的緣故。 聞聽鬼谷弟子前來拜訪,靳能正在書房裡看書。他連忙把書放下,命人請鬼門弟子到客廳,而後整衣裝,前來相見。 走進客廳,就見一個布衣少年,端坐在堂上。 這少年的年紀不大,而且看上去頗為瘦弱,似乎有些病怏怏的。他的衣服也很樸素,一件洗得發白的棉袍子,絲毫無半分奢華之氣。不過在眉宇間,卻又透著一絲英氣,令靳能也不得不多了小心。 「他就是鬼谷弟子?」 管家輕聲道:「正是!」 「可確認?」 「老夫已經確認,他坐的車子,有鬼谷門王氏的標記。少爺可不要因他衣衫樸素,而生出怠慢之心。我聽人說,鬼谷門下要求極為嚴格,田大夫能贈予其車仗,說明這個人定是鬼谷核心弟子。若能與之交好,于少爺定大有裨益。」 這管家,是靳能的心腹。 靳能本來有些輕視之意,可聽管家這麼一說,也頓時收起怠慢之心,邁步走進大廳。 而大廳中,陸雲也早早起身。 見靳能進來,連忙上前一揖,「學生陸雲,見過縣令大人!」 在中國古代,有稱呼上官為『大人』的習慣。不過這『大人』的含義有很多,所以戰國時期,還未推行這樣的習慣。 大人,可以稱世家豪門,也可以是對品德高尚之人的稱呼。 陸雲並不清楚這里面的區別,習慣性的口稱『大人』。卻不成想,正應了『大人』二字的含意。 在靳能耳中聽來,陸雲這是誇讚他。 「啊,賢弟不必多禮。田靳兩家乃世交,你即是鬼谷弟子,說起來與我也是平輩。大人二字當不得,當不得啊!」 靳能上前還禮,言語間也是格外親切。 陸雲又哪裡知道這一個稱呼中,還藏著許多講究? 不過靳能這樣子一親切,他這心裡面也就有了底。看起來,自己冒充鬼谷弟子,還算成功。 他也知道,這樣子遲早會露餡。 不過陸雲心中另有計較:其一,靳能未必會去穎川求證;其二,就算求證了,田苓說不定也會默許。畢竟王詡贈予他車仗,上面還有田氏的標記,從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田苓對他認可。 車到山前必有路,如果真有一天露餡了,再想其他主意吧。 兩人分賓主落座之後,靳能問道:「賢弟師從何人?」 「回兄長的話,小子也是在數日前與先生相識,在宜秋聚聆聽先生教誨。當時鬼谷先生也在,聽聞小子要來宛縣投親,先生見小子身體不良於行,于是贈予車仗代步,還請兄長多關照一二。」 陸雲回答的很模糊,也沒說他拜了田苓為師。 只說是和田苓在途中相識,而後得了這車仗。可在靳能聽來,又似乎是變了味道!鬼谷先生,那是名動天下的名士,龐涓和孫臏也是拜了此師而下山,誰人不知?同時還是陸雲拜師的證人。看起來,田苓對這個剛收下的弟子非常喜愛,否則也不會贈予車仗。 慢著,他是來宛縣投親? 那豈不是說,自己多了親近的機會? 我在家裡並不得看重,但若是與鬼谷弟子親近,日後定然會多出許多機會。 靳能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 「賢弟,你來宛縣投親?敢問,是投何人?」 這連證明都不需要了,有田苓這塊牌子頂著,靳能也懶得去追查陸雲的來歷。 「回兄長的話,小子的姐夫,是張村人。因家鄉得罪了一些人,不得已舉家前來。呵呵,日後小子是兄長治下,還請多照應才是。」 張村? 那就更近了! 靳能於是笑道:「那是當然。不過賢弟來找我,怕是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兄長果然厲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小弟的心思。不瞞兄長,小弟今日前來,是要向兄長討要一人。」 「找我要人?」 靳能更好奇了,問道:「不知賢弟是要什麼人?」 陸雲蒼白的臉上,頓時出現一抹嫣紅。他似是很氣憤,握緊了拳頭,氣呼呼的說道:「家姐夫就在兄長府中效力,已有多日未曾回家。而家姐身子也不太康健,小弟今日才到宛縣,不想家姐與村中惡婦起了沖突,如今臥床不起。小弟只好冒昧前來,請姐夫回家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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